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劍光爆開,絢爛似那星辰,一縷縷的劍氣交織,仿佛劍的海洋。
「嗯?」
眼見呂天歌出手,江楓心思微動,繼而那般望向呂天歌的眼神,悄然之間,多了幾分異樣。
因為,呂天歌此前與邱道初一戰,竟是留手了。
那是生死戰,非生即死,呂天歌根本沒有留手的理由,也沒有留手的必要,也就是說,在呂天歌與邱道初一戰之前,呂天歌就是已經知道,將會與江楓一戰。
「是這樣嗎?」江楓低語,眼中閃過一抹鋒銳的寒芒。
若真如此的話,那麼無疑表示,呂天歌和夏長安有所勾結,那般勾結的用意如何,不言而喻。
「卻不知,夏長安許諾了什麼好處!」江楓想着。
毋庸置疑,夏長安所許諾的好處必然是不簡單的,不然的話,根本沒有打動呂天歌的可能性。
以呂天歌目前的種種表現而言,這是一個驕傲程度,絲毫不亞於夏長安的傢伙,且,他有着夏長安所沒有的癲狂一面。
「所以,夏長安一心將我逼入修羅獄,實則是有着兩方面的考慮!」江楓又是說道。
夏長安的確是有意藉助呂天歌之手去殺江楓。
但想必即便是夏長安,都很難對呂天歌有太大的把握,在夏長安的算計之中,呂天歌不過是一個次要的選擇罷了。
呂天歌能殺江楓最好,殺不了江楓,江楓亦是被困在了修羅獄內,再也無法掀起風浪。
「呂天歌,你被困在修羅獄內的時間太長了。」江楓暗道可惜。
不管夏長安許諾了怎樣的好處,那些好處,註定是無法變成現實,到頭來,呂天歌什麼都得不到,不過是平白被夏長安利用一場罷了。
一朝踏入修羅獄,又豈有走出去的可能性?
何況,呂天歌被困在修羅獄內如此之長的時間,他除了死在修羅獄內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的希望。
或許,呂天歌期盼發生奇蹟。
可終究太過天真,人情世故方面,遠遠沒有夏長安那樣老練,這也是江楓會為之感到可惜的緣故。
不然的話,即便死去,呂天歌也是能夠擁有他應得的一份體面!
江楓心思電轉,不過剎那間。
一抹寒芒逼來,江楓一聲輕哼,直接就是將那道劍氣震碎。
以江楓的劍道造詣,呂天歌雖然和他同為尊者,但呂天歌在他面前用劍,不客氣的說,就是魯班面前耍大斧!
「呂天歌,我高估你了。」江楓說道。
「你何曾對我有過高估的時候?一個不可一世的傢伙!」呂天歌冷冷說道。
「你始終是不懂的!」江楓輕語,遺憾之色,溢於言表。
將江楓的神色納入眼中,呂天歌為之一怔,旋即不過認為,江楓是在故弄玄虛。
「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教你,如何用劍!」江楓低低說道。
話音落下,嗜血劍衝出,萬丈劍芒筆直橫斬。
這是無比直接的一劍,沒有任何的花哨,橫平豎直,看在眼中,是那樣的平淡無奇,哪怕一個初初踏入劍道門檻的劍修隨手一劍,只怕也要比之這一劍,更具威勢。
然而就是這樣平淡無奇的一劍,偏生瞬間將呂天歌逼退,大潰敗。
這是沒有破綻的一劍,因為簡單而簡譜,因為平淡而大氣恢弘。
「怎麼會?」
呂天歌大吃一驚,見鬼似的看着江楓。
他自詡劍道天才,所涉獵的劍譜不計其數,可是那不計其數的劍譜,從來沒有關於這樣一劍的記載。
實際上,這不過是江楓隨手一劍罷了。
這樣的一劍,並不會記載在任何一本劍譜之上,哪怕是一本入門級別的劍譜。
但就算是隨手一劍,經由江楓施展,賦予生命,賦予靈氣,超越想像的極限。
「看清楚沒有?」江楓沉聲問道。
呂天歌有所走神,忘記回答。
江楓也不需要呂天歌回答,第二劍施展而出。
這一劍與第一劍不同,靈性逼人,變幻莫測,比之第一劍,根本就是另一個極端。
呂天歌被逼出劍,渾然不知,在江楓第一劍之後,他就是落了下風,被江楓牽着鼻子走。
瞬息過後,呂天歌周身,密密麻麻,盡皆劍痕。
儘管那些劍痕,無一致命,僅僅是讓呂天歌看上去多了幾分狼狽,但由衷讓呂天歌震怖。
如果江楓的第一劍,他尚且看不出端倪的話,那麼在江楓第二劍出手過後,呂天歌赫然得知,自身的劍道與江楓的劍道之間有着怎樣的差距。
那是天塹!
……
禁制壁障的另一面,夏長安等人,將這一戰的細節一五一十看在眼中,每個人都是心神震盪。
誰能想到,強大如呂天歌,在江楓面前,竟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江楓若是願意,一劍,呂天歌就死了!」長袍老者凝聲說道。
在場諸人之中,他的修為最高,自是能夠看出他人難以看出來的細節。
這樣的一句話自長袍老者嘴裏緩聲說出來,聽似平靜,然則,縱然是強大如他,內心都是被撕裂了一道裂痕。
「江楓這麼強?」
聞聲,夏長安心神震動,難以置信。
江楓和呂天歌同為劍修,且同為尊者,在夏長安看來,江楓與呂天歌一戰,應該是旗鼓相當的一戰才對。
哪怕是想破了腦袋,夏長安也是萬萬不會想到,這一場戰鬥,江楓直接碾壓了呂天歌。
「他比你想像的更強!」長袍老者說道。
聽在耳中,其餘之人紛紛為之側目。
他們此前,只知江楓不好招惹,直到這時候,才是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一個怎樣的怪胎。
莫名,一些人心頭驚悸,聯想起此前得罪過江楓,更是頭皮發麻,心知如若不是在虛家的話,只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楓,你就算再強又如何?」
瘋狂的念頭,自夏長安腦海之中冒出。
江楓越強,他就越是忌憚,越是忌憚,就越不容許江楓活着。
江楓已經踏入修羅獄,縱然擁有萬千神通,又能怎樣?
……
外界的反應,江楓自是不會有半點在意,此時江楓第二次沉聲問道:「看清楚了沒有……」
呂天歌沒有應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這還有一劍!」江楓說道。
呂天歌沉默,片刻過後方才是說道:「或許,我真的錯了,你讓我懷疑,我甚至不配用劍。」
「你待你手中的劍如何,你手中的劍,就待你如何!」江楓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這樣嗎?」
呂天歌再度沉默,又是過去片刻,滿臉苦澀的說道:「我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劍修,今日能夠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與有榮焉。」
「誠然如此!」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身為劍修,最大的榮幸就是死在另一個劍修的手上。
江楓很不客氣,夏長安等人將江楓這話聽在耳中,各自臉色多多少少有些怪異,只是不知為何,即便有心反駁,一時間,卻也是不知該如何去反駁。
因為,江楓的確是有資格說這話。
「哈哈——」
呂天歌縱聲大笑,說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是能夠將心結解開……」
他在笑,可是笑容無比苦澀,笑的比哭更為難看,只是那是由衷釋懷的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是真情流露……
看着呂天歌這樣的一面,江楓並不會有半分不忍,遊戲規則就是從來,且任何一場遊戲,結局都是殘酷的。
呂天歌在修羅獄內待了這麼多年,對於此點的認知,無疑比之任何一人,都要來的更為深刻。
「我來教你第三劍!」江楓輕語,第三劍出手。
這是極致的一劍,有着極致的速度,放眼世間,萬千劍修,能夠擁有這般出劍速度之輩,亦不過鳳毛麟角。
「我呂天歌今日死去,死得其所!」
呂天歌說出最後一句話,身影隨之怦然倒地,這一戰,就也是以着一種絕無懸念的方式,宣告落下帷幕。
看一眼呂天歌的屍體,江楓心境無波。
呂天歌的死,是必然的事情,從一開始,江楓就已經知道結果,因此一來,自是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略微低頭,看一眼呂天歌臨死之前塞過來的儲物戒指,江楓若有所思,轉即其側頭朝着遠方,禁制壁障之外的夏長安看去,眼底深處的那一抹冷意,悄然之間消散不少。
「夏長安,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江楓開口,放聲說道。
「江楓,你說在講笑話嗎?」夏長安冷喝。
江楓自顧尚且不暇,竟然還有閒心來威脅他,讓夏長安深感可笑。
「時間到了,你必然會死,而我……」
一根手指伸出,指了指自己,這句話僅僅說了一半而已,江楓就是轉過身,朝着那一扇小門大步走去。
遠遠的看着江楓的背影,夏長安目光陣陣閃爍,空前的不安瘋狂湧現,猛然之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犯了一個無比愚蠢的錯誤。
因為,送江楓進修羅獄,固然將江楓死死的困住,可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修羅獄實際上,是虛家最為安全的地方,只要江楓待在修羅獄內,短時間,幾乎無人能夠奈何得了江楓。
但他不同,他只有三天不到的時間了,如果三天之內,他無法破解江楓留下的隱患的話,到那時候,他的處境,會比之眼下,更為艱難。
「該死!」夏長安狂吼,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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