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邙山下,白文玉撩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然後一閃就不見了,把個王琪氣得直跺腳,徒自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發呆,救命之恩、執子之手的溫暖和面紅耳赤的情愫,深烙心底。~,現在個郎的突然離去,想當然地有一種被拋棄無助的感覺,心底莫名地有些發痛和不舍,以及無端升起的惶恐和慌張,假如將來兩人真的要分開,自己能不能承受離別的相思和企盼的痛苦?
一陣作孽的寒風,驚動了靜諡的常綠的蒼翠樹葉,攪得漫漫黑夜嘩嘩地輕響,把個沉浸在傷心地的王琪驚醒。她有一種夢中醒來的錯覺,為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難為情。儘管如此,她還是按奈不住強烈萌動的芳心,又有一種不祥的直覺,迫使她毫不猶豫地一扭變柔的嬌軀,急慌慌地躍身循着白文玉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然,她始終沒能追上心儀之人,這讓她對自己的武功藝業,有一種拙劣失去信心的感覺。就在這時,附近不遠的白馬寺內,突然發出接連不斷的哄響。過了一會兒,模模糊糊看見頹敗的寺牆上,飛下兩個白髮老頭,落地雙雙打了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幸好兩人功夫老道,在內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還是借勢雙肩左右搖擺,總算平安站穩身子。隱約中,兩老以犀利的眼神望了王琪隱身過來的方向,爾後,斜刺里從另一條小道咬牙快速地離去。
一門心思想着白文玉的王琪,根本沒有多想兩個老頭的事情,聽見寺內突然嘈雜的人聲。趕緊加快腳步躍身過去。悄沒聲息地攀上一株臨寺的大黃葛樹上。透過濃密的樹葉,恰好目睹轟天豹蘇明,惡狠狠地道出白文玉的真實身份,心下一驚,差點失足跌落樹下。要知道,在她心目中,早已認為白文玉是天下無雙的少年英雄,是她傾心膜拜的偶像。萬難將他與惡名四揚的天絕魔客對上號。
就在她遲疑沉思間,白文玉已然與長白派的佛面千手常大奇動上了手。
但見佛面千手常大奇雙掌心騰起兩顆火球,猶如初升的朝陽,劃破黑暗的雲翳天空,眩人眼目,東西不辨,可見其血罡神功已達化虛為實的高超境界,恐怕離練武人的最高化境也不遠了。原本躍躍欲試想群起而攻之撿便宜的部分豪傑,看見如此陣仗,只得趁早打消了念頭。慌忙退得遠遠的,免遭池魚之殃。
原本聽見自己如此多的罪狀和罵名。心中悲憤填膺,一股怒火又難以宣洩。眼見肥胖的佛面千手使出絕招,身子一挺,俊目閃光,絲毫不懼,雙掌運起天絕神功,迎着騰騰撲來的熱浪,快步上前,窺准一絲難以發現的破綻暗影,沒有一點猶豫,雙擊而出,妙到毫巔。
佛面千手常大奇也是個武林奇才,對自身的缺點心知肚明,目睹對手的進攻態勢,心知要遭,也暗自佩服對方眼力奇准,也為今日一戰,無端升起一點擔心來,不過一閃而逝,心念一動,雙掌乾坤翻轉,身子躍空飛起,居高臨下,灼灼烈焰炙人,倘若擊打在敵人身上,不死也會重傷。
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熱浪氣流撲面襲來,只見白文玉雙目神光更加湛然明亮,全身好似暗流激盪,恍惚間,他整個人仿似虛幻一般,原地一丈之內,平地驚起颶風白影,看不見真人的原本模樣,讓勢在必得的佛面千手大為錯愕,飛射空中的身軀輕微一滯,破綻頓泄。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壓壓的拳影,帶着肅殺和凌厲的鋒芒,沖天一炮,「轟!」拳掌相交,烈焰熄滅,一條肥胖的倒飛高空,又突然來了個鷂子大翻身,隨後像喝醉酒的漢子,搖搖晃晃地跌落塵埃,雙腿一軟,差點出臭撲倒在地,幸好經驗老道,內力深厚,身子向後一揚,站穩當場。
白文玉雖然以無上天絕神功的旋轉之力,化解了佛面千手的一招最強攻擊,畢竟吃了空中劣勢的虧,身不由己地被對手直劈的真力,加上自己的反震之力,雖然消去了大半的力道,他依舊雙足劃地後退數丈,犁出兩條深深的壕溝,吐了一大口血,顯見身體受了一點內傷。
場外一干武林人物,早已被二人匪夷所思的兇猛對決驚呆了,換位思考,恐怕自己上陣,現在焉有命在?紛紛心裏打鼓,這也使得轟天豹蘇明多了一份心思。
猛地,兩人一聲呼喝,毫不猶豫地拳打腳踢地戰在一起,招式精妙絕倫,每招每式都是武林難得一見的絕技,無不讓人大開眼界:原來,這麼簡單的一招,可以這樣用;哦,這一式太可怕了,擋者披靡,自己絕難倖免!
「嘭嘭嘭!」——眨眼間,兩人幾乎難分軒輊地就是數十招,誰也沒有佔得先機。以當前戰局來看,時間拖得越久,對白文玉越不利,即或他贏了佛面千手常大奇,他還要面對虎視眈眈的少林、武當等各派的諸多同仇敵愾的高手,稍有不慎,今夜恐怕一條小命就要擱在這裏了。
其實,原本白文玉的武功招式要略勝一籌,雖然內力面精純方面純以及對敵戰術火候稍欠,要對付浸淫江湖數十年的怪客,還是游仞有餘。可惜,先前與天山二老幾乎全力的一擊,他還是受了一些內傷,加上周邊高手環伺的壓力和無怨無仇不願傷人的糾結,還是讓他心有一種無法放開手的感覺,所以漸漸有些處於下風的態勢,這是危險的信號。
突然,一旁觀戰的轟天豹蘇明報仇心切,發現了白文玉一絲破綻,也不管佛面千手常大奇和眾武林人怎麼想,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更何況早已將斷他手臂的白文玉恨之如骨,他怕這麼多的英雄好漢在此。群毆之下。自己哪裏有機會報仇雪恨?
轟天豹蘇明眼見機會難得。向自己一干手下點頭示意,未殘的獨臂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精巧的機簧小連駑,毫不猶豫地對着白文玉,「嗖嗖!」就發出兩道藍汪汪的毒箭,使得少林、武當等各派高手看在眼裏,紛紛皺眉不悅,心生不滿,儘管對手惡貫滿盈。也不能失了正派人士光明磊落的風度。
強敵環伺,與幾乎勢鈞力敵的高手對陣,白文玉根本不敢分心,哪裏還能注意危險的迫近?感覺中,佛面千手常大奇確實不愧為稱之「千手」,但見眼前夜空中,呈蒲葵扇掠起滿滿的虛虛實實的掌影,鋪天蓋地,撕裂空氣的狂嘯,讓人心血沉落、惶恐。使得白文玉不得不情急智生,招式急變。左手一記天際江流拳式,右手以指代劍,隱隱劍氣嘶嘶,抖腕鬼神難測地劃出綿密絲網,任你自投羅網,將你攪得粉碎。
「小心!」一聲情急的少女之聲傳來,接着一個瘦小且顯得柔軟的倩影,從寺牆外的一株大樹上直射而下,「當!」「嗯!」劍光里,王琪面紅耳赤地差點被激射的暗箭所傷,幸虧手中輕易不出的祖傳軟劍,在全力逼挺中,勉強擋飛了箭體。
「快走!咄,暗器來了!」王琪顧不得心裏的難受,瞬間,右手劍交左手,右手從腰裏一摸,撒手就往身前空中射出,但見夜空裏突然一大片綠幽幽的磷火亮起,眾人立馬嗅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有那識貨的恐懼地驚叫一聲:「幽冥蝕魂火!快退!」
白文玉乍聽王琪陌生又覺熟悉的示警,眼角余光中也發現了激射而至喉間的毒箭,心裏一股怒火狂涌,對眼前一幫不識好歹的武林人,頓時不想再手軟,怒喝一聲,全力向前閃動,神奧地避開佛面千手必殺的一招,突然一拳從一個毫不可能的角度,猛烈地擊打在他身上,感覺中傳來骨頭折斷的異響,心底遺憾傷感。然後,接着反震之力,毫不猶豫地閃電退後,恰好一把抓住王琪執劍的左手,足下一沉一點,兩人驚人地神速升空,眨眼就越過了寺牆,在各派武林高手的慌亂中,消失於漸漸變藍的夜空裏。
天空,無邊的亮色,讓勤勞的人們不再貪睡。藍色的、冷冷的天襯上,飄浮着幾朵美麗的白雲。
旅店客房的小院裏,在王琪的心中,她覺得那些浮動的白雲,就像背後屋內打坐的那個傳奇般的少年,總是在她藍色的心幕上清析無比地飄動,那樣的可愛,讓人着迷和心靈的悸動,想着、看着是那麼地愜意,滿滿的心懷是充實與快樂,又那麼的心甘情願。倏地,悄然襲上一絲白雲即將遠逝,降臨的是烏雲翻滾,電閃雷鳴,這讓她驀地升起地強烈的衝動,好想不顧一切地動抱住那人,訴說自己的衷腸和愛意,誓言要永遠、永遠,一輩子,千萬年相伴!
「咳」屋子裏響起一聲漱口聲,戛然打破了她的幻想,驀地,臉上沒來由地發燙髮熱,急忙掩住慌慌的心口,方才推門而入。不料,一股熱浪一一是白文玉逼出體內出的「血罡掌」掌熱毒發出的,這其中還夾還雜着一股濃郁的異香,沖得她幾乎倒退一大步,避開了風頭,然後仔細一看,見白文玉那個魔星,雙眼亮閃閃地含笑看着自己,那種體力恢復的一股精神奕奕的風度,是那樣的迷茫,讓人心神蕩漾,恍如自己是天上那開心游離的白色浮雲,哥是那無邊無境純美的藍色天幕!
「王公子,謝謝你夜裏的提醒,又一夜未睡的護法,辛苦了!」白文玉含笑一抱拳,話語充滿真誠和感激。
「啊,哦,不用謝,」王琪驚喜地望一眼那個他,隨即低下眼帘,心裏充滿幸福和快樂,又興奮地睹得慌。
她這一番少女情態,落在一個男子裝束的子人身上,確實讓人彆扭尷尬,所以白文玉眉頭一皺,輕笑一聲,道:「王公子快進來請坐。」
王琪回過神來,一下子恢復原貌,掩飾地蹦跳進屋,隨手「呯!」的一聲響,關上了房門,走到白文玉面前,脹紅着臉恨恨說到:「聞大哥,你瞞得我好苦,你真的是那人嗎?」
白文玉猜到他從昨晚的戰鬥里,聽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由淡淡一笑,那種親切的光彩切消失於無形,代替的是冷漠的味道,使王琪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畢竟那人罪惡滔天,是武林公敵,實與聞大哥的為人處事大相徑庭,沒有絲毫可比性,急忙堅定地辯解:「小弟沒有惡意,不管你是與否,天涯海角,我都會一輩子跟着你!」
「王公子,謝謝你,既然你已知道在下是誰?請你小心點,與我在一起,你會遭遇想不到的兇險!在下不想連累太多無辜的人!」白文玉淡淡地說道,他實在不願給這個新交道的小兄弟帶去危險和麻煩,他知道他性情善良軟弱,實在不適於行走江湖。
「不,大哥,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我感覺你絕不是謠言中的那種人,在我眼裏,你就是個正義的大英雄、大俠客!不論有多危險,茫茫天地,你到哪,我就跟到哪?陪着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王琪心頭一急,口不擇言地幾乎把心底話拋了出來,說完,臉上紅得像只熟透了的蘋果。
白文玉料不到這女性化特嚴重的毛頭小子,竟如此拗勁,遂打岔道:「王公子,你幫助了在下,將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不要你幫忙,只希望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就行了」王琪眨巴幾下眼睛,顯得有些狡黠地擺頭說道,一雙白玉般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擰絞着一角,若非是個小女子,其媚態到真有些讓人失魂落魄,可惜是個脂粉特重的富家柔弱公子,白文玉心裏暗自嘀咕。
「好吧,請說。」白文玉有些走神地說道,也沒有往深處想,滿腦子在想以後的行程和打算。
「這,嗯,現在我還沒想好,將來再告訴你,反正來日方長嘛,嘻嘻!大哥,我現在回房去換身衣服,看這一夜髒的!」王琪調皮地說,心想,待會我換回女兒裝,看你會怎樣地大驚失色,她也滿腦子甜甜地在想像,白文玉那時的古怪摸樣。
「嗯,」白文玉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任憑王琪高興地出門而去,順手關上屋門。
忽然,福盛客棧門外傳來吵雜聲,接着一群執刀揮杖、手握寶劍的武林人闖了進來,說是要搜查房間,緝拿武林敗類天絕魔客白文玉。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白文玉的屋門前,其中一人「砰砰」地直打門,並粗聲吼道:「開門,快開門,再不開,老子可要不客氣了!」
驀地,旁邊的一間客門嘭地打開,緊接着閃身飄出來一個美麗無比的綠衣少女,眉含煞氣,雙手叉腰,一看便是一個帶刺的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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