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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想要回村子看一看,但是當時那村子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洛初又怎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陪她前去,明昭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在門口的時候卻是遇到了幾個人,他們年齡不等,有老有少,看到洛初之後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太子殿下?」有位老者不明白洛初要去哪裏,有些奇怪的問道,然而洛初卻是擺了擺手,牽着明昭的手向着外面走去。
「你們先去書房等着,本殿去去就回。」洛初如此說道,他們當然也是不敢有什麼疑義,但是卻將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在了明昭的身上。
又好奇、有探尋、還有不悅等等,明昭皺眉,大方的對視回去,一一看過去,反倒是令那幾人心中一驚,然明昭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他們就不再看他們一眼,身上自由氣勢。
「你若是有事情要處理的話,那麼就去處理吧,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還有竹妃在身邊呢。」明昭如此說道,氣勢她倒是還真是無所謂,洛初奈斯一國太子,定然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都陪伴着她,而且她也不是那種纏着人的人。
洛初皺眉,看了那幾人一眼,那幾人瞬時就將頭低了下去,而後洛初由拍了拍明昭的手,「不礙事,我們走吧。」說着就朝着外面的馬兒走去,那幾人當然也是注意到了洛初的自稱,心中對於明昭的定位一下子就不高出了許多,同時更加的好奇,這位女子到底是誰,他們在這古颯城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位女子。
明昭也不多說什麼,與洛初並肩同行,一同向外走去,門外花妞他們都是步行而來的,可能也是家中的財產受損,所以現在連進城的馬車都沒有,明昭也是才發現,不過洛初卻是早就命人安排好了他們,都給他們派了馬車,自然不是那種不待頂的,不然那般寒孱太子府也就不能稱作為太子府了不是。
幾人都是透過馬車的車窗來偷偷的看着明昭,規規矩矩的坐在裏面,洛初扶着明着上馬,對於兩人來說,這樣顯然而方便一些。
說走就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向着那李子村前去,村子裏很安靜,明昭沒有隨着他們前去,而是與洛初回到了之前與阿弟住的小院子之中,顯然這裏有不遠處就是人收拾,也許是花妞他們也是說不定的,明昭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都沒有家具之上也沒有被蒙上任何的灰塵,同樣也沒有人氣,乾淨的有些可怕。
老秀才慘死,阿弟失蹤,這一切就像是一團迷霧一般,時刻都籠罩在她的頭上,讓她一直迷惑着。
洛初走在她的身邊,看着小院兒,這裏就是要一個極其普通的農家院,但是從每個小物件之上還有小地方之上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家主人的精心之處,明昭是不會弄這些東西的,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像是那桌子上的小巧茶杯,都是木質的,刻着一些簡單的畫紋,但是看起來就是清新雅致,讓人喜歡,這些都是手工製作的,能夠看得出來。
還有那窗台之上的花,洛初走到跟前,伸出手來輕輕擺弄,這花倒是給這房子增添了一抹生氣。
明昭站在那搖椅旁邊,手指輕輕一按,那搖椅就輕輕的搖晃了起來,一搖一擺的,洛初拉起她的手,明昭又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說了話。
「你說,他去了哪了?」她只問少年去了哪裏,卻怎麼也不願承認那少年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洛初看着她,她其實也是害怕她唯一的親人出了事情吧。
「不會有事的,你不是也說過他自己曾經生活過許久,這麼些年也是躲躲藏藏渡過的,不會有事兒的,我會時常派人來看,你放心總不會讓他丟了去。」洛初說道,明昭嘆了一聲。
「曾經我想過若是他以後成了親了我該怎麼辦,以後他會有娘子還有孩子,他的心裏再也沒有了我的位置了,而我就該是一直都是一個人了。
可是現在我懂了,那是不一樣的,妻子會成為親人,但是我們之間卻是血肉相融的,這種羈絆是抹除不掉的。」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親人啊。
洛初看着她:「阿昭,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親人啊,從今往後我們將會是最親的人了。」洛初說道,是了夫妻之間會是最親近的人,明昭聽到之後心中微暖,笑了。
「你笑甚?以後我們之間將會比你與你阿弟之間還要親密,就像是你之前所想的,你阿弟以後還是會更喜歡他的媳婦兒多一些,所以以後你也只能在我這呆着了,就算是他娶了媳婦,你不是還有我呢嗎。」洛初一點都不仗義開始趁着這個時候挖牆角,明昭忍不住失笑。
最後掃了一眼房間之中的擺設,明昭抬步向外走去,而洛初則是拉着她的手一路說個不停,很是糾結他們到底誰更親一些。
洛初將明昭扶上馬兒,自己也翻身上馬,臨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院落,隨即輕聲一喝,馬兒載着兩人離開。
大門將外面的世界還有裏面完全相隔而開,但是屋子裏的窗台之上,那原本盛開的花朵卻已經孤零零的躺在了地上,花瓣零落……
明昭兩人原本就想着直接離開的,但是還未等走到村口,就看到劉陽渾身是血的捂着腦袋從那村東頭向着這個方向跑來,明昭一驚,倆人就直接迎了上去。
「這是發生了何事?!」
「樂姑娘、太子殿下救命啊!他們、他們又來了!而且還帶了不少的兵!村裏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劉陽一臉的驚恐,之前還是好好的,這會子竟是被打成了這個模樣?
那就是說他們在回來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在了!
怪不得這村里今天分外的安靜,家家房門緊閉,她原本以為可能是天氣冷的緣故,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
明昭看了一眼洛初,洛初這是直接駕馬帶着她向着那村東頭而去,劉陽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臉身上的傷口都顧不得處理。
村子很小,很快兩人就到了這邊,還未等走近遠遠的,就能看到那不遠處鬧鬧哄哄的場景,巡風還有竹妃等人的身影都在那裏,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就算是他們的武功再好也一人難敵六手。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又如何能夠護得住那些村民們呢?
「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你們可知道這塊地是誰的?!要是冒犯了貴人,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這道聲音好不神奇,站在不遠處趾高氣昂的訓斥着那些村民還有巡風等人,臉上也有驚嚇之色,但是依仗着自己人多,所以也就硬氣了幾分。
「狗仗人勢的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壓百姓強搶土地,天子腳下就敢如此,眼中還有沒有王法?!」竹妃喝道,下手可是一點都不手軟,那噼里啪啦的,不僅沒有人能夠傷害的了她,就連近身都是困難。
巡風以及身後的之前跟過來的太子府的那些侍衛們也都是更不客氣,那邊雖然人多,但是也奈何不了他們。
這場面可真不是一般的糟亂啊,然而那人卻是有恃無恐,「呵!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村民們臉上出現驚懼以及忌憚之色,更多的是無奈,有些好心的還勸着巡風他們趕緊走,一看就是個善良淳樸的,自己遭着罪,也不想將其他人給牽連進來。
「住手。」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巡風等人聽到之後反射性的立刻就住了手,恭敬的單膝跪地。
「主子!」
「主子!」
這一幕倒是將那些百姓們還有剛剛說話的那人嚇了一跳,巡風等人的功夫厲害,他們看在眼中。
所有人都望向聲源之處,就看到一男一女共乘一騎遙遙而來,在這寒冷的冬日裏,寒氣頗重,兩人都是匹這皮毛大氅,那身下的馬兒也是高大雄壯的很,不過最令人震驚的是兩人的長相,對於村民們來說尤其是那位女子!
是他們村中的人,樂姑娘!
「樂姑娘?!」
「樂姑娘!」明昭住在村子裏的時候,雖然平時不怎麼出門但是眾人對於這樣的人兒還是印象極深的。
明昭點點頭,花妞跪在不遠處,攙扶着她倒在地上娘,也看向明昭,眼中出現希望之色。
這些村民身上大多都有了傷,大多都是被刺傷的,看着遠處那些拿着長矛的士兵們,洛初皺眉,看向那之前趾高氣昂說話的領頭之人,看他一身不錯的衣料,留着個八字鬍,一身的富貴,但是那有些佝僂的背部卻是告訴了人們,他常年彎腰,並不是一個真主子。
也許只是哪一家的下人罷了,不過到底是誰家,洛初的心中已經有了數了,畢竟那一家人不一直都是如此嗎?
「你是何人?」那人倒是先發制人,直接問出了口,臉上神色高傲得很,洛初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這四周的村民,看向巡風。
「你們這兵將是從何處調來的?」洛初問道,那人卻是一愣,然而一愣之後看向洛初的眼睛之中也不知在想什麼,多了幾分驚訝懷疑之色。
「你管我這兵將是從哪裏來?總之小子,我告訴你,今日之事你管不了,將你的侍衛全都帶回去吧,我也不會追究與你,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逞強可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那人直接警告道,話語裏面全都是*裸的威脅。
「好果子?」洛初輕輕重複了一句話來,指着那些士兵的衣服輕輕說道。
「若是記得沒有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隸屬於兵部的司馬吧,怎會出現在這裏?說罷,你們的主子到底是誰。」洛初問道,那人頓住,看着洛初的眼中出現驚訝之色,單看衣服就能認出來這些兵出自哪裏的那個部門,他還真是少見,但也能知道此人非富即貴,定然地位不凡,而且也絕對與那軍中深深接觸過,所以才能這般的了解。
那人一時之間驚疑不定,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話了,看着洛初等人,又看了看,那周圍慘兮兮的百姓們,忽然笑了。
「不知公子是哪位?今日之事純屬誤會,此地本來就是我主人家的,只是他們這些人卻是未曾經過我主人的同意,私自在這裏生活了下去,如今只不過是我主人前來將這塊地收回去罷了。」那人說道,也可見這人的奸猾。
態度倒是比之之前好上了許多,因為他能看得出來洛初的不同,所以也就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明昭倒是一挑眉頭,洛初看着他臉色陰沉不定,隨即向着巡風說了一句話。
「將他們全都抓起來,押入天牢,聽後審問。」洛初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那人直接蒙圈了,他從開始到現在多少年了,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事情?
而且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他們總共也就這麼一點人,哪裏還有人來捉他們?他不禁要懷疑到,此人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然不等他深深思考明白,之間之間擋在百姓們面前的人、也就是巡風拿出一小巧的黑色的石頭一般的東西直接指向天空,下一刻連聲音都沒有聽到就看到了天空之上有那麼一點紅色的亮光,竟是像焰火一樣的東西。
此人驚疑不定的看着馬上的男子還又女子,他們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位公子、您最好還是不要出來惹麻煩才好……」不等他說完,只感到眼前一陣花白,他的手指竟然就已經被斬斷了三根。
此人目呲欲裂的瞪着洛初等人,捂着自己手指忍不住在地上打滾,士兵們全都提起長矛對準了洛初一行人。
巡風冷笑,即刻就亮出了一塊令牌來,那塊令牌乃是一塊白玉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條九爪金龍,那龍雕刻的栩栩如生,威嚴猙獰霸氣。
這天下間能夠使用龍的除了那皇上,還能有誰?這邊年輕的男子,除了那位神秘的太子殿下還會有誰?!
百姓們不認識這塊令牌卻也認識那令牌之上的金龍,以及那金龍中間圍繞着的大大的一個「令」字。
下一刻之間士兵們全都放下了手中長矛,統統跪在了地上,高聲喊道:「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些士兵們全都跪下了,那些村民們當然也都親眼看到了聽到了,更不可能當傻子,像是花妞這些人都已經知道了,就是回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說就被這些外來的侵略者給打斷了而已。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草民……」
太子殿下?現在不僅僅是村民們反應不過來,就連那些士兵們也亦是如此,傻愣愣的跪在地上,而那之前那人則是已經完全的傻了,就那麼躺在地上捂着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太子?太子?!
全場寂靜無比,哪裏還有之前的雜亂,和那人的叫囂的聲音?
忽然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馬蹄之聲,就連地上的石子兒都在隱隱的震動着,難不成是地震了?!
有人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四周,然而房屋還好好的立在那裏,沒有動,眾人迷茫的看着,而他們只感覺到這膝蓋至下的震動是越來越大了。
「馬蹄聲?這好像是馬蹄聲?」有人小聲的說着,好不詫異,眾人正在疑惑着,難不成還能是馬群來了?
下一刻當他們看到那數百名銀色盔甲的侍衛時終於是明白了過來,只見他們策馬奔騰而來,見到那白衣男子的時候紛紛下馬單膝跪地,恭敬又震耳的聲音響起。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這聲音震得眾人的心都是顫了幾顫,他們面無表情,一身的冷厲肅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趕到了這裏,難不成他們是飛過來的?!眾人疑惑,尤其是在村民們看來他們更像是從天而降的天兵天將了,而那位太子就像是神一樣的存在。
明昭看着下方的這些忽然出現的人,猛然一陣恍惚,隱約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群黑衣拜在了她的面前,但仔細看去,又變回了他們這些人,再看,忽而又變成了那些人,最後眼前竟然都變成了紅色……
明昭緩緩伸出手,捂着自己的頭,好像針扎了一樣的疼,無數根針扎在自己的腦後,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就連身子都在隱隱的顫抖着。
洛初發現了懷中之人的異常,趕緊低頭看去,卻發現懷中之人捂着額頭,身子隱隱的發抖,洛初一驚,將女子的手拿開,卻發現她的手中還有額頭之上不知不覺當中影佈滿了冷汗!
「阿昭?阿昭?」男子喚着女子,但是女子還是用另一隻手緊緊捂着頭,不肯抬頭,將女子的下頜抬起來卻心中一震,看着女子臉上的血淚緩緩滑落。
「疼,好疼,洛初,我疼……。」女子的聲音極小,不住的顫抖着,貝齒緊緊地咬着下唇,只是短短一瞬就被她咬出了血印子,可見她是真的疼痛到了極致!
洛初心中狠狠一驚,「阿昭?阿昭?」然而女子臉上的血淚卻還是不停的留下,浸濕了她的衣襟,染紅了他的手。
巡風等人當然也是聽到了男子的話,向着兩人望過去,發現那女子的頭已經被緊緊的按在了男子的胸膛之上,但是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還是讓他們心中一顫。
「主子?!」
「小姐她?!」
巡風還有竹妃擔憂的問道,村民們當然也是聽到了,有的也忍不住抬起頭來,但是洛初早就用大氅將女子緊緊護在了懷中,一點顏色都沒有再讓別人看到,百姓們疑惑,但也不敢問,只能再次的低下頭去,然心中也是好奇。
洛初掃到了那還在哀嚎不已的斷指之人,眼神冰冷異常。
「將他的皮剝了送到國丈府,這些人全都押走。」這些人至少得有幾百人,看來他們這次是鐵定了心思要將這個村子徹底毀掉,所以才帶了這般多的人。
「剩下的交給你們。」說罷男子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直接帶着女子策馬而去。
原本兩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讓男子減少了一半,懷中的女子則是已經雙目漸漸無神,微合着雙眼,但是那眼中的血淚卻不曾停下,就像是真的在哭一樣,待到他們回到了太子府的時候,將女子從懷中抱到床上的時候,洛初的衣襟之上竟然已經鮮紅一片!
洛初子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找了醫者前來,是一位放心的下的木府之人,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當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老者狠狠一驚,洛初搖頭,指了指那床上躺着的女子,老者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剛剛坐下,就對上了那女子抬起來的面容。
女子面容皎潔,肌膚白嫩,但是在那血淚的襯托下硬是多了幾分的陰森,更多了一種異樣的妖嬈。
女子面無表情,就那般的留着血淚,在臉上留下深深的一道,洛初拿着白色溫濕的巾帕為她輕輕擦拭,老者很是震驚竟然會有人得到洛初的這般照顧,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幾眼,然而這一看不要緊,正趕上女子緩緩睜開雙眸。
紅色的血跡之下,那雙黑色的眸子竟然隱隱變了顏色?!
老者眨了眨眼睛,仔細的又看了一看,眼中驚疑不定,洛初也注意到了老者的神態。
「怎麼樣?她到底為何會這樣?」
「拿一盞燈來。」老者面色凝重的看着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女子,洛初親自去取了一盞燈過來,老者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拿着燈,老者將那燈靠近了那女子的眼睛,看了半晌,老者猛然驚起,後退,就連那燈都被他摔在了地上。
洛初也是一驚,這位老者何時這般模樣過?作為醫者最重要的就是要靜心凝神。
「她到底如何?」洛初的心中也是有一些緊張,然而老者卻是看着床上的女子半晌都說不出來話,過了好一會,老者才堪堪的看向了洛初,臉色怪異,但也掩不住心中的震驚與撼然!
「她是誰?」她是誰?洛初不明白,有些疑惑的看着老者,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時他的手竟然被她緊緊地攥在手中,那手心有些涼,洛初看向老者。
「她有一雙藍眸。」藍眸?洛初不懂,老者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仿佛在平靜自己激動的心。
「您可知藍色的眸子代表了什麼?這世間有着黑眸、有着棕眸、還有着褐色的眸子,但是沒有異色的眸子,一個種族就只能有一種眸色,或者與其相似額眸色,而她卻有着一雙藍色的眸子,也就是說,她可能是一個異族人。」異族人?聰明如同洛初也還是不明白老者說的是什麼意思。
「異族人,說的就是傳說之中的三國之人。」三國,天之國、巫之國、海之國。
「這位到底是誰家的小姐?」老者再次問道,其實也是不確定,因為世間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洛初當然知道老者的心理,輕輕的撫着女子的臉。
「她是夏恆國之人,父母早亡。」父母早亡?!老者有些懷疑的看着女子,洛初則是給了一個最合適的解釋。
「她曾經做過藥人。」藥人?老者一聽之後稍微一愣,隨即看了看女子,想了想,這倒是也沒有什麼不可能,藥人定然是要以身試藥,百種千種甚至是上萬種藥材,這時人體也就可能會發生各種異變。其中眸子的顏色就會是一種。
要供養一個藥人不是一般的條件能夠負擔得起的,這需要極其龐大的財富,這個女子是夏恆國人?夏恆國,也許吧,那個國家富饒不已。
但是藥人也是個短命的,頂多都不會活過三十歲,那麼這個女子到底與他是個什麼關係?他這般緊張,只怕是關係不簡單吧,只是……
「即使這樣,老夫也就放心了,不是外族人就好,不然的話定然會引起天下大亂,不過這女子與您的關係不一般吧。」男子沒有說話,那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老者皺眉:「你要知道,不管是誰都不會同意你娶個這樣的女子回去的。」
「那又怎樣?他們以為他們還有那個能力能夠約束我?我早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小孩子了。」洛初輕聲說道,緊緊地握着女子的手。
老者一滯,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倒的確是個絕色的。
「你還沒有說,她為何會流血淚,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洛初問道。
「應該是她的頭受到撞擊之後,傷到了眼睛,腦子裏還有血塊,所以會頭痛,這都不礙事,慢慢就好了,只是她的眼睛一定要注意一下,不要使其受到刺激,不然以後着眼睛也會留下後遺症。」老者說道,開了幾張藥方,留在了桌子上。
洛初則是想着老者的話,受到刺激?怎會這樣?難不成這會和失憶有關係?
老者走了,洛初坐在床前看着已經平靜下來的女子,眸色深沉……
這些日子,洛初除了進宮之外就一直在太子府中呆着,當大多半時間都是在與明昭一起,不過明昭卻是能夠看到洛初最近看書看得很是勤奮。
「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還看上這種不着邊的書了?」為何說是不着邊呢,是因為這些都是關於那傳說之中的神之國度的書籍,而且這裏大多都是古籍,看起來雖然有趣,但是這小孩子看看還行,他這堂堂一國太子,不是應該看得是那些什麼軍國大事之類的嗎?
明昭拿起來看了看,正好翻到了一頁有圖的,上面雲海相接,但是在哪天空之上則是懸浮着一片巨大的島嶼,直接插入雲霄之中,就像是那天上的仙界一般,神秘。
這明明就是神話好吧,虧得他還看得這般認真,津津有味的,明昭還是忍不住笑,洛初則是橫了她一眼,繼續翻着頁,這上面大多都是古文,但是幸好旁邊還會有着相注釋的文字。
看着洛初那「油鹽不進」的模樣,明昭不知道怎的,就是想鬧他,兩人坐在小炕之上,上面點着柔軟的墊子,面上則是明黃色的緞面,繡着隱隱的龍紋,明昭忽然站起身來,抬腿邁過桌子,在男子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坐在男子的身上,將男子手中的書抽走,放在自己的臉邊,睜着一雙瀲灩的雙眸看着男子。
「是它好看還是我好看?」明昭緊緊的盯着洛初,洛初看到這樣的女子微微一愣,下一刻抑制不住的笑出了聲音,但是卻對上女子眯了眯的雙眸。
洛初好笑的看着她,然而還是抽走了女子手中的書籍,立在了兩人的中間,「這書不錯。」
聽到男子的話倒是讓得明昭一愣,只是啥玩意兒?!現在她一個大活人竟然還比不過一本書了嗎?明昭趴在男子的身上,瞪着面前的這本書,抓了抓男子的衣服,男子不理。
撓了撓男子的手腕,男子不理。
用手指點了點男子的胸膛,男子還是不理。
明昭不樂意了,猛地一下子就再次抽走了男子手中的古籍,隨手就扔到了一旁去,然後還嫌不夠,又伸出腳去,將那本書給挑的遠遠地。
男子挑眉含笑看着女子做了這麼一串的動作,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女子竟然雙手把住他的臉,直接低下了頭來,洛初一驚,但是溫熱,柔軟的觸感傳來之後卻讓他瞬間失神,尤其是感受到那小小的溫熱在他的唇上輕輕掃過的時候,心間蕩漾啊。
然下一刻,猛地一陣刺痛傳來,洛初詫異的看着那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得意的小眼神兒,腥甜的味道傳來,洛初伸手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紅色那樣明顯,竟然給他咬破了?!
女子得意的看着他,然後看了看身旁的一摞子書,又主動拿了一本放在了男子的手中,起身就走,只是,這來容易,想要走?只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男子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子的手,輕輕一拉,女子失重直接就倒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順勢就直接抱住了女子腰,緊緊地將女子禁錮在了懷中。
明昭一驚,抬頭看向男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男子染紅的唇瓣,好聽的帶有磁性的聲音從那唇中慢慢的流淌出來,「我的阿昭原來還是一直會撓人的小野貓。」
男子笑道,一雙星眸緊緊的看着女子,看着這雙微微透着藍色的鳳眸,男子心間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感覺眸底染上些許的複雜。
這些日子他查了不少的古籍,天之國、巫之國、還有海之國,那傳說之中的三國裏面的人其實和這裏的人沒什麼差別,但是那是針對於平民百姓們來說的,像是每個國家的皇族就擁有者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被他們稱之為神力。
這是真是假他倒是不關心也不在乎,但是他們的眸子卻是每個國家的皇族都會有着不同顏色的眸子,他們的血脈也是神秘的很,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來當初在夏恆國他頻臨死亡的時候,是這個女子餵了他一碗心頭血,而他能夠「復活」也的的確確與那碗心頭血有着抹不開的關係!
眸子、血脈、還有她的身世,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她那隱藏着的不一般的身份!
而這種神秘的未知的身份會帶來什麼,沒有人知道,是場幸事還是一場災難沒有人能夠知道,但是,
攬着女子的腰,扯着女子的手,深深的看着女子,他的眼睛就像是那浩瀚的星空那般,那樣的明亮,那樣的溫柔,仿佛整個世界裏就只有她的身影一般,明昭痴痴的看着這雙眼睛,伸出手來輕輕地撫在他的臉上,他的鼻子上,最後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傾身輕輕地為他舔去那唇上的血色。
這時候的她是溫柔的,就像是那一壇美酒一般讓人迷醉在她的溫柔當中,無法自拔。
感受到女子的溫柔,洛初反客為主,一個翻身就直接將女子壓在了身下,由他來繼續這個纏綿悠長的吻,好像在訴說着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一世柔腸,紛紛只為這個女人而存在。
滿室的柔情,一世的纏綿。
明昭的身份成了謎,她並不知道洛初的憂心所在,就像是當初,她那般的害怕失去洛初,現在不知不覺的依賴着他,非他不可。
緣分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就算是兩個人經過了生離死別,就算是兩個人相隔很遠,就算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有些東西不會變就是不會變,沒有為什麼,也許只是因為那個已經在你的心中扎了根的人。
能讓你為其瘋狂的人。
同在北燕。
深宮之中床榻之上,一名男子躺在床榻之上,即使閉着眼睛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的面容明朗英俊,五官深邃,閉着眼,那如同蒲扇般的睫毛就那樣的輕輕合着,這時候的他沒有了以往的冰冷黑暗,現在的他就像是那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潔乾淨,舒展開的眉眼讓人看了就感到舒服之意。
然而男子好似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地搖頭,是不是的輕語幾句,但是臉色有些潮紅呈現病態。
在外殿之中,一名與其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子臉上滿是沉重之色,在他的前方更是坐着一個身穿龍袍之人,他就是北燕的老皇帝,可是一打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位皇帝也許時日不多了,因為就連坐着都是軟軟的靠在那軟墊之上,呼吸也有些微弱,那雙渾濁的眼睛時不時的閃現意思利光,告訴人們他的危險。
就像是那瀕死的老狼王,就算是老了、即將死亡,但是他的王者霸氣也還在。
「太子他什麼時候會醒?」太子?殿中的人一驚,看向那位老皇帝,北燕何時有了太子了?燕辭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心中雖然震驚,但是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這件事情。
這不過只是個過長而已,看來就算裏面之人病危,他的這為父皇也沒有想過放棄將皇位傳與他,這是何意?難不成就算是裏面那人活不成,也要給他扣上一頂皇帝的帽子不成?
「臣、臣也不知,太、太子殿下傷勢嚴重……」在皇帝的注視下,太醫冷汗直流,竟然抖得不成樣子。
「拖下去。」老皇帝只說了這三個字,但是那太醫就直接癱在了地上,門外的侍衛走了進來將太醫拖拽了出去,太醫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意識,煞白着臉被拖了出去,因為北燕都知道,這位皇帝在懲罰誰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求饒,多年前曾經有位官員犯了錯,皇帝要斬他的頭,但是因為這個官員大聲討饒,皇帝就直接誅了他的九族,這件事情震驚朝野,但是沒有人敢說一句話,更沒有人敢對皇帝不滿,因為這位皇帝的殺伐果決還有手段狠厲根本就是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對於這位皇帝來說都無法形容準確,因為這為皇帝的脾氣是別人所琢磨不透的。
但是近兩年卻是忽然出現了意外,這位皇帝已經許久不曾殺過人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會這樣是因為裏面躺在床上的人回來了。
裏面的人是皇帝的私生子,但卻是皇帝最愛的女人,相愛一生卻求之不得的女人,這件事情在北燕國的老一輩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在第一家族蘇家,有一位女子,她是皇帝的一生摯愛,但是卻被人陷害嫁給了他人,最後又被休棄,慘死於自己的家族之中,只留下一子,就是裏面之人。
看着那被拖拽出去的太醫,燕辭皺緊了眉頭,看着那陰晴不定的老皇帝,又向着裏面看了看,裏面之人胸口中了一箭,已經傷及了心臟,現在可能也只是垂死掙扎。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死寂,這時候忽然從倆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名宮女,臉色蒼白無比,眼中有着掩飾不去的慌亂。
燕辭一驚,果然,裏面的人要不行了嗎?!
老皇帝也是渾身一顫,伸出手來,也是顫抖的不行,燕辭趕緊上前去攙扶老皇帝起身,老皇帝的身子骨已經差的不能再差了,多年的勞累還有多年的疾病已經不容許他再多活幾年了,就連走路都是個問題,在他回來之前頂多也就能批閱一下奏摺,拿一下筆,自從裏面那人回來之後,老皇帝就不在治理朝政了,雖說裏面之人並沒有登上北燕國最高的位置,但是在他人的眼中他坐沒坐上那個位置已經沒有什麼分別了。
攙扶着顫抖的老皇帝,燕辭一路走進那寢殿之中,遠遠地就能看到那床上安靜躺着的男子,說實話,他的臉有老皇帝的影子,但是更多的則是另一個人的影子,就是老皇帝深深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的影子。
燕辭不語,攙扶着老皇帝一路向着那張大床走去,那床上人的臉也漸漸變得清晰,燕辭覺着自己的呼吸一滯,這個人是他的哥哥,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要比任何一個皇子都要優秀,甚至他的才能都已經超過的老皇帝。
對於這個人,燕辭可以說自己是一隻跟隨着他的腳步成長的,在他的眼中,這個男人是那樣的頑強,是那樣的強大,肩膀可以扛起天空,從小到大,雖然他受盡了冷眼,但是他的優秀卻是任何東西都是遮擋不住的,所以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其實也是因為父皇對他的態度,對他的關注。
但是那樣強大的男子此刻卻是安靜地躺在這裏,燕辭都覺着自己的心有些空蕩蕩的,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難道是因為那個女子墜崖而死,所以他也失去了求生的意識了嗎?
燕辭這一刻竟是不知道是該做何表情,他們與大皇子一行人出遊狩獵,若不是大皇子說出了夏恆國女相墜崖身亡的事情,恐怕他也不會因此而分神受了致命的傷吧。
嘲笑?冷笑?燕辭只覺着自己的心這一刻是複雜的,看着身旁顫抖的老皇帝,燕辭竟也忽然有了笑意,但是更多的則是嘲諷與悲涼。
其實老皇帝又何嘗不是對讓人看不清楚的呢?愛着又不停傷害着,直至最後失去,連個影子都留不下。
老皇帝慢慢的坐在床邊上,這一刻就算是沒有了其他東西的支撐他竟然也能夠自己坐起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父愛?
燕辭嘲諷一笑,轉身悄聲的退離這裏,將這裏留給這對父子。
「念卿,念卿。」老皇帝伸出手來,輕輕地拉起男子的手,看着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輕輕地喚道,他這個兒子回來這般久,但是兩個人從來都沒有過一次像是這般坐着心平氣和的說過話。
也許他這個兒子是恨他的吧,恨他傷害了他的母親、害死了他的母親,身為皇帝卻也沒有能力保護他的母親保護他,就連將他尋回來也是為了將這個他背負了一輩子的擔子交給他。
老皇帝坐在床前,生平第一次守護着自己的兒子,渾濁的眼中也不知是什麼神色,複雜難辨,無悲無喜。
從天明坐到天黑,老皇帝一動不動,甚至就連他的神色都已經頹靡了,但是當他手中的手有了動靜的時候,老皇帝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一雙老眼銳利的看着床上的年輕男子,這一瞬間老皇帝的眼睛不再渾濁,反而是清亮無比!
老皇帝看了許久,但是男子始終都沒有動靜甚至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是自己的錯覺,然而當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老皇帝的心終於落下,從來都是一雙無悲無喜的眼中竟然出現了類似於歡喜的神色。
男子緩緩睜開雙眼,裏面那銳利的光芒奪閃而出,隱隱之中還有了幾許說不出來的滄桑,當看到這明黃色的床榻時,男子的眉頭一皺,尤其是自己的手還在另一個人的手中時,男子看過去,同時對上了老皇帝的眼睛。
但是那裏面的漠然個還有死寂卻讓得老皇帝瞬間一滯,看着自己這個劫後逢生的兒子,他的眼中從來都是冰冷的,甚至那裏面的寒冰可以將人凍碎,卻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漠然以及死寂?
為何?他的兒子眼中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但是幸運的是他醒了,醒了就好,老皇帝沒有笑,但是眼中的喜色卻是出賣了他,看了年輕的的男子半晌,老皇帝嘴角終是一勾。
「醒了就好,你好好休息吧。」說罷,老皇帝向着外面喊了一聲之後,燕辭以及老皇帝身邊的近侍統統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男子竟然好好的睜着眼睛看着他們時,內心說不驚訝那是假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向不和的老皇帝還有男子兩個人的手竟然還交握在一起!
別人不敢看,但是燕辭卻敢,看着老皇帝將那男子的手放在被子裏面,為男子蓋好被子之後又被人攙扶着走了出去……
燕辭感覺他整個人都是出於雲霧之中,看向那坐在床榻之上的男子,燕辭走了過去。
「你可真是要嚇死人了啊,不過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父皇因為你一直醒不來可是殺了不少人了。」燕辭說道回身到桌旁到了一杯水,然後走到了床前遞給男子。
「對了,你這次受傷,大皇子可是功不可沒,說起來那個女人也是……」燕辭說着,端着杯子伸着手,但是卻久久都不見男子伸出手來接過。
皺眉正要出聲詢問,不想對上了一雙那樣陌生的眸子,燕辭瞬間沉默,震驚之後就仔仔細細的盯着男子看,卻也沒有看出來什麼貓膩,但是男子的給他的感覺卻是變了許多。
甚至他都不認識了他。
「你……」燕辭不知道怎麼說,氣氛一時之間死寂,這時候門外有人來尋他,燕辭無奈,只能將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轉身出去。
而坐在床上的男子看似那雙漠然的眸子裏卻隱藏着一絲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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