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楚夏用過飯,就躺在桃花樹下的搖椅上消食,突然一個人從房頂上躍下,單膝跪下說道:「郡王,莊柔已經進入公主府。」
「他們就這麼肯定,案子是許一恆犯的?」楚夏漫不經心的問道。
楊清沒說話,他的任務就是為小郡王探查,把看到的東西如實稟報,多餘的話輪不到他說。
師爺就站在旁邊,又摸着他的鬍鬚說道:「郡王,這件案子牽涉很大,如果想要插手的話,現在還來得及。那莊柔似乎不懂得收手,案子被她越查越大了。」
「林飛被公主府的人抓了,卻請她進去,還真有些本事。」楚夏笑道。
「郡王,她還打了賢王府安排在平蕊公主府的管事……」楊清把看到的事都說了出來,小郡王被扯大旗當盾牌用,也說了個一清二楚。
楚夏聽完沒說話,半晌才說道:「這傢伙……我不在都能狐假虎威,像這種打惡奴的事,她竟然做得比我還好。到底誰才是紈絝呀?」
師爺小心的問道:「郡王,要不要管管她?」
「不用,隨她去吧。我到要看看,她能折騰出多大的事來,反正鬧大了我也不會保她。」楚夏笑道,「吩咐下去,晚上本王要吃燒烤,給我準備好了。」
大家一聽就知道,他這是覺得晚上有可能會被打擾,還不如吃着燒烤等呢。
而莊柔跟着劉漢穿過一個大花園,又繞進了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在三個花園中穿行了半天,才來到了一處種滿了桃花的院子。
花中有一座小巧的屋子,有琴樂聲從裏面傳來,桃花花瓣隨着輕風飄落,在夕陽之下就連地上的泥土也因為花瓣太多,被染成桔色。
「平蕊公主非常喜愛開花的樹,生性溫柔憐憫萬物,看到花落之時便會傷心。每季花謝之時,下人便會把樹全部移植一遍,那樣可保四季花朵長存。」劉漢見莊柔抬頭看着桃花樹,便開口講道。
「公主有些纖細,還請溫和些對她。」
莊柔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公主再怎麼樣也是人,哪能聲音大點就會嚇個半死?
心中覺得劉漢大驚小怪,公主也太驕氣的她,跟着劉漢來到了屋子前。此時天還沒黑,屋中卻點起了燈,竹簾已經拉下來,燈光透過帘子的縫隙鑽出來,讓人有種進去打擾是很不禮貌的感覺。
「公主,人已經到了。」劉漢在竹簾處恭恭敬敬的說道。
裏面的女子輕聲說道:「讓她進來。」
「是。」劉漢把一塊竹簾捲起來,然後意示莊柔進去,這裏便是入口了。
真是會過日子啊……
莊柔看着這房子,連個牆都沒有,全是用竹簾來遮擋。除了冬天有些冷之外,平日拉起來觀景再好不過了。
「那打擾了。」她脫掉鞋子走了進去,就看到寬敞的房間中只席地坐了三人。
一個長發輕挽插了些桃花,只有十六七歲精緻得像個瓷娃娃的少女,靠在軟墊上正回過頭看過來。
而她對面有對雙生子侍女,兩人長的一模一樣,要不是穿的衣服顏色有差別,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穿綠衣的正在彈琴,黃衣那名則正在泡着茶,全都在伺候那瓷娃娃般的女孩。
莊柔對着那女孩就行禮道:「卑職見過公主,祝公主金安。」
「聽說你是楚哥哥派來的,不知有什麼事?」平蕊公主細聲細語得問道,神態之中也沒有上位者的嚴厲,更像是位嬌生慣養的單純小姐。
看着她莊柔算是明白,為什麼秋娘會如此的目中無人了,這樣沒有皇家作派的公主,正是好拿捏的人。
莊柔便說道:「公主,我是為了之前衝撞您的人而來。不知他是如何衝撞您的,讓您生了如此大的氣,還把他關了起來。」
「衝撞我的人?」平蕊公主愣了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了那紅衣的侍女,「紅姻,有這回事?」
紅姻放下茶具,恭恭敬敬的應道:「稟公主,中午時分有人一直待在門外,秋娘便把他拿下了,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沒有稟告公主。」
「原來是這麼回事。」平蕊公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着莊柔溫柔得笑道,「這應該是個誤會,秋娘也是為了我好,既然是楚哥哥的人,自然馬上便讓他離開。」
什麼衝撞公主,竟然只是在門口徘徊太久就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打。
這公主還真是閒散,什麼都不用管,就任府中的人如此亂來。
莊柔抱拳謝過公主,便繼續問道:「公主,我來此還是為了許駙馬的事。」
平蕊公主一聽到許駙馬,臉頰便紅了起來,嬌羞得用手擋住臉,一臉幸福又害羞得說:「不知是何事,竟讓你找到了我這裏。」
「為了一件殺人案,現在許駙馬的嫌疑非常大,但小郡王覺得他可能是清白,所以想要查個清楚,最好別冤枉了駙馬爺,讓公主感到傷心。」莊柔已經省掉了很多強硬的字眼,選了最平和的來說,只希望這公主別馬上就哭鬧起來。
平蕊公主頓時就愣住了,震驚的看着她,就連那彈琴的侍女也停了下來,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
「殺人案!」平蕊公主只覺得心慌,腰一下子就軟了下去,不可置信的靠在了墊子上。
莊柔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只是嫌疑而已,但因為是大案子,所以三天就得破案。如果沒有其它的證據,明天一過,少不得要請駙馬爺去趟衙門了。」
平蕊公主手放在胸口,強忍着眼淚大力喘着氣,說話都困難得問道:「不知,是什麼案子?」
「連環殺人案,公主要是受得了的話,那我便詳細說來。」莊柔平靜的講道。
「我聽!」平蕊公主焦急得應道,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莊柔便把案子講了一遍,除了些確實不能說的,幾乎就是在指認總是如此巧合出現的許駙馬,就是殺人兇手。
平蕊公主終於聽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一直捂着胸口,大力的喘着氣,似乎激動得呼吸都困難了,「不!不可能是一恆殺的人,他根本不可能殺人。」
那兩名侍女趕快扶着她,拿出個藥瓶,從裏面倒出粒丹藥給她服下,還不停的撫着她的胸口,幫她順着氣。
果然身體纖細,這也太弱了,不會被自己這麼一說就激動到心悸而死吧?
莊柔驚詫的看着她,不謂是如玉一般的嬌女,光是說說話都可以氣死了。
「不是駙馬爺做的,真的不是他,你查錯人了!」平蕊公主緩過一口氣,就不停的反駁道。
「那公主認為,這事會是誰做的呢?」莊柔突然問道。
平蕊公主愣怔了一下,便撫着胸口閉上眼睛,默默流着眼淚,「我不知道,請告訴楚哥哥,真的不是駙馬所為。」
莊柔點點頭說:「小郡王是不相信的,但若是屬下找不到其它的人,那也只能把駙馬爺抓過去,連帶着證據送給小郡王過目審案。」
「現在證據還在我的手上,許駙馬的嫌疑確實很大,但有個人也很可疑。還有一天兩夜的時間,我還可以查查他,掌握到了證據就能為駙馬洗脫冤屈。」
平蕊公主頓時充滿了希望得問道:「那人是誰?」
可能發現自己太積極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細聲細氣得重新說:「不知能告訴我那人是誰嗎?」
「當然可以,那人就是賢王世子周昭。他知道那幾人都是死於同一人之時,神情非常的慌張,看起來非常有問題。從公主這裏離開,我便要去賢王府一趟,想必案子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周照的名字才說出來,平蕊公主的表情就僵了,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完全愣在了當場。
莊柔一看她都這樣了,便拱手告辭,「事情已經告知公主,屬下也要告辭了,趁着天色還早,得再去賢王府一趟。」
「綠姻,幫我送一下客。」平蕊公主被紅姻扶在懷中,有氣無力的看着她,連擺手的力氣都沒了。
「屬下告辭。」莊柔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平蕊公主說道,「公主,剛才我在門口等時,看到一頂軟轎似乎要來公主府。不知什麼原因,看到我之後便抬着跑掉了,如果打擾了公主會客,那可就是屬下的罪過了。」
平蕊公主好似沒聽見,只是無力的靠着紅姻,依舊大力的喘着氣。
莊柔便不再打擾,捲起竹簾退出屋子,穿上鞋後便跟着綠姻往外走。
她看着滿園的桃花,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笑了笑說:「公主還真是讓人喜愛,就是要保重身體啊。」
「這邊請。」綠姻沒接她的話,只是引着她往院門走去,兩人一路無語到了門口,就由劉漢接下了送出門的活計。
莊柔走出公主府,果然看到林飛已經站在了門口,正等着她一起離開。
「傷的不輕啊,為什麼不還手?」看着他被打得青腫的臉,莊柔歪頭問道。
林飛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沒什麼大不了,一點也不痛。」
莊柔回頭看了眼還站在門口的劉漢,笑眯眯的說道:「這事我有一部份負責,明知道你這麼蠢,就不應該讓你先來這裏等我。放心吧,這次受的罪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就算是公主府,也不能這般隨意打你,我欺負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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