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民的隨身道田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活不明白

    第二天吃完了早飯，田二苗走出了院落，他朝着小鎮走去。

    路上遇到了人，田二苗能夠感覺的到他們的敵意比以往還要大。

    似乎早已習慣一般，田二苗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的朝前走。

    他來到了街道上，這裏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田二苗一出現，人群紛紛躲開了，仿佛他是一場瘟疫的源頭。

    田二苗看到了賣他蘿蔔種子的老闆，老闆遠遠地盯着他，那目光充滿了熊熊的怒火。

    田二苗來到了鎮子的牌坊下。

    上一次，他感覺牌坊就很不一般，但也是僅僅是覺得不一般罷了。

    至於哪裏不一般，他根本說不上來。

    現在，他的境界來到了返虛境，神魂依然沒有辦法使用沒錯，可是，田二苗對牌坊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他看着牌坊上的紋路以及說不出是什麼的圖畫，他的腦海里瞬間有一個陣法的雛形浮現出來。

    「這是什麼陣法？」

    只一看，田二苗便被驚到，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複雜陣法。

    看久了，田二苗的眼睛疼痛不已。

    「到鎮中心湖邊去！」

    一名老者出現在田二苗的面前，他是段家家族段成魔。

    曾經，段成魔讓孫子段默生和田二苗搞好關係，可如今，他也是充滿了敵意。

    田二苗是沒有見過段成魔的，看到了段成魔後，他的眼睛微微一眯。

    這是一個強者！

    即便不如文先生和大長老也差距不大。

    田二苗沒有說話，他離開了牌坊，朝着鎮中心而去。

    段成魔看着田二苗的背影，他嘀咕着，「以為能為我段家算用，可你太出色了，進步快的令人惶恐，那麼，就只能當成害蟲來處理了。」

    田二苗今天的目的就是找到瞎子，至於為什麼找，因為文先生讓他來找，其它原因不知。

    人還未到湖邊，在大樹下閒聊玩耍的人們都起身走開了。

    只留下瞎子一人還在拉着二胡。

    二胡的聲音悠揚，卻透露着悲傷的調子。

    田二苗走了過去，坐在瞎子的對面的一把石椅上，他看着瞎子，他聽着二胡。

    調子真是太悲傷了，像是在訴說着一個修士艱難的成長過程。

    田二苗腦海里的畫面感很足。

    這讓他有種二胡所拉的是他一般。

    因此，田二苗的臉上出現了哀傷。

    隨着音調高昂，他的心也沉重到了極點。

    噌！

    突然，二胡破了音。

    原來所營造的意境頓時不見了。

    田二苗皺了皺眉，他不解的看着瞎子。

    瞎子放下了二胡，他對着田二苗，道：「你覺得最後的一個音調破壞了整首曲子？」

    「不然呢？」

    田二苗說道：「好好的一首悲傷曲調隨着最後一個音落下，就一點兒也不悲傷了，像是一場鬧劇。」

    「鬧劇……」

    瞎子想了想說道：「鬧劇形容的話啊。」

    「哪個人的一生不是一場鬧劇呢？」

    聽瞎子這麼一說，田二苗露出沉思的模樣。

    「嗯，人生就是一場鬧劇，有壓迫有反抗，關鍵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何而壓迫為何而反抗，最終身死道消也沒有活個明白。」

    小子笑着問田二苗，「你活明白了嗎？」

    不等田二苗答話，瞎子就嘆了口氣，「反正啊，我沒有活明白，悠久的歲月了，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確切的歲數了，可這麼久我卻沒有明白多少道理。」

    「我被壓迫過也反抗過，可是，得到了什麼？只是每一年都在增加的歲數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瞎子搖着頭。

    田二苗不知道瞎子說這些是因為什麼。

    他帶着疑惑的聽着。

    瞎子繼續道：「我這這裏拉二胡也有些年頭了，有人的時候拉，沒人的時候也拉，有時候是歡快的曲調，有時候是悲傷的情緒，可我從來都沒有失誤過，而剛才……」

    瞎子頓了一下，「我失誤了，有生之年第一次的失誤，說起來，呵呵。」

    瞎子瞎了兩聲，「從來都是完整的曲子，可是，我並沒有能在完整的曲調里領悟什麼，一首失誤的曲子倒是讓我明白了許多。」

    「哎。」瞎子長嘆一聲，「人啊，就是這麼回事，算是無心插柳了，同樣，也要謝謝你了。」

    田二苗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這個瞎子不正常。

    「知道我剛剛明白了什麼道理嗎？」瞎子問道。

    田二苗搖着頭，好像他忘記了面前的是個瞎眼老頭一般。

    「等會兒再說吧。」

    瞎子站了起來，「跟我來。」

    然而，田二苗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瞎子腳步一停，「文先生讓你過來找我，我總得拿出一些什麼來啊。」

    說罷，瞎子繼續走，他走到了大樹的樹身旁，他的身體一躍，上到了樹幹上。

    田二苗抬頭看着瞎子，再看大樹。

    「你確定不上來？」

    瞎子說道：「你很謹慎，謹慎是好的，可有時候謹慎會讓你失去一些機會，謹慎也會讓你的人生錯過了一些樂趣。」

    田二苗像是被說動了一樣，他站了起來，來到了大樹之下，他踩着露出地面的粗大樹根上。

    他抬頭看着。

    樹上掛着一根鐵鏈，實則是一根龍骨。

    「來吧，你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瞎子往上攀爬，「在樹頂上看，才能看的真切。」瞎子邊爬邊說。

    田二苗不再猶豫，他上了大樹。

    他站在樹幹上，田二苗的感覺立馬發生了變化。

    他覺着自己像是與大樹融為一體了一般。

    田二苗不再跳躍，如瞎子一樣的用手腳爬着。

    在下方看來，大樹只是覆蓋的範圍比較廣，它並不高，約莫三十米的樣子，可是，爬了才知道，遠非如此。

    隨着時間而過，田二苗想來沒有爬一萬米，也得有數千米了。

    「所以說啊，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瞎子回頭對田二苗道：「眼睛總會干擾了人的判斷，這個道理我早都明白，所以，我把自己的兩隻眼睛給挖了。」

    聞言，田二苗動作一停。

    「沒有了眼睛後，不代表我不能看東西，相反，我看的更加清晰了，不會受到外面的迷惑，因為，我在用心看。」

    瞎子笑着：「我特別的樂於助人，要不要讓我幫你打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