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游靈 335人間蒸發的屠夫

    雖然燕飛山寨是依山而建，可是當年的那座半圓形土山卻一直被族人設為禁地，原因是小黑曾隨慕雲在這裏戰鬥過，留下了一段傳奇。而當年地穴人初次來到瓊崖島的時候，也是住在這座山的山洞裏。再加上這裏的道路崎嶇複雜，沒有當年的那群猴子帶路，其實普通人是很難通過的。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因為麼麼本身記憶力超群，她的腦子裏有無數地圖，不管是到過的地方還是沒到過的地方，只要是在遊戲的世界裏，基本上就不會迷路。

    燕飛十二鐵衛帶着一隊不怕死的勇士跟着慕雲悉數上山，到了當初收小白的那間密室。雖然時光已過了幾十年，可這裏景物依舊，當初被小白燒過的痕跡依然留在那裏，那被撞碎的柵欄和紅煞切開地面的劍痕也在。

    一隻羽箭斜插在地面，慕雲彎腰將羽箭撿起，禁不住感慨道：「當年小黑就是在危難的時候射出的這支箭，才救了我一命。沒想到一別幾十年，燕飛山景物如昨，只是……已經物是人非了。」

    燕飛戌聽慕雲提起父親，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若是父親大人也能和慕雲公子一樣不老不死，那就好啦。」

    慕雲卻淡淡一笑，「不老不死也未必是什麼好事，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難免徒增傷感而已。」

    一邊說着，一邊湊到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其實屠老大所說的不對，這並不是一口井，而是當初困住小白的一處機關，小白那時候被困在柵欄里，後來它衝出圍欄，機關被破壞，之前呆過的地方就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因為深不見底，又時常有水聲傳來，所以後人就以為這裏是一口井。慕雲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對這件事也不深究。

    隨手拿起一塊石子丟到洞裏，過了許久都聽不到回聲，也不知道這洞通向哪裏，又有多深。屠老大在一旁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這麼深的井，要多少繩子才敢下去啊？」

    麼麼道：「如果是井的話，那肯定有水啊，既然有水，為什麼不騎着小蠻下去呢？」

    燕飛戌知道小蠻指的是那隻大螃蟹靈寵，便道：「小蠻神獸如今已經長得太大，山洞已經再也放不下它了，所以早在十五年之前，它就自己游向大海，現在已經下落不明。」

    麼麼聞聽顯得有些難過，「小蠻也走了嗎？難怪這次回來沒再看見它……」

    慕雲撫摸着她的頭，柔聲說道：「緣起緣滅也許真的就是世間註定，燕飛山寨對小蠻來說太小了，它自然就要去更廣闊的天地，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它還會回來的，只要有緣總會再相見，麼麼，不要太傷感了。」

    麼麼把頭輕輕靠在慕雲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可是緣分這東西太難捉摸了，麼麼可不希望有一天和哥哥分開，那樣真的是太痛苦了。」

    慕雲點了點頭，「你現在可以感受到痛苦了嗎？」

    麼麼輕輕「嗯」了一聲，「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感受得到。只是哥哥你感受不到我的痛苦。」

    「可是你有時候可能也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吧。」慕雲的嘴角微微揚起，神情多少有些無奈。即使再相愛的兩個人，也無法完全理解對方，更何況是靈寵和人類之間。只是又何必去感受對方的痛苦呢？慕雲儘量都是把自己的那份痛苦壓抑在心裏，從來也不會對麼麼去說。麼麼卻正好相反，作為靈寵，她必須把自己的感受反饋給主人。只有這樣慕雲才可以根據麼麼提供的信息做出選擇。

    燕飛子見慕雲和麼麼沉浸在二人世界裏，居然一點也不提救人的事，忍不住問道：「慕雲公子，時候不早了，究竟想出什麼辦法來沒有？是用繩子？用鎖鏈，還是用船？要想知道真相，總得下去吧！」

    燕飛戌把臉一沉，「慕雲公子自有主意，哪裏輪得到你多言？我看此去兇險，不如先派兩個勇士下去看看再說。」

    燕飛戌還沒等下令，屠老大率先喊道：「事情終歸因我而起，怎麼能假手於人？我屠老大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可是該自己受的責罰也絕不推脫！我下去看看！」

    沒等慕雲答應，屠老大已經縱身一躍跳下黑洞。遠遠地就聽到下面傳來恐懼的叫聲，「啊——」那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而再也聽不到了，只不過也沒聽到屠老大落地的聲音，就這樣好似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雲皺了下眉頭，「他怎麼那麼魯莽，還沒商量出個辦法，他就這樣跳下去了。」

    燕飛子道：「一介賤民，跳就跳了。」

    慕雲面陳似水，冷冷地說道：「人人生而平等，哪裏有貴賤之分？」

    燕飛戌擺了擺手，叫燕飛子不要亂說話，然後對慕雲拱了拱手：「慕雲公子，這井內深不見底，屠老大恐怕是有去無回。燕飛子的意思是慕雲公子身份尊貴，實在沒必要為了他人以身犯險，那幾個燕飛山的勇士和那頭豬，丟了就丟了罷，慕雲公子就算不去探這口井，也無所謂。我們瓊崖島民依舊感恩戴德。」

    慕雲卻把手一擺，「那不行，既然接了這個任務，自然要認真完成。我只是覺得屠老大就這麼下去，也太魯莽了。」

    燕飛戌冷笑道：「他不過是一個粗人而已，也不奇怪。」

    慕雲不置可否，回頭對麼麼說道：「麼麼，你去探查一下，這下面有沒有什麼生命跡象。」

    麼麼叫了聲，「好咧！」說着手搬着井口向下望去，別人看不到井裏的情況，她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這下面真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四面黑漆漆的牆壁，除了這些一無所有，而且以她的眼力也同樣看不清下面的世界。

    一道道的數據從她冰藍色的眸子裏迅速閃過，好半天，她才抬起頭來，「下面一點生命的跡象也沒有。」

    慕雲心頭一凜，「這麼說屠老大已經摔死了？」

    燕飛戌道：「他畏罪自殺，慕雲公子也不必介懷。」

    麼麼卻搖搖頭，「不是那樣的，屠老大雖然跳到了井裏，但是這井裏卻沒有屍體，所以他或許沒有死，而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