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
後殿中,皇帝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贊道:「詩仙之名,當真是名不虛傳啊!」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待顏雨辰念完,大殿之中,突然變的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剛剛激動不已的李白,此時也是神情呆滯,一言不發,他的耳中,一直迴蕩着這首豪邁奔放的將進酒,久久不絕。
一簾之隔的後殿中,皇帝緩緩地坐在了下來,嘴裏喃喃念叨着,竟從開頭第一句,全部默記了下來。
老祖宗不善詩詞,此時見氣氛不對,不禁問道:「此詩如何?」
老太監激動無比地道:「回稟老祖宗,此詩一出,今晚再也無人敢與其爭鋒!此子如此年輕,竟有如此驚天動地之才華,實在是令老奴大開眼界啊!我未央國,人才濟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老祖宗一愣,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忽地笑道:「眼光倒還不錯。不過,光有文采可不行。」
「啪!」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眼光芒熠熠道:「老何,把此人記下!我未央國有如此才子,朕竟然都不知道,看來那些酒囊飯袋的腦袋,是不想保了!」
老祖宗看了他一眼,道:「就做了一首詩而已,皇帝何必如此激動。一國之主的性子,就不能沉穩點?」
皇帝興奮地道:「祖母,您有所不知,此詩一出,必將天下聞名!此子未經思索打磨,便隨口吟出,可見其腹中才華,何其之高,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孫兒見才欣喜,難免激動了些。」
老祖宗眼中露出了一抹戲謔之色,道:「比你那心中認定的駙馬爺宇文擎,如何?」
皇帝尷尬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宇文擎雖然也有才華,但此詩一出,他若是聰明,是絕對不敢再開口的。不然,就是自取其辱了。」
殿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激烈的驚嘆聲。
「好詩!好詩啊!」
「人生得意須盡歡,天生我材必有用!果然不愧為詩仙啊!」
「詩仙之名,名副其實!佩服!佩服!」
「此詩一出,天下詩詞,皆黯然失色啊!」
眾人驚呼擊掌,讚不絕口。
文人向來自傲,但對於好詩好詞,絕對不會吝於讚賞和敬佩。
宇文擎眼角抽搐不止,左手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臉色變的難看無比。
他腹中的確早有詩稿,並且也是好詩,但若是跟這首詩比起來,那就是狗屎不如了。
他心中不甘,只得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的幾名文人。
這幾人都是爾離國聲名遠揚的才子,他只希望有人可以作出更好的一首,把那小子給壓下去,就算不是他作的,只要能夠看到那小子吃癟,他就心滿意足。
然而,身後那幾名剛剛還高傲無比的年輕人,此時,在聽了這首將進酒後,頓時滿臉震驚之色,再也沒有了絲毫倨傲。
他們見太子殿下的目光看來,皆是心虛地低下了頭,滿臉羞愧。
「廢物!」
宇文擎惡狠狠地低罵了一句,「咔嚓」一聲,捏碎了手裏的酒杯。
誰知站在上面的顏雨辰,連忙道:「宇文兄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即便宇文兄自知不敵,也不能罵自己是廢物啊,人啊,要懂得自尊啊!」
「噗嗤——」
殿後廂房中,落櫻十九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捂住了嘴巴。
老祖宗看了她一眼,嘆道:「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個老實的人啊。」
宇文擎氣的滿臉發白,猛然地站起,指着他道:「你……你放肆!本太子……」
話還未說完,顏雨辰便拱手道:「太子殿下,剛剛你不是說你腹中早有詩稿嗎?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宇文擎氣的發白的臉色,瞬間變的漲紅,恨恨地看了他幾眼,然後袖袍一拂,坐了下來,滿臉陰沉地道:「本太子又忘記了,不吟了。」
顏雨辰笑眯眯地道:「那太子殿下覺得在下這首將進酒如何呢?是不是比太子殿下那首胎死腹中的詩,好上許多呢?」
「你……」
宇文擎怒目而視,氣的渾身發抖,卻因為場中都是重要貴客,只得忍耐下來,咬着牙道:「顏公子的將進酒,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詩!本太子的詩……比不上!」
最後三個字,充滿了屈辱的恨意。
但是,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他不可能睜眼說瞎話,在場坐着的,身份地位都不比他差,人家都讚不絕口,都說是好詩,他如何能辯駁呢?
他身為爾離國的太子,自然需要氣度與禮儀,即便是心中充滿了怒意和恥辱。
「呵呵,多謝太子殿下的誇獎,在下很不好意思呢。」
顏雨辰笑呵呵地道。
宇文擎頓時氣的半死,卻是發作不得。
他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見自家太子殿下受辱,目光一寒,拱手朗聲道:「顏公子詩仙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爾離國王尚,從小極愛七言絕句,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與顏公子切磋切磋?」
七言雖短,卻極為考驗功底,這少年長詩做的好,在七言之上,可不一定比的不過他。
王尚微微一笑,不待他拒絕,便指了指旁邊牆壁上的一幅畫道:「青山綠竹,咱們一人以山為題,一人以竹為題,如何?」
顏雨辰放下酒杯,道:「這……不太好吧?」
王尚以為他心虛了,心中大定,更加咄咄逼人起來,道:「顏公子,莫非你看不起我爾離國的文人?」
宇文擎冷笑一聲,道:「顏公子,今日你們未央國是主人,十七公主親自主持的詩會,難道你連客人的詩都不敢對嗎?若是不敢,低頭認輸便是,本太子並不會嘲笑你。」
落櫻夢「咳咳」了兩聲,看了身邊的少年一眼,低聲道:「有把握嗎?」
顏雨辰正要說話,王尚卻不給兩人商量的機會,笑道:「顏公子請!」
顏雨辰卻道:「王公子先請。我乃詩仙,若是先作的話,只怕王公子又會像你家太子殿下那樣,胎死腹中了。」
「你……」
宇文擎猛然站起,想要發怒,卻見四周目光戲謔地看着他,頓時臉上一頓燥熱,坐了下來,恨恨地道:「顏公子,休要逞口舌之利!以山為題,還是以竹為題,你未央國是主,讓你先選便是!」
落櫻夢笑道:「太子殿下說笑了,理該客人優先才是。」
王尚不再推辭,滿臉笑容道:「好,那在下就冒昧先選了。」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畫,稍一沉吟,便笑道:「一山還有一山高,希望顏公子不要太自信才是。在下就先山為題吧。」
顏雨辰看着那副圖畫,皺眉道:「竹為題,不要作啊。」
王尚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道:「顏公子,請!」
宇文擎也知道不能讓他有時間思考,誰先誰吃虧,也立刻冷笑道:「顏公子,若是做不出來,自己認輸便是,別浪費時間。」
殿後廂房中,皇帝眉頭微微皺起,不喜道:「這爾離國有些欺人了,既然是他們出的題,自然是他們先作詩才對。」
老祖宗笑道:「皇帝啊,現在你覺得那位宇文太子,人品如何?」
皇帝皺着眉頭,不想認輸,道:「年輕人,爭強鬥勝在所難免,再說了,今晚又是為了各自國家榮譽而戰。宇文擎急躁失禮了一些,情有可原。」
「呵呵。」
這聲呵呵,卻是落櫻十九發出來的。
皇帝有些尷尬,道:「十九,作詩不是宇文擎的強項。宇文擎的修煉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已經突破了玉靈境,前途不可限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與你也極為般配。」
「哦?年紀輕輕麼?」
落櫻十九冷笑道:「女兒今年十六,他今年二十九,這叫年紀輕輕?」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乾笑道:「差的不遠,二十幾歲,正當青年啊。附近幾個國家像宇文擎這樣,二十幾歲就成為玉靈境高手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呵呵。」
這次,卻是老祖宗在嘲諷。
老太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皇帝瞪了他一眼,道:「你有話要說?」
老太監諂媚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陛下,其實,在我未央國,也一名年紀輕輕便已經突破玉靈境的高手。他……他才十幾歲……」
皇帝一愣,目光怔怔地看着他,隨即臉色頓變,道:「你說的是那個屠殺朝陽宗的小魔頭?那個顏……」
說到此,他身子突然一震,目光震驚地透過前方的帘子,看向了那個被稱為詩仙的少年,顫聲道:「顏……顏……顏雨辰!是他?」
此時,大殿中,宇文擎和王尚不給顏雨辰任何思考的機會,步步逼迫。
顏雨辰猛然一拍桌子,把落櫻夢嚇了一跳,桌上的酒水也跳了起來,灑在了她的胸前,她慌忙拿出了手帕,彎下腰擦拭。
擦完後,她一把抓住顏雨辰的胳膊,正要反怒,顏雨辰突然看着那畫上青竹,朗聲吟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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