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去找國*軍聯絡,那弄不好就得被誤傷或打死。趙連升甘冒生命危險,主動請纓,這讓梁彥輝很感動。
「好兄弟,你,很好。」梁彥輝拍着趙連升的肩膀,連連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下來,梁彥輝又和眾人商量了一會兒,將具體行動佈置詳細,又叮囑了趙連升一番,方才看着趙連升帶着兩個手下,隱入了山林之中。
歷史上,偽軍一直存在兩大問題,待遇和士氣。加上裝備和戰鬥力低下,一貫是被敲打的重點照顧對象,因為偽軍補充的很快,來源有國*軍戰俘能改造部分和當地民兵———日本版本的抓壯丁,以及地痞流氓的補充。
而日本人對偽軍很明顯是不會信任的,這種信任不僅表現在高層的顧慮。而且偽軍每每被懷疑通敵,或成為戰鬥損失的替罪羊。偽軍只要被懷疑,隨時會被處死或拉到礦山做苦力。
而偽軍回報日本鬼子的便是首鼠兩端,左右搖擺。偽軍「發財」的手段則更是千恣百態,很重要的一點是跟抗日武裝做生意,走私違禁物資,盜賣軍火彈藥。由於參與作戰時日軍要給他們發彈藥,日本人也很惱火偽軍兩頭通吃的行為,一度不得不按子彈殼來給偽軍核發彈藥。
面對當時錯綜複雜的環境,誰也別想裝清高。就象很多敵我拉鋸地區的村長鎮長都是******一樣,大多數偽軍也選擇了一條「共存」的方法:即一方面默許當地抗日政權的存在並適當通融(有時也能靠賣軍火弄點好處),一方面保證日本人在當地的表面施政,盡力保證自已處在「中立」的地位,使游擊隊把注意力放到日軍身上。
但這樣的均衡不是長久的,當抗日力量強時,偽軍會向抗日力量妥協,當日軍力量強時,偽軍便會傾向日軍向抗日力量大開殺戒。
指望這樣的軍隊在野戰中出死力,日本鬼子真是昏了頭。或許負責守衛、鞏固政權、收稅收糧的事情讓這些偽軍漢奸去做正合適。
當然,編入野戰一線使用,充當前進時的炮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作繭者自縛,鬼子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花錢供養的偽軍會在關鍵時候給他們致命一刀。
東方微微露出曙光,沉睡的山巒顯出了深藍色的輪廓。山裏的鳥兒唱着悅耳的晨歌,打破了沉寂。
「楊長官,幸不辱命,我也是個信人。」奔波了一夜,累得夠嗆的趙連升抹着頭上的汗水說道。
「辛苦了,趙兄弟。」楊天風知道這是向他表忠心,立刻笑容滿面的給他端了杯水。
趙連升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水,喝了兩口,說道:「梁中隊長已經同意了楊長官的條件,今天就會按計劃行事。不過——」
「不過什麼?難道他還有什麼別的條件?」楊天風挑了挑眉毛,略有些不悅。這些偽軍真是給臉不要臉,給他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
「不是,不是。」趙連升趕緊解釋道:「楊長官寬宏大量,原職留用,梁中隊長很感謝,怎麼還敢有非分之想?是我有點小小的要求,想在長官手下討個差使。」
「留在梁中隊長手下,也是我的部屬啊!」楊天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名義上是一樣的。」趙連升說道:「說實話吧,梁中隊長胸無大志,我早就想另謀出路。但他對我有恩,我又拉不下這個臉兒。現在呢,我算是報答過他了,以後想跟着長官干,謀個出身。」
有希望,有野心,我喜歡。楊天風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趙兄弟想建功立業,是條漢子,我會讓趙兄弟如願的。我有個小小的想法,趙兄弟你聽聽,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趙連升聽完楊天風的小小想法,心中十分驚訝,這位長官的膽子夠大,思路夠開闊,已經想到了打縣城的主意。不過,他的判斷很正確,城裏的防衛力量確實不強,只有三百多皇協軍和少量的鬼子。鬼子太少,起的作用有限,再加上反水皇協軍軍官的勸說、引誘、威脅,奪城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長官,您的這個計劃很巧妙。」趙連升說道:「只要能詐開城門,成功的幾率就很大了。如果梁中隊長不敢,那屬下倒非常願意去試試。」
「呵呵,趙兄弟不怕危險,這一點我非常讚賞。」楊天風笑着連連點頭,正色說道:「國難當頭,戰亂之時,也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好好把握吧!」
…………………
屍體一具一具被架在大火上,火焰熊熊燃燒,吞噬着強盜醜惡的軀體。旁邊的日本鬼子臉帶戚容,默然肅立。
出城時是一個小隊的鬼子,三個十三人的班和一個裝備三個擲彈筒的擲彈筒班,共四十多人。隨着魏富財的皇協軍被殲滅了一個班,又在昨天的狙殺戰中失去了七名,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十。
「閣下,我們已經與外面失去了聯絡。」一個鬼子兵低聲向碩果僅存的軍官報告道。
鬼子軍官無力的擺了擺手,連發火的勁頭都沒有了。他抬頭望了望周圍起伏的山巒,無聲的嘆了口氣,這裏是支那人的戰場,並不適合皇軍在此展示威武。
悲哀、靜謐,氣氛極度壓抑。鬼子軍官鐵青着臉,眼睛泛着血絲,他緊盯着熊熊烈火中不斷蜷曲的帝國士兵的屍體,焦臭味也不能使他有所反應。
帶着屍體走出山林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只能帶着骨灰,雖然這對士氣是一個打擊。活着的士兵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為帝國戰死,為天皇盡忠,可家裏人收到並為之哭泣的骨灰卻不知是誰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管你是嫌它慢,還是嫌它快,每個人的心境不同,對它的感覺也就不一樣。大戰之前,所有人都既緊張,又興奮,而後又有些焦躁。
等的無奈,在於等的人對於所等的事完全不能支配,對於其他的事又完全沒有心思,因而被迫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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