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放君臉上表情諱莫如深,但並不妨礙他那張令人痴迷的臉,夏田趴在床頭前仔細觀察他。
同下午臨走時候不同,男人已經換了另一件襯衫,金色紐扣猶如刻板的主人一般,在燈光下發出栩栩光彩,染血的黑色襯衫被仍在床腳下。
他薄唇輕抿,劍眉入鬢,挺拔的鼻樑,同她以往接觸過的男人都不一樣,仿佛從骨子裏就透出了那一份冰冷。
天生就是一副衣服架子,眼熟的襯衫穿在身上,即使是和晌午黑色襯衫不是一個風格,在他身上也詮釋出另一種風采。
眼熟?夏田猛地倒抽一口冷氣,這襯衫這襯衫不是過幾日要送給某個哥哥的?
她打了兩個月零工,完全從牙縫扣下來得來的錢買下的lacoste襯衫。就以這樣的姿態映入她眼帘。
「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某人炸毛了。
尖銳的女聲穿透力極強,讓那個正在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盡心盡力準備手術工具的年輕醫生嚇了一大跳,金屬器械不受控制霹靂啪啦掉在盤子裏。
璽放君濃眉一皺,墨黑的眼珠盯着夏田,冷冷的嗓音從嘴裏吐出,「怎麼,你有意見?」
夏田端出所有氣勢,努力的盯着他,不斷催眠自己,分明是他不問自取,我又沒啥過失,義正言辭的拒絕和討伐是必須的。
可是在他強大的氣場下,自己還是不爭氣的腿軟了。
「沒沒,這襯衫及其配您的氣質,哎呀,這個就是要我親自給您換上的,怎麼能讓你親自換上?這不是顯得我太失職了?」
搖搖頭,仿佛對他自作主張累着自己極為不贊同,俏臉上也是對自己失職所表現的愧疚。
璽放君閉閉眼睛,像是極為忍受不了她的諂媚,遂將視線投到別處。
屋子裏又陷入一片沉靜中。
「準備好……好了」醫生擺出消好毒的工具,謹慎說道。
環境簡陋,沒有醫院的專業設備,沒有照明燈,兩人只得搜羅出所有手電筒棒,又去小賣鋪一連買了十把手電筒,將所有的手電筒一個接着一個捆綁好,交給夏田在傷口上面吊好。
窗簾已經拉住,屋子一片明亮。
醫生給璽放君注射進去麻醉藥,看他沒有睡的跡象,又加大了一倍的劑量。
「夠了,你直接動手」男人沉穩的話語傳來。
「可是,可是這麻醉藥還沒發揮療效,您……」醫生有些為難。
「做!」簡單的指令發出,醫生識相的閉嘴。
一切都很順利,子彈打入小腹已經有些時候,那傷口周圍的血跡已經凝固,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的自制力才能堅持這麼長時候?
安靜的環境下,男人依舊睜着一雙眼睛,即使在手術台上,也如優雅的豹子,看似無害,卻隱隱蓄勢待發。
「夏小姐,麻煩您過來替我擦一下汗」天氣酷熱,明晃晃的燈在腦袋上照着,再加上男人野狼一樣的眼神注視,他的汗流的更加歡快。
「我不去!」剛拿出冰棍的女人抗拒的搖頭。
現在她要牢牢謹記,以這個男人三米為半徑,遠離他就是遠離傷害,等這個人傷好了就麻利的送出去,憑着這人身上的氣度,想來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不會太吝嗇。
「可是這邊真的需要您……」依舊在口乾舌燥的遊說。
「過來!」
世界一片安靜,即使再不情願,夏田還是邁着小碎步往前挪。
手術已經進行有一小會,周邊都是一片血跡,因為子彈卡的時間有些長,取出來有些困難,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她剛走到手術台前,看到那尖利的手術刀劃破皮膚,裸露在外的深層組織後。
眼前一黑,「啪」的一聲栽在地上,再也沒個動靜。
「繼續,別管她」饒是在這個時候,男人都沒分心,醫生看了看她暈倒的地方,小心翼翼把她往別處踢了踢。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結束後夏田是被人拍醒的,無措的睜開眼,揉揉脹痛的額角,估摸着是回想暈倒前的一幕,腦門上的冷汗爭先恐後跑出來。
「夏小姐,手術做完了,傷口也處理好了,我這就不打擾了」
她坐直身子,揉着太陽穴:「已經做完了?我的頭好痛」揉揉腦袋後,繼續道:「那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醫生臉色僵硬,拿着工具箱的手都微微打了哆嗦,摘下眼鏡,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道:「夏小姐真會開玩笑,您這還沒給錢呢」
「給錢?為什麼是我給,又不是我做的手術」她已經很窮了好伐,辭職已經一個月了,就是因為掄了一巴掌對自己鹹豬手的上司,沒了收入的她平日花錢都巴不得掰成三瓣,如今他要跟她說這手術花費都是自己出?
開什麼國際玩笑。
醫生面露難色,「夏小姐,我這也是冒着風險過來的,您看就別為難我了」
「你自己的傷為什麼自己不掏錢?」夏田清醒過來質問躺在床上不發一聲的璽放君。
「怎麼,不裝了?」璽放君的嘴唇格外蒼白,明晃晃的光線打在他身上,輕易的就能吸引每個人的視線,上天格外善待他,賦予他一張英俊的面龐。
此刻輕而易舉打敗了她的偽裝,說話語氣陡然強勢。
夏田視線飄忽,不讓自己看他那張臉,生怕再被他蠱惑進去。
「付錢,只要能度過這個劫難,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夏田的眼睛猛地亮了。
……
「多少錢?」夏田磨磨蹭蹭拿出裝着自己所有積蓄的盒子,一遍一遍撫摸着。
「三、三萬」醫生哆哆嗦嗦的伸出三個手指頭。
「泥煤,你搶錢啊!」就取個子彈要三萬,抵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資了!
聽到她罵人,璽放君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就,就是三萬啊,要給搭線人一萬,還有,小姐您忘了?就在那個位置」瘦弱斯文的醫生手指向樓下,「我們商量好的」
「商量好什麼商量」視線順着他的手指望去,頓時一絲清明入腦。
回家前她以為是男人付賬,所以耍了點小聰明和醫生商量,內容無非是多收點錢,事後兩個人平分。
但是!他偏偏沒有將這個男人落難沒錢考慮進去,如今聰明反被聰明誤,對着他被這個醫生坑了一把,有苦說不出!
原來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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