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宇樓厚着臉皮湊了過去,拿起莊柔喝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笑眯眯得就一干而盡,這才舔舔嘴唇說道:「真香。」
「剛才我才吃過十塊臭豆腐,你是舌頭出毛病了吧。」莊柔咬着酥香的小魚乾,看着他認真的說道。
她是故意的!
花宇樓拿着酒杯一臉漫不經心的放在酒杯,又舔了舔嘴唇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比從教坊司出來那天好看,我就喜歡女子微施粉黛的樣子,看起來賞欣悅目又不會覺得乏味。」
莊柔歪頭看着他不解的說:「我又沒擦東西,粉什麼黛,再說這麼巧你也去教坊司那邊?」
「不巧,是你撞到我住的地方,我都住在各花樓之中,那天正好在錦繡樓中。突然衝進來很多官兵,我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沒做什麼壞事,怎麼可能來如此多的人抓我。」花宇樓笑道。
「沒想到是教坊司中出了人命,我趴在窗口看熱鬧,便瞧見你出來了。就算戴着帽兜擋了大半張臉,我也一眼就認出你來。」
竟然就在教坊司中,那些人也太沒用了,這人可是通緝犯呀。怎麼會沒人認得出來,還讓他整天大搖大擺的到處遊蕩,大家也太眼瞎了吧!
莊柔不滿的瞅了他一眼,不會是瞧他長的好看,就沒人覺得他是個壞人了?
瞧着她那不懷好意,上下打量的眼神,花宇樓一本正經的說道:「別的女人可能記不住,但你可以重重傷透我心的女人,就算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
「打你的又不是我,記着我的臉幹嘛?」莊柔不滿的說道,並不怕把哥哥給賣了。
花宇樓壓低聲音小聲的說:「我查過了,你哥哥只是國子監的一名長年不科考的學生,卻有那樣的身手,這背後肯定有問題。如果我把這件抖出去,你說會不會有人想去查一查?」
莊柔臉色一變,隨手抓起樣東西就朝他扔了過去,被花宇樓一把就抓住了,定眼一看抓到手中的是只繡鞋。
「把鞋子還給我!」莊柔生氣得說道。
「鞋子落到男人手中,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只要此事傳出去,那可就沒人敢娶你了。就算你家不在意名聲,還讓你去當應捕,但失鞋之事可會引出無數流言蜚語,對你哥哥恐怕沒什麼好處。」花宇樓拿着鞋子晃了晃說道。
莊柔皺着眉頭,把腳從水裏伸了回來,放在船上說道:「快點還給我,不然我就叫我哥哥來再打你一回。」
瞧着她沾滿水珠的腳,花宇樓便彎腰伸手想要去幫她穿上鞋,「還你可以,但我要親自給你穿上。」
「這……不行,這種事只有我夫君才能做!」莊柔着急得說道,卻由得花宇樓一陣暗笑,再嘴硬也是個女孩子而已。
他飛快的伸手就抓住了莊柔的一隻腳,還沒等他想做點什麼,莊柔另外一隻腳就對着他的胸口踢過來。撲通一下,沒提防的花宇樓抓着鞋子整個人就被她踢到了水中,胸口處的傷還沒好全,又被這麼重重踹了一腳,痛得讓他差點就浮不起來了。
「蠢貨!隨便說說你就上當了,這下看你往那裏跑。」莊柔從船上抽來一根撐船的竹杆,對着水中花宇樓的胸口就戳了過去。自己的肩膀都養兩三個月,他那天被哥哥打得這麼重,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
便也不往他的頭上打,只是去戳他的胸口,等他嗆幾口水暈過去,就能撈起來送牢裏面了!
船夫和管家啞口無言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覺得這姐兒真是可怕,以後恐怕只能盲嫁了,騙到誰家算誰家的。
花宇樓現在只覺得自己是踩了屎,胸口已經好多的傷似乎又惡化了,想要用輕功飛起來,又因為傷勢和落水的原因行動不便,跳起來搞不好才出水面就要被打回去。那樣子比在水裏面被打還丟人,跟拍蒼蠅似的。
他只得擋着戳來的竹杆,往旁邊的畫舫喊道:「你還站在那看什麼,快來救我啊!」
「我只是想多看幾眼,你是如何被人痛打落水狗的。」畫舫上有個男人一直靠在窗邊看着,滿臉看好戲的樣子。
花宇樓沒好氣的罵道:「少說廢話,快拉我上去!」
男子遺憾的說:「真是可惜,還想再多看一會。平時只有女子哭鬧着要以身相許,這鬧着要弄死你的可沒見過,總得讓我多看幾眼吧。」
莊柔抬頭看了眼畫舫上的男子,細眯眼,長髮披肩,嘴唇薄薄的一笑起來,莫名讓人有種不好的寒意。
她把竹杆飛快的收回來,擺在了矮几上用右腳踩住,左手從右手袖口中就拔出一把匕首。眼睛盯着那男子,手卻對着竹杆的前端一砍,便在竹杆上切出個斜尖角。
畫舫上那男子笑容一收,「救他!」立馬從隔壁的窗口躍出個男子,直接向花宇樓所在的地方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莊柔忍着肩膀的傷痛,右手也幫忙抓起竹杆,尖尖的那頭對着花宇樓的胸口就狠戳上去。
砰!
刺過去的竹杆頭斷了一截,高高的飛入空中翻了一圈才掉入水中,入水那男子抽刀砍斷了竹杆,摟住花宇樓就躍出水面落在了畫舫上。他放下花宇樓便用刀對準了莊柔,滿臉煞氣的說道:「小小年紀便如引心狠手辣,為此等小事就要制人於死地!今日如若不把你剷除,只怕以後會傷害死多的人!」
「哦,這麼說你是個正義俠士般的好人?」莊柔扔掉竹杆,把匕首又給撿了起來,看着那男子問道。
「我是一名吃皇糧的應捕,你救下的男子是個奸/淫女子的採花賊,有很多女子因為他而自殺。我今日拿他不止是公務,也是為民除害,如果你也有姐妹,也願意半夜睡得好好的,就被這種男人翻窗而入毀了清白?」
那男子眉頭一皺,咬牙切齒得說:「花兄尋的那些女子都是自願,他們是情投意合,並不是你們這些官府人口中說的那樣!再說花兄長得一表人材,還用得着用強的?」
莊柔頓時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果然是一丘之貉,這也能開脫?因為他長的好看又博愛,所以那些為他而死的女子都是犯賤,求而不得之所以才尋死?」
「這麼說我是錯怪了他,如此那可不好,不如跟我去趟衙門說清楚,也好把通緝令給取消掉,不然這產生了誤會可怎麼好呢?」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便真誠的說道。
當別人是傻子啊,進了衙門那不是自投羅網了!
那男子提着刀便想要飛過船,到那邊去會會這個女人,肩膀都那樣了,提個小匕首就敢和他叫板。
「羅大哥,我們先走。」花宇樓坐在船上咳了個半死,現在緩了點趕快說道。
「花兄弟,對方只是個小姑娘,怕什麼!待我綁了她,給你帶回去。」男子剛才還裝了一下,現在直接便不講道理要綁人了。
莊柔哼了聲,重新抬頭看着畫舫二樓那男子,剛才就是此人發了命令,那男人才跳下來救的花宇樓。她盯着這個眼睛好像從來沒睜開,一直半眯着笑的男人,開口問道:「你也是淫/賊嗎?」
「不是。」男子平靜的應道。
「哦,那可以把這個淫/賊留下來,然後你們離開嗎?」莊柔很認真的指着花宇樓問道。
「不行。」
莊柔嘆了口氣,「好吧,鞋子還我,你們把他帶走吧。」
「那也不行,花兄可還沒同意還你的鞋子。」男子存心要看戲,直接便拒絕了。
「……」莊柔目光飛快的掃過這三個人,打量了一下這條畫舫,便對船夫說:「大叔,開船吧。」
船夫正嚇得愣在船尾,聽她這麼一說,愣怔的問道:「可以走了?」
「是啊,走呀。」莊柔應了句,看了眼管家,然後把匕首收到了袖口中,重新坐在了船上。
管家早已經嚇了個半死,這條畫舫上的人是道上的,他趕快催促道:「快點劃呀!還愣着幹嘛!」
「哦,好好。」船夫趕快搖起船來,只想趕快離這畫舫遠些。
男子看莊柔竟然鞋子也不要,就這麼走了,便探頭對樓下甲板上的花宇樓說道:「花兄,你可是賺了,白撿了一隻鞋。」
花宇樓看了看手中捏着的那隻鞋,沉默了片刻後才說道:「她剛才要殺我。」
「嗯,她本來還沒動殺機,可看到我的時候,馬上就決定要先把你殺掉了。羅大哥挑釁她也不理,只是看着我,真是個相當聰明和機警的人。」船上的男子笑了笑,回頭往船艙中看一眼,「今日就先散了吧,說不準她會去引來官兵。」
二十幾名穿着各異,持刀的男子聽了他的話,就把刀給收了起來。
而莊柔坐的小船已經劃出去很遠,她微微側頭用眼角看着越來越遠的畫舫,回憶了一下並沒有看過細眯眼的通緝令。如果只是普通的道上之人,那她並不願意多管閒事。
道上的事自然有道上的人處理,京城周圍的地頭蛇可是莊學文,如果有道上的人出現,只要不犯事,便和她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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