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牆頭上,微風吹過,衣袂飄飄,看起來十分的瀟灑飄逸。當然,除卻那人手中的鋼刀以及臉上那挑釁的笑容以外。
只是,於小魚一看到此人臉上那熟悉的笑容,頓時怒火湧上心頭,手一指,口中喊道:「吃白食的!」
那人氣得差點從牆頭上摔下來:「爺去你那小破店吃東西,那是給你面子!」
展昭滿臉疑惑的在兩個人之間看來看去:「小魚,你們認識?」
&於小魚完全沒有聽到展昭的話,滿臉的不屑的看着那個男人:「真是不要臉;吃白食就吃白食,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敢做卻不敢當,你還好意思稱人……」
&再囉嗦,」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鋼刀:「信不信爺一刀砍了你?」
展昭趕緊擋在於小魚的面前;於小魚躲在展昭的身後,探出腦袋,扮了個鬼臉:「說不過人家,就要動手,你可真好意思?」
&貓,」男人直接從牆頭上跳下來,指着展昭叫道:「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算什麼男人?」
&下可是來自陷空島的白五俠?」展昭忍着額頭上一跳一跳的青筋,抱拳問道。
男人手中的鋼刀一指展昭,口中冷笑道:「喲,真看不出來,你臭貓還有點見識;竟然認識你白五爺。」
&五弟,久仰!」展昭笑了笑,不理會白玉堂挑釁的樣子,對着白玉堂打了聲招呼。
&白……」乍一聽到這個吃白食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錦毛鼠白玉堂,於小魚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完全無法想像,傳說中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錦毛鼠竟然會無恥的到自己的酒樓里吃白食,還不肯認帳。
&魚,」展昭笑着向於小魚介紹道:「這位是來自陷空島的白五俠白玉堂。」
&失了的那個?」於小魚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喂,白五俠,你大哥喊你回家吃飯;免費,白食。」
看着白玉堂鐵青的臉色,展昭趕緊將於小魚向後拉了幾步:「小魚,你跟白五弟認識?」
&認識,誰認識他這個吃白食的!」
&認識,誰認識你這臭貓的媳婦!」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話,令展昭的心裏升起一股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奇怪感覺。
展昭突變的臉色,令白玉堂的心裏升起一絲美妙的快感,他發現他很享受這種將展昭氣得半死的感覺。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展昭身後的於小魚,馬上想到了展昭臉色突變的原因。
為了繼續享受將展昭氣得半死的感覺,白玉堂轉了轉眼珠,臉上露出一抹輕佻的笑容:「剛才五爺說錯了,你五爺我跟這臭丫頭認識,而且交情匪淺。」
&大人,」聽到白玉堂特意一字一頓加重的「交情匪淺」四個字,於小魚狠狠的瞪了白玉堂一眼,一臉緊張的拉了拉展昭的袖子:「你要相信我——鬼才跟這隻白耗子有交情呢,他就為了氣你,才無恥的誣陷我的;你要是生氣,就真的上當了。」
於小魚緊張解釋的話,令展昭轉向白玉堂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嘴角也露出一絲溫潤的笑意:「白五弟,盧大哥他們很擔心你,正在到處找你;你還是給他們傳個消息,讓他們安心的好。至於內子曾經無意間得罪於你的事,我向她代你道歉。」
白玉堂硬是在展昭溫潤的笑臉上看出了一絲的嘲諷,他不由想起自己當初為了給展昭填堵而特意跑到於小魚的酒樓找茬、結果反被於小魚調侃的事,俊臉一紅,手中鋼刀直接朝展昭攻了過去:「臭貓,五爺我跟你拼了。」
展昭趕緊推開於小魚,抽出寶劍迎了上去。一時之間,空曠的大街上刀光劍影,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你來我往,穿梭不定,煞是好看。
於小魚躲在角落裏,興致勃勃的看着當今武林排名在前五以內的兩位高手對決,口中咿咿呀呀,手上比比劃劃,完全不在乎他們兩個到底誰勝誰負、誰佔上風。
正當於小魚看得高興的時候,只聽到「咣當」一聲,白玉堂手中的鋼刀被展昭手上的巨闕斬成了兩截,斷掉的半截掉到於小魚的腳邊發出聲響,嚇得於小魚趕緊縮回自己的腳。
&魚!」展昭發現了於小魚的狀況,口中喊了一聲於小魚的名字,撇下白玉堂就想奔到於小魚的身邊。
&貓,」自從出道以來鮮少遇到對手的白玉堂則打得十分的盡興,看到展昭想跑,自然是不會允許的:「你想跑,沒門!」
白玉堂說着,提着手中半截斷刀就向着展昭追過去;這時,四道身影突然衝過來,抱手的抱手,摟腰的摟腰,拉腿的拉腿,緊緊的抱住白玉堂,口中不停的呼喊着「五弟」。
白玉堂掙了掙,根本無法掙開幾個人的手:「你們放開,我要跟那臭貓拼了。臭貓,該死的,你給五爺我回來!」
&弟,五弟,」韓彰趕緊勸道:「息怒息怒。」
&魚,」展昭根本不管身後白玉堂叫囂,直接到了於小魚的身邊,關心的拉着於的胳膊,不停的打量:「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沒事。」於小魚興奮的拉着展昭:「展大人,我是還第一次看到這樣精彩的打架呢,真好看。」
展昭無奈的看着於小魚,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只能笑着搖了搖頭,接着又轉頭看向盧方:「盧大哥,你們來了。」
&老弟,」盧方一邊抱住白玉堂的胳膊,一邊笑着對展昭點了點頭:「實在是對不住了,我這五弟脾氣稍微有些大,你別在意啊。」
&哥,」白玉堂在一旁掙扎着叫道:「你跟這臭貓廢什麼話啊,直接把他打得跪地求饒就好了。」
&五,」盧方滿腦黑線的看着白玉堂:「你過分了,剛剛差點傷到展夫人,你還不快點向她道歉。」
&向她道歉?」白玉堂瞪着眼睛:「我憑什麼向她道歉?這臭貓的女人有什麼好的……」
&喲,」於小魚突然笑着打斷了白玉堂的話:「實在是對不住白五爺了,剛剛實在是怪小女子的腳長的不是地方,耽誤你白五爺的斷刀完美的落地了。」
於小魚陰陽怪氣的話,令蔣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鬆開了抱着白玉堂另一隻胳膊的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哥,」白玉堂一手指着於小魚,怒道:「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你放開我,我、我要跟她拼了。」
&五,」盧方明白如果不能跟白玉堂把道理說明白,那麼事情就不可能得到解決,畢竟他們兄弟四個也不可能不眠不休的看着白玉堂:「你先冷靜下來,聽大哥說,好不好?」
白玉堂委屈的看着掛在自己身上的三隻,以及那個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的那隻,點了點頭:「那你們先放開我。」
盧方警惕的看着白玉堂:「放開你,你可不能再找展老弟的麻煩了!」
&白玉堂冷哼了一聲,瞪了一直陪在於小魚身邊的展昭一眼:「五爺沒那個閒心。」
盧方看了韓彰、徐慶一眼,三個人同時放開了手;看着白玉堂一動,盧方趕緊擋在了展昭和於小魚的面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白玉堂;誰料,白玉堂只是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五,」盧方看了看一臉不忿之色的白玉堂,又看了看一臉溫和的展昭:「今天這事確實是你的不對;你先別急着反駁,展老弟一心為公,比咱們幾個都強多了,你這樣找他的麻煩,也虧得人家不跟你一般見識。」
&不是,」徐慶大大咧咧的說道:「老五啊,不是三哥說你,他愛叫御貓就叫唄,跟咱們幾個有什麼關係啊?」
徐慶的話,猶如一團火,瞬間點燃了白玉堂的怒火:「三哥,你什麼意思?咱們哥幾個號稱陷空島五鼠,他,」白玉堂憤怒的手指指向展昭:「卻偏偏要叫什麼貓,這不是欺負陷空島沒人嗎?咱們要是當作沒有這回事,豈不是要被江湖朋友笑掉了大牙?」
聽到兄弟幾人的對話,展昭終於慢半拍的明白了白玉堂執意要找自己比武的原因——原來不過是意氣之爭。
想起白玉堂這個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展昭不由得微微的一笑,對着白玉堂抱了抱拳:「白五弟,如果是因為一個稱呼的問題,展某在這裏向你道個歉;只是,這御貓的稱呼不過是皇上的一時戲言,誰也沒想到會傳出去。白五弟就不要生氣了。」
&聽,」蔣平終於收斂住了笑聲:「老五,你看看人家展老弟,多有風度;明明不是自己的問題,卻還是肯向你道歉;你多學着點。」
&人都說展老弟溫文爾雅,恭謙有禮,」韓彰也說道:「今日韓彰總算是見識了;旁的不說,只要展老弟不嫌棄,我韓彰就交下你這個朋友了。」
&二哥說得哪裏話,」展昭笑着說道:「從韓二哥不辭辛苦,特意去給內子看病,展昭就已經認定二哥了。」
一旁的盧方正苦口婆心的勸着白玉堂;而白玉堂看到展昭與韓彰相談甚歡的樣子,更加的憤怒了:「大哥,你看看,那臭貓根本就是在推卸責任。皇上讓他叫御貓,他要是真的想着咱們幾個,當時就應該辭了,就不應該應下來……」
盧方想起自從白玉堂離開陷空島以來,自己日夜擔心,先是讓韓彰、徐慶、蔣平三人前來開封府尋找他,接着自己又放下盧家莊一堆的事,也跑來開封府找他;甚至自己在上京途中還卷進了殺人案,如果不是開封府的包大人,現在自己就已經作為殺人犯被問斬了;可是所有的這些,白玉堂不但不領情,反而執意的認定了展昭叫御貓,就是跟他們陷空島五鼠作對。
一邊是與白玉堂義結金蘭的兄弟情義,一邊是包大人、展昭心系蒼生的天下大義,盧方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由得把心一橫:「五弟,我就問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跟我回陷空島?」
&看着盧方從未有過的頹喪之色,白玉堂有心就此了結此事;可是展昭和於小魚就在一旁看着,而另一邊,一直暗暗攛掇自己前來開封的蔣平也在旁邊盯着,如此回去,豈不是太跌份了?於是,白玉堂一梗脖子:「我不回去;我一定要跟這臭貓分出勝負來不可。」
於小魚趕緊拉了拉展昭的袖子,示意展昭看地上的斷刀;展昭本就有心想要給白玉堂這個面子,看到於小魚的示意,心中有了主意。
展昭輕輕的笑了笑:「白五弟英雄俠少;可惜手中沒有一把趁手的刀,實在是令人惋惜。」
白玉堂詫異的看着展昭,沒想到展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暗中對展昭的眼力勁表示滿意;可是剛剛自己還說了一定要與展昭分出勝負,這會兒如果直接走了,豈不是會讓人瞧不起?
盧方只看到了白玉堂的倔強,卻沒有看到白玉堂的猶豫,最終重重的嘆了口氣:「罷罷罷,五弟,我管不了你了,你愛鬧就鬧去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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