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半月後
一諾天資聰慧,早已在進蜀山之前就已將蜀山劍譜熟記於心,蜀山劍法更是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短短半月,其超群的劍法掩不住耀眼的光芒,在蜀山眾弟子中迅速脫穎而出,引起了一大批蜀山小弟子的追捧和膜拜……
每日清晨,只要一諾從寢殿飛下來,腳剛剛落地,他立刻就被一群蜀山小弟子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奇追問道「白一諾,你的蜀山劍法真厲害,你的劍法是誰教你的啊……」
一諾如實答道「我爹爹……」
「你爹爹真厲害啊……」
「你爹爹是誰啊!他以前是哪個門派的……」
「哎呀!你笨啊!他爹爹教他蜀山劍法,他爹爹肯定也是蜀山的啊……」
「噢……」
「白一諾,你的劍法能不能教教我……」
「白一諾,你來我們這組學劍吧……」
「白一諾,你劍法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來蜀山學劍啊……」
一諾滿臉黑線正在考慮如何脫困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兩聲咳嗽……
「咳,咳……」天木陰沉着臉從遠處走了過來,剛剛還圍着一諾嘰嘰喳喳的小弟子們,頓時如驚弓之鳥般立刻散開,全都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天木一直仗着修為高深,又是掌門的貼身弟子,更是未來蜀山掌門的繼承人,暗地裏沒少為難這些小弟子們,但是這些小弟子全都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都知道天木生性記仇,誰得罪了他准沒好日子過……
天木傲慢的走到眾弟子面前,眉毛輕佻,小眼一眯,怒吼道「圍在一起不好好練劍都在幹什麼呢?啊!是不是都皮痒痒了要按門規伺候啦!」
四周一片沉寂……
天木慢慢走到一諾面前,一臉不屑的俯視着他,嘴角冷哼道「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三腳貓功夫嗎,能有多厲害……」
一諾抬起頭,烏黑幽冷的眸子匆匆掃了天木一眼,目光犀利如一道寒光直射過來,天木心裏一緊,臉色微變,悄悄摸了摸手臂,有點底氣不足……
旁邊有個弟子壯着膽子嘟囔了一句「天木師兄,不然你跟白一諾比試比試,看誰的劍法更厲害!」
「對呀!對呀……比試!比試……」
這一提不要緊,周圍的弟子頓時像炸開了鍋,起鬨聲一片,一些平時經常被天木欺負的小弟子聲音最大,巴不得讓一諾把天木狠狠教訓一頓出口惡氣……
天木的臉上漸漸掛不住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心想豁出去了,絕不能在眾弟子面前丟臉,他咬咬牙拔出手中的劍,怒吼道「比就比!我會怕一個小屁孩麼……」
天木手一揚,正準備出劍,突然,凌空一聲厲喝驚呆眾人「你們都在幹什麼!」
話音剛落,雲隱沉着臉從空中飛了下來,眾弟子看見突然從天而降的掌門,嚇得心驚膽戰,紛紛撲通跪倒一片,齊聲喊到「拜見掌門!」
雲隱冷着眼快速掃了一圈周圍的弟子,又看看眼前的一諾和天木,沉聲說道「學習劍法是用來修身養性,提高自身修為的,豈是拿來讓同門弟子互相比武炫耀的!罰你們全體弟子圍着蜀山跑十圈!天木!你在前面帶隊……」
天木悚然一驚,嘴張得老大「啊!掌門……」
雲隱冷眉一挑,滿臉怒意的看着眼前的天木,語氣威嚴道「照我說的去做!」
隨即轉頭瞥了一眼一諾,語氣緩和道「白一諾,你跟我過來一下……」
一諾瞬間就愣住了,心裏直打鼓,難道我的懲罰更重嗎?他趕緊低着頭靠了過來,天木心裏滿是不服,但又不敢違抗師命,只能站起身帶着眾弟子圍着蜀山開始跑了起來……
一諾惴惴不安的跟着雲隱進了內殿,心裏默哀道,慘了!慘了!才入蜀山半個月就闖禍了,爹爹知道了又要生氣了吧……
雲隱揮手在周圍設下隔音結界,神色漸緩,他目光溫和的看着一諾,輕聲問道「來蜀山已有半月了,你過得可還習慣……」
一諾一臉意外,看掌門清風拂面的樣子好像不是要懲罰自己,頓時鬆了口氣,說道「挺好的,在這認識了很多朋友,挺開心的……」
雲隱皺着眉,長嘆一口氣,滿臉可惜的說道「唉!按說以你如今的修為在蜀山修仙實在是太委屈你了,不知尊上為何執意要將你送來蜀山……」
「嗯……他希望我在這裏能多交朋友吧……」如果是想提高修為肯定不會送來蜀山的,一諾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好奇的問道「掌門,你一直喊我爹爹尊上,我爹爹究竟是什麼人……」
雲隱一愣,他瞪大雙眼,滿臉驚奇的說道「尊上他……從來沒跟你提起過……他的過去嗎?」
一諾搖搖頭,目光漸漸黯淡,滿臉失落道「沒有,從我記事起,就是跟爹爹娘親隱居在畫骨峰,他從不跟我提他的過去,從小我就很怕爹爹,只覺得他性格很孤傲,很清冷,冷得讓人不敢接近,但是他又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無論修為,學問,琴藝,棋藝,醫術都特別厲害,世間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他……」
一諾說着說着,眼裏漸露崇拜之色,爹爹簡直是太完美了……
雲隱伸手摸了摸一諾的腦袋,心裏苦笑道,白子畫那麼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長留上仙,如今隱瞞身份,歸隱山林,說到底是為了保護一諾和千骨吧……
他低下頭雙眸凝視一諾,輕聲說道「你爹爹向你隱瞞身份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我只能告訴你,你爹爹對於六界,對於天下眾派都是及其重要的人,別的我不能再告訴你了……」
雲隱轉過身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一諾愣愣的看着雲隱,知道接着再問掌門,他也不會說什麼了,只好拱了拱手道「好的,弟子告退……」
一諾隨即轉身離開了內殿……
雲隱抬起頭,突然決定了一件事,兩年之後的長留仙劍大會,一定要將白一諾推薦過去,以他如今的修為,全天下只有長留才更適合他,絕不能讓如此好資質的孩子浪費在自己手中,尊上已經歸隱,不能讓白一諾從此埋沒,想必尊上不肯將一諾送去長留,可能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如若一諾以蜀山優秀弟子的身份進長留,應該沒人會懷疑了吧……
入夜
一諾吃完晚飯正準備回寢殿休息,走到半路中,突然靈敏的感覺身後有東西飛了過來,他迅速轉身,飛快伸出兩指將異物夾住,定睛一看,原來是五根銀針,針頭幽幽泛着綠光,銀針有毒……
一諾頓時火冒三丈,是誰這麼惡毒?他犀利的冷眸怒掃四周,突然看見躲在陰暗角落的天木,他冷聲道「天木,你一次次偷襲我,未免太過分了……」
天木站起身,一步步走了過來,眉毛輕佻,嘴角冷笑道「哼!我就是看不慣掌門處處偏袒你,憑什麼我們都受罰,你卻不用……」
白一諾揮手將銀針打入旁邊的石牆裏,銀針沒入牆身,只留下五個細小的針孔,他一手置於身後,冷冷說道「我又沒犯錯,憑什麼罰我……」
天木看着一諾如此輕鬆的將銀針打入石牆內,內力深厚得不由讓人咋舌驚嘆,他故作鎮定,面不改色的說道「那我又做錯了嗎?明明是掌門偏私,你到底是什麼人,跟掌門什麼關係……」
一諾冷眸斜睨着天木,冷然道「我是什麼人,用不着跟你交待吧……」
天木仍不死心,繼續追問道「莫非……你是掌門內定的未來繼承人……」
一諾心裏啞然,覺得天木真是好笑,他不想再理他,冷冷回了句「蜀山掌門我才不稀罕,你好好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還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我出手……」
一諾淡淡側眸,拋過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隨即抬腳離開……
「你!」天木簡直要氣瘋了,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覺得滿腹疑惑,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蜀山
一個月後
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副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翠綠樹林間稀疏點綴着幾抹淡藍色的身影,一諾帶着幾個要好的蜀山弟子正在山中練劍……
突然,從山下飛奔而來一名神色慌張的蜀山弟子,他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快!快!一諾,天雨和天洛在,在……魅泦森林,被困住了,就……就我一個人跑出來了……」
眾人聞言大驚,臉色大變,魅泦森林是蜀山的禁地,裏面各種怪木高聳入雲,盤根錯節,樹冠交錯,常年潮濕不見天日,森林長期綠色瘴氣環繞,各種精靈小怪盤踞於此,更有傳說中的千年樹藤精沉睡在幽深陰暗的密林深處,讓人不敢涉足……
可是現在掌門有事外出不在蜀山,情況危急,眾人頓時慌做一團,怎麼辦,怎麼辦……兩個小弟子在森林裏被困,看來要凶多吉少了……
一諾冷靜的凝思片刻,低頭俯視山下的魅泦森林,足尖一點,凌空而起,一躍而下,只是片刻,他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濃密的樹影中……
「一諾!」大家緊張的滿頭大汗,馬上跟下山去,都暗暗為一諾捏了把汗……
魅泦森林
陰沉的慘澹陽光籠罩着這片奇異的魅泦森林,森林靜謐得如同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而有時,鬼怪的身影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可以讓人產生到了陰間的幻覺,粗壯參天的詭異植物,色澤妖嬈的無名昆蟲,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不尋常……
一諾手持望月,警覺的看着四周,精神高度集中,一步步小心往裏走着,森林中根本無法御劍,大樹的藤條樹枝相互纏繞,空間十分狹小,揮劍砍掉一部分樹枝後,前面又有更多的樹枝伸了出來,一層層錯疊在一起,他只能放棄御劍徒步行走……
地面潮濕的樹葉層下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團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森林異常悶熱,一諾走了沒多久便滿身大汗了……
越往深處走光線越陰暗,古木參天,遮天翳日,看上去陰森恐怖,森林裏瀰漫着飄忽不定的迷霧,遮住了視野……
一諾微微凝神,右手結印划過迷霧,迷霧漸漸散開,前面露出了詭異高聳入雲的大樹,遮住了大部分陽光,只有稀疏斑駁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使得森林格外的神秘詭異,卻又出奇的安靜,仿佛所有生靈都未曾涉足此地……
繼續往前走,前面層層疊疊的樹枝展開後,一諾終於看見前面有一株參天詭異的古樹,渾身散發着幽幽綠光,樹幹粗壯到讓人咋舌,樹幹佈滿圓形孔洞,正在一開一闔似在呼吸……
這就是傳說中的千年樹藤精嗎?好像還在沉睡,一諾定了定神,目光落到樹根處,樹腳下纏繞着數根樹藤,盤根錯節,樹藤里隱隱露出兩個淡藍色身影,這不就是被困住的天雨和天洛嗎?一諾連忙飛身過去,長劍一揮,兩道凌厲的寒光划過樹藤,樹藤瞬間斷裂開來……
天雨和天洛驚喜萬分,連忙爬起身來抓住一諾的手,聲音滿是激動道「一諾,是你!謝謝你來救我們……」
一諾收起望月,滿臉疑惑道「你們怎麼會來這的……」
天雨撓撓頭,說道「是,是天木師兄把我們引到這的……」
一諾一驚「天木?」
突然,一諾瞪大雙眼盯住兩人身後,大喊到「小心!!!」
就在此時,古樹樹冠散發出詭異綠光霎時映綠半邊天空,樹藤迅速伸長蔓延過來,如綠色的大網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
一諾揮劍飛快砍掉周圍靠近的樹藤,一手將天雨和天洛推了出去「你們快走!我斷後!」
天雨和天洛嚇傻了,他們趕緊轉身向森林外跑去「一諾,我們去找人來救你……」
一諾手持望月劍招如雨,數十道凌厲的寒光划過樹藤,樹藤紛紛斷裂,斷口流出了粘稠噁心的綠色濃汁,散發出讓人作嘔的氣味,卻迅速又從斷口長出新的藤條,藤條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上百條毒蛇互相纏繞,藤條上佈滿毒刺,藤條頂端綻開露出猩紅的藤芯,快速纏繞住一諾的身體,越收越緊,慢慢往樹幹方向拖去……
一諾揮手凝起仙力,右手化為掌刀,厲聲劈下,數道銀色光芒瞬間划過樹藤,纏繞住一諾的樹藤應聲斷裂,斷口布上一層薄薄的寒霜,冰霜瞬間蔓延整根藤條,一諾滾落在地……
剛剛被凍住的樹藤又劇烈顫動起來,迅速裂冰重生,再次向一諾襲了過來,一諾滿頭大汗,閃身一次次躲過樹藤的纏繞,卻慢慢感覺力不從心了,他抬起頭,烏黑的眸子死死盯住粗壯的樹幹……
不行,得傷其樹幹,否則藤條只會越來越多,樹藤像長了眼睛,快速再次繞過一諾的腰間,將他纏到了半空中,藤蔓張牙舞爪遮天蔽日的撲了過來,根本不給一諾任何喘息的機會……
一諾定了定神,迅速將真氣凝聚於掌心,手持通體透明閃着銀光的望月,揚手用力刺進了粗壯的樹幹,樹幹瞬間出現一條長長的傷口,只是一瞬,樹幹劇烈抖動了幾下,傷口重新合攏……
怎麼,怎麼不行?一諾瞪着眼睛,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突然,一條樹藤如長鞭一般抽了過來,一諾心裏一慌,躲閃不及,手背被樹藤狠狠抽了一下,一諾頓時感到手背火辣辣的疼,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藤毒順着血液進入了體內,大腦瞬間變得昏昏沉沉,鮮紅的血順着手背流到瞭望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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