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如月退出去,房中又只剩下兩個人。
宋琛朝褚雪伸手。
她將手放在他掌中,他順勢將人抱至腿上。
&才問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瞞着我?」他凝視她的眼睛,斂了笑意,有些冷。
她垂眸,他卻抬起她的下巴,她只好也望着他的眼眸,「王爺這麼晚才回來,路上必定辛苦,妾身不想讓您煩心……況且,還有兩三天,王妃的責罰就結束了,妾身覺得,受都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是真心話,她是真的心疼他。她原只打算等他回來後再找機會求他把雁翎調回來,其他的,真沒敢奢求。
他輕嘆一聲,捏捏她的臉,「又讓你受委屈了。」
忽然有些鼻酸,卻終是強忍住,她靠進他懷裏笑了笑,「王爺回來了,一切都不委屈了。」
是啊,他會護着自己,雖然委屈因他而起,但只要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句輕聲安慰,一切似乎都沒所謂了。
沒再說什麼,他低頭去吻她的脖頸。
&什麼沐浴的,怎麼這麼香?」他的聲音又暗啞下來。
好久沒被他溫柔觸碰了,她有些敏感,強忍着輕喘回他,「就是尋常的澡豆,王爺說的大概是花香吧,妾身養了幾盆茉莉,這幾日正開着呢。」
&是花香,是你身上的,怎麼這麼香……」他的吻變得狂烈起來,呼吸也越加灼熱。
她卻再也說不出什麼,只能咬唇極力壓抑體內被燃起的熱浪。
他很想把她壓倒在身前的桌案上,卻又擔心冷硬的檀木桌面會弄疼他的美人,隱忍許久,他還是起身把她抱回了床上,那裏的錦被軟枕才最適合自己的溫香軟玉。
成親十個月了,不同於初時的稚嫩青澀,現在的她像熟透的蜜桃,身上的每一處都是甜美的誘.惑,而他就是那個剛從荒漠跋涉而出的旅人,掌心捧着蜜果,狂熱的渴望卻又溫柔的珍惜,生怕自己的大力會弄傷了她,揉碎了她。然只需他小心翼翼的品嘗一口,就瘋狂上.癮,欲罷不能。
&爺……」
似乞求,似呼喚。
幽幽燈火下,暖香荷帳里,捲起一波波起伏的愛>
不知過了多久,美人的嬌泣才在床帳間消失。
已是初夏,兩人均是汗出如漿,好在貼心的如月已吩咐人備好了水,褚雪起身,親自服侍他去沐浴。
夜雖深沉,但他卻精神抖擻,待沐浴過後回到榻上,又是一番折騰。
小別勝新婚,的確很有道理。
宋琛的春宵苦短,褚雪卻幾乎要散了骨頭,一夜睡得深沉貪婪,而宋琛才剛剛返回,也不着急去前院處理公事,故而第二日直到晨光大盛,兩人仍相擁而眠。
晚棠苑的下人們都知道王爺宿在主子房中,沒人敢去打擾,早起的灑掃均是輕手輕腳,生怕會擾了主子們的好夢。
但晚棠苑以外的人,就不同了。
已經辰時過半,褚雪還未來丹薇苑早請,廳內上座的許錦荷氣定神閒的端過一杯熱茶,輕輕撇着幾根茶末。
下坐的夏婉音與李姣雲,心內暗起波瀾。
夏氏暗暗幸災樂禍,心道晚棠苑那位美人可真是會睡懶覺,眼下已經誤了半個時辰,看來王妃的責罰還是有些過輕了。往常一刻鐘就結束的朝請,今日已經拖到現在,王妃不說散了的話,看來還是在等那位……
大家都還沒用早膳呢,就這麼空着肚子等,不知那位可還過意的去?不知等會來到了,王妃又要怎麼責罰?眼看沒幾日王爺就該回來了,罰可得趁早呢!
李姣雲卻暗自替褚雪忐忑。褚雪一向謹慎,這麼晚還沒來應是不舒服了吧,許錦荷禁了晚棠苑的足,倘若她真的不舒服,不知能不能去傳府醫,實在不行,待會派個人去偷偷看一眼……
正想着呢,忽聽到許錦荷吩咐李嬤嬤,「嬤嬤,去晚棠苑看看,雪妹妹該不會病了吧,今日怎麼遲這麼久?眼看兩位妹妹都在等她,倘若她沒什麼,就請她稍快些,大家都餓着肚子呢。」
&奴婢這就過去。」
李嬤嬤扭腰出了院子。
叫你平日裏霸着王爺,不把王妃放在眼裏,今兒可別怪我不客氣!
晚棠苑這邊,如月正在小廚房慢攪着一鍋百合紫米粥,忽就聽見了院子裏的喧譁聲。她忙喚來金玉替她,自己出去查看。
院子裏,怒氣沖沖的李嬤嬤罵罵咧咧的撥開幾個阻攔她的小丫鬟,剛往裏走了幾步,正看見守在抱廈里的雁翎。老婆子頓時怒火中燒,直衝着雁翎叫囂,「哎我說你這個丫頭,不在浣衣房待着,跑到這裏來做什麼?你不要以為自己主子受寵你就可以無法無天,告訴你,這個王府還是王妃當家的!」
看着眼前烏鴉般呱噪的老婦,雁翎輕笑一聲,根本不打算理她。
李嬤嬤卻更來了氣,快走幾步就衝進了抱廈,直指着雁翎的額頭,「你個賤蹄子架子倒挺大,老身跟你說話你還理都不理?」說着抬手就想去個耳光。
枯枝一樣的胳膊卻被雁翎緊緊鉗住。
雁翎極想把人扔出去,但到底還是忍住了,火候還沒到,再煨煨她吧。
還沒等李嬤嬤的叫聲出口,雁翎鬆開手,輕蔑說道,「嬤嬤小聲些,我們主子還在裏面歇着呢,咱們做奴婢的得敬着您,主子可不用呢,您擾了主子的清夢,回頭我們可擔待不來啊。」
經這一提醒,李嬤嬤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叫人的,斜了她一眼,啐道:「仗勢欺人,主僕一個德行!」
說着竟推開了外間的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雁翎挑了挑眉,卻沒攔她,反正攔也攔不住,裏面的主子大概早就被吵醒了吧,等會好戲怎麼唱,全看老婆子自己的了。
打從院外開始喧譁,褚雪和宋琛就醒了,只不過剛醒來頭腦還有些混沌,但隨着李嬤嬤的叫嚷一聲聲入耳,兩個人都醒的徹底,尤其宋琛,臉色已經難看的不是一般。
褚雪下床,自己披了衣裳,又拿過他的衣裳來,正為他穿着呢,就聽見外間的門被推開,刺耳的聲音傳來。
&夫人,您今兒可睡得好啊,這都什麼時辰了,王妃和另兩位夫人可都還在等您呢,您要沒什麼不舒服,這個架子可擺的有點大了,您就是再得寵,眼裏可還是得有王妃不是……」
老婆子正自顧自的說話,內間的門忽然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猛然閃出,抬腿就給了她一腳。
被踹翻在地的李嬤嬤「哎吆」一聲慘叫,正要從地上爬起,待抬頭看清眼前人,卻立刻嚇得渾身癱軟。
老天!
王爺……他,怎麼在這?他,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宋琛怒視地上的老婆子,「誰給你的膽子來闖主子的門?」
他一向不是個衝動的人,現在卻出奇憤怒。
&王爺……」李嬤嬤費了好半天的勁才跪起,結巴道:「奴,奴婢不知您在這,驚擾到了您,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連連磕頭求饒,全然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揚。
&王不在這裏,你便可以闖進來胡言亂語了?這裏是讓你撒潑的地方?」他沉沉的聲音里似在醞釀一場風暴。
&婢,奴婢方才失言,求王爺恕罪……」李嬤嬤咚咚磕頭。
宋琛厭煩的厲聲道:「拖出去!」
&
雁翎和如月馬上進來,其實都用不着如月,這麼一個瘦弱老婆子,雁翎單手都能把她扔出去。不過不能做的太明顯,還是得請如月來做做樣子的。
房中恢復清淨,宋琛轉身回了內間。
褚雪臉上似乎有淚痕,卻沒說別的,只是上前關懷他,「下人們沒看好門,擾到王爺了,您……還要睡嗎?」
他臉上還殘留着怒氣,對上她的時候言語已經軟和,他問:「我不在的時候,她們就敢這樣對你?」
&有,」她反而笑了笑,「今日確實是妾身睡晚了,沒來得及去向王妃請早,李嬤嬤她……大概也只是太替王妃着想。」
他嘆了口氣,「罷了,先用早膳吧,其他的一會再說。」
褚雪稍稍彎了彎唇角,喚門外下人打水,自己伺候他穿衣。
~~~
丹薇苑。
眼看李嬤嬤出去都快三刻鐘了,許錦荷心中生了疑,隨口吩咐身邊的秋桂,「你也過去看看,李嬤嬤怎麼還沒回來?」
&秋桂應聲前去。
然而才半盞茶的功夫,卻見秋桂匆忙跑了回來,面露難色。
&麼了?」許錦荷更加疑惑。
秋桂掃了一眼下坐的兩個人,俯身在她耳邊輕語。
&麼?」許錦荷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夏婉音和李姣雲見狀,更加疑惑不解,正猶豫着是否要開口詢問,卻聽見了外面的通傳,宋琛過來了。
廳內人皆是一臉驚訝,但也立刻起身,紛紛去門外恭迎。
肩上的重擔已經順利卸下,眼下並沒什麼要務,宋琛今日沒打算去前院辦公,故而只穿了一身便服。但儘管如此,鴉青色的錦緞長衫還是襯得他威儀十足,尤其此刻他臉上沒有笑意,更是不怒自威。
他身後除過褚雪,雁翎,管家張順,不遠處還有面如死灰的李嬤嬤。
許錦荷看到這些人及李嬤嬤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但她還是微笑開口,全然一副賢妻的儀態,「不知王爺什麼時候回來的,臣妾沒能去親迎,還請王爺降罪……」
&妨。」宋琛沉聲打斷她的話,盯着她道:「李嬤嬤是你的陪嫁嬤嬤,還是要知會你一聲,本王看她年紀大了,留在府中未免勞苦,今日就讓管家遣回原籍,回家養老去吧,你這裏若缺人手,讓張順去安排。還有……」他語氣加重,「以後晚棠苑的人和事,都讓雪兒自己決定,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可去隨意差遣,包括你,明白了嗎?」
許錦荷緊蹙起眉,她看了一眼絕望的李嬤嬤,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一大早前來跟臣妾說這些,臣妾實在有些不明白,李嬤嬤她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你心裏不清楚?」
宋琛再度打斷她的話,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或者,你真的不清楚的話,自己去問她,最好再去問問晚棠苑的人。」
這句話語氣不善,威力更是不小,硬是把許錦荷的不甘生生壓了下去。
半晌,許錦荷咽下怒氣,終低眉,「是,臣妾知道了。」
&道了就好,有些事,本王不希望說第二遍。」
宋琛冷聲講完,帶着褚雪離開。
然而身後華貴雍容的女人,已經巍巍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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