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們觀察了一陣,竟然沒發現外面有守衛的人,住處挺大、挺高,像一座城堡,大約有七八層樓那麼高,外面圍着鐵製的柵欄,大門緊閉,連燈光都沒有,看起來陰森森的像個鬼屋。
「這鬼地方怎麼看着有些邪門啊?」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只感覺後脊背嗖嗖的直冒冷氣。這裏已經看不到城牆了,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小山坡,房子被背坡面,探照燈照不到這裏,更顯陰暗。
「小心點,我們摸進去。」毒蝴蝶道。
我點點頭,找到房子視野的一個死角靠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翻過了鐵柵欄。
毒蝴蝶緊隨其後也翻了進來,然後我倆靠在牆根下一點點的摸向正門。
到了正門旁邊,我觀察了一陣,發現沒人,正欲起身。
「別急,我看一下。」
毒蝴蝶將我拉了回來,然後從包里摸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將封在上面的一張黑符撕掉,拔掉了塞子輕輕的放在地上。
緊接着就見一條黑線緩緩從瓶子延伸出去,緩緩朝大門裏面去了。
細細一看,發現那些黑線竟然是一列螞蟻,個頭看起來有些大,頭上還多長了一對觸角。
「這又是什麼蠱?」我十分好奇。
毒蝴蝶道:「這叫巡蟻蠱,每一窩螞蟻裏面都會有這樣的螞原蠱存在,取三百六十隻,每天早晚餵一滴活人之血,讓他們為食物廝殺、爭鬥,吞噬,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能煉成尋巡蟻蠱,因為爭食過活人血,所以對活人血氣很敏感,遇到生人就會用觸角報警,但只能用一次,之後就會死去。」
我點點頭,感覺不可思議,追問:「那一窩螞蟻裏面有多少合適的原蠱存在呢?」
毒蝴蝶道:「少的三兩隻,多的十來只。」
「也太少了吧?」我瞠目,一窩螞蟻頂多十來只,一共要三百六十隻,換句話說,運氣好都得掏三四十個螞蟻窩,這還不算挑的功夫,一窩螞蟻少說以多少千甚至萬為單位,要從蟻群裏面把合適的螞蟻原蠱挑出來,也是個十分費力的活。
「你以為呢,蠱蟲不是那麼好培養的,否則的話早就天下大亂了。」毒蝴蝶鄙視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陣無語,不過想想也是,要是蠱蟲隨隨便便就能培養出來,那就太廉價了。而廉價的東西都有一個共同點,泛濫。也就是毒蝴蝶所說的天下大亂。
等巡蟻蠱從門縫進去之後,毒蝴蝶仔細聽了一下,說:「裏面沒人,進去吧。」
我點點頭,走到正門看了一下,發現大門緊閉,門上是一把很普通的撞鎖。
我從包裏面拿出一根鐵絲,把間斷掰彎一點,伸進了鎖眼裏面……胖子曾經教過我用鐵絲開鎖,而他則是苗苗教的。
其實用鐵絲開鎖並不難,只需要觸感足夠敏銳。
鐵絲插進去往上翹,慢慢感受裏面鎖簧的位置,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將鎖簧頂開,完成好之後一扭,鎖芯沒了鎖簧的制約自然就開了。
原理很簡單,但難點就在於如何頂對鎖簧,因為看不見,就完全靠手的感覺,如果頂錯了,鐵絲頂彎、頂斷,或者鎖簧還沒全部頂開就去扭,讓鐵絲在裏面扭成一團麻花,自然就會失敗,而且耽擱時間。
大概十秒鐘,啪嗒一聲,鎖開了。
我緩緩推門走了進去,毒蝴蝶跟進來,瞟了我一眼,道:「手感不錯嘛。」
「那必須滴。」我回了她一句,開始打量這處房子,第一感覺就是沒有人氣,一點人氣也沒有,地上雖然一塵不染,但陰森森的,比外面還冷。而且房子還空蕩蕩的,只有一些雜物橫七豎八的擺放在角落裏。
我哈出一口熱氣,感覺霧氣並沒有比外面更濃,心裏不由一緊,這地方,陰氣不是一般的重。
「這裏該不會沒有人住吧?」我奇怪的問了一句,雖說是苗緯堂的住處,但鬼知道他平時在不在這裏居住,搞不好他把這裏當倉庫也不一定。再者,活人怎麼會住在這麼陰森的地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亂葬崗一樣,別說長時間在這裏居住,普通人就算在這裏過一夜都可能被沖病。
「地面很乾淨,肯定有人打掃。」毒蝴蝶分析道,但她眉頭微蹙,顯然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接着我們打着微光手電找了一下,沒有任何發現。
於是我們又將目光投向了上二樓的樓梯,樓梯是大理石制的,沒有拋光,看起來有些凹凸不平,明顯有些年頭了,上面還染上了一種暗紅甚至是黑的顏色,像乾涸的血。
我頭皮發麻,不光樓梯,還有兩側的牆也有這樣的顏色。
本能的,我想到了青龍鎮的屠宰場,那裏的牆和地面就有這樣的顏色,儘管經過無數次的沖刷,但那種顏色永遠也洗不乾淨。
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凝而不散。毒蝴蝶也注意到了這些痕跡,臉色微微一變。
我咽了一口唾沫,問:「怎麼會有血?」
「這裏不對勁,小心點。」毒蝴蝶緩緩搖頭,沒說什麼。
接着,毒蝴蝶便只會巡蟻蠱往樓上去了,之後聽了一下,道:「樓上還是沒人。」
我心臟不禁一抽,這種情況下,寧願樓上有人!
因為這裏實在太陰森了,我寧願遇上難纏的敵人,也不願意對上那些令人脊背發涼的髒東西。
我抓緊手中的重刀,一步步朝樓上走去,毒蝴蝶緊隨其後。
之後我們上了二樓,上面和下面如出一轍,一樣的乾淨、一塵不染,但也同樣的沒人氣,而且更陰森了,冷氣嗖嗖的直往袖口和頸脖處往衣服裏面鑽。最詭異的是這裏的黑暗似乎粘稠了一般,微光手電的照射範圍更小了。
「繼續。」
毒蝴蝶又看向通往三樓的樓梯。
「滴答、滴答……」
這裏死一般寂靜,每走一步,輕微的腳步聲傳出去,被詭異的放大,聽在耳朵裏面分外清晰。
走着走着,毒蝴蝶突然渾身一震。
我被她弄的一哆嗦,急忙小聲問:「怎麼了?」
毒蝴蝶臉色隱隱不太好看,道:「還不太確定,等下你跟我同步,再聽腳步聲。」
我急忙點頭,然後抬起腳和毒蝴蝶同時上了一個台階。
「滴答……」
腳步聲傳出去,然後是回音,但回音之間。
「滴答!」又是一聲。
我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腦門,渾身汗毛炸立。後面有一個聲音不屬於我們,隱藏在回音中間,如果不仔細聽,恐怕會弄混淆。
「誰!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我我立刻掉轉頭,戰刀對着樓下的方向大喝一聲,既然被盯上了,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毒蝴蝶臉色有些發白,本能的靠緊我,抓着我的衣角。
沒猶豫,我直接丟棄微光手電,把強光手電拿出來,往樓梯下面照去。
可久久……樓下只剩下我中氣十足的回音,沒有任何動靜。
我手心開始冒汗,問毒蝴蝶:「會不會是老鼠或者貓之類的?」
毒蝴蝶定了定神,道:「這裏沒風,點一支蠟燭,如果滅了就是髒東西,如果沒滅就是活的東西。」
我覺的有道理,還沒點頭,毒蝴蝶便已經開始動手了,拿出一包蠟燭點燃一隻,滴了一滴蠟將蠟燭沾穩。
接着,我們繼續往樓上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聲大喝起作用了,樓下沒在傳來跟隨的腳步聲,一片死寂,蠟燭也在穩穩的燃燒着。
毒蝴蝶不太放心,每走一段便蹲下來點上一根蠟燭。
很快,我們就探索到了七樓,毒蝴蝶手裏的蠟燭都快不夠用了,又從我包里拿出來兩包才續上。
緊接着是八樓、九樓。
到了十樓的時候,底下的蠟燭已經連成了十七八個彎,亮光一片。
「看看樓上還有幾樓。」毒蝴蝶點着蠟燭,問了一句。
我急忙把強光手電往上一照,也看不太清楚,道:「數不清,還有好多樓。」
話說完我猛的一愣,然後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毒蝴蝶手一抖,蠟燭掉在了地上。
「樓不對勁!」
我心中大吼一聲進來的時候看過樓的高度,大概七八層樓高的樣子,滿打滿算二十多米。
可現在我們卻已經到十樓了,上面還有很多樓。
這裏的樓間距瞄一眼就知道超過了三米,足足將近四米,比兩個人疊起來還要高。十層樓就是四十米,多了將近一倍的高度,而且還沒到頂!
有鬼!
毒蝴蝶也不敢怠慢,急忙將玲瓏球摸了出來抓在手心。
也就這時候,毫無徵兆的,我手裏的強光手電突然熄滅,周圍頓時一黑,只剩下蠟燭還在幽幽的燃燒着。
我心臟頓時跳到了嗓子眼,這還不算完,因為我突然發現,毒蝴蝶直勾勾的看着樓下,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
我急忙跟着看去,頓時發現,樓下的蠟燭正在一根接一根的熄滅。
於此同時。
「滴答,滴答,滴答……」
清晰的腳步聲往樓上來了,聽在耳朵里,就像索命的喪鐘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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