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榮從家裏往酒廠跑。
掛了電話後,她的眼皮子直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
「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羅翠榮這麼想着,可遠遠地,他看到十來個穿着制服的人對着村民進行毆打,羅翠榮的心咯噔一聲。
劉大鐵、劉興旺、大春等等好多村民都被打趴在地上。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要打人?」
羅翠榮扒開人群衝進來。
「妨礙公務。」
一個頭子某樣的男子三十來歲,五大三粗,脖子上露出青紅色的紋身,妨礙公務四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也不能讓人相信。
公務人員何曾有他這一號的?
看樣子明顯就是街頭老大之流。
「搬,我讓你們搬走,別打了!」羅翠榮叫道。
「二苗媽,不行啊,梅經理早兩天走的時候剛說過,等她帶着幾個技師回來,就要開工了,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沒有了設備啊,這是上任縣城承諾給我們的,為什麼換了一個人就要撤走,這是有文件的啊。」
劉大鐵身為村長,按理說他是最有法律意識的,也是最不會參與打架的。
實在是,在他看來,酒廠等於湖水村的一切,沒了酒廠,湖水村如何富裕起來?
田二苗不在,他又身為村長,他有保護酒廠的責任。
「老東西,還文件,我就讓你看看文件。」
紋身男子亮出一張紙,大致意思就是撤走湖水酒業的設備,下面有縣政府的印章。
他說道:「設備不但要搬,湖水酒業非法佔領共有財產,負責人田二苗不但要被罰款,還有牢獄之災!」
聞言,羅翠榮臉一白,差點兒站不穩摔到,田衛國扶着她,抖着胳膊說:「設備是上任縣長親自批的,怎麼叫非法佔領共有財產了?」
「白紙黑字,要不要走近些看?」紋身男子冷笑一聲。
這時,張小雯擠了過來,聽說田二苗有牢獄之災,她也不知怎麼來的勇氣,衝過去去搶紋身男子手裏的紙。
砰!
一棍子,打在了張小雯腦袋上。
張小雯哼都沒有哼唧一聲,暈倒在地。
「小雯?小雯?」
「殺人了,殺人了啊……」
村民們一下子更亂了,全都往這裏擠。
砰砰砰……
穿制服的人不停的摔着手裏的棍子,棍子擊打在村民身上,哀嚎聲一直沒聽。
「別打了,別打了!」
羅翠榮嘴唇白,高聲叫道:「大家都別往這裏擠了,讓他們搬!」
紋身男子示威性的看着大家,他冷笑一聲:「請你來是看戲的嗎?還不進去搬?」
一個車隊開進了酒廠大院,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大貨車「轟」的一聲撞擊在酒廠大門上,新建的大門直接被撞爛了。
「狼,全是披着政府衣服的狼。」劉大鐵恨不得上去拼命。
羅翠榮緊緊的抓着他,田衛國說道:「既然二苗讓他們搬,就讓他們搬,一切等二苗回來再說。」
劉大鐵咬牙切齒的點頭同意,可是,看着一車車的設備被拉走,好似他心頭上的肉被扯掉了一般。
一輛輛車子開走,最後幾輛車拉走的竟然是他們收購的糧食。
「土匪!強盜!」
劉大鐵等人跟着車子追,邊追邊喊。
然而,所有的車都開走了。
「為什麼啊,哇嗚嗚……」
羅翠榮終於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家二苗本本分分做事,從來不沾任何人便宜,這是為什麼啊。」
「行了,別哭了,等二苗回來,看他怎麼說,這麼多傷員……」
田衛國當機立斷:「傷重的都送縣裏吧。」
「老牛,快開你家三輪,把小雯送到縣醫院去啊,可不能出了岔子啊。」
「好好好,我這就去開車。」
「我也去。」
劉大鐵十多個人,他們的傷也不輕,有一個腦袋都被砸出了血,不過,農村人沒那麼多講究,也不想着什麼檢查不檢查的,也就到醫院包紮一下,只有張小雯一個人住進了醫院。
……
「下一站,東文縣北站,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田二苗沒什麼好準備的,就等着車停了。
他現在好累,很想回家睡個覺。
雖然黃家老祖逃走了,但黃家沒有了,想必6琪琪應該不會受到她家裏的懲罰了。
田二苗也就放心了。
很快,到了站。
田二苗下車,黃家那個青年和跟着。
田二苗之所以帶着他,因為,他叫黃雲耀,在程世奇的事情上,田二苗實在是不想和他掰扯,讓黃雲耀搞定也就可以了。
酒廠的設備要搬就讓他們搬,田二苗真的無所謂。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呢,讓人採購一批就是。
出了車站,田二苗打了個的,「華雲酒樓。」
他的車子被韓來弟開到華雲酒樓了,他去取車。
可是,半路中,媽媽羅翠榮的電話又來了。
田二苗接聽。
「媽,我很快到家。」
「啊?你回家了啊。」
「怎麼你們不在家?」
「我們在縣醫院……」
「師傅,麻煩去一趟縣醫院。」
田二苗突然變得很急躁,羅翠榮沒說是誰住院了,也沒有說為什麼住院,田二苗心裏七上八下。
「師傅,麻煩您快一點。」
縣醫院和華雲酒樓在一個方向,都是市中心,所以,沒用多少時間,到了醫院門口。
田二苗付了車錢,下車,跑進住院部,黃雲耀緊跟着。
跑到三樓,遠遠地,田二苗看到門口幾個眼熟的村民,可他們有的腦袋纏着紗布,有的胳膊纏着繃帶,田二苗的心一下子冷了起來。
「二苗,你可來了。」
「二苗,酒廠的設備都被那幫子混蛋給搬走了啊。」
「還有咱們收購的糧食,也都被他們弄走了,二苗,你說咱們咋辦啊。」
田二苗的眉頭緊捏着,他進入3o9病房,爸媽都在,劉大鐵和劉興旺也在,病床上躺着張小雯。
「他們打的?」
田二苗的聲音平靜到不能夠再平靜,這是怒火要爆炸的前兆。
「二苗,是媽不好,媽去晚了,他們就打人了,小雯腦袋直接被砸了一棍子,到現在都沒有醒……」
羅翠榮抹着眼淚說道。
「嚴重嗎?」田二苗問道。
「醫生說、醫生說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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