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第三段內部的情況,怪異且另類。
饒是江楓與天真二人,自詡見多識廣,見識過無數大場面,身臨其境之時,也是往往有着一種迷亂之感。
尤其是後者,許是頗為感到失望之故,整個人看上去都是顯得無精打采,一副提不起精神來的模樣。
前方,又是有着一座人類城池,進入二者的視線。
這一路行來,每一座人類城池內部的情況都相差仿佛,因此,望向視線中的那座城池,二者都是並無半點不一樣的反應。
「咦,你為何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莫非是發現了玄機?」忽然見到,江楓的反應有點不太一樣,天真揶揄打趣道。
江楓微微搖頭,旋即便是與天真一道,進入這座名為廣豐城的人類城池。
入城之後,此地也是並無任何讓二者眼前一亮的地方,雖說並沒有報以希望,然則這般情況,則也是多多少少,令二者有所失望。
「真是捉摸不透啊。」天真無可奈何的說道。
「大概是你我二人,先入為主了。」想了想,江楓緩緩說道。
「是我們想的太美好?還是太殘酷?」天真難免就是一聲苦笑。
「這應該是頗為正常的情況,只是落在你我眼中,覺得不正常而已。」江楓提醒道。
「怎麼有點自欺欺人的感覺?」眨了眨眼,天真納悶的說道。
「並非如此。」江楓搖了搖頭,實際上此刻他已經有着諸多聯想,但在不曾證實之前,卻是並不打算多說,以免讓天真更是迷亂。
「是嗎?」又是眨了眨眼,天真感覺江楓有所隱瞞,但她對江楓幾乎全無保留,索性也不多問。
二者入城之後,便是在這城池內部緩步行走,一如之前進入那一座座人類城池,輕易便是引發圍觀,這裏的情況如出一轍。
不過,江楓與天真早就習以為常,面對那一道道目光的打量,直接全部都忽略掉。時間不久,江楓與天真又是離開了這座城池。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江楓與天真基本上就是這般行程,進入一座座人類城池,而後在頗為短的時間內離去。
「不行,我感覺要發瘋了。」天真終於忍受不了了,大聲叫嚷起來。
「每一座人類城池,就是一支血脈!」望向天真,江楓低語道。
「什麼意思?」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天真有所納悶,待反應過來之後,天真心神猛的一番震動,雙眸無意識睜大,不可思議的神光,瘋狂涌動。
「你是說,每座城池,以血脈劃分?」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頭的那一股躁動,天真急忙詢問起來。
「應該如此。」江楓點頭。
進入一座座的城池而後離開,似乎是在做無用功,不過江楓一直在觀察思索和總結,到這時候,方才是有了這一結論。
「難以置信。」天真喃喃說道。
「這是囚土!」江楓提醒道。
天真微微一怔,旋即便是明白了江楓這話的意思。
不只是第一段和第二段,放眼全劍道,都是那囚土。
這是一個驚人的結論,註定顛覆認知。
一支血脈一座城池,這般數量,將要以百為計數單位,確切的說,那是一支支破滅的血脈。
因為,血脈的後裔,淪為普通人,天賦泯滅,無有例外。
這無疑可悲可嘆!
略微去想,就是無可抑制的令人心頭衍生悲嗆的情緒,這也正是為何,聽到江楓有此言後,天真的情緒波動,會如此之大的緣故。
那麼,到底是誰,拘禁了如此之多的血脈?這樣的拘禁,又是有何用意?
所謂囚土,此刻天真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這二字擁有着怎樣的深意,相比較於劍道第三段而言,那第一段和第三段,簡直可以稱之為劍修的樂園。
唯獨這第三段,以一種分外殘忍也分外冷酷的方式,揭示了終極真相,道盡了囚土這二字的終極含義。
「江楓,你想起了什麼?」天真磕磕巴巴的問道。
她的心性不可謂不堅毅,但也是變得有些凌亂,沉溺於某種情緒之中,幾乎無法自拔。
「邪惡生靈!」江楓默然說道。
早在劍湖之內,江楓就是有見到諸多邪惡生靈的痕跡殘留,那個時候江楓就是明白,邪惡生靈的侵入,無所不在。
但這般侵入,究竟到了何等程度,在進入劍道第三段後,江楓才算是有了一個具象的認知。
「種族滅絕?可是如此?」天真吶吶問道。
江楓點頭,囚土之內,囚禁一支支的血脈,這正是要滅絕一個種族,那入侵之戰,實際上何曾不是,種族之戰?
一個種族侵入另外一個種族,必然是要想方設法,去滅掉另外一個種族,否則的話,即便是全方位的入侵,也遠遠算不上成功。
只有全方位滲透,才能夠稱之為一場成功的入侵!
「當真驚人,那一戰究竟還有着怎樣不曾揭露出來的隱秘!」天真嗔目結舌的說道。
江楓就是深深凝視了天真一眼,被江楓這樣看着,天真眸光一陣閃爍,下意識的要迴避,而後囁嚅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你為何知道這麼多?」江楓問道。
「什麼為何不為何的,聽不明白。」天真裝傻充楞。
江楓莞爾,但也不打算多問,只是覺得好奇罷了,沒有刨根問底的心思。畢竟江楓清楚,無論這個女人如何邪氣十足,在他面前,都是有着可以不用設防的善意,那麼,何必去盤根問底,追究對方不願意多說的隱情?
自然江楓之所以有此一問,乃是由於,天真對於邪惡生靈的一些內情,所知道的比他想像中的要多的多的緣故。
「那些不曾揭露的隱秘暫時不用多想,但很顯然,這才是劍道,甚至四個古地的終極秘密。」江楓長嘆道。
當修為企及某一高度,江楓愈發便是覺得,邪惡生靈無處不在,那是一個至為可怕的族群,有着一些難以想像的手段。
這時候江楓也是明白過來,為何此地會有場域籠罩,那無疑是種族滅絕的一種手段,在那般場域的覆蓋之下,這一支支的血脈不斷繁衍生息下去,最終將會越來越平庸,直至,以一種無人知曉的方式,漸漸滅絕。
種族滅絕戰絕非一朝一夕,而是曠日持久,需要以千年時間為計數單位,或者以萬年作為計數單位,江楓都不會認為有什麼問題。
「這是劍道的終極秘密不錯,可是我們進入這裏,又是為了什麼?」天真納悶的問道,心想難道僅僅是探知那一段被塵封於歷史塵埃中的真相?
「拯救!」江楓直接說道。
「好偉大!」天真目瞪口呆,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江楓,仿佛是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這樣的話,竟是會出自於江楓之口。
見狀江楓一聲苦笑,說道:「你認為,這種現狀,還能維持多長時間?」
「至少數百年。」想也不想,天真就是說道。
「數百年之後,此地就是一片真正意義上的死寂之地。」江楓沉聲說道。
對於尋常人而言,一生短短數十載,彈指即過,數百年是一段難以去想像的時間,但對於修士而言,百年光陰,亦不過一瞬罷了,不足為道。
站在天真自身的立場,不認為有什麼,但站在那普通人的立場,則又變得截然不同。
「他們還有很長時間,說不定,會有驚才艷艷之輩橫空出世也不一定。」天真自我安慰道。
江楓搖頭,那樣的可能性就是零。
「這或許,就是你我二人,進入此地的使命!」江楓說道。
江楓想起曲公羊說過的話,那一人被踢出去,出現在劍道第二段,並不是此地的規則限制或者壓制,而是,一場無人所知的博弈之後的結局。
那人有意為十大家族指點前路,但想來也是清楚,十大家族看似強大,但要想改變劍道第三段的現狀,也是絕無可能。
「我好像沒你那麼偉大啊。」天真喃喃說道,一臉的糾結,什麼時候,她堂堂邪劍君,竟是要做這般偉大的事情,若是傳出去的話,肯定會讓人連大牙都給笑掉的好不好?
莫名,天真竟是有着幾分羞恥,幾分忸怩。
將天真的反應看在眼中,江楓那叫一個忍俊不禁,雖說不知對方內心深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想必,那是在掙扎,不然的話,不會出現如此異類的反應。
「繼續看看吧。」江楓說道。
二者走過一座座的人類城池,但那樣的數量,遠遠算不上多,目前江楓雖然有了思緒,但接下來要如何去做,還是不甚清楚。
更為主要的是,江楓無比懷疑,當年邪惡生靈在此地佈局,留下了後手,畢竟江楓可不認為,對方毫不擔心死灰復燃。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邪惡生靈既然所施行的是種族滅絕之術,那麼毋庸置疑,這是一個貫穿數百數千年的長遠佈局,若是不曾留下後手的話,江楓都是不會相信。
因此一來,在決定行動之前,江楓認為,弄清楚對方究竟留下了怎樣的後手很有必要,那樣一來,也將能有的放矢,甚至是一改目前的困局,化被動為主動!
固然,這很難,可江楓沒有半點退縮的理由,或者說,走到這一步,只能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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