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一閃,人頭落地。
十來個大漢瞧着疤臉漢子慢慢倒下去的屍首,色厲內荏的喝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青蛇幫辦事,識相的就滾遠一點。」
傅君瑜冷笑道:「漢狗,找死!」
她拔劍在手,驀然一步踏出,殺氣四溢,凜冽的氣機充斥着整座二樓。
這十幾個大漢不過就是青蛇幫跑腿辦事,最普通不過的幫眾了,氣勢壓身,渾身冰涼,有膽子小的,只覺得褲子突然濕噠噠的,小風一吹,冰涼無比。
輕叱一聲,傅君瑜一劍出手,帶起一團血花,比起傅君婥來,她更對得起羅剎女這個外號。
收割性命之時,她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額,那不是變態麼。
眨眼的功夫,青蛇幫眾死的死,逃的逃,徒留一地屍體。
素素輕聲道:「傅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傅君瑜面無表情,長劍歸鞘,冷哼一聲,從窗口腳尖一點,縱身躍下,素素和楚楚心中一驚,慌忙從樓梯疾跑,氣喘吁吁的追上。
一前兩後走了兩趟長街,傅君瑜抱着胳膊寒聲道:「你是香玉山那壞小子的女人,我救你一次已是劍下留情,如今再敢跟着我,哼!」
她惡狠狠的看着兩女,殺氣四溢,楚楚有些顫抖,哆里哆嗦的扯着素素的衣角。
素素卻上前道:「傅姑娘,如今公子情況不明,青蛇幫以下犯上,叛主造反,還請你帶我們去見婥姐姐。」
傅君瑜一怔,隨即冷笑道:「吹皺一江春水,與我們何關?倒是可惜了,我未能手刃香玉山那個人渣。」
楚楚忽然揚聲道:「公子才不是人渣,你。。。。」好可怕的眼神,不會吃我吧?
傅君瑜怒目圓睜,隨即扭頭就走:「再敢跟來,定斬不饒。」
她慢慢走遠了,楚楚顫聲道:「素素姐,咱們不通武功,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着公子吧。」
素素搖頭道:「不行,青蛇幫叛亂,公子未必知道,他若是迴轉客棧,一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圈套陷阱,那豈不是咱們的過錯麼?」
楚楚有些懵逼:「可咱們兩個弱女子,自身尚且難保,更何談破局,如今又找不到婥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呢?」
兩人不敢停留,在長街上溜溜噠噠,瞧見兩旁邊有販賣面具的,一人買了一個,拐過彎去,惠靈橋上有歌舞表演,也是從青樓瓦肆的清倌人,賣藝不賣身,歌舞極好。
素素忽然拍手道:「有辦法了,跟我來。」
曼清院。
受大戰波及,客人們一走而空,老鴇和服務人員氣的吐血,瑪德,今天夜裏算完了,褲子都賠了。
曲傲和歐陽希夷對視一眼,眼神凝重,方才一場鏖戰,絕招盡出,萬沒想到這小子除了肩頭那一杖,居然只挨了三拳兩掌,而且看情況,似乎一點也不影響戰力,這小子是怪物麼?
香玉山一頓足,氣勢暴漲,四周的空間,仿佛須臾之內背負了難以承受的重壓,吱呀吱呀響起了磨牙的聲音。
有功力低的甚至忍不住下跪乞饒,首當其衝的曲傲,歐陽希夷,王薄三人更是難受,若非意志堅定,恐怕早已奪路而逃。
尤楚紅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她捂着胸口,咳嗽不已,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香玉山的身上,她偷偷地溜出了曼清院,返回了獨孤閥,今夜成與不成,她也算盡力了,日後即便王世充清算,她也有言辭以對。
香玉山微微握拳,抽調周遭所有力道,那一刻無風,無水,無光,無塵,大量的游離粒子盤踞在他的手上,好似一個螺旋氣球。
三人同時喝道:「不能讓他出手!殺!」
曲傲高高躍起,再次使出鷹變十三式,間不容髮,直取香玉山的頭顱,歐陽希夷也顧不得面子,雙腿齊出,橫掃香玉山的下盤,他要迫使此人換位,以此打斷招式,圍魏救趙。
王薄雖然失了趁手的鞭子,不過他也並非沒了武器就戰力大減的蠢材,單手抓過一把長劍,抖了幾個劍花,長劍疾刺,攻向香玉山的後背。
劍芒四射,寒氣凜冽,三人的氣勢交融一體,與香玉山勢均力敵。
曲傲的鐵爪率先來到,香玉山不閃不避,一拳轟出,螺旋氣勁好似一道龍捲風,沖向飛鷹,曲傲面色微變,不敢硬接,與半空中毫無借力之處,橫向挪移半丈,生生躲開。
而此時,歐陽希夷和王薄的招式已至,香玉山冷哼一聲,如驚雷貫耳,震得身後的王薄口鼻出血,他強提一口真氣,咬了咬牙,如同破釜沉舟,全力此處一劍。
歐陽希夷心神晃動,四位宗師級別的高手居然還拿不下這小子,如今看來鄭國公恐怕下場堪憂啊。
鐵腿掃到,歐陽希夷卻不喜反憂,方才那一下,他分明踢中了香玉山的膝蓋,可是腳上傳來的觸感,卻好似踢到了零散的沙土,虛不受力。
凝神望去,原來香玉山的雙腿似乎在有頻率和節奏的抖動,是在卸力還是疼痛難以抑制?
獨孤閥。
守門的兵卒喝道:「呔,瞎了你們的狗眼,獨孤閥也敢硬闖,不要命了?快滾!」
素素上前,拱手道:「這位大哥,我們是獨孤鳳小姐的朋友,還請你通報一聲!」
兵卒嗤笑道:「這天底下自稱大小姐朋友的人,不計其數,老子若是每個都通報,早就累死了。」
素素一怔,急道:「可我們真的是。。。」
兵卒不耐煩道:「快滾,否則老子請你吃刀子。」
素素還要上前,楚楚扯了扯她的衣角,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約莫有十來兩,不屑的說道:「現在,我們是鳳小姐的朋友了麼?」
兵卒眼睛發直,一把接過,舔着臉笑道:「原來真是鳳小姐的朋友,您看您二位,有這麼牢靠的證據,居然不早拿出來,您二位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素素有些無奈,楚楚勸道:「錢能通神,素素姐別太在意了。」
微微點頭,此事能辦成就好。
一會的功夫,先前那兵卒腳步急促的趕了回來:「對不住二位了,鳳小姐不在家中,您二位也甭問了,小的也不知道大小姐去哪了,鳳小姐一向高來高去,神出鬼沒,除了老太太,誰也不知道鳳小姐的行蹤。」
素素有些絕望,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求助於這個看起來雖然驕傲,其實內心柔軟善良的鳳凰兒,這也是她在洛陽見過不多的高手。
咬了咬牙,素素抓着楚楚的手:「咱們走,這就回客棧。」
楚楚驚道:「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麼?」
素素無奈道:「還能怎麼辦呢,咱們只能偷偷地藏在客棧周圍,等到公子回來,再大聲示警!」
楚楚咬了咬牙,一臉堅定:「嗯,素素姐,我聽你的。」
恰在此時,遠處忽然如奔雷一般,來了個拄着拐杖的老婦人,她看着佝僂,臉蛋潮紅,兵卒們慌忙拜見:「老太太。」
來得正是從曼清院逃走的尤楚紅,她瞧着素素二女,有兵卒慌忙上前解釋,尤楚紅哈哈大笑道:「天不亡我!真是瞌睡送個枕頭,方才在曼清院還說如今惹了潑天大禍,來人啊,將這兩個女孩帶進來,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反震之力襲來,歐陽希夷只覺渾身骨頭顫抖不已,尋常之人即便骨頭微微搖晃,甚至觸摸,都會痛的臉色發白,而如今歐陽希夷的痛楚百倍於此。
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啪嗒啪嗒的落地,強提一口真氣,雙掌有些晃動,擊向香玉山的胸膛。
身後,王薄的長劍亦在同時刺穿了他的罡氣,寒氣直逼體表。
真氣鼓盪,香玉山驀然運起長生訣,背後隱現八卦圖,猶如實質,帶起莫大的吸力,王薄的長劍搖搖晃晃,力道大減,耳聽得叮的一聲,如同刺中了金甲,無功而返。
化掌為爪,香玉山食指與拇指形成一個弧度,驀然擊出,又快又準的鉗住歐陽希夷的手腕,微微使力,一道真氣順着老頭子的經脈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破壞,直奔心脈而去。
歐陽希夷大驚失色,連忙棄招後撤,只是香玉山的雙指卻好似鐵鉗一般,任憑他如何使力,依舊無法掙脫,眼瞧着真氣就要闖入心脈,他雙目生寒,倏地一掌打在自己胸膛,噗的一聲,連血帶着二十年的功力氣母噴了出去。
香玉山嗤笑一聲,如同扔垃圾一般,將歐陽希夷扔到一旁。
忽的肋下生寒,他來不及反應,強自扛下,刺啦一聲,衣衫扯破,鮮血飛濺。
曲傲得勢不饒人,招招如電,爪爪生寒,他是發了狠心,今夜拼了老命,也要誅殺此人。
他頭頂緩緩升起一團白煙,這是毫不停歇耗費真元之故,香玉山亦是再無留手,兩人硬碰硬,眨眼的功夫,對了百餘招。
縱然王薄自負,亦不得不佩服,無論是曲傲還是香玉山的武功,都要在他之上。
不過此時也不是懊悔反思之時,一抖長劍,帶起一道輕音,叮鈴。
香玉山與曲傲的速度極快,兩人本身都是以此道見長,王薄不敢擅入,只是凝神觀察。
恰在此時,兩人對拼一掌,氣浪翻滾,曲傲隨之倒飛出去,王薄一抖長劍,絲毫不給香玉山回氣生力的機會。
香玉山眉頭輕蹙,王薄的確不負虛名,最起碼時機拿捏的極准,他此時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
而這時,忽然從天而降一道既凌厲霸道,又邪異陰森的罡氣,那罡氣聚與一把長劍的劍鋒,直取香玉山的頭顱。
王世充撫掌大笑道:「道兄總算是出手了,大事定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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