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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了,已經第七天了,她們在這個林子當中已經來回竄了了七天了,為了不讓敵人隨意找到她們,她們還是在不停地走着。
蕭筱已經不記得上次說話是什麼時候了,是前天晚上吧?這幾日幾人的話越來越少了,更多的則是一片死寂,這種死寂令人害怕,剛開始沒有什麼,但是時間越長,她們的心中就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有很多時候甚至看着同伴都會有着異樣的心理。
蕭筱搖搖頭,她也知道在這片沒有人氣兒的森林之中,她們是與世隔絕的,可是這種煎熬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了得啊……
蕭筱抬頭看了眼天空,這裏的樹越來越茂密了,與外圍的樹木相比,這裏的樹木可以說是高的不得了了,往往城中高出的時候,向着皇宮望過來的時候,很是奇怪,根本就看不到這綠茵茵的森林,蕭筱心中疑惑,她可不會相信是皇宮中的牆太高了,畢竟那皇帝上朝的金鑾殿都能夠看到頂端呢,這片林子在外面卻找不到分毫的影子。
誰能說這裏不怪異?這裏很安靜,安靜地讓人感到害怕,時不時的還會碰上蛇蟲之類的讓人厭惡的生物。
視線落到前方的白色背影之上,又看了看自己一眼,這幾天的狼狽已經讓她們在沒有往日裏的乾淨利索,偶爾能碰上河水也只是能簡單的清洗一下,她們現在這樣就像是那外面的流浪汗一般,唯一的優點就是至少她們不用餓肚子。
明昭總是會時不時的消失一下,會給她們尋覓食物,她的話語真的是少的可憐,除非那些一定要說的話,提醒她們,才會與她們說話。
就像是她給她的第一印象一樣清冷還有着絲絲的縹緲在裏面,她與她們好像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不,應該說她很厲害,即使是在這裏沒有人氣兒的林子當中還能夠冷靜不已,甚至冷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蕭筱覺着這樣的明昭自己與其相差甚遠,記得自己的爹爹曾經說過,有些真正的強者並不是表面上就能夠看出來的,你要去了解他,在了解的過程中你會從他的身上發現許多的意想不到的驚喜,足夠你受益終生。
明昭就是爹爹說的那樣的人吧。
向着身後看了一眼,蕭筱皺起了眉頭:「唐棠?你臉色怎麼這般白?是哪裏不舒服嗎?」蕭筱問道,驅馬走了過去,明昭聞言也是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個臉色較為蒼白還隱隱發青的女子。
「哪裏不舒服?」明昭問道。
唐棠臉色蒼白,額頭之上隱約可見汗水,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搖搖頭。
「唐棠她之前洗澡的時候被尖石刮傷了小腹,可是她不讓說,娘娘、蕭小姐這可怎麼辦?」被刮傷了?!
「受傷了?!唐棠你怎麼樣?很不舒服嗎?!」蕭筱沖了上去,看着唐棠,臉上染上了憂色。
明昭走到了唐棠的身邊,坐在馬上伸出手去,手心一熱,炙熱的溫度從手心傳遞過來。
「發燒了為何不說?」明昭的聲音有些沉重,眉眼之中滿是肅色,唐棠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事,不要耽擱大家的行程要緊,忍忍就過去了。」唐棠說道,現在時間越長,她們的安危就越懸,若是耽擱在了她這裏,怕是要連累大家了。
「胡鬧!又傷不吱聲,是想讓我們拖着你的屍體走不成?」明昭沉聲訓斥,清冷的眸子當中閃過不悅。
唐棠一怔,拖着她的屍體走?難不成她死了之後她們也要帶着她嗎?那樣豈不是比現在還要麻煩?難道就不怕她拖了她們的後腿?
有些呆愣,也有些感動,唐棠歉意一笑。
「抱歉。」
明昭看了唐棠一眼,又看了看這四周,最後目光定在了一處方向。
「再忍耐一下,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待你好一些了我們再出發。」
聽到明昭的話,唐棠有些驚訝,隨即趕緊拒絕,「不行,我們必須要繼續走,不然的話……。」
「不然什麼?命不要了?你的命就這麼不重要嗎?不想出去了?那你為何還要拖着傷繼續前進?你的傷口定然是化膿了吧,不然你也不會發燒,唐棠,不要讓我看到你的愚蠢。」明昭說道。
凡是不珍惜自己性命之人,那都是愚蠢的,唐棠是想出去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堅持到現在,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那種滋味她可是體會過的。
唐棠張張嘴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旁的竇如磬開口了,一雙柳眉微微蹙起。
「太子妃娘娘,唐棠只是怕牽累大傢伙兒罷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竇如磬急忙為着唐棠解釋道,唐棠看了一眼竇如磬,隨即點了點頭。
明昭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她們,策馬轉身,竇如磬有些委屈的看着唐棠,唐棠搖頭,隨即也趕緊的策馬追了上去,然而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蕭筱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看着前方那個陪伴在唐棠身邊的身影,一雙桃花大眼眯了眯。
左找右找終於是讓明昭尋了一處小山洞,這裏原本應該住的是某些動物的,也許是空了許久了,洞裏並沒有任何動物生活的氣味,只有痕跡,想來這洞是可以用的。
病來如山倒,這人一生病可就不得了了,唐棠先前還好好的,這會子已然沒有了力氣走路,就連下馬都是靠人攙扶的,蕭筱為其鋪上了草甸子,將唐棠放到了上面,竇如磬趕緊的拿出水袋為唐棠喝一些水,唐棠的嘴唇因為發燒還有奔波的緣故,依然乾的有些暴皮。
明昭看着她這個樣子,上前打開了她的衣衫,一道青紫鮮紅泛着黃白之色的傷口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嘶!這什麼石頭能給劃成這樣?!」蕭筱震驚地說道,一時之間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傷口有着一寸多長,看樣子只是皮肉傷,目前為止也不知道到底傷沒傷及肺腑,明昭上前掏出懷中的上好的金瘡藥,這裏面有着雪蓮人參還有靈芝的成分在裏面,那股子清香的味道就能知道這藥定然是價格不菲,這是洛初那裏的藥。
然而明昭卻是沒有絲毫不舍的直接將藥撒了上去,蕭筱看着心中都是一抽,不過換做是她也會這般做的。
「這是什麼藥?會有用嗎?」竇如磬擔憂地說道,一張純良的臉上染着深深關切,明昭沒有理會她,繼續做着自己的,許是這要有着舒緩的作用,唐棠的臉色並沒有剛剛那般痛苦,有了些許的疏解。
看到唐棠這個樣子,蕭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明昭收手,看着唐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先等等看吧。」明昭說道,唐棠虛弱的點了點頭,蕭筱的心又是一提,難道這還是不行嗎?
一直到了天黑,蕭筱接手了燒烤野味的任務,雖然並沒有明昭做的滋味好,但是也不錯,從前的時候她就看過她爹爹的下屬這般做過,自己也是會烤的,所以很快也就上手了。
洞中火堆偶爾劈啪作響,洞中一片寂靜,明昭就站在洞口,也不知道在看着些什麼,竇如磬坐在唐棠的身邊,可能也是有些疲累的關係,精神頭不大好,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明昭,又看了一眼蕭筱,最後把視線轉回了唐棠的身上,手輕輕伸出覆蓋在了唐棠的額頭之上,忽而臉色一變。
「唐棠燒的更嚴重了!」
聽聞聲音,其餘兩人趕緊的走了過來,明昭蹲在唐棠的身邊伸出手,下一刻掀開了唐棠的衣衫,皺起眉頭。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用了藥了嗎?」蕭筱眼中染上了急切,看着那已經完全昏睡的唐棠。
「這樣下去不行,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出去尋找一些草藥。」明昭站起身來向着外面走去,蕭筱一驚,趕緊的喚住了命中。
「明姐姐,這黑漆漆的你能上哪去找草藥?這林中野獸頗多,說不定還有那些人在暗中守着呢,明姐姐你……」
「不去了嗎?那她要怎麼辦?就這麼看着她?若是這樣恐怕她堅持不到兩天小命就玩完了。」明昭指着昏迷過去的唐棠,又看向蕭筱。
蕭筱頓時沒了聲音,一向都是沒心沒肺的臉上有着擔憂還有糾結,沒有一刻她有這麼討厭自己這麼沒有本事。
長得再好看又怎樣?什麼天之驕女在這一刻都是放屁!
「我與你一同去!也好做個伴兒!」蕭筱說道,想着就直接拿起了馬鞭,向着明昭走去。
「你去作甚?你認識草藥?認識方向?若是遇到了危險,你能保證自己順利逃脫?」明昭這般說着,說的蕭筱那一張俏臉兒瞬間青白交錯,啞口無言,是了她是會武功,但是遠遠不如明昭,在這些天的相處之中就能看出來,明昭在這裏面卻是本領大的很,至少在這裏生存明昭完全沒有問題,她所展現出來的要比她們強太多!
蕭筱一向是個極為要強的人,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們已經成為了明昭的拖累!若是沒有她們,明昭自己一個人會更加安全!
「抱歉,幫不了你還要給你添麻煩。」蕭筱臉色一黯,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對上明昭的臉。
「說什麼抱歉呢,若是我這個樣子,你們會丟下我嗎?」明昭問道,蕭筱猛然一抬頭,反射性的說了一句:「當然不會!」
說完之後,蕭筱就看到那個一向清冷的女子笑了,仿佛黑夜都因為她而變得絢爛多彩。
「你們不會,我也不會,在這裏等着,稍後我就回來,好好照顧她,多用冷水給她擦擦身體。」說罷,明昭看了一眼唐棠,留下那個小瓷瓶,就轉身離去。
蕭筱看着手中的小瓷瓶,裏面還有不多的藥粉,抬起頭來看向洞口,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蕭筱久久不動,直到後面有了粗重的喘氣聲,趕緊轉身向着唐棠走過去,將之前撕掉的衣角,浸泡了涼水放在唐棠的額頭之上。
夜風起,這片森林之中是那樣的安靜,安靜地有些讓人發毛,而在這裏面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在裏面來回穿梭,明昭記得,之前來的時候路過某些地方曾經看過一些草藥,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唐棠來說也足夠救命了,不過那處地方的地面參差不齊,相比較現在她站的地方要高出許多,所以她還得向上攀爬一段。
想着明昭運氣輕功,腳下生風,最後快的連影子都讓人看不到,只感到一陣微風從身邊襲過,明昭是走了直線,穿了近路的,並沒有按照來時候的路走的,這一路上倒是讓她碰到了不少的動物,心中有些奇怪,為何她們在走的時候卻不見一隻動物?
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在兩刻鐘之後找到了之前記憶力的那處地方,明昭站立在那裏,草叢微動,目光掃了過去,只見一隻野兔飛竄而走,明昭不加以理會,運起輕功直接向上攀爬,身形如鴻雁一般,素手飛快的在半空中來回舞動,最後飄然落地,轉眼之間就見到明昭的素手之中拿了不少的藥草,她沒有竹筐,就只能將這些藥草塞進馬兒身上的箭簍子裏,來來回回的幾趟下來,這藥草也快要裝滿了這箭簍子。
只是這最後一次的時候,明昭剛剛伸手,就看到那藥草旁邊竟然閃電般的伸出了一個三角形的小小頭顱,不是蛇又是什麼?!心中一驚,剛想收手,卻見那頭顱猛然縮了回去!
明昭心中詫異不已,摘了藥草轉身落地,看着手中的藥草,又抬頭看了看那上方已經不見了蹤影的蛇,想起了槓槓的野兔,難不成它們都在故意躲着她?
想想,這幾日確實是有些不太對勁,就連捉野兔等動物的時候都比前些日子費了些勁兒,它們好像真的是在躲避她?怎麼會?前幾日她還被野豬追攆的來着,這怎麼現在就直接調換了個位置呢?
腦中一閃而過什麼東西,明昭從懷中拿出來一物,從裏面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有着濃烈,但不招人厭煩,看着這手中的荷包,明昭拿起地上裝好的的草藥,向前走去,運氣內力,感受四周的波動,不一會,明昭就直接走向了一個方向,透過叢林縫隙,很明顯的就能夠看到前方睡着的老虎,老虎?
明昭撓了撓頭,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荷包,眼睛一轉,直接就將這荷包扔了過去,隨即身影輕盈的上了樹,只是還未等明昭上的多高,那原本在昏睡之中的老虎竟然直接蹦起來,遠離那被甩在身上的荷包,驚恐的直接竄逃開去!
明昭一愣,看向那躲避的相當之遠,最後不見了身影的森林之王,眼中出現了詫異之色,是這荷包裏面的香料?
明昭剛要下數,耳朵一動,敏感的聽到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聲音!
心中一沉,迅速的向上而去,擋道了一定高度的時候明昭停了下來,風吹而過,頃刻間,下方就出現了差不多能有二三十個的黑色身影!
還未等明昭疑惑,只見他們東看看西看看,最終就目光定在了那地上的荷包之上,看着他們拿起地上的荷包,明昭心中一沉,看來這問題,是出在這荷包之上!
這個荷包乃是竇如磬之物,想起竇如磬,從見面開始一直到現在的種種事情,種種行為舉止,明昭的眼神明滅不定。
風輕輕襲過,明昭腳下的樹枝輕顫,樹葉悠然落下,引起下方人的注意。
「誰!」下方傳來一道大喝,隨即就是有那麼數道身影向上而來,明昭眼眸一暗,將裝着藥草的簍子放在了樹杈之上,手伸入懷中,拿出了一柄刀刃,靜靜的候在這裏。
這裏很黑,明昭站在高處,月亮躲在了雲朵後面,什麼都看不到。
下方的黑衣人等待着,或者抬頭看向上方,等了半晌卻不見上方有任何動靜,反而一股味風襲過,夾帶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
血腥味兒……
「砰!」
「砰!」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驚到了眾黑衣人,垂眸望去,就見那從上面摔倒了地上的不是他們的之前上去的同伴又是哪個?!
上方有人!
「誰?!出來!」一名黑衣男子低聲喝道,然而半晌上面都沒有聲音,黑衣男子的眼中出現了凝重之色。
一眾黑衣人向上望去,等了半晌也不見什麼動靜,這個時候領頭的黑衣男子擺了擺手,同一時間又上去了四個人,從四個方向分別向上而去,黑衣男子抬頭望着,半晌臉上忽而一涼,伸出手來往臉上一抹。
血……
隨即就是四道身影接連掉落在眼前的地上,眾黑衣人抬起頭來,向上看去,此刻明月緩緩而出,餘暉灑落,上面一道白色的身影含笑而立,風輕輕掃過,墨發飄揚,一張絕色的臉在這月色之下半明半暗,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神色,只有那麼一雙眼睛有着攝人的光芒,如看着螻蟻一般的看着他們,無情無欲,又有着不可忽視的嗜血殺戮。
太子妃,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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