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五全身一哆嗦,急忙挺直腰杆兒,說:「我跟燕大寶是最好的朋友,絕對不會欺負她的。燕叔叔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肚子裏好了。」
燕大寶使勁點頭,嚴肅臉:「就是,小五才不會欺負我呢,爸爸你不要嚇唬小五。」
燕回又瞅了宮五一眼,對上燕大寶的視線立馬像看着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兒一樣,伸手摸了摸燕大寶的小臉蛋兒,嘴裏說:「好,爸爸聽燕大寶的。」
宮五滿心警惕,總覺得燕大寶她爸剛剛看她的眼神有點怪異,為毛?難道是因為燕大寶的爸爸妒忌她有新手機?
反正燕回在宮五心目中早就不是正常人,她這樣想真的是完全順應本能。
步生的司機早已等在學校的大門口,手裏還拿着手機,宮五和燕大寶父女倆一起出來的時候,司機一眼就看到了,「五小姐!」
宮五趕緊回頭對燕大寶揮揮手:「燕大寶,我走了啊!」
燕大寶抱起小胳膊,「小五你不跟我一起走啊?你媽媽又不在家,你爸爸又不管你,你去我家多好啊。」
燕大寶乾笑:「我總得要回去看我爸一眼,下回再去啊,燕大寶,燕叔叔,拜拜!」
燕大寶鼓起小臉,「那你說話要算話,下回要去我家呀。」
宮五覺得燕大寶對於讓人去她家裏做客這件事很執着,可憐的傻孩子,她小時候肯定很少成功讓人留宿在她家裏,以致她耿耿於懷這種事,覺得留不住人在她家裏住宿,就是沒能成功交到好朋友。
宮五走後,燕大寶惆悵的說了句:「下回小五不許騙我,她要是騙我我就揍她。」
燕回幽幽的伸出頭來,說:「燕大寶,你要是想揍死她,爸爸幫你。」
燕大寶「咻」一下握起小拳頭,瞪,「爸爸,我就是說說,你要真的揍小五,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燕回趕緊說:「爸爸就是說說說,燕大寶不要激動!」
宮五上車之後,就看到燕大寶跟她爸好像又在吵架了,她在心裏替燕大寶點了個蠟,碰到那樣一個神經病的爸爸,真是太難為燕大寶了。
宮家的還是多年不變的宮家,並沒有因為宮五消失的這十多天有什麼改變,只是她踏進宮家大門的時候,跟宮九陽碰了個正着,「喲,我大侄女回來了?」
以前宮五很少看到宮九陽,他是宮家唯一一個在外面擁有私宅的人,所以他都是住在外面,只有重大的事情才會回來。
自打上回的宮家家宴過後,宮五就隔三差五的看到這有點神經質的小叔叔。
她覺得宮九陽就是那種極聰明但是腦迴路跟人不大一樣的人,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是有的放矢,但是過程就是讓她覺得他腦迴路的彎彎道道太多。
宮五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叔叔好,小叔叔好久不見。」
宮九陽一副長輩的模樣,伸手拍拍宮五的頭,一臉老成的說:「大侄女好,大侄女在外玩的高興嗎?來,跟小叔叔說外頭的見聞。」
宮五瞌睡臉:「小叔叔在外國多年,那裏還需要我再複述累贅的?我都分不清我去了哪些地方,沒啥好說的。」看了宮九陽的打扮,「小叔叔要出去啊?小叔叔再見!」
「哎喲這小沒良心的,」宮九陽笑,「等你半天了,回來就要趕我走,這是要造反啊?來來,小叔叔有話問你。」
宮五冷漠臉:「小叔叔我剛從學校回來,好歹讓我回屋喘口氣成不?」
宮九陽伸手挽着她的胳膊,笑:「小叔叔陪你一起回去。」
宮五治好站住腳,「那小叔叔有什麼話直接問吧,我突然又不想回屋了。」
宮九陽挽着宮五胳膊的手跟着改成了摟着她的肩膀,「大侄女啊,小叔叔問你,你跟步生現在還有聯繫?小叔叔的意思是,步生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待你?」
宮五回答:「沒有啊,我跟他都沒關係了,他腦子不好還跟以前一樣對我啊?」
宮九陽笑:「大侄女啊,小叔叔不喜歡撒謊的孩子。」
宮五抬腳就走,「那小叔叔去找不撒謊的好孩子去。我三姐就不錯,小叔叔慢走不送,小叔叔拜拜。」
宮九陽摟着她肩膀的手就是不鬆開:「哎喲,看不出來我大侄女的脾氣這麼暴,來來來,小叔叔就是跟你拉拉家長,你別這麼敵視嘛。小叔叔這是關心你。」
宮五被摟着,站在原地,暗自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說話,身後有人喊:「小五!」
然後宮四就冒出來,把宮五從宮九陽的手裏解救出來,他臉上的笑僵硬無比,還要跟宮九陽生硬的打招呼:「小叔叔好。」掉頭對着宮五訓道:「怎麼跟小叔叔沒大沒小的?以後對小叔叔要尊重一點,知道嗎?」
宮五覺得宮四就是及時雨,來的正是時候,她忙不迭的點頭:「嗯嗯,我記住了,以後一定注意,謝謝四哥提醒。」
宮四拉着她的手,對宮九陽說了句:「小叔叔,我先帶小五回屋去了,她剛從學校回來,身上髒兮兮的,不方面跟小叔叔站着說話,太冒犯了,小叔叔再見。」
好容易把宮五拉走,回到屋裏就把她罵了一通:「你這又忘了是不是?我之前是怎麼提醒你了?離宮九陽遠點,他那個人的腦子整天都盤算着怎麼害人,你這就是不聽。」
宮五倒在床上,懷裏抱着薄被打了個滾:「哎呀我又不是有意的,我哪會看到他都躲,可是他是長輩,我又不能明着不搭理,他拉着我又不能罵他,我也沒辦法啊。」她滾了一圈又爬起來,笑嘻嘻的說:「我感覺每回都多虧了三哥,我三哥真是好樣的。」
宮四在椅子上坐下來,看了她一眼,「你這樣,看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宮五一臉茫然:「腫麼了?」
宮四說:「步生在宮家這次的項目上後續投了兩千萬,其中的一千萬是以你的名義投的,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我們家這個最大項目的投資股東之一。」
宮五瞬間挺直了脊背,「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宮四回答:「昨天款項到帳,股東協議早已經擬定好,字是步生代替你簽的,步生的條件很苛刻,這個項目以後不管到了誰手裏,你都是這個項目永久股東。」
宮五半張着嘴,突然從床上蹦躂起來,使勁在床上跳了兩下,「太好了!我現在是股東了!」
宮四倒是沒什麼高興的表情,「只是小五,你想過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步生都跟你沒關係了,還要這麼幫你?」
宮五努嘴,「或許是他對我有愧吧,反正,對他來說,他的錢多的數都數不清。」
宮四抿了抿嘴,突然說:「小五,我覺得他肯定有什麼目的,一個錢再多的人,也不會拿自己的錢不當錢,再說是兩千萬,又不是兩百塊兩千,說給你就給你,他願意,步家也不願意,我更奇怪的是他隨意調動這些資金,步家為什麼沒人反對?」
宮五攤攤手:「這些都是步生要解決的問題,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他願意把錢往我手裏塞,我樂得接着,至於步家什麼的,我可不管。」
典型的沒心沒肺認錢不認人,宮四真是服了她,「小五啊,很多事我們要在背後分析原因,找找為什麼,要不然哪天被人賣了都沒辦法。你想,法律上你是股東之一,如果以後項目有什麼事,你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宮五震驚,「要是有人做違法的事,我會坐牢嗎?」
宮四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你會一點事都沒有?責任和風險是並存的,這點道理你懂不懂?」
宮五目瞪口呆:「四哥你別嚇我!」
她趕緊把手機掏出來,要給步生打電話,宮四趕緊說:「小五,你先別打電話,我們倆先分析分析,你等着,晚上爸肯定還要找你談話。」
宮五吸了吸鼻子,「找我談什麼?他應該記不得我這個人才對。」
「本來是記不得,不過這件事過後,他不但記得,還時時刻刻在心裏扎了根刺。」宮四這話倒是大實話。
之前宮五是步生未婚妻,宮傳世多少對宮五另眼相看,婚約取消了,宮五自然也就失去了之前的價值,結果今天步生又成功讓他想起了家裏這個不起眼的外來女。
別說一千萬,宮傳世眼裏,現在一百萬都是救命錢,結果步生輕輕鬆鬆用宮五的名義投了一千萬,宮傳世自動解毒為分手後的補償費。雖然他不覺得宮五值這個錢,但是架不住步生有錢也捨得。
四房正是用錢的時候,衣食住行的開銷對比以往都在削減,這個消減對於四房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來說影響很大,但是對宮五沒什麼影響,她不花錢,也不買衣服,穿的都是宮家之前一次性替她購置的衣服,最大的開銷就是吃東西。
宮傳世的心裏,步生人不傻,但是錢多,以致他在花錢上比一般人更大手大腳。
宮四跟宮五在一塊嘀嘀咕咕商量半天,結果什麼都沒想出來,一個剛出大學校園,一個剛剛進校園,兩個出世未深的年輕人,還不夠聰明也不夠有經驗的想到更遠的事。
最後,宮五往床上一倒,打了個滾,說:「哎呀想這些太麻煩了,不要想了,人要活在當下,管以後怎麼樣呢。該好的會好,不該好的,想好也好不了。」
宮四真是滿心羨慕這個說忘就能忘的妹妹,他也有這樣的本事,可是不行,他會一直擔心宮家的事,一直擔心他們這一房未來的出路,雖然他自己也知道他擔心了沒用,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啊。
所以,對比宮五的狀態,他只有罵自己先咸蘿蔔淡操心,就是活該。
正如宮四所料,晚上的時候宮傳世還真找宮五說話了,宮五被叫到宮傳世的書房,進去的時候宮傳世正和宮言蓬在商量着什麼,看到宮五被人帶進來,他坐在椅子上熱情的招手:「小五來來,我有話問你。」
宮五猜到了,肯定是因為那一千萬的事,雖然她也不知道步生為什麼要以她的名義投上一千萬。
宮傳世問的果然是一千萬,宮五暗自翻白眼,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後續麻煩,她奉行一問三不知的原則,攤攤手,說:「我不知道啊,我剛回家,還是剛才在大廳看到小叔叔,他跟我說的。」
宮傳世咬了咬牙:「你那個小叔叔,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別什麼人就真當長輩。他自己首先就沒大沒小的,你是女孩子,又大了,就更要注意分寸。」
宮五繼續翻白眼,一個個都說她,怎麼不去跟宮九陽說讓他別動手動腳的?她說了管用嗎?他們就是不知道才一個勁的說她,沒人敢去說宮九陽吧?欺軟怕硬的東西們在,真是太招人恨了。
宮傳世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宮五就是一臉茫然的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沒奈何,錢是步生拿出來的,按理跟宮五也沒關係,想她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可關鍵的問題是這錢是步生掏的,卻是以宮五的名頭掏的。
這就等於是讓家裏這個最不起眼的孩子,一下子變成了項目的投資人,按照常規來說,宮五在這個項目上的地位,比他們這些被投資的人要好。
宮五瞅了宮傳世和宮言蓬一樣,覺得她爸和她這位大哥天天都在謀算這些事,所以才顯老的,都這地步了,乾乾脆脆放開多好,他們偏不,非要死掙,弄的他們痛苦宮九陽也忙着謀算,真是一個個吃飽了撐的。
臨離開的時候,宮五決定噎他們一下,她一連無知又茫然的問:「爸,哥,既然是我投資了一千萬,那是不是這個項目我就是股東之一啊?」
宮傳世和宮言蓬不愧是父子倆,兩人當即就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
宮言蓬輕咳一聲,看了她一眼,「你一個孩子,懂什麼項目投資的?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念書,畢業了出來才能進宮家的企業上班。」
宮五笑嘻嘻的,「好咧,那爸,大哥,沒別的事我先去吃飯了,我都餓了。」
宮傳世滿臉都寫着「看你眼疼」的表情,也沒抬頭看她,揮揮手:「趕緊去吧。」
宮五一扭頭跑了,笑的跟偷了油的老鼠似得,讓他們天天不拿她當人看,氣死他。
回到房間,拿了手機,打開對話框,果然看到公爵大人有信息來:小五,今天周五,回家了是嗎?下周軍訓,是不是要好好準備一下?
宮五趕緊翻書翻字典,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用筆寫下來,然後一句一句的對照着相同對格式自己翻譯成英文,這回身邊沒同學幫忙,所以她只能自己用她僅有的腦容量來翻譯,完了之後鼓着勇氣發過去。
發完了她翻開翻譯過來的中文翻譯,傻眼了,果然是她發音不標準,所以翻譯過來的內容就完全不一樣了嗎?
好在公爵大人似乎不需要看翻譯,他聽懂了宮五的意思,回覆:沒準備也沒關係,到時候配合教官的話聽話就行了,我相信小五一定還可以做的很好。對了,幫我看着大寶,她自小不受人管教,如果教官太兇,她會打人的。
宮五:「……」腫麼破?燕大寶在她心目中甜美小公主的形象,已經變成暴力小蘿莉了,還是那種有着漂亮小蠻腰和線條分明馬甲線的小蘿莉。
宮五是沒想到燕大寶的臉蛋看着胖嘟嘟的,小身板倒是一點不胖,難怪她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什麼風格都能駕馭的。
宮五站起來,低頭,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皮上的肉肉,她要不要練出一身強壯的肌肉,把公爵大人迷的不要不要的?
可以一想像自己滿身肌肉的模樣……宮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是不要了。
吃飯的時候不但碰到了宮九陽,還碰到了宮言清。
宮言清的大變樣讓宮五詫異了一下,她差點沒認出來,這滿身上下都透着風騷的人是那個自詡大家閨秀的宮言清?
估計是她驚訝的目光太明顯,宮九陽蹺着二郎腿,笑:「大侄女,你跟小叔叔真是有緣,吃飯都能碰到一塊。」
宮五抽了抽眼角,挑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坐下來吃。
她看了宮言清一樣,又看了一眼,宮九陽在旁邊笑:「喲,這可是前未婚妻對現女友的場面,來,大侄女說說什麼感想?」
宮五伸出大拇指,說:「現女友完勝!」
宮言清猛的放下餐盤,抬頭看着宮五:「你有病是不是?他說話你也接話茬?你到底跟誰是一家人?」
宮五坐下來,說:「小叔叔不是外人,都是姓宮的,當然都是一家人了。」
宮九陽笑:「小叔叔我就知道我大侄女跟一般的胭脂俗粉不一樣,來來來,坐小叔叔身邊,小叔叔的牛排分你一半。」
一聽又牛排,宮五還真的搬着盤子坐了過去:「謝謝小叔叔。」
宮言清被氣的張了張嘴,「呵」了一聲,她伸手扔下手裏的刀叉,拿起手包站起來就走,走了兩步又站住腳,回頭看着宮五,她高高的抬起下巴,極細的高跟鞋讓她看起來比坐着的的宮五高出一大截,她雙手拿着包,以一副從容優雅的姿態站在她面前,開口:「小五,我知道你肯定很討厭我,畢竟最終步生選擇了我而不是你,你也不用太難過,你總歸會遇到對的那個人。我和步生在一起比你和他在一起更有價值,這一點我們都知道。雖然你覺得不恥,可男人就是那樣,步生已經承認了他和我的關係,也認同了我的身份,在你和我之間,他用一千萬買斷了你和他的前程過往。」
她掃了宮五一眼,嗤笑一聲:「雖然我不覺得你值一千萬,不過既然他要付這個錢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我跟他還沒結婚,不過過問太多。你也不用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我既然選擇了步生,我就做好了任何心裏準備。我愛步生,至於你,還是孩子,先乖乖念書吧。」
宮五先是看着她,後來覺得這個姿勢讓她的脖子很疼,她乾脆低頭看宮九陽餐盤裏的牛排,嘴裏問了句:「說完了?說完你可以走了,不要影響我吃牛排。」
宮言清看了一直看笑話的宮九陽一眼,又看向宮五:「小五,你也不用為了氣我跟小叔叔攪合在一起,畢竟小叔叔在外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壞,小叔叔您說呢?」
宮五咔吧眼,扭頭看了她一眼,說:「三姐,我等着看你以後啪啪打臉。」
宮言清冷笑一聲,「是嗎?我也等着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一臉的志在必得:「我等着生下步家的繼承人呢。」
說完,轉身就走。
宮九陽衝着她的背影喊了句:「頭回見搶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還搶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宮言清的身影停都沒停一下,反擊了一句:「頭回聽說有人搶自己的小媽,還沒搶過老子的。」
我那個缺!宮五猛的睜大眼,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辛?她偷眼看宮九陽,難不成這位小叔叔跟她爺爺搶女人,身強力壯的竟然輸給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子?
果然那天沒看錯,辣么小!
宮九陽嗤笑一聲,收回盯着宮言清視線,對上宮五的眼神,他伸手敲了下宮五的腦門,「大侄女這是什麼眼神?欠揍是不是?」
宮五揉了揉腦門,不說話。
這人不要臉的境界真強,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搶自己小媽,這事乾的……大些的牛逼,以前聽說有錢人家的齷齪事多,沒想到還真多。
宮五的眼珠子還盯在牛排上,嘴裏說:「小叔叔你倒是分我一半啊。」
宮九陽一臉受不了的看着她,直接把餐盤往她面前一放:「都給你!」
宮五喜滋滋的自己切起牛排來。
出去玩的時候,經常會跟公爵大人用餐,她每次看到他切食物的時候都覺得是種享受,動作不緊不慢慢條斯理,拿着刀叉的動作又優雅又有型,吃東西的樣子都比別人養眼的多,看的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他切東西的樣子就跟定格在腦子裏一樣,以至於她一拿起刀叉,不自覺的會模仿他熟練的姿勢,最起碼,她現在切牛排,再也不會切的餐盤「吱吱」響了。
宮九陽略有些煩躁的扔下餐盤,伸手拿了餐布擦了下嘴,抬腳朝外走:「待會回來。」走了兩步,他又站住腳:「大侄女,不准把我的食物全吃完。」
宮五正吃着牛排,點頭:「嗯,知道了。」
宮言清的高跟鞋讓她走的並不快,而且,她還要保證隨時隨地走的風情萬種,以致速度就更慢了。
宮九陽很快追上了她,他臉上帶着笑,伸手,一把拉着她的手腕,當着路過的宮家僕用的面,把人拽到一個房間,伸手把門關上。
宮言清被嚇了一跳,她有些慌亂的看着宮九陽,下意識的伸手擋在面前,「你幹什麼?」
宮九陽冷笑:「言清啊,小叔叔不發脾氣,不代表沒脾氣,小叔叔沒打過女人,不代表小叔叔不打女人,小叔叔沒教訓過我侄女,不代表小叔叔不會教訓幾個不懂事的侄女。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偏做蠢事說蠢話,你說,宮傳世那老東西怎麼放心讓你解除步生呢?」
宮言清早就聽說自己這個小叔叔臭名在外,特別是在女人方面更是臭名昭彰,她被他拉到這地方,全身都在哆嗦,「小叔叔……」
「嗤,」宮九陽冷嗤一聲:「你放心,小叔叔睡過的女人比你漂亮的多。」他伸手,拉了拉宮言清垂着臉頰兩邊的頭髮,嚇的宮言清往後又縮了縮,他伸手撐在牆上,笑着貼近:「你這模樣,入不了小叔叔的眼,當然,小叔叔也不介意床上再多個侄女,畢竟我那名聲已經夠壞了的,也不在意再多個睡侄女的臭名。你說是不是?」
宮言清咬着下唇,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叔叔到底想要怎麼樣?」
「小叔叔我呀,」宮九陽眯了眯眼,冷着聲音說:「要你閉上你的臭嘴。要不然……」他靠近,宮言清緊張的全身緊繃,宮九陽笑:「你說,步生要是聽說我把他所謂的女友給睡了,還會要你嗎?還是說,他會為了你忍下這頂綠帽子?想給步生生孩子?呵,先把腦子補起來再說。」
他冷笑一聲,鬆開手,拉開門揚長而去。
宮言清順着牆壁緩緩滑到地上,伸手捂住臉,半天沒起來。
宮五正在偷吃宮九陽餐盤裏第二隻松花蛋的時候,被宮九陽捉個正着,「宮小五!」
宮五被猛的一嚇,手一哆嗦,松花蛋掉到了桌子上,她麻溜的伸手,直接撿起來塞到嘴裏。
她是發現了,宮家餐廳的東西是有所保留的,很多東西平常她都沒看到,只有宮九陽來的時候她才看到原來還有這麼個東西,這分明就是看人下菜碟,那些送送菜的也都是勢利眼稀少的東西都是留給宮九陽這些人吃的。
宮九陽咬着牙:「你餓死鬼轉世嗎?天天吃那麼多就算了,還偷吃別人的!」
宮五站起來,說了句:「其實我已經吃飽了,我就是想嘗嘗這個松花蛋是什麼味。」畢竟是宮家專門為他準備的。
宮九陽一聽,頓時眼神曖昧的看着宮五,說:「覺得小叔叔的松花蛋好吃?要不小叔叔下面給你吃?」
宮五才是老司機,秒懂,視線故意在宮九陽的下三路盪了一圈,一臉鄙視吐字清晰的送了兩個字給他:「嫌棄。」
正端了杯子喝水的宮四:「噗——」
接着就是一陣咳嗽,他伸手指着宮五,「小五!」什麼話都接……真是要吐血了,這沒大沒小的,以後可怎麼辦啊?
宮五翻白眼,「四哥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我下午要去上班,一周沒去,得趕緊過去表現下。」
宮四拼命咳嗽,指着宮五,想要說點什麼,結果宮五對他揮揮手:「四哥拜拜,小叔叔吃多點。」
宮九陽的臉早就變了成豬肝色,被氣的。
宮五覺得可解氣了,什么小叔叔,什麼長輩,老是說下流話,難道他那樣說了,她就忍下來?呸,美的他!
下午早早去了俱樂部,沒想到還有人更早的等她打球的,正是上回那個找人記錯時間的張總,看到宮五笑呵呵的說:「今天手癢,想過來打兩盤,小姑娘打的好,特地等你過來打。」
打球也要棋逢對手才有意思,一打就贏有什麼意思?完全沒有成就感。
宮五頓時有十二分的得意,大聲說:「張總啊,您好您好,歡迎我上班的時候隨時來打球。呵呵呵……」
她動作麻溜的拿了消毒布過來,對張總說:「張總您稍稍等五分鐘,我把球擦一遍再打,消消毒,天天都有很多人來打球,接觸的人多了,沾染的細菌也多,所以要天天消毒,不能說完全保證隔絕細菌,最起碼可以減少細菌的數量。對客人的身體也更好點。」
小姑娘長的漂亮就算了,那小嘴說話還一套一套的,張總聽的樂呵呵的,「小姑娘這話實在,我愛聽,比那些虛的好,哪有一點細菌都沒有的,除非是那些無菌室,特殊存在的地方。」
「就是。」宮五嘴裏忙着說話,不過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停,三兩下就把球和枱球桌擦完了,她在涉及到賺錢的時候,態度絕對是認真積極的,就比如,她把五萬塊錢放在公爵大人那裏,因為想要知道每天又多賺了多少錢,所以她就想着法子天天跟公爵大人聯繫,還能學英語省學費,她覺得自己賺了很多。
擺好球,宮五跟張總石頭剪刀布,張總一把年紀了,看着小姑娘青春活力的樣子,笑呵呵的說:「我還是頭一回跟人家石頭剪刀布,來來,猜就猜,輸了不准哭鼻子。」
一個拳頭一個布,宮五果然輸了,「張總您先請!」
能到玻璃房裏來,都是辦了會員卡的,就像步生那樣,雖然他來的次數寥寥可數。
許經理來的是時候看到宮五跟客人在打球,還挺意外,不是意外她有客人,而是意外這麼早就有人來找她打球。
宮五眼尖的看到了,她立刻跟許經理打招呼:「許經理好,我就請了兩回假,感覺好多天沒見似得。」
許經理笑着說:「是啊,你也少賺了不少錢。你請假那兩天,還有客人來找你呢。」
「啊?」宮五詫異,還有人找她啊。
宮五是不知道,雖然她客人不多,不過,她打球技術好,所以,一般跟她打過的,只要是想來打球的,就想找她打兩盤,畢竟不是每個人來這裏都是為了這裏的漂亮小妞。
結伴來對打的客人大有人在。
聽了許經理的話,宮五的自信心又大增起來,「許經理,你放心吧,我以後爭取節假日都不出國玩,賺錢最重要!」
許經理笑呵呵的:「該出去玩的還是要出去玩,你現在還是學生,有時間可以出去,等你畢業上班了,想出去也沒時間,那時候後悔就晚了。」
張總接話茬:「這話說的在理,像我,只能周六或者周末下午才能過來散散心,在家裏老婆孩子總有各種事煩着你。」
張總跟宮五打了三盤,宮五偷偷放水,讓他贏了一盤,張總心情很好,「好歹贏了一次。這次就到這,下回再來跟你打。」
宮五對他揮揮手:「張總拜拜,歡迎下次再來。」
其他桌的美人們都對她翻白眼,每次就她嗓門最大,也不知喊給誰聽的。
反正宮五人緣不好她也習慣了,這裏的美人們就喜歡朝她翻白眼,她也不指望她們給她錢,不搭理,雖然很多時候那些小美人會在背後說她壞話,但是不影響宮五打球技術好,也不影響她長的好看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她彎腰掃地的時候,門口又來了一位客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閒服,進到大門裏先掃視一眼,然後朝在櫃枱走去。
是個生面孔的男人,看年紀約莫在十七八歲左右,面部線條硬朗,五官標緻只是眉眼帶着時時的警惕,他面無表情的站在櫃枱前,身上的氣質生冷而肅殺,讓櫃枱後的收銀小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初次來嗎?請選從一刀久久,選一個號碼。」
好歹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有沒有主顧的美人上前拉攏,結果那人視線一掃,落在玻璃房子上,他伸手一指玻璃房子,「我選那個。」
四周美人一窩蜂散了,前台小妹盡心盡職:「先生,我們這有最低會員價,如果您選九號枱球桌,就要先辦理會員卡。」
宮五趕緊把掃把扔到一邊,把枱球擺放整齊,眼巴巴的扒着門框等客人上門,這情形,宮五自己都想歪了,好像在街上拉客的似得,心情一下子就不美麗了。
客人上門,宮五又快速恢復了熱情:「客人好,我叫小五,客人您怎麼稱呼?」
客人沒應話,而是伸手拿起球杆,說:「來。」
宮五覺得這是個高冷裝逼的客人,雖然她不大喜歡這人身上的散發出的氣息,她覺得他身上有混合着各種陰暗面的氣息,雖然她形容不出來,不過不喜歡就對了。
她跟着拿起球杆,「您是客人,第一次來,您先請。」她拿下三角框。
那客人根本不客氣,也不多話,俯身彎腰,開了第一局。
宮五在這裏打球,很少遇到高手,不過,這個人開了球後,她直覺就覺得這個讓好像比以往的客人都要會打,首發進了三球,兩粒單色球一粒花球。
宮五拍拍手:「好球!」
客人繼續進球,他認真的圍繞着桌子打轉,開始陸續進球。
宮五在旁邊觀察,她發現這個客人不單有耐性,也很準確。
他瞄準一粒球的時候,那眼神和專注程度,猶如用槍在瞄準着目標,只要他瞄準上的,就跑不掉。
宮五見過類似的神情在另一個人身上出現過,她和公爵大人打過球,他瞄準球的時候,雖然動作比之這個讓更優雅也更有觀賞性,他的眼神專注,和這個人很相像。
如果說這個人和公爵大人有什麼差別,宮五覺得公爵大人的專注點在他手中的工具上,他靠控制工具來擊中目標,而眼前的這個人,他的關注度則是在目標上,他依靠對目標的執着憑感覺來擊中目標。
他們兩個人的風格截然不同,但是他們類似專注的眼神卻讓宮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客人連中五球,只要在目標範圍內,他必然能擊中。
不過宮五覺得他這樣的對手更容易讓人看穿,因為他目的明確,瞄準了就一定要打進,而且,宮五覺得這個人肯定有強迫症,因為他打球的順序步生按照最佳角度來打的,而是按照球身上的數字號從往大里打的。
第六球沒進,位置實在不佳,被擋住了。
輪到宮五擊球,宮五看了他一樣,開始擊球。
客人的目標只是在球上,所以他經常會忽略其他的地方,比如他不會控制力量,總會讓他打出的球撞開其他球,不管這些球的位置對他是否有利,也不管對方被撞開的球是否對對方有利,他的眼中只有目標。
宮五覺得和公爵大人打球的時候,很多時候需要用到她之前在書上看到的心理戰,可眼前這個讓她根本不用費多少腦子,因為對方太容易被看穿目的,他只在乎自己的球。
宮五覺得球勢對自己很有利,她認真分析角度,並儘量調整角度,利用其他容易進的球碰撞角度偏頗的球,一杆清台。
宮五笑眯眯的看着他,「獻醜了客人。」
這客人看了她一樣,笑了下,那笑容看起來慎得慌,宮五覺得他肯定不是真心在笑,說不準心裏頭正把她千刀萬剮。
她決定下一盤不要贏,被人客人會不高興的。
正要進行第二盤,門口突然一下進來好多人,紛紛佔領空着的球桌,宮五一見,頓時伸手撫額,肯定是燕大寶來了。
宮五面前的客人卻因為那些突然闖進來的人全身呈現出一種戒備的姿態,只是見哪些人紛紛去了枱球桌邊後,才逐漸放鬆。
不多時,宮五果然看到一隻漂亮的花蝴蝶朝着這邊飛了過來:「小五——」
宮五趕緊對客人道歉:「客人您稍等下。」
燕大寶身上穿在到膝蓋的花裙子,頭髮披散在後面,兩邊還是辮着小辮子,頭上還戴了個大大的和裙子同色系的蝴蝶結頭箍,劉海趴在腦門上,又青春又可愛,「小五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裏,我來啦!」
她飛一樣的衝到小房子裏,往宮五身上撲,「我在家裏好無聊啊,我想里找你玩來着。」
宮五點頭:「好呀,不過我現在有客人,沒辦法陪你來着,你先坐着等行不?」
燕大寶腦袋一歪,果真看到玻璃房子裏有個表情呆呆的客人,她擰着眉毛,有點不高興,「小五你把他攆走,我當你的客人好不好?」
宮五傻眼:「哪有把客人攆走的……」她一回頭,略有些驚訝,因為那客人正以一臉被雷集中的表情看着燕大寶,如果她判斷的沒錯,那客人臉上的表情應該用「驚艷」來形容。
宮五當然知道燕大寶長的漂亮,雖然現在臉蛋上還有點嬰兒肥,不過她覺得燕大寶以後肯定會更漂亮,主要是她長的更像她爸,燕回一把年紀了到哪還能讓小姑娘圍着看,可見這長成啥妖孽樣了。
燕大寶鼓着臉蛋,見小五說不攆,她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晃蕩着小腿,說:「那我等他打完了,我再給你當客人。」
宮五呲牙笑:「那也得客人自己說不打才行啊。」
接下來這一盤,宮五就發現眼前的客人打得一塌糊塗,他頻頻分心,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朝着燕大寶看,燕大寶正手托腮趴在休息椅旁邊的小桌子上,肉嘟嘟的小臉蛋被她托腮的手都擠變形了,一臉百無聊賴的伸出小手在手機上划來划去的玩遊戲。
宮五放水放的那麼明顯,可客人還是輸的一塌糊塗。
宮五冷漠臉:「客人還要打第三盤嗎?」
客人還沒開口,燕大寶已經跳下椅子,說:「我要發飆啦!」
她等的不耐煩了,覺得眼前這個客人太討厭,占她的時間。
宮五買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原本在打球的人群里一下子跳出一個人,「燕大寶,誰讓你生氣了?爺弄死她!」
燕回不知怎麼的躲在那群人里,正努力蹦躂呢,「是不是這個醜丫頭?是不是?」
燕大寶掐腰,兇巴巴的說:「爸爸,你又要欺負小五了!」
燕回一出現,宮五就知道想打球也打不成了,燕回身邊隨時跟着人,特別是在單獨的空間有陌生人的情況下,他身邊的人就不會少。
宮五一臉為難的看着客人,「客人對不起,有點意外狀況,要不然您下次再來打吧?」
客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在都是人的小玻璃房子裏,還繞過燕回,沿着休息椅的一面走,趕緊離開。
燕大寶拉着燕回去旁邊理論的時候,宮五想要看看時間,結果她找來找去就發現,自己的手機找不着了,她探頭對燕大寶喊:「燕大寶,你拿我手機沒有啊?」
燕大寶一臉茫然:「沒有啊,我自己有,為什麼拿你的手機啊?」
宮五震驚,「我的無價之寶被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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