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神廟在哪?」聽到女子的話,是要去尋找了?!
元鷹張大了嘴巴,因為這真的是他從小到大聽到了的最讓他震驚的話,竟然有人想要去尋找那位如神一般的國師?他覺得這是他從小到大所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也是最不可笑的笑話!
元鷹覺着此刻他做什麼表情都是多餘,而且他也不知道要以什麼面目來面對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
「怎麼?嚇到你了?」明昭向後靠去,微微放鬆,一雙鳳眸在此刻竟是有些邪肆,元鷹一愣,這個女子好像還有哪裏有些變了,但是他又找不到原因,到底哪裏呢?
「額、是有一點。」元鷹倒是實話實說,確實如此,那等神聖的地方就算是他貴為西夷國的皇子,也只能夠在每年的大典之上去往神廟,而且還不一定能夠看到那位國師大人!
那位國師大人,想想自己從小到大,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總共見過的面也超不過三指吧,這還是因為西夷國的重大事件的時候,他才有幸遠遠地看上一眼,想想那國師的卓人風姿,就算是看不清他的面目,都能讓人深深的為其折服!
明昭看着元鷹,心中也是對着這個國師多了幾分的好奇和興趣,她倒是很想看看,能讓元鷹這般不羈之人都能有尊敬之心的人是個什麼樣的。
「和我說說你們這位國師吧。」既然說到這裏了,那就再深入的了解一下敵情吧,這樣做起事情來才能多一層保障啊。
元鷹瞟了一眼明昭:「我勸你那些小心思就放一放,別沒事找事兒去,那位大人可不是人都能招惹的,若是一個不幸惹到了那位大人,恐怕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位大人據說身負神力,是通神之人,西夷國的資源自然不比夏恆國那般豐盛,但是你知道為何夏恆國國民們還能過得這般優越嗎?」元鷹湊過來,眼中多了幾分的神秘,明昭眨眨眼,搖搖頭。
「哼!就是因為這位大人!不管是缺水的還是多雨的,只要這位大人為其祈禱一番,那麼那個受災的地方定然就會慢慢變好,這些年來,這位國師大人可沒少為百姓們做好事,而且我和你說,這位國師大人還能夠算命呢!」元鷹神神秘秘地說道,明昭則是挑眉,算命?
「神棍?」明昭這話可將元鷹氣得夠嗆,一雙虎目溜得瞪起來。
「額、神仙、神仙……」在對面之人「陰森森」的目光之下,明昭改口,趕緊讓他繼續說下去,元鷹輕輕一哼,也就原諒了她的不敬。
「這位國師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他都會!」明昭幽幽的看着元鷹,難道他自己不知道現在他心目中那偉大的國師在他的描述下已經成為了不折不扣的神棍了嗎?
「我可不是跟你吹噓的!在這西夷國,能讓我佩服之人可少了!除了父皇還有皇兄,就數這位國師最讓我欲罷不能!」欲罷不能……?明昭不說話,就這麼默默地看着他,心中默默的吐槽,他那位神聖的國師已經被他形容的體無完膚了,那麼她還能說些什麼?她還可以說些什麼?
再好的國師有了一個這麼蠢子民,想來也不是一件什麼幸運的事情吧。
站在明昭身後的司信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轉移到了街上去,這位皇子的話,沒法聽……
「就那位國師,不管什麼事情他都能給你算到了!就說三年前西夷的乾旱、夏恆的水災、這位國師都有過預言!而且還是提前好幾個月甚至是一年的時候!
因為這位國師,西夷國的百姓沒少享福,而且但凡西夷國的繼承人,都會被這位國師相看,若是國師說沒問題,那麼這個人就真的沒有問題,但若是國師搖頭,這個人就真的不能成為下一任國主!據說父皇當初也是這麼來的!而且還有太子大哥!」元鷹說道,明昭的臉色就有些怪了。
照這麼說這位國師不僅是位神棍,而且還是一位老妖級別的神棍?!
「我倒是想要會一會這位國師大人。」明昭輕輕說道,眼中是不可反對的堅定,元鷹一下子頓住,而後又幽幽的看着明昭。
「非要去不可嗎?」其實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封建的想法,也沒有朝中那些老頑固們那種神廟不可侵犯的想法,西夷國的神廟其實最開始也是如其他國家的神廟一樣,只是屬於皇室的宗廟,只是平凡的皇室宗廟在這位國師出現之後就不一樣了。
「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明昭這句話指的是誰,元鷹心中明明白白,低頭想了半晌,終於最後嘆了一口氣。
「真是敗給你了,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那位大人可是不好招惹的,沒準你來到這裏,那位大人都能算的清清楚楚呢。」元鷹的話讓得明昭瞬間笑了出來,她來這裏?她只是平凡一人,又不是什麼災禍,用得着這麼嚇唬她?
「哎呀,不用你笑,到時候倒霉了,我可不會幫你的啊!」元鷹威脅道,但是看對面女子還是那般,不禁有些受挫。
「神廟它就在皇宮後面的那座神山上,不過那裏把守森嚴,平時就算是一直蒼蠅進去都難。」這話是在告訴明昭放棄掙扎,神廟那種地方是進不去的,只是看到了對面女子悠然的面色,元鷹無奈,忽然想到了一處。
「對了,若是你不着急,可以等一等,西夷國的大典就要到了,到時候國師定然會出席。」明昭低頭,喝茶,元鷹現在是將她規成了想要見國師的想法,但是她只是想要看看洛初是否在這裏,是否被他們拐來了。
若是她確定洛初確實就在那神廟之中,那麼不管怎樣她都是要將洛初帶回來的,從此再也不讓他離開她的身邊。
神廟她是去定了,先探探路也沒有什麼不好,若是發現了,那是她幸運,若是沒有發現,那是她倒霉,到時候再去會會這位國師也不晚。
「好,那我就先等等。」明昭一口應下,元鷹幾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子有多能作,從夏恆國就能看的出來了,若是她簡簡單單的來西夷國遊玩,亦或者是別的忙,他定然高興得很,且義不容辭,但是這一來就直接盯上了神廟,還真是讓他有些經不起啊。
不過,看來那個男子對她是極其重要的,不然她又怎會如此奔走千萬里到這裏來尋他?即使死了,也還是要帶回到她的身邊。
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還有一事……」元鷹剛剛喝了一口茶水,對面的女子再次出聲,元鷹一嗆,隨即有些尷尬的一笑,不過心中卻是敲了小鼓,這個女子第一件事情都是那樣難,這第二件事情不會更難吧?
「放心吧你,第二件事情只是想要讓你幫忙尋一個人。」聽聞此話,元鷹倒是來了一絲絲的興趣。
「哦?尋人?」什麼人讓她竟然尋到了這西夷國來?
「我的親弟,我娘十幾年前被人所害,我的親弟弟剛出生時就被人抱走,說是來了西夷國。」弟弟?聽到這個消息,元鷹皺起眉頭。
「可是事情都過去十幾年前了,你怎麼還能確定你弟弟以及抱走你弟弟的人還在西夷國?」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嘛,哪裏能夠尋得到?
「沒有辦法我只能這樣,若是我的弟弟還活着,大概已經有了十四歲了吧。」明昭說道,元鷹皺眉看着她,想起夏恆國的傳言,明昭並非將軍府所生,也不是元勤帝的孩子,那麼現在可不就是她一個人了嗎。
「我儘量幫你,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消息,但是一旦有消息我就會第一時間去通知你。」元鷹一口答應,明昭點點頭,十幾年前一個老婆子跌跌撞撞抱着一個孩子一路奔波到達異國,而且還是與這個國家民風極為不同的夏恆,這就是一條線索。
「你怎麼會有時間來到這裏?」元鷹看着女子,很是好奇,夏恆現在應該是在整頓階段,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身在夏恆辦理公務忙的顛三倒四而脫不開身嗎?
「我主動請命,來鎮守邊關了,就在你們西夷國邊界的那座六邊城。」明昭說道,元鷹瞭然怪不得。
「看你風塵僕僕而來,現在可有住處?若是沒有我現在就着人給你安排,或者直接住進我府上也行!」元鷹眼睛一亮,想起明昭武功高強,手就有些痒痒,連帶着渾身的骨頭都是。
「已經找好了。」明昭瞟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就向外走去。
元鷹看着明昭的背影抽了抽嘴角,都說女人善變果然如此,難不成是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想了想,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明昭早就已經離去了,元鷹起身就追了過去!
剛剛到門口,明昭就被一道嬌叱聲喝住。
「喂!站住!說你呢!」明昭皺眉,轉身就看見了一名穿着淺色錦衣的女子站在樓梯口她剛剛經過的地方,不解的看着她。
「你的披風剛剛碰到了我的靴子,現在給我舔乾淨了上面的灰塵!」那女子眉眼深邃,褐色的眸子,眼睛細長向上微挑,長相到不差,只是那一身的凌厲勁兒將她自己身上的那點好處也全都掩蓋沒了。
明昭不理會她,轉身繼續走,只是還未等走出去,邊上就圍過來了數十個大漢,他們人高馬大,壯實的很!
即使是天氣嚴寒,他們還是穿着較為單薄的衣服,想來都是練家子,不懼寒。
「小姐這是作甚?」明昭還是較為有禮貌的問了一聲,一雙清冷的眸子輕輕掃過去。
原本想要再次訓斥的女子在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渾身立刻有些不舒服,她討厭這個眼神!
明昭披着披風,頭上一直都是帶着帽子,一張小臉處於陰暗面,讓人看不清楚模樣,但是那雙幽幽的眼睛卻是亮的驚人。
「我的鞋子髒了!你給我舔乾淨!」女子大聲的說道,嬌蠻的樣子讓得不少人都是搖頭嘆息,同時為明昭而感到可惜。
「唉!遇到這位可真是完嘍,遇到誰不好非要遇到大司馬的千金。」
「唉,真是不幸的人,其他人可都是躲着那位走呢。」
「嘿,又有人要倒霉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有惋惜的,有幸災樂禍的等等,都在旁邊看熱鬧。
明昭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她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個有靠山的。
「你說,讓我給你舔鞋?」明昭笑道,又重複了一遍,那女子聽到明昭的聲音,以為明昭是怕了她了,頓時就驕傲的揚起頭顱。
「是有怎樣?!如果舔乾淨了,本小姐就放你一馬,若是舔不乾淨,那你就給本小姐把命留在這!」以內一雙鞋,而要人性命?明昭覺着這個西夷國的國風果然有問題。
這個女子恐怕這等事情以前沒少做過,說話說得這麼溜,看樣子也會點武功,但不太高,不過她身邊這十多個人卻是各個是把好手,原來竟是個仗勢欺人的。
「呵!」明昭一聲冷笑,都說西夷國強者為尊,以武為尊,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在大街之上就敢說殺人之事。
「你笑甚?!」聽到明昭的小笙,女子急了,瞬間就變了了臉色,她何時被人這般下過面子?!何時在她的面前竟有人敢笑的出聲?!
「愚蠢。」以為自己身後有人就能這般仗勢欺人,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說什麼?!你們給我殺了她!」女子大驚,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還沒誰說過她愚蠢呢!
聽到了命令的大漢們瞬間就向着明昭撲了過去,明昭絲毫未動,身邊的數個黑衣侍衛擋在前方,渾身瞬時間涌動着濃烈的殺氣。
這一陣勢讓旁人都驚了驚,看着穿着黑披風的明昭驚疑不定,這位難不成是哪家的千金?身旁的侍衛竟然如此不同!站的時候無聲無息,沒想到這麼一出來,竟是有着如此強大的氣勢!
這豈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那十多名大漢也不敢再輕視分毫,這些人看着比他們要瘦弱,實則,要比他們強上不是一倍兩倍!
其中一名大漢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主子。
女子接收到各種目光之後,只覺更加丟人,一時之間更加不相讓,抽出手中的長劍,自己就想衝上去,旁人一看,都知道這位小姐是真的生氣了!
「去死吧你!」不得不說她真的是愚蠢之極,這明昭這邊的實力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知道後還硬衝上來,是嫌棄自己命太長還是覺着自己身後的勢力很大,別人不敢傷她殺她?
明昭站在那裏,一股子強勁蠻橫的內力從她的體內瞬間散發而出,那女子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身子一下子就彈射了出去!只聽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在碰碎了三張桌子之後撞上牆,最終摔落到了地上。
鴉雀無聲!整個大堂都是鴉雀無聲!
人們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的看着僵躺在地上的女子,以及那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的披風之人。
那黑披風之人沒有動,但是顯然現在地上的女子是被內力推出去的,剛剛那強橫的內力,會功夫的都能感受得到!
難不成黑色披風在之中是個老妖怪?!不然怎會有那樣的內力?!至少得有百歲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一道男子的聲音響在樓梯口,看着腳下躺着的狼狽不堪的聲音,元鷹皺眉。
「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參見……」原本或坐或立着的人們紛紛向着元鷹下跪,包括哪些將明昭圍起來的大漢們亦是如此,眼中全都是恭敬。
元鷹在西夷國是不同的,雖然他不學文,但卻是西夷國太子的得力臂膀,而且年紀輕輕就在西夷國有了名聲。
西夷國現任的君王已經老了,現任太子是他的第九子,元鷹則是第十子。
當然這西夷國之前也說了這國君的決定權是在國師的手中,只要國師定下來,皇帝都不會有任何的疑義。
「怎麼回事?!」
「殿、殿下!大膽刁民,她想、她想殺了臣女!」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臉色蒼白,瞪大了眼睛之後活像是鬼。
可是令眾人大跌眼眶的是,那元鷹竟是沒有看那女子一眼,直接就向着明昭走來。
「你沒事吧?!」
呵!
場中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來,這人竟與元鷹有關係?!而且全場都跪下了,她竟然還紋絲不動的站立着?!
此人到底是誰?!為何現在見到皇子都不下跪?
「呵,我倒是從沒有見過這般野蠻的女子。」明昭冷笑說道,而元鷹竟是沒有反駁,反而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
「呵呵,慢慢就習慣了,這裏有的是野蠻人。」野蠻人?!地上的女子一聽差點沒過去!
旁人見了元鷹的態度則是又驚了一層,這位放蕩不羈的十皇子何時會以這般好的態度與人說話了?!
「你到底如何了?!」元鷹皺眉指着地上的女子,這人他有印象,是大司馬家的千金,所謂大司馬,在這西夷國可是位列三公,在西夷國的權利甚至還要更大一些!
那位大司馬是太子靡下的,平時走動也不少,為人什麼樣他也是了解的,怎麼就生出來這麼個閨女呢?
定是他那位「賢內助」教出來的。
「殿下!是她!就這個低賤的人!冒犯我,將我的鞋子給弄髒了!我說讓她給我舔乾淨!她就出手傷人!」顛倒黑白,若不是她先出手,明昭又何必出手?而且這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動靜。
「舔鞋?」元鷹念了幾遍倒是忽然笑了,突然朗聲說道。
「那現在你想怎麼懲罰她呢?」眾人一愣,分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而那女子滿臉驚喜,竟是搶先說了話。
「那就讓她從這裏趴在地上舔着出去!」舔着出去?!這也太難為人了!從這裏舔着出去。
眾人低頭,雖說這是地磚,但是上面可並不太乾淨,被無數人踩過,還不知道誰都踩了哪裏呢!且這裏距離門口可是有着一段距離,怎麼着也得十多米吧!
竟然要那人舔着出去,也虧了她能想得出來!
「嗯,這個提議不錯。」元鷹好似若有所思的說道,女子眼中的驚喜越來越盛,可下一刻卻在男子看向那人的時候僵住了。
「你覺得如何?」元鷹問着明昭,不顧眾人的詫異。
「甚好,不過這個地方對於這位小姐來說好像有點小了,不若然這樣吧,就從這裏舔到城門口,如何?」明昭也反問道,這一來一回之間人們終於知道了,原來元鷹並不是想要為那個女子復仇,而是替那個神秘人撐腰!
女子的臉色忽白忽紅,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睛之中竟然湧上了淚水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話可就有意思了。
「這位小姐說的話可就不太對勁了,小姐說我們欺人太甚,可是我們這也只是禮尚往來而已,小姐又在客氣什麼?還是說小姐覺這份見面禮太小了,不想要?
在下勸小姐還是收下吧,小姐的父親官職再大,難不成還能大過了天去不成?
還是說小姐心比天高?」大過了天去?!這話說着無意,聞着有心!大過了天去,天是誰?天不就是皇家嗎!
一個當官的,官職再怎麼高那也是臣,怎能與天家相提並論?!這不是大不敬嗎?!
「我、我何時這般說了?!」旁邊傳來小聲議論,女子臉色更慘,原本那口齒伶俐現在也變成了結巴。
「本殿倒是沒有看出來,你們家竟然還窩藏着這樣的賊心?!」元鷹趁着臉低聲問道,唬得女子一愣一愣的就連那不遠處的規規矩矩跪着的大漢都是渾身一震。
「沒有!臣女沒有!我、我……我舔!」看着冷着臉的元鷹,女子完全被嚇到了,她不敢拿自己父親的官職開玩笑,更不敢拿天家的威嚴開玩笑!
給她千百個膽子她亦是不敢!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啊!
女子已經被明昭打得起不來身了,緩了好一會女子才開始在地上費力的爬行,這等侮辱不要說女子了,就是個男子都很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女子邊爬邊哭,淚花帶雨,只是就是不肯舔。
明昭冷笑:「小姐這是做甚?既然不願意那就趕快起來吧!」不願意?天家威嚴面前豈能容她願不願意?
望着那雙隱藏在黑暗之中得意眼睛,女子的心一顫,顫抖着低下頭去,伸出舌頭,閉上了眼……
寂靜,大堂之中只剩下了寂靜,明昭看着那匍匐前進的女子,眼中只有冰冷,想要站在她的頭上瞎鬧,那還得看她同不同意了!
轉身離去,黑色的披風划過空氣,冷硬,無情。
元鷹看着地上垂淚的女子,心中一陣厭惡,其實這樣的女子在西夷國還真是不少見,這一瞬間在明昭面前總是笑眯眯的他,眼中冷光乍現。
「舔完之後,回去告訴大司馬,明日讓他給個結果出來,不然本殿不介意代他作出決定,呵!丟人都丟到家了。」元鷹甩袖而去,方向則是明昭離開的方向,女子呆愣在原地,十餘名大漢也是心中一沉,垂頭喪氣的。
百姓們則是面面相覷,他們可是知道這位皇子那是說一不二的!
這位大司馬他們不知道如何,但是這位稱霸了這條街許久的這位大小姐,恐怕是沒有什麼好下場了。
不過有些人也是疑惑,剛剛那個穿着黑色披風的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有那般大的面子能讓十皇子為她效勞,而且身邊還都是那樣高的高手。
聽聲音貌似是個女子,難不成是哪個宗族門派的長老?
百姓們疑惑極了,但是沒有人能給他們解答這個問題。
這位女子的事情轉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都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是疑惑不已,到了晚間的時候,元鷹就直接被太子給召走了。
明昭當然知道那位太子想問什麼,不過她也不怕說實話,而且她來這裏又不會給他們西夷國填什麼麻煩,且記得不錯,這次就是那位皇帝傳位太子的時候,畢竟西夷國皇帝實在是年歲太大了,他四十二歲登基,在這之前更是連子嗣也只有極少的幾個,像是西夷國太子亦或者元鷹之後的都是這位皇帝登基之後才生出來的。
況且元鷹也沒有那麼愚蠢,應該不會將洛初的事情講出來,若是一些有心人想要利用她的尋找弟弟這件事情做什麼文章,那麼他們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若是還想着在她這裏討得什麼好處,那麼,夥計,對不住了,好處沒有,能讓你終身難忘的事兒倒是一大推。
夜晚來臨,明昭開了窗子,向着遠方看去,這乃是西夷國最高的住處了,雖說不如那皇宮之中的建築,但是卻也不差,向遠處眺望,就能見到那奢華皇宮後方的高山。
那山就像孤單而立,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有了幾分詭異,又多了幾分神秘,轉身將黑色蒙面戴上,明昭順着窗戶就跳了出去,身形如狡兔一般靈活消失在黑夜之中,後方跟隨的是明昭之人。
天漆黑,頭頂有着半彎明月,給這黑暗的大地襲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將黑暗之中潛藏的危險掩蓋了幾分。
給人一種極其柔和的假象。
明昭的身影不停的向前飛奔着,躲過一切士兵暗衛,終於在半個多時辰之後到達了那山腳下。
從下向上望去,這山就像是那高聳入雲的巨塔,莊嚴而充滿正氣,有着絕對不可侵犯的神聖。
明昭一愣,神聖?果然,這個塔竟然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
向着四周看去,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士兵把守,回頭,外面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侍衛暗哨,怎地到了這裏就都沒有了?
難道就外面有?
明昭納悶,心中提起設防來,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這山在遠處看那是又高又細,誰知道臨近了之後竟然是如此的高大,站在山下令人有一種壓迫感、窒息感。
這是怎麼回事?明昭暗中奇怪忽然走到山門處的時候,明昭遇到了阻礙,這門推不開,是上了鎖嗎?
伸出手去再推,下一刻那門就忽然開了明昭一驚,四周看看,還是沒有一個人,這麼大的神廟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呢?
納悶的往裏走,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回身將門關上,恢復原樣,望着那好似通天額台階,明昭嘴角一抽,運起輕功向着上方輕跳飛去。
她不知道,在她進入山門的一剎那,那山頂神殿之上盤坐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銀白色的雙眸儘是華光,眼眸深處還有着那一抹幾不可見的悸動。
明昭一路向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知道月上中梢了還沒有到達山頂,明昭頭痛,之所以山底下沒有一個守衛是因為若是登山得用生命來登嗎?
明昭黑線,若不是來尋找露出的線索,她怎會到這裏來?這不是開玩笑呢嗎?用輕功爬山都能爬個大半夜。
可是想一想,她還真就不能放棄,放棄的話,洛初也就回不來了。
許久過後沒當明昭踏入山頂的第一腳,周圍迅速發生了變化!
明昭心中一凜,若是周圍場景忽然出現變化,那麼就是說這裏面有着五行八卦陣。
站在原地,明昭向着四周看去,入眼的全都是白色的建築!不管是哪裏甚至是地上都是鋪着的白色的磚石。
明昭皺眉,這裏全是白色,月光的照射下,卻有一種荒涼淒清之感,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又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下一瞬名字好找就直接捏死了這個想法,瞎想啥呢,從小就在夏恆國的將軍府中長大,就算是上一世也沒有來過這西夷國的神廟啊,頂多也就去了皇宮坐了一下。
搖搖頭,仔細的觀察一圈之後,明昭試探着伸出了一隻腳,半晌,沒有反應?
再試探一下,還是沒有反應,明昭納悶,那剛剛那種踏入了異界的感覺是什麼鬼?
轉身回頭,卻在一瞬間變了臉色。
在她的身後原本的台階已經不見了,而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明昭的瞳孔緊緊一縮,她不相信有鬼神,但是她自己就屬於一抹來自異世的鬼魂,但是今晚所經歷的種種感覺都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詭異,神秘。
這裏並不單單只是五行八卦陣那麼簡單,眼前的是不是障眼法,她也不清楚,也不能隨意去試探,轉身,看着眼前這一大片的白色建築,明昭嘆了一口氣,向前走去。
她這是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啊。
今日聽元鷹說這個國師,自己就覺着這位國師絕對是一位神棍,但是現在看來絕對是以為道行高深的神棍了。
這裏面靜靜的,纖塵不染,沒有一個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洛初會被捉到這裏來?她開始懷疑,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誤導她?只是不可能啊,誰會未卜先知?誰又會沒事來誤導她?
夏恆國的死對頭沒的沒,死的死,不可能,別的國家更不可能!她今生這是第一次出使他國,更不可能會結下什麼恩怨,況且,她與洛初的事情,除了夏恆國的幾個人知曉之外,也沒有人知道了啊!
明昭向前走着,到處走着,熟不知,暗中一雙眸子將她的一舉一動包括一顰一簇都看的清清楚楚。
最後建築褪去,一個寬敞的小廣場展現在她的面前,其實第一眼最先看到的,是中間的那顆櫻花樹!
夜幕的襯托下,在百色廣場之上,那可水粉色的櫻花樹乍然盛開着!
它,極美,美到令人感到窒息,微風襲來,那樹發出簌簌響聲,花瓣零零落落。
其實明昭對於這些個花花草草不感興趣,但是從未有一刻能如眼前的花樹一般讓她瞬間沉迷。
忽而心中猛然一顫,明昭的腦子瞬間清醒!
再次眨眨眼,面前的那裏還有櫻花?那只是一棵乾枯的櫻花樹!
明昭心中有些駭然,剛剛的幻覺、難不成是有人給她不知不覺下了幻術?!
「出來!休要裝神弄鬼!」明昭清冷的聲音響在空氣當中,只是回答她的只有寂靜,明昭皺眉,抬步,剛剛要離開這裏,一聲嘆息忽而在空氣中響起。
「唉……」一聲長嘆,訴盡哀愁。
下一瞬間,明昭就直接對上了一雙銀白色的雙眸!
明昭心中一驚,迅速向後褪去,只是那人卻是轉移開了目光,看向了那乾枯的樹,上面光禿禿的,樹身粗壯,樹脂向着四周伸展着,由此可知它曾經盛開之時會是怎樣的美景!
「你能看到它。」男子忽然說了話,聲音如清泉般的,清涼沁入人心。
明昭一驚,看到它?她為何看不到它?
男子看着她,那雙眼睛就好似能夠看清世間一切事務一般,忽然男子走近明昭,明昭一驚迅速向後退去,只是那男子卻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以及她的動作一般,輕輕地將她的手腕握住,明昭驚駭的發現,她竟然反抗不了分毫!
想要運行體內的內力,但是那內力竟先是瞬間消失了一般!明昭大駭!
然男子並沒有對她多做什麼,只是將她牽到那樹身前,將她向前推了推,明昭疑惑的看向男子,卻上的只是男子冷清的雙眸。
明昭抿了抿唇,現在她只能任憑這個人來決定她要做什麼事情,果然元鷹說的沒有錯,這個國師不簡單,不簡單的神棍。
在明昭的心中這位眾人心中偉大的國師已然在她的心中深深的扎了神棍這條跟。
明昭向前走着,並沒有發現,那男子的眸子微晃,泛着奇異的光芒,不語。
終於明昭在男子的注視之下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那樹前,在男子目光之下,抬起手臂將手放在上面。
但是啥反應都沒有?明昭回頭,剛要說話,就感覺眼前有東西飄落,再往前看去就是男子震驚的面孔,甚至那雙無波無情的眸子裏面泛着驚喜的光芒!
明昭詫異,抬頭向上看去,就發現那光禿禿的樹幹竟是不知何時長滿了櫻花!就像是剛剛她第一眼看到的那樣,甚至更為茂盛!
明昭眯眼,瞬間收回自己的手,手指微縮。
「不要玩這種把戲,洛初在哪?是你派人將他帶走的吧。」看着男子的臉,明昭直接問道,她不再有那些閒工夫來陪這個男子在這裏玩耍,她算是知道了這位國師不僅是一個神棍,而且還是一個玩馬戲的!
「我不是玩馬戲的。」男子再次淡淡出聲,但是明昭瞬間就不再淡定了!
他竟然能夠知曉人的心思!他會讀心術?!
「我不會讀心術。」男子再次出聲說道,明昭眼角一抽,瞬間挫敗。
這人是難不成真的是大仙附體了?!
「我是正常的。」男子又一次說道,明昭瞬間收回所有的想法,不再多想,不然到時候沒準就連她穿的什麼顏色的肚兜都會知曉了。
「白色?」男子的眼中出現淡淡的疑惑,明昭呵呵。
「告訴我,是不是你讓人將他擄走的?」明昭認真的盯着他,不曾放過他臉上一絲絲的變化。
「誰?」
「洛初,楚國質子。不要騙我,這就是證據!」說罷,明昭就從袖中拿出一物,男子一看,默然,這正是山里人身上的之物。
男子也眯了眯眼,將石頭接過來,放在手中看了看。
「我不知道。」不知道?明昭懷疑的看着他,他的眼裏一片清明,說謊之人應該不會這樣,況且他也沒有必要騙她,他們素不相識。
但是不是他,那洛初到底去了哪裏?!
「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子又再次說到,明昭一驚,皺眉驚疑的看着男子。
男子扯唇一笑,這一笑就像是那櫻花一般絢爛純淨。
是啊,她與他已然天人永隔了,只是她厭煩有人說這種話。
明昭冰冷的看着男子。
「放我離開。」男子深深地看着明昭,眼中那光芒令的明昭不適。
「原路返回就好了。」說罷,男子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
不知為何看到他走之後,明昭竟然鬆了一口氣,回身看了一眼又恢復成枯樹模樣的櫻花樹,抬步毫不猶豫的離去。
階梯再次出現,直到踏出山門,明昭才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轉身看了一眼之後,離去。
「唉……」男子的嘆息聲忽然響在耳旁,那樣的悠遠、那樣的惆悵。
明昭瞳孔微縮,腳步未曾停下,直接離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的背後一直都有一雙眼睛緊緊地跟隨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再也不見。
男子看着手中的石頭,這是剛剛明昭手中拿的「證據」,轉身坐在椅子上面,不一會就有一人被提到這裏來。
「大、大人!」那漢子一臉的惶恐,低着頭,壓根就不敢看上方之人。
一雙銀色的眸子盯着他,半晌垂眸,看着手中的石頭,手微微縮進,隨着最後咔嚓一道聲音響起,那人倒地不起,眸子沒了光澤。
慢慢的鬆開手,石頭變為碎末,灑落在地上……
但明昭回去客棧的時候已然是天亮了,門口站着一人,正是元鷹,他滿臉沉重還摻雜着深深的憂色。
「明昭!」元鷹看到站在眼前之人,上前聞了聞,而後左看看又看看,發現沒有什麼事情之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你屬狗的啊,聞甚?」明昭推開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當然是你身上的味道了,從神廟裏面出來都會有一種屬於神廟的的特殊味道,這是我從小就練就成的本事,你可不同瞞着我,就你身上這味兒我都明白了你去哪了。
不過你可真是快把我嚇死了,你動作怎麼這麼快?要不是你手下的人過來尋我,我竟然不知你去了神廟!你可知道那神廟是個什麼地方?你就隨便闖?
每年都有膽大包天的闖了進去,那到最後都是連影子都不見一個!」
「嗯,你說的不錯,那確實是一個不太好的地方。」明昭忽然說道,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瞬時間讓的元鷹止住了話。
「你、見到那位大人了?!」試探着說道,聽明昭的語氣好像這次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元鷹,你和我說實話,你們那位國師,是不是這裏有問題?」說着明昭就用手指指了指腦子。
元鷹一愣,下一刻就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才有問題!……不過,你真的見到了那位大人?!」元鷹還是很好奇這個問題。
明昭挑挑眉沒有說話,就當默認,但是這可給元鷹嚇得夠嗆,看着明昭的眼神就像是明昭看着那位國師的一般。
「你竟然、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明昭反問道,端起手中的茶水,慢慢喝下,但是這副模樣只會讓得元鷹更加的震驚。
「明昭,你不知道吧,若是一般有人進了那裏,就只有死路一條!」聞言,明昭看着神秘兮兮的元鷹,白了他一眼,那他不早說,現在說還有啥用?
她進都進了,看都看了,連話都說了,她實在是不想打擊他說:你們的國師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大神棍。
這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是司信。
司信面色嚴肅的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封信,交到了明昭的手上。
明昭將其打開掃了一眼,臉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半晌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
能看得出來她在儘量的忍着,可是那周身濃濃的殺意卻是止不住向外泄露。
元鷹一驚,看樣子這是夏恆國出事了?
「明昭?」
「沒事。」明昭的眼眸微深,沒有多說什麼,元鷹也沒有多問。
離着那大典之日不遠了,元鷹最近也忙了起來,據說這次西夷國的太子就要在這次登基為皇。
新一代皇帝,代表着西夷國即將改革,想起上一世,西夷國的改變,明昭眼眸微深,看着元鷹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了若是現在對元鷹說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只怕元鷹都會覺着是她有腦子有毛病。
新年將到,這西夷國也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氛,熱鬧極了,不過民風不同,這過年的方式也不同,但同樣的熱鬧,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明昭靠在小榻之上,透過窗子看向外面,即使是到了夜晚,這街道之上也是明亮非常,各種鋪子,各種攤位,擺放着年貨。
小孩子們在這裏來回奔跑嬉鬧,還未過年就已經高興地不得了了,有的時候快樂往往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任何緣由的。
去年,她在外面,但是他還是千里迢迢趕來她的身邊與她一起過年,一如幾年前那個煙花絢爛的冬夜,他一襲大氅,不顧嚴寒風塵僕僕的趕來尋找在水災之中失蹤已久的她。
從那以後每一個新年都會有他的陪伴,只是從這個年開始,將會再沒有他的身影了吧,而且就連一個念想現在都已經沒了,若是他的屍骨安好的被運回去,至少她現在還能去他的墓前看看他,可是現在他就這麼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這段日子一直都在西夷國尋找着她的弟弟,洛初的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尋找不到,她曾派人去南楚打探消息,但是卻什麼都打探不出來,她知道定然是有人將消息封鎖了,不然怎麼會什麼消息都不外泄?
現在的南楚越來越嚴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鐵桶一般,沒有絲毫的縫隙,就連外出的商隊都在漸漸變少,受到限制。
南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最近會有這般變化?現在洛初徹底失蹤了,連帶着巡風也找不到。
會不會是那一日那些人將洛初擄走,巡風也跟了上去?可是他們現在到底在哪!
明昭閉上眼睛,心裏的恨,翻江倒海,她終究還是無法原諒他們的吧,即使見不到面,但是還是讓她恨不能……
「主子?」
「何事?」
「夏恆傳信,十六皇子失蹤了。」
------題外話------
親親不要擔心那一重複章節會作廢,這兩天正在整改,因為這是vip章節所以不太好整改,不過總不會讓親親們白付費就是了,親親們耐心等待,今天137章奉上~
透個劇,這個國師可是很重要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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