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國和徐鳳嬌走在莊道。
徐鳳嬌對覃力久久不能忘,她很想多了解了解覃力,奈何她不是莊上的人,而覃力則好像從天而降的一樣。她就問身邊的梁建國,說道:「梁主任,你對這個覃力村長,你怎麼看?」
梁建國一改之前在覃力面前畢恭畢敬的樣子,此時馬上變臉,嘴角一翹,說道:「我看,也不靠譜。」
徐鳳嬌些許蹙眉,問:「何出此言?」
梁建國說道:「你看他嘴上沒毛,就是辦事不牢的主。剛才我也說了大一堆,讓他出個主意,他出了嗎?沒有啊,我看他也是一個佔着茅坑不拉屎的貨色,而且他肚子裏半點經商的貨色都沒有。徐幹事,這麼大熱天,到我家去坐會吧。我上次從市裏帶回來了一些好茶……」
徐鳳嬌聽到梁建國如此評價覃力,心中多有不滿,她心忖,我看你也是茅坑裏的石頭,沒料還臭。當然,她初來駕到,這梁建國也對她阿諛奉迎,為了搞好組織關係,她也不會如此明顯的說出來。
她說道:「今天沒時間了,我要到趕到縣上去一趟。有個會要參加。」
梁建國知道徐鳳嬌在縣上還掛着主職,不然,也不會如此對一個下鄉的女幹部百般討好,他也有着小九九呢。他很遺憾的說道:「你徐幹事你今天先忙,明天你下村來,我們再一起喝茶。」
徐鳳嬌看着梁建國的諂笑,馬上想到覃力威嚴剛肅,越發覺得覃力更加可靠,而面前的梁建國,將會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真是有些人只需要見一面,就足夠讓人放心。而有些人,待得越長時間,就會越讓人厭惡。
「明天的事,改天再說吧。」
徐鳳嬌這次不再和梁建國廢話,快步走向村委大院。
梁建國忙走近邊上的屋檐底下涼快,剛才徐鳳嬌有傘,可他卻沾不到對方半寸遮陰,曬得他滿頭飆汗。
看着徐鳳嬌的倩影,梁建國想着能將這種女人摁在身下爽一次,那真是會飛上天的啊,嘿嘿……
覃力一路上的確沒吃飯,而見李香琴下廚,他也不客氣,家鄉的飯菜家鄉的味道,他可是好幾年沒嘗一口了。
他邊吃邊問:「嫂嫂,我大哥去哪裏了,你打他電話,讓他回來吧。」
李香琴說道:「別提那沒把門的,他現在浪得歡,不到半夜不會回來的。」
覃力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大哥被女人這麼說,他做弟弟的,也臉上沒光。
李香琴一直盯着覃力,她也看到覃力的這個動作,她就知道嘴快了,就馬上改口說道:「你大哥在外面忙,通常要到晚上半夜才回來。」
覃力問:「忙什麼?」
李香琴張嘴就來:「莊稼地的活。你應該知道,你大哥不是閒的主。」
覃力皺眉,剛才梁建國也說了,全村都種了蘋果,他剛才也進了自家的果子地,看到裏面雜草很多,路堤也是蹦蹦裂裂,許久未見修葺,這李香琴說大哥在地里忙,必定是謊話。
聯想到大哥家裏的邋遢樣,覃力也能看出一點什麼。他就哦的一聲,低頭不說話,再吃一會,就放下碗筷。
李香琴見覃力要走,她就說道:「二兄弟,這麼熱的天,你要去哪裏?」
覃力說道:「我整理一下老屋,我晚上睡那邊。」
李香琴趕緊說道:「二兄弟,那老屋好多年都沒人住了,現在怎麼還能住人啊,你晚上不用去,就住這裏,有你的房間。」
覃力馬上搖頭說道:「不用麻煩,我住老屋就好。」
看着覃力外出的背影,李香琴也是有點茫然,可他很快就明白,自己的這個二兄弟能當兵這麼多年,渾身透着說不出來的氣質,肯定不是普通人物。他肯定看出來了,如果他和她們夫妻住在一起,就有可能被外人說閒話呢。
她趕緊收了飯菜,然後圍一個圍裙,拿塊毛巾,丟進膠桶里,再提着掃把之類,也出去到老屋。她進門就說道:「二兄弟,讓嫂嫂給你打掃。這髒活,你別動。哎,你要是早一點打電話回來,我就給你先收拾了。」
覃力沒多說,他這幾個月都被關部隊的禁閉,他也沒有自由。當然,這些事,箇中緣由,打死他也不會和外人說的。
他想起什麼,先看一下屋裏屋外,估摸着需要什麼東西,也就讓李香琴不用急着打掃,他先去鎮上買點東西。
他就走到村委大院,見到角落樹蔭下停着一輛九成新的麵包車,他先踢一腳車輪,頓時防盜警鳴響起。
但村委大院沒人出來,他喊一聲,也沒人應。
他走進去,見到在村長辦公室,開着吊扇,而在一邊的長條木凳沙發上,躺着一個五膀三粗的大漢,短寸頭,劍眉橫飛,正呼呼的打着呼嚕呢。
覃力皺眉,過去一傾沙發,上面的人就掉到地上。
那大漢正做着美夢,在夢中,他摟着一個性。感大明星,在跳着舞,各種身體摩擦,要多美妙就多美妙,不知不覺中,哈喇子流了一脖子。
可就在這關頭,卻被人打攪了,而且還是被人從凳子起搞到地上,他蹭的站起來,朝着覃力就罵:「格你老子的,你找抽是不是!」
覃力先掃一眼辦公室,滿地煙頭和茶沫,辦公桌上還有一堆瓜子和花生殼,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文件,散落到角落,還被人踩過幾腳。
他就盯着面前大漢,問:「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裏?」
大漢繼續罵道:「哎喲呵,你弄了老子,你不道歉,你還挺有理。讓老子教教你怎麼做人!」
大漢舉手就要去弄覃力的肩膀,想要放翻覃力,結果沒想到左膝後窩一麻,肩膀上傳來巨力,他咚的一聲,反被人摁着跪在地上,膝蓋砸在地上,都麻了。
「我草你大爺!」
大漢羞怒,卻猛的去抓覃力的大腿,想要掀翻覃力,可沒想到肩脖上傳來一股更加大的力量,然後臉就被人摁在地上,鼻孔一出氣,就吹氣一通煙塵。
覃力再問:「說,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大漢嘗試掙扎,可脖子上傳來的力量,讓他親着地的臉都生疼,他趕緊說道:「我是這村的村長秦長河。」
「胡說,上個月選舉,不是選覃力為村長嗎?」
「覃力是被選為村長,可他是去當兵的,七八年沒音信,聽說被打死了。」
「那為什麼還要選他?」
「大家抓鬮抓的。有他名字,沒他這號人。村里,現在是我說了算!」
「哼,睜大你狗眼,看清楚了,我就是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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