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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一個鬼子參謀帶着硝煙味跑上來,低頭說道:「閣下!前方的土山竟是敵人一個野戰堡壘,突然開火致皇協軍傷亡慘重。」
「八嘎,敵人大大的狡猾。」鬼子指揮官趴在地上,用望遠鏡看着遠處象個火刺猥般的小土山,忍不住勃然大怒,吼道:「諜報處都是飯桶嗎?為什麼我們的情報卻沒有任何提示呢?調炮兵,猛烈轟擊,給我摧毀它。」
時間不大,日軍的炮火開始發威,土包上頃刻間被炮火所籠罩,大片大片的泥土、木屑、石塊飛上半空。
遠遠的,一個日軍軍官拔出指揮刀一聲狼嚎,大批趴在地上的偽軍士兵立刻爬起來彎着腰衝鋒。沒沖多遠,衝擊的隊伍中便騰起了幾股煙塵,地雷接連被踩響。
在爆炸的聲音掩蓋下,不知從哪個隱蔽處射來一顆準確的子彈,日軍軍官身子一震,摔倒了下去,其麾下的士兵沒了指揮官,隊形開始騷亂起來。
小土山上的射擊孔里,機關槍象毒蛇信子般瘋狂掃射着,日軍和偽軍士兵不斷被雨點般的子彈所擊中。
「開炮,開炮。」鬼子指揮官簡直要瘋了,這仗怎麼打,部隊怎麼前進,頂着敵人的彈雨邊掃雷邊推進嗎?
而遠在一公里外的側翼,一個三縱的炮兵軍官正在調集火炮,三門八二迫擊炮擺放完畢,在道溝里張開黑洞洞的炮口。
「三發急促射,準備。」炮兵軍官滿頭是汗,重新檢查了射擊諸元後,揮起了胳膊。
伴着有些破音兒的「開火」,炮彈通通通地飛上天空,劃着死亡弧線,帶着死亡的尖嘯,直撲敵人的指揮群。
「炮襲——」拉長的驚叫聲中,正舉着望遠鏡的永野三郎被旁邊的參謀撲倒,接着便是持續不斷的爆炸。
衝進鼻中的是嗆人的硝煙,地面在劇烈震動,永野三郎耳朵嗡嗡作響,地面的震動使他噁心暈眩。
好半天,震動消失了,巨響沒有了,永野三郎有些茫然地四下張望,鮮血、死屍、殘肢斷臂……那個撲倒他的參謀半趴在他身上,被彈片削掉了半個腦袋,紅的、白的在流淌。
…………
「亂拳打死老師傅。」黃瑞華放下望遠鏡,苦笑道:「如果我是鬼子,不瘋也快了。」
「嗯,碰上這樣的打法,反正我是想不出什麼好的破解之道。」徐澄四下環顧了一下,說道:「看這路給破壞的,原來還以為是亂挖,其實人家是有規劃的。」
「走野地?」蒙若剛皺眉思索着,但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辦法,「小部隊或許可行,大隊人馬就太困難了。再說,只是能往前進,又有多大作用呢?」
「打法是一方面,我們當然要學習。」軍銜最高的杜時華輕易不開口,一開口便看出人家的思考和眼光,「而三縱的軍工生產能力才是關鍵。這麼多地雷,需要多少炸藥?迫擊炮遊動襲擊,炮彈的儲備也不能少了。」
眾人沉默了片刻,徐澄點頭贊同,「是啊,看咱們用炮,就象守財奴似的,得數着用。雖然三縱還沒有遠程壓制炮火,但中近距離的迫擊炮數量,已經強於鬼子。只要不與鬼子旅團、師團級的重炮對抗,並不落下風。」
徐澄說得非常有道理,三縱現在缺乏的就是萬米以上的壓制型重火炮。重迫擊炮嘛,使用增程炮彈也只有八千米的距離,且準頭很差。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線膛長身管火炮的製造工藝非常複雜、高端,憑兵工廠的能力,短期內是無法達到的。
所以,楊天風要求炮兵發揮中近程的優勢,有效地利用地形地利,給鬼子以持續的打擊。而重迫擊炮,因為機動性稍差,便作為戰略級火力使用,也是看準時機後的一記撒手鐧。
「把鬼子拖成了步兵,兼有地利之便,兵力也佔優勢,這仗啊,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杜時華感嘆道:「鬼子要想破解,其實也是有招數的,可惜現在卻不行。」
「什麼招數?」蒙若剛好奇地問道。
「擠壓,蠶食。」杜時華用手作了個包圍的姿勢,「宜緩不宜快,佔一地穩固一地,平溝築壘,慢慢推進壓縮。」
「這個呀——」蒙若剛有些失望地搖頭。
「緩不濟急,現在鬼子恐怕沒有什麼好辦法。」黃瑞華沉吟着說道:「這麼個損失法,不出五天,鬼子就受不了。等到兵疲力弱,恐怕三縱就要大反擊了。」
「楊天風是個很謹慎的人,很注重減少士兵的傷亡,恐怕要再消耗削弱敵人,才會大反攻。」杜時華說道:「這一點,也值得咱們學習。何團長——唉,不說了。」
前些日子,何團長在皖中打退了鬼子的一次進攻,但卻傷亡了一個步兵連。廖磊看到戰報後,很生氣地斥責了何團長,說游擊戰不能這麼打,現在兵員補充困難,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個連,實在是……何團長激憤之下,回去後竟然自殺身亡了。
廖磊得知後很後悔,覺得自己言語過激,親去祭典,重恤了何團長的家人。
但桂系官兵都心中凜然,覺得不能再象以前那樣硬拼硬戰。游擊區嘛,雖然多是正規軍,但總要有個游擊戰的樣子,有游擊戰的打法。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觀摩團,莫團也調來參戰。
…………
「進入匪區,如陷泥沼,大路如同被暴發的山洪沖刷過的河谷一樣,到處是縱橫交錯的溝渠,坎坷難行;敵之地雷密佈,花樣繁多,使我軍時刻有如臨深淵,不勝恐懼之感;敵之村落工事堪稱完備,雖只有少量敵人防守,卻屢屢使我軍付出不相稱的代價……」
松島看着前鋒發來的報告,眉頭緊皺。自接近永城縣境的這兩天,儘管並未與敵人正面交戰,但傷亡已經達到了兩百多,只前進了不到三十里。雖然傷亡者皇協軍居多,但這樣的消耗也是承受不起的。
據偵察飛機報告,敵之主力兩千餘人似乎正在二十里外鐘樓、蔣樓嚴陣以待,並構築了完備的防禦工事。但這並不是敵人的全部兵力,掃蕩前的情報顯示,三縱的總兵力至少有七八千之數。
刨去防範宿城友軍的敵人,似乎還應該有不少於一個團的兵力被隱藏起來。松島感到沮喪和灰心,就算與那兩千主力正面作戰又如何?不斷地損失人員、消耗物資,就算擊破鐘樓、蔣樓防線,按照目前敵人所展現的武器裝備和戰鬥力,也必然損失很大。那個時候,還有繼續向敵根據地攻擊前進的力量嗎?
「閣下。」宮本看過傳閱的情報,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敵人的力量,敵人的軍工能力,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被拖入了步兵對步兵的戰鬥,這正是敵人希望的。沒有有效的探雷手段,卑職建議暫且停止前進,請求大本營緊急調運地雷探知器。」
松島看着宮本,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從徐州或者其他地方運來笨重的地雷探知器,顯然是緩不濟急的事情,但這卻是暫時停止前進的一個理由。
「給徐州發電報。」松島沉思半晌,沉聲說道:「自掃蕩開始,我軍一直為敵變幻莫測的戰術戰法所困擾,方感此次膺懲行動準備不足,似有倉促之嫌。敵人已能製造大威力火藥,生產製造的地雷數量驚人,敵區地雷密佈,如無有效手段,則有寸步難行之感。請速調地雷探知器……」
…………
夜深了,月光將樹影照在上,悄無聲息地微微搖動着。
鐵路傳來一陣微微的哐哐聲,接着一道白光射過來。一輛鬼子的鐵道摩托小電車,飛一樣過來了。這是鬼子巡路的小卡車,上邊有五個鬼子,兩挺機槍,一個探照燈,在夜間鐵道旁,看到人就開槍打。
轟,轟,兩道火焰突然在鐵路旁亮起,鋼拳噴着尾焰猛然撞擊在小卡車上,幾乎就在鬼子要掉轉槍口射擊的同時,兩聲爆炸,巡路小卡車頓時被煙霧和火光包圍。
人影閃動,李時莊率領着上百名游擊隊員從隱蔽處奔出,直奔鐵路。來到近前,揮鍬掄鎬地幹了起來。鋼軌接頭處的魚尾板被拆卸,道釘被啟出,一伙人喊着號子將鋼軌撬起、抬走,幹得是熱火朝天。
遠處傳來了爆炸聲和槍聲,那是阻擊的部隊與敵人在交火。李時莊催促着,心裏卻很有底,並不擔心敵人會衝破阻攔。因為那是三縱的主力部隊,會合了宮山大隊的騎兵部隊後,足有一千四五百人,只憑夾溝鎮車站的一個小隊的鬼子、一個偽軍警備隊,不僅沖不過來,恐怕還難逃被殲滅的命運。
然後呢,便是要攻取車站,製造更大的混亂了吧?
李時莊輕輕吐出一口長氣,望着還在熊熊燃燒的摩托小電車露出了冷笑。
痛快,有了鋼拳,有了主力的支援,曾經不斷追打游擊隊的鬼子終於是囂張不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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