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閃,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前提是,你得信任我,」
信任,現在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敢相信,
我別開目光,冷冷地望着對面的牆壁,不說話,也不肯彎腰跟他對拜,
我的執拗,終於激怒了大廳裏面的所有人,青袍道長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現在可由不得你,來人啊,給我壓着她,」
兩個紙人丫鬟快速走上前來,一邊一個,抓着我的肩膀,按着我的腦袋,逼迫我彎腰,我的血玉手鍊閃起了紅光,她們倆的手一下子着了火,只幾秒鐘,她們倆就在哀嚎聲中,被燒成了一堆黑灰,
要是她們不攻擊我,血玉手鍊根本不會傷害她們,真是自找的,
我看到坐在高堂上的?老爺和?夫人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向了青袍道長,問他該怎麼辦,
青袍道長冷笑道,「血玉,辟邪的玩意兒,只能辟得了一般的邪,遇到高級一點兒的,它就慫了,」
我默默黑線,他說得沒錯,
青袍道長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葫蘆,將葫蘆嘴上的塞子拔開,口中念了一句,「請狐仙現身,」
周圍的氣溫似乎更低了,一團白色霧氣從葫蘆里飄了出來,迅速形成一個人形,她是一個女人,容顏嫵媚,巧笑倩兮的女人,她穿着古代那種白色長裙,披散着長發,站在青袍道長身邊,衝着我幽幽一笑,「小姑娘,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兩條毛茸茸的尾巴,從她的長裙下面伸了出來,迅速向我飛來,一左一右捲住了我的肩膀,
我驚駭地掙扎,但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別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樣,力氣可大了,兩條尾巴緊緊纏着我,我感覺骨頭都要被她捏碎了,好疼……
我咬着牙,死死地扛着,不肯妥協,咔嚓一聲,我聽到腳下的木地板發出碎裂的聲音,尼瑪,她竟然按着我,踏碎了地板,
後頸的骨頭,快要被掰斷了,痛得我眼前發黑,我實在頂不住了,頭顱緩緩地垂了下去,低頭看到破碎的地板的那一刻,我的尊嚴,也跟着碎了,一顆顆眼淚從眼眶中滑了出來,落到了地面上,
按照規矩,我還得給?老爺和?夫人敬媳婦茶,但是他們可能擔心我太倔,不肯跪,掃了他們的面子,所以就擺了擺手,讓丫鬟們將我們送入洞房,
跟?文修一起去新房的路上,我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沒有讓我簽婚書,顧祁寒說過,只有把婚書燒到陰間,我們的婚姻才被天地陰陽認可,而我和?文修並沒有簽婚書,也就是說我們的冥婚是不成立的,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想到這一點,我感覺好受了一點兒,我沒有背叛顧祁寒,我還是他合法的妻子,
我們剛剛走進新房,房門就被人從外面上了鎖,看着向我靠近的?文修,我害怕了,快速往後退,他美得令人驚嘆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一邊向我走近,一邊用溫柔的聲音跟我說,「娘子,我們已經拜堂成親,接下來,就該入洞房了,」
「你別過來,我不會跟你入洞房的,」
我慌亂地後退,撞倒了幾個圓凳,雙腿生疼,還差點跌倒,
?文修並不動怒,臉上依舊掛着溫柔的笑容,可在這種情形下,他的笑容只會讓我恐懼,驚慌,我慌亂地回頭,望向屏風那邊,我的桃木劍,就藏在那裏,
我咬了咬牙,一?作氣地朝着屏風跑去,身後陰風襲來,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文修已經擋在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唇邊的笑透着森涼之意,「娘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再跟我玩遊戲了,」
我憤怒地盯着他,「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嗎,要多少,我給你,」
他神色微微一變,不再跟我玩什麼相公娘子的無聊把戲,直言不諱地說,「你是純陰之女,只要是鬼怪,都想得到你的鮮血,」
我冷笑,「是啊,我特麼真是謝謝你的提醒了啊,」
他倏地向我靠近,絕美的臉,幾乎貼到我的臉上,他的鼻尖對着我的鼻尖,冰涼的手指撫摸着我的臉頰,幽深的眼裏跳動着興味的光芒,「你別動怒啊,我和別的鬼不一樣,我對你的血不感興趣,我要的……」
「是你的身體……」他伸出舌頭,曖昧地舔了舔我的唇,
我噁心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拼命將他推開,用手背狠狠地擦拭自己的嘴唇,許是我的舉動激怒了他,他面色一沉,手臂突然伸長,摟着了我的腰,將我舉到半空中,接着,用力一拋,將我拋到了那張鋪着白色床單的大床上,
我被他摔得頭昏眼花,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在了身下,
「嫌棄我,嗯,那我就吻遍你的全身,在你的身體上留下我的烙印,一輩子都抹不去,」
他就像一頭髮怒的野獸,狂猛霸道地吻住了我的唇,我激烈地反抗,咬破了他的唇,鮮血的味道溢滿口腔,可他不知疼一般,絲毫不肯鬆開,兇猛地攻城略地,
我一手握拳,用力捶打他的後背,一手努力地向床頭摸去,床邊放着一個紫金香爐,差一點,還差一點……
「啊——」我痛苦地尖叫起來,這個禽獸,竟然用力咬住了我的脖子,尖利的牙?,一點點往我的肉裏面滲去,我又怒又急,拼盡全身力氣,奮力抓住了紫金香爐,把它狠狠地砸向?文修的頭,
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用,紫金香爐甚至沒能在他頭上留下一點兒傷痕,他左手抓住我的手腕,放到頭頂,右手憤怒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我很快就被他扒得只剩下胸衣和底褲,
他冰涼的手掌,伸向了我的雙腿間,我瘋狂地踢打,反抗着,就在他想撕下我僅有的蔽體物時,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東西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撲到他的後背上,張開利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後頸,
是萌萌,我以為他已經逃命去了,沒想到他還躲在房間裏,我激動得快哭了,
?文修猝不及防之下,被萌萌咬了個正着,鮮血都流了出來,他不得不放開我,我趁他轉身對付萌萌的時候,趕緊從胸衣里掏出一張符籙,飛快地念了幾句咒語,將符籙貼到了他的後背上,
他瞬時痛苦地嘶吼起來,被貼上符籙的位置,隱隱冒着黑氣,那黑氣,很快就襲遍全身,將他整個身體籠罩住,
他猛地轉過頭來,絕美的臉,扭曲得可怕,雙眼兇狠地盯着我,說話的聲音變得粗啞,狠厲,「賤人,枉我還想保你一命,你竟然這樣對我,今晚,我一定要把你變成我的人,」
他的模樣,迅速發生變化,利落的短髮迅速生長,變成了及腰長發,臉色更加慘白,狹長的鳳眼,像是畫了煙熏妝,眼窩下面顯出暗青色,他的唇,像是塗抹了深紫色的口紅,滲人得很,
他張開雙臂,懸浮在空中,額頭青筋直跳,周身陰風呼嘯,捲起屋中的小物件,乒乒乓乓滾落一地,強大的陰風將萌萌都給震飛了出去,還不停地吹拂着他後背上的符籙,眼看符籙就要被吹走,我趕緊從床上蹦下來,沖向屏風,我慌張地找到格子襯衫,剛想拿出桃木劍,一隻長着鋒利指甲的手,從後面,狠狠地捏住了我的喉嚨,
「你心眼兒挺多的呀,把驅鬼符藏在胸衣裏面,把桃木劍藏在這裏,不過,你心眼兒再多,今晚也逃不了,你註定成為我的祭品,」
鋒利的爪子,緊緊扣着我的喉嚨,我難受得說不出話,被他拖着踉蹌往後退,桃木劍落到了地上,我絕望地盯着它,離它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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