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塵略帶歉意同凌一航道:「子蘇口無遮攔慣了,還望凌師兄海涵。」
凌一航溫和一笑,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樣:「我與穆師弟也有幾面之緣,自然不會計較這個。只是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卓師弟也是單火靈根?」
卓君塵道:「變異雷靈根。」
凌一航點點頭:「雷靈根乃是極為強大的靈根,真期待到時候我們在比斗台上遇上,卓師弟能發揮出怎樣的實力。」當初卓君塵同容憑一戰,他並未如戰百川那樣前去觀戰,自然也不知道個中細節。
卓君塵沉聲道:「君塵自然會全力以赴。」
凌一航不再回話,卓君塵見穆子蘇還有幾分憤憤,壓了壓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話。
塔樓之下,眾多的比斗台上五光十色,弟子大選的第一場比試早已開始。此次大選,年輕弟子的人數超過一千五百人,將在未來七日之中相互切磋討教。最後只有五十人能排的名次,獲得仙門嘉獎。
而這五十人,也將在明年的仙宗大比之中,以青華仙門弟子的身份赴會。
&君塵,你看那個子午的台子,那是不是連師兄?」穆子蘇指着一處問道。卓君塵聞言抬頭看去,幾十座比斗台被早早編號,子午比斗台上的兩個比斗弟子之中,其中之一正是三日未見的連信鴻。
連信鴻手執長劍,劍招行雲流水。這才開場沒多久,他的對手便已經被打得捉襟見肘,不多時便敗下陣來。
&傳弟子也有親傳弟子的好處,好歹不用同連師兄那樣,多比斗上兩天。」穆子蘇嘖嘖嘆道。台上的幾個親傳弟子,出去穆子蘇之外,都參與了這回的弟子大選。至於仙門給他們的額外照顧,便是他們無需參與前兩日的比斗,等到第三日,只留下五百名弟子時再加入其中,抽籤比斗。
戰百川倒是有些遺憾:「少比斗一次,便少一次獲勝的經驗。」
戰元白聽到弟子的話,哈哈大笑道:「百川,你怎麼不早和為師說,為師也好請萬峰主通融通融,給你騰個席位啊。」
萬峰主哭笑不得道:「戰峰主說笑了,戰師侄常年佔據戰峰首席的位置。這淘汰賽事上若是加上他,叫那些好不容易能冒個尖的弟子們怎麼活呀。」
戰元白笑道:「這倒也是,咱們佔着戰峰的排名也便是了,這種時候,還是給旁的弟子多留點機會。」戰元白對弟子毫不掩飾的喜愛,叫戰百川有些赧然,卻也習慣——戰峰弟子講究戰意,若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能耐,如何能更進一步。
&師兄勝了。」卓君塵旁觀他人比斗時總是十分專注。幾個談話的人回過神,不過幾句寒暄的功夫,勝負已分。
對方弟子的兵器被連信鴻挑下了比斗台,連信鴻面含笑意地同失敗的弟子說着什麼,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卓君塵同連信鴻比試過許多次,自然知道,那是連信鴻給對方分析方才的戰局。
戰百川道:「也不是誰給連師弟養成的這個習慣,兜不住自己的套路。」
卓君塵道:「正是如此才顯得連師兄真誠。」
戰元白嘆息一聲道:「可惜早就拜了師父,否則這麼好的苗子,收入門下,給百川添個師弟多好。」戰百川與連信鴻焦不離孟,箇中也有戰元白的屬意。不過叛師是個大罪名,戰元白也只是偶爾提點提攜與他。
那廂連信鴻的小話已經說完了,戰敗的那個弟子將自己的腰牌交給他,面上的神情心悅誠服。
似是察覺到他們的目光,連信鴻收了腰牌抬起頭,正瞧見塔樓上的戰百川他們,笑眯眯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然後他也沒有在比斗台上多呆,第一日的賽事極為緊張,他還得交上腰牌,等着下一輪比斗排出來。等連信鴻混入人群之中,卓君塵收回神,正看見杜衡一手覆在了沈寒楓手背上,低聲喊了一聲「寒楓」。
&尊!」卓君塵出聲,杜衡默不作聲地將自己的手收回去,與沈寒楓一同轉過頭來。
&麼了?」沈寒楓看着絲毫沒有異樣,只是嗓音略有些沙啞。
卓君塵一時還未想好同他們說什麼,頓了一會才道:「今日沒有我的比斗,我想下塔樓,走進些瞧瞧師兄弟們的比斗之法。」
沈寒楓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同意了。戰百川見狀,也按捺不下心中騷動,同戰元白請示。二人一同下了塔樓。
看着徒弟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後,沈寒楓心中想着離席的藉口。杜衡看出他的心思,徑自起身道:「這些小輩的比斗無聊,我也不想再收弟子,還是回靈藥峰看看丹爐里的丹藥吧。沈師弟隨我一起去?」
沈寒楓點點頭。穆子蘇見兩人都起了身,連忙跟着起來道:「師尊,那我去叫君塵回來?」師尊們走了,他們這些做弟子的沒理由留下來。
杜衡卻揮手制止道:「不必,你留在這裏,或是跟着君塵下去玩便是。免得老說我拘着你。」
穆子蘇嘿嘿笑了兩聲。杜衡狀似無意地扣住沈寒楓的一手,二人一前一後往塔樓下去。穆子蘇直覺師尊不想自己跟着,左顧右盼了一陣,這塔樓上也沒什麼相熟的人了。琢磨了一陣,穆子蘇對江無心道:「江師叔要不要同我一起下去瞧瞧?」
江無心抬了抬眼,漫不盡心道:「不了,師侄自己去吧,興許還能跟得上卓師侄他們。」他自己則是盯着坐在面前的師尊。兩人相處那麼久,江無心估摸着,再過一盞茶不到的時間,自家師尊也得找個什麼藉口遁走,自然不會輕易跟着穆子蘇下去。
塔樓下,一層乃是備給諸多真人真君所用,比起上一層,自然要熱鬧許多。見到杜衡和沈寒楓一同下來,沒人敢上前寒暄,反倒是原本和樂熱鬧的氛圍降至冰點。
杜衡和沈寒楓二人不以為意,等離得塔樓遠了些,杜衡才鬆開牽着沈寒楓的手:「怎麼樣?」
沈寒楓搖搖頭道:「沒事了。」
杜衡看他一眼,自袖中取出一枚丹丸:「我可是醫者,何必對我強撐。」說着,他將丹丸塞給沈寒楓。
沈寒楓默然不語,避着旁人看不見的位置,將丹丸服下。
&先隨我去別月居,好好休息一會吧。」
二人的對話聲音不大,旁人離得遠,聽不清他們說話,更瞧不見細小舉動,只覺得兩位長老情誼深厚。
卓君塵看着杜衡和師尊走遠,二人牽着手,姿態極為親昵,心中說不上來的酸澀感,叫他的神思都有幾分恍惚。
一隻手突然勾上他的脖子,卓君塵被勒得呼吸一滯,耳邊穆子蘇的聲音倒是歡快得很:「我叫你這麼多聲,你怎麼沒聽見似的?」
卓君塵皺了皺眉問道:「師尊和杜師伯要去做什麼?」
穆子蘇渾然不在意道:「回靈藥峰啊,師尊這幾日都在煉丹,說是帶沈師叔回去看看。」聽者有心,原本並不強烈的嫉妒,突然如同荒草一般瘋漲起來。
卓君塵面如沉水,穆子蘇奇怪道:「你怎麼啦?」
卓君塵搖搖頭,轉身去看台上的比斗:「沒事。」
穆子蘇摸不着頭腦,只得跟着他們一起看台上的戰局。卓君塵與戰百川俱是十分認真,偶爾還會交流一兩句。
台上這些弟子雖然修為未必及得上他們,卻一個個十分拼命,幾乎是使盡渾身解數,只求戰勝對手。比起他們的招數,卓君塵對這些弟子的兵器則是更為好奇。他雖有幽冥鞭,熟用的卻是重霄劍,身邊人大多也是用的靈劍。而這眾多弟子之中,雖然用劍的不少,但是也有許多人的兵器五花八門。卓君塵心思微動,對那些用軟兵器的格外好奇一些。
&你們快看那個!」穆子蘇頗為好奇地驚叫一聲。卓君塵二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所指的比斗台上,兩個弟子相對而站。先前一輪的比斗結束,下一場便會即刻接上,他們應該是剛上台,比斗尚未開始的一組。
穆子蘇喘了一口大氣似的才道:「這女弟子長得可真好看。」
戰百川順手便給了穆子蘇一記:「別小瞧女弟子。」
戰百川手勁兒大,穆子蘇疼得齜牙:「我哪有小瞧女弟子,這不是稱讚她美貌麼。你看,君塵不也是看的目不轉睛?」
卓君塵聞言白了他一眼,問戰百川道:「戰師兄,你看她用的是什麼武器?」
戰百川抬眼看了看。台上的女弟子一身新晉弟子的白衣,容貌如穆子蘇所說清新俏麗,一雙狐狸眼水光瀲灩。對面的那個男弟子手中拿的一把長刀,神情嚴肅,那女弟子卻並未持着什麼武器,只是雙手撫着自己的一縷長發。
女弟子素手嫩如蔥白,纖纖十指上套着十個銀色的戒指,日光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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