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到晚上九點,我和胖子準時來到鬼樓。
胖子進去找了一下,沒有上鬼樓,而是去了一個活動板房建的工棚,這裏應該是給守夜的工人休息的,四四方方,十來個平方的樣子。
「就這裏吧!」胖子看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和我將裏面的雜物清理了一下,全部丟到外面去。
之後,他拿出那瓶採集好的蛇血,將燒死鬼陰身化成的灰燼倒進裏面,搖了搖,在房間的四個角很規矩的灑了一個半圓弧,正好將角落圈進去,再灑出一條血線,將四個角都連了起來。
採集蛇血的時候胖子事先在瓶子裏加了一些東西,導致蛇血一直沒有凝固,所以能灑開。
我完全看不懂,就問:「你打算在怎麼做?」
胖子打了個響指,道:「四角遊戲,會嗎?」
「四角遊戲?」
我微微吃了一驚,這遊戲聽說過,和筆仙遊戲同等齊名,說如果晚上玩這個遊戲,會把附近的鬼招過來!
我原本是不信的,但現在胖子一說,頓時讓我驚疑了起來。難道傳說是真的,四角遊戲和筆仙遊戲真能把鬼招過來?
「玩過嗎?」胖子問。
我搖頭,「聽說過,但沒玩過,更沒在大晚上玩過。」因為這個遊戲要和鬼正面接觸,挺滲人的。想了想我就問:「這遊戲,靠譜嗎?」
胖子笑笑,道:「其實四角遊戲並不是一個遊戲,它的一種召喚儀式,源於古代苗疆地區的巫族舞蹈,屬於黑巫術。」
「真的假的?」我感覺太玄乎了,苗疆的巫術我還沒有見識過,不過倒知道一點,巫術,分為黑巫術和白巫術,但其中的區別卻也不了解。
胖子耐心解釋道:「外面流傳的四角和筆仙遊戲,其實有真有假。真的一方面是,儀式和步驟是差不多的,假的是,四角遊戲如果不布下陰陣的話,只有女人玩才顯靈,而筆仙遊戲則必須兩男兩女。因為招鬼首先就必須有東西能吸引鬼,比如四角遊戲,如果沒有這些陰性的蛇血助煞,就只能女人玩了,而筆仙遊戲則講究陰陽平衡,是另外一套說法。」
我點點頭,這種事我也沒見識過,胖子說行,那就行。
接着,胖子把規則和我說了一下:最開始是兩人站在對角,關掉所有的燈,然後其中一人逆時針朝最近的那個角走去,如果角上沒人,就拍一下巴掌,繼續逆時針往下一個角走去,如果有人,就拍對方肩膀一下停在那個角上,而被拍的人繼續逆時針下一個,依次循環進行。
規則很簡單,我一聽就明白了。
胖子叮囑道:「春子,等下不管有沒有招到鬼,如果我沒有亮燈,遊戲就不能停,必須繼續,如果我亮燈了,你就朝目標動手,明白嗎?」
我點頭,說明白。
之後胖子便將門窗都關好,熄掉了手電,裏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倆對角而立。
遊戲開始!
我先動,朝右邊逆時針走,走到牆角摸了一下,沒人,便拍了一下巴掌,繼續摸向下一個角。
很快我就摸到了胖子,拍了他肩膀一下,停在那個角上。
胖子被拍,很快離開,腳步聲朝右邊去了,之後他連着拍了三次巴掌,又回到原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接到信號,繼續……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房間內都沒有任何異常,一直是我和胖子在循環,因為彼此太熟悉了,光聽腳步聲,還有拍肩膀的力度就能感覺出來的。
很快,又輪到我動了,我轉了一圈,拍了胖子一下。
胖子離開,但等了一會兒我沒有聽到拍掌聲,而腳步聲卻在繼續,在我對面的位置!
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來了!
果不其然,之後三聲拍掌聲就少了一聲,然後腳步聲朝我來了。很快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一股陰氣隔着衣服襲到我的肩膀,冰冰涼。
我渾身僵直,立刻轉身走向下一個角,一摸,有人,是胖子!
胖子的呼吸明顯也加速了幾分,但他沒有發出停下的指令,而是離開我,繼續。
就這樣,在房間明顯多一個的情況,我們又轉了兩圈。
很快又輪到我被拍,我接力下一個,可就在我以為下一個角應該是空的時候,我突然摸到了一具溫熱的軀體,手往上,不小心抓到一坨圓圓的,很柔軟的東西,我情不自禁捏了一下,感覺手感超級好。
我尋思着難道是胖子倒回來?自己不小心摸到他胸口那團肥肉了?
但很快我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我去拍他的肩膀的時候,明顯覺的他的身高不對,那肩膀甚至比我還要高一分,同時一股淡淡幽香飄進了我鼻腔。
我渾身一顫!
尼瑪!
第二個!
之後果然不出我所料,拍手聲變成了一聲!
這個房間裏面,出現了第四個遊戲參與者!
我後脊背嗖嗖的直冒冷氣,胖子太不靠譜了,不是說了把燒死鬼招過來麼,怎麼一招來了倆?
而更讓我焦急的是,胖子竟然還不喊停,遊戲依然在繼續。
戰戰兢兢的又循環了兩圈之後,最後我發現,連最後一聲拍掌聲也消失了,但地上的腳步聲卻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換句話說,遊戲的四個腳都有參與者,還有一個在移動!
又來了一個!
第五個參與者!
尼瑪,我都快要瘋掉了,一個都難對付,這下來了三!
待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對面,我明顯覺察到胖子的呼吸聲也沉重了幾分,很明顯,他也被嚇的夠嗆!
這遊戲玩大了!
這一刻我甚至期望遊戲不要結束,就這樣一直下去到天亮,否則,我都不敢去想結果了。
但是,該來的,終究要來。
沒過多久,我就發現,腳步聲戛然而止,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我急忙摸向雞毛撣子。
下一刻,只見電光一閃,這個房間的燈泡竟然詭異的亮了!
我急忙朝右邊看去,發現那是一個黑漆漆的炭頭鬼,正是被燒死的那個,此時它正一臉驚悚的盯着我。
「去死!」
我遵從胖子說的,二話不說一雞毛撣子朝他抽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影子一閃就到了我面前,抬手就抓住了我的雞毛撣子。
我一看,不禁大吃一驚,抓我撣子的是一個老嫗,手拄龍拐,身穿馬褂,赫然是鬼礦裏面那個老嫗鬼!也就是開礦車的那個!
我一下懵掉了,完全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它不是在文佛山礦洞裏面麼,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挖礦的咧!」
老嫗鬼朝我叫了一聲,語氣中透着無比的陰冷,龍拐一點,急速朝我點了過來,速度飛快,我大吃一驚卻根本躲不開。
也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旁邊一陣幽香襲來,然後便見一隻纖白的玉手一掌擊在點來的龍拐上。
雙方一接即分,無聲無息,但老嫗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後急速滑去,將燒死鬼擠在了角落裏,「嘭」的一聲,薄皮的活動板房差點被懟穿。
我急忙一扭頭,發現此刻站在我旁邊的,竟然是白香月!
這讓我更加宕機了,她怎麼也被招來了?!胖子做的什麼四角遊戲,竟然把老嫗鬼和白香月同時招來了!
我扭頭看向胖子,他一攤手,也是一臉的懵逼!
「你不應該來這的!」老嫗鬼看着白香月,臉上似有忌憚之色,皺眉道。
白香月沒接話,而是柳眉微蹙,指着燒死鬼道:「把它交出來。」聲音很淡,卻帶着絲絲不容置疑的冷意。
「如果我不同意呢?」老嫗鬼臉上獰色一閃,爭鋒相對。
「那就連你一起收拾!」白香月聲音一寒,嗖的一道紅綾卷向老嫗鬼,一道紅綾卷向燒死鬼。
老嫗鬼臉色大變,腳下一動,竟破牆而出,帶着燒死鬼急速後撤。但紅綾緊隨其後,老嫗鬼單手揮動拐杖連連敲打的紅綾上,一邊後撤,一邊抵擋。
但它至始至終也只能抵擋一道紅綾,那紅綾蘊含令人心驚膽戰的炁能波動,攻勢柔中帶剛,飛快的逼近老嫗鬼。
老嫗鬼臉色劇變,只得棄了燒死鬼,雙拐狠砸,借力往後,堪堪脫離,跳到了遠處停下。
它這一放,燒死鬼就倒霉了,白香月另一道紅綾一卷,不費一點功夫便將它裹在紅綾中,徹底制服。
「白香月,為什麼?」老嫗落地,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一臉莫名。
「你沒資格知道,滾。」白香月紅綾一收,纖細的嬌軀帶着無比的凜冽和霸氣。
老嫗鬼氣極,「好,這一遭我老婆子記下了,咱們山不轉水轉,走着瞧!」
說完,它往旁邊一處陰影裏面一跳身形就消失了,感覺那處陰影是一處地洞一樣,無聲無息。
我微微一驚,這種消失的方法我曾經見地府的牛頭施展過,在佬山廟。老嫗鬼走後,白香月回頭看向我,寒霜漸化,唇角微微一揚,露出兩個惑人心神的梨渦。
我心神一盪,左手手指忍不住互相摩挲了一下,直盯盯的看着白香月紅衣下,那對誘人的飽脹。
自己剛才抓到的那一團柔軟,該不會就是……
想到這,我很沒骨氣的咽了口唾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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