幻界游靈 39地下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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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雲嚇了一跳，卻看見幽深的黑暗中，有一雙血紅的眼睛。「什麼人？」

    那眼睛閃動了兩下，慢慢地向前逼近。慕雲不由得握緊了麼麼的手，低聲說道：「別怕麼麼，有哥哥在。」

    其實有他在等於沒有，現在的慕雲身體都快被凍僵了，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裝備的等級是對付不了突如其來的猛獸的。可是慕雲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即使在遊戲中，自己哪怕豁出性命也絕不能叫麼麼受到傷害。

    他手上的輕微力道，順着麼麼的手傳導到她的心裏，似乎緊緊這麼一握就給了麼麼莫大的勇氣，「麼麼！」堅定的眼神望着黑暗處那飄忽不定閃爍的雙眼，眉頭輕輕皺起，似乎這就要與對方同歸於盡一樣。

    沒想到那雙眼睛眨了兩下，便消失了。

    「什麼東西啊？」慕雲疑惑地問道。

    「麼麼？被嚇跑……」麼麼嘴角微揚，眉頭舒展開來，又恢復了溫柔可人的神情。慕雲不禁心中在想：麼麼剛才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要誓死保護對方呢？作為靈寵，保護主人是與生俱來的責任，剛才麼麼的眉宇之間隱隱約約有藍姬的影子，那逃不過慕雲的眼睛，可現在在自己面前的是麼麼，一個全新的虛擬靈寵，究竟她保留了多少藍姬的記憶，又或者前世根本就已經完全被清空，無人知曉。

    他看着麼麼純真的笑臉，豎起大拇指，「麼麼很厲害。嚇跑了敵人。」

    話音剛落，黑暗中那雙血紅的眼睛又亮起，跟着一雙，兩雙，三雙，數不清的眼睛在洞穴深處向外張望着。

    慕雲打了個冷戰，「麼麼，剛才那個傢伙是搬救兵去了，看來可不是怕了我們！」

    麼麼柳眉倒豎坐得筆直，伸出一隻手擋在慕雲的身前，「麼麼！」

    「不行，麼麼，應該我保護你才對！」慕雲站起來，又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麼麼。跟着隨手抓起一根燒着了的樹枝，向對面丟了過去。

    裏面傳來數聲驚叫，跟着所有的眼睛都向後退去，就見黑暗中伸出了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從地上把樹枝撿了起來。火還沒有熄滅，漸漸地，火苗發出的光籠罩在一張皺紋堆疊的臉上，慕雲這才看清楚，幽深的洞穴中，並沒有什麼怪物，而是一群滿身塗着黑灰的人。

    拿着樹枝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雙眼通紅，卻放着驚喜的光，「火，有火了。」

    周圍的人一起聚攏過來，圍在老者的身邊歡呼雀躍。

    慕雲和麼麼全都呆住了，想不到在厚厚的冰雪之下還有人類生存。

    老者把火苗交給了旁邊的人，自己則趴伏在地上，舉起雙手對着慕雲和麼麼叩頭膜拜。

    慕雲吃了一驚，「你們是些什麼人？幹嘛拜我？」

    老者又拜了三拜，這才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你是火神，你是火神，為我們帶來了天火……」

    慕雲和麼麼對望一眼，均莞爾一笑，慕雲問麼麼，「你笑什麼？」

    麼麼說道：「因為哥哥……笑，哥哥笑……麼麼笑。」

    慕雲會意拍了拍麼麼的肩膀，然後對那老者說道：「我不是火神，我只不過是迷路到這裏的旅者罷了。」

    老者把慕雲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沒有火神那樣的氣質，不過能憑空取火的人，不是火神又是什麼呢？老者從地上爬起來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火神，都是我們的大恩人，如果不嫌棄，不如到我們部落避一避風雪。」

    慕雲想不到遊戲世界裏居然可以發現地下還生存着人類，他偷瞄了眼老者的資料才明白，這個老者是一個劇情用的npc，因為上面沒有攻擊力和生命力等數值，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叫做柴荒，慕雲知道這個老者雖然無比真實，可他卻是一個受代碼控制的虛擬人。

    這是慕雲第一次見到劇情npc角色，可是卻一點也看不出他們和人類的區別，置身在遊戲世界中，連自己都必須要用數字來表示，從這個意義上說，慕雲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真實了。他抬頭望了望頭頂那一井蒼穹，依然有雪花不斷地飛落下來，雖然點燃了一堆火，可對於這樣寒冷的天氣來說，這一點火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好！那就請柴老伯領路吧。」

    麼麼也學着慕雲的樣子說道：「請柴老伯領路。麼麼。」

    柴荒老漢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吧。」說着隱沒在黑暗之中，慕雲剛要跟進去，洞穴里衝出來七八個渾身塗着黑泥的怪人，卻原來都是來拿火中的，一個個興高采烈，各取了一點火中拿到洞裏。

    慕雲微微一笑跟在人群後面，那些人一路飛奔早就把柴荒超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有火啦，有火啦。」

    柴荒回過頭對慕雲慈祥地笑了笑，「這些娃娃都不懂規矩，不知道讓客人先走。」

    慕雲擺了擺手，「沒什麼，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麼麼問道：「那哥哥小時候……也和他們一樣黑嗎？」

    慕雲拍了拍麼麼的腦門，「什麼也不知道，我是說兒童的……天性，天性是一樣，不是說長的一樣。」

    「哦，明白了，麼麼。」麼麼嘟起了小嘴，似乎被慕雲說她什麼也不懂，不太高興。

    柴荒拿那根點着了的樹枝，繼續帶路，「這位姑娘心地純潔，壯士可要好好待她。」

    「那是當然了，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慕雲笑道，心想：還有人叫我壯士，哪裏壯啊？說麼麼是唯一的親人也不為過，畢竟用我的血換回來的嘛。

    麼麼聽他這麼說，嘟着的小嘴立即變成了彎彎的紅月牙。「麼麼。」

    慕雲打量了四周的環境，一條悠長漆黑的石頭路，周圍的石壁上結滿了冰霜，看來地下也不見得比上面暖和多少，反而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老伯……請問你們為什麼躲在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地穴里啊？」慕雲忍不住問道。

    柴荒嘆了口氣，「外面的人管我們叫地穴人，冰封世界之前，本來我們是一直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來了一群會呼風喚雨的法師，為了完成所謂的任務，把我們這些人當成怪物來殺。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在霧隱森林裏的地下建造屬於自己的部落，可是很不巧的，等我們全都搬進來之後，整個世界都被冰雪覆蓋了，大雪把我們和上面的世界徹底隔絕。我們靠着吃地下的老鼠和苔蘚生存到了今天，連一雙眼睛也熬得通紅。因為嚴寒和殺戮，我們沒有人敢出去，偏偏我們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帶火種，就只能一直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很多的人的眼睛都已經瞎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地下的世界就會永遠黑暗下去。」

    慕雲點了點頭，暗想：這個情節也是系統設定的嗎？

    轉而問道：「那襲擊你們的那群法師又是些什麼人？」

    柴荒停下腳步，蒼然的眼中滿是怒容，「他們的部落叫萬神宗！」

    「萬神宗！宣羽？」慕雲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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