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個清亮悅耳的女聲突然響起。
明明那聲音並不重,語調更是平平,可是卻像是響在了人的耳畔,讓兩個僕從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紇溪抬起頭,幽深的眼眸對上納蘭夫人詫異的神色,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都說夫人仁慈高貴,怎麼今天紇溪剛來就要看一場血濺五步的場景?紇溪膽子小,納蘭府要是如此可怕,我想我還是回去我那小小的別院待着好。」
納蘭夫人猛地睜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納蘭紇溪竟然有膽子對她說出這番話。
而且這雙眼,幽深、淡漠,噙着淺淺的嘲諷,哪裏有半點懦弱的樣子。
這……這真的是納蘭紇溪嗎?
紇溪卻不管她想什麼,徑直走上前,將被兩個僕從抓着的陳嬤嬤扶了起來。
兩個僕從原本雙手扣得死緊,可不知怎麼卻覺得手肘一痛,緊接着全身就麻的動彈不得,竟輕易被三小姐把人從手中帶了回去。
陳嬤嬤臉上滿是淚水,看着紇溪的神情又是悔恨又是愧疚。
她到這時才意識到,這些人接自家小姐回來,根本不是讓她享福的,而是要把她推入火坑。枉她還如此愚蠢,一直慫恿着小姐回納蘭府,如今卻是害了小姐。
「小姐,我……」
紇溪拍了拍她的手臂,用內力將聲音逼入她耳中:「就憑這些魑魅魍魎,我根本不放在眼裏。嬤嬤只需要知道,一切聽我指示,不要相信這府里的任何一個人就行。甚至,包括納蘭正澤……都不能相信。嬤嬤,你能做到嗎?」
陳嬤嬤連連點頭,到了這時候,她哪裏還會相信這府里的人。
紇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她並不怪陳嬤嬤想要讓她回納蘭府的心。
因為從表面看來,納蘭府這幾年來確實是一直接濟着納蘭紇溪,至於被送到靈氣荒蕪的別院,納蘭紇溪不能修煉,靈氣的稀薄對她根本就沒有影響。
再加上,納蘭正澤還曾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傷紇溪性命,更是讓陳嬤嬤和原本的納蘭紇溪對這個父親留有幻想,以為他定是顧念父女之情的。
可是紇溪卻對這種想法完全嗤之以鼻。如果真的有父女之情,會把親生女兒丟在偏遠的地方,數年都不見一面,不聞不問?呵呵,那這父女之情,可也太廉價了。
至於不許任何人傷紇溪性命,多半是因為紇溪還有利用價值。納蘭正澤這個醫師,可遠沒有表面看來的如此仁德、正直。
紇溪回過頭,正好對上了納蘭夫人震驚怨毒的眼神,不由嘴角輕勾,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納蘭夫人的臉上有一陣的扭曲,下一刻又勉強維持住關心責備的神情道:「紇溪,你年紀還小,不懂得這群刁奴有多可惡,被他們蒙蔽了。這個陳嬤嬤實在太過可惡,讓她留在你身邊我可不放心,你要奴才,這府里多的是,我一會就把我身邊最得意的司露指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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