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晏前一晚才信心滿滿地說要去爸爸公司學習管理,可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外面成了個白色的世界,出門的念頭瞬間被打消。
早餐的時候,俞晏拿着個包子邊吃邊欣賞窗外紛飛的雪花,顧先生在一旁端着碗湯水,時不時地餵她一口。
&愛的,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呢。」俞晏笑着回頭看他。
顧先生望着她雀躍的眼神,以為她接下來又準備對他說情話,心裏小小地期待了一下,淡然的笑容淺淺地掛在嘴角。
俞晏接着說道:「這麼大的雪,等會就可以堆雪人啦!」
期待中的情話並沒聽到,顧先生收起笑容,繼續餵她喝湯。
&麼大雪,不知道小欣還過不過來,最近在家閒着沒事,乾脆讓她過來住幾天算了,人多熱鬧,你說好不好?」
在她面前一向毫無原則的顧先生,聽她說完便點頭回答:>
&得找於管家來問問,看景欣來不來。」
顧先生不解:「為什麼景欣的事,要問管家?」
俞晏朝他飛了個媚眼,笑道:「他們倆有貓膩,找管家來問准沒錯。」話一說完,放下手中的包子,扯開嗓子喊道:「於管家~」
於管家聽到她的召喚,很快來到餐桌前。「夫人,有何吩咐?」
&欣今天要過來嗎?」
於管家從她眼裏讀出一絲調侃的意味,老臉瞬間一紅,不自然地說道:「昨天說要過來,今天下雪不知道計劃有沒有變。」
俞晏抬起左手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對她的計劃還真清楚!說,你們兩是不是有事?!」
&的一聲,把在場的兩個男人嚇了一跳,顧先生放下碗,去揉她的左手,果然拍紅了,不贊同的看她,「輕點。」
俞晏沖他吐舌頭,她在這邊擺架勢,她丈夫卻在旁邊給她漏氣,這戲簡直沒法演下去了。
於管家乾咳一聲,比她還入戲地說道:「我跟小欣沒事,我們之間目前是清白的,請夫人明察。」
&前是清白的,那就是說你們準備未來不清白咯?!」俞晏又想去拍桌子,但僅剩的一隻好手在顧先生手裏,沒法拍。
顧先生很上道,一本正經地幫她拍了一下。
由於是顧先生拍的桌子,氣勢跟之前俞晏拍的完全不同,於管家縮了縮脖子,誠實地說道:「我是有這個想法,可這還得看小欣的意思,她一直叫我大叔,會不會是嫌我老?」
&齡確實差滿大的,於管家,我警告你哦,小欣願不願意,都是她的自由,你不能仗着自己年紀大,耍心眼騙她,知道嗎?」
說得好像他是專門拐騙小姑娘的怪蜀黍,於管家頗為委屈地小聲辯解道:「夫人,我是好人。」
&怎麼看着不像。」俞晏又調侃了一句,才說正經事:「你開車去把小欣接過來住幾天,天氣這麼冷,她一個人呆在員工宿舍里也無聊。」
於管家領了命,很快就出發去接人了。
看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俞晏憂心忡忡地對顧先生說道:「我這樣做,會不會害了小欣?他們年紀差太大了。」
顧先生把玩着她的手,說道:「管家年薪兩百萬,他爸爸在顧宅那邊,也是這個工資,他自己還有各項的理財投資。」
俞晏瞪大眼睛,「他還包吃包住五險一金,甚至還配了輛寶馬給他代步!這個管家會不會有點太貴了?」
顧先生聽她吐槽,忍不住笑出聲,說道:「他能讓我們的生活舒適無後顧之憂,每年私底下的人際關係也是他在打理。」
聽到於管家的工作量也不小,俞晏這才平衡,於是又興奮地說道:「這麼說,於管家也算是個隱形的壕?」
顧先生不知道於管家算不算壕,於是給她打個比方,說道:「把我們家隔壁那棟別墅買下來是沒問題的。」
&麼說,他還能帶小欣吃遍全世界?」
&什麼要吃遍全世界?」
&是小欣的夢想。」
&應該不難。」
聽顧先生這麼一解釋,俞晏突然覺得,景欣不趕緊嫁給於管家的話,肯定是一大損失。
早餐過後,俞晏拉着顧先生去大門前屋檐下看雪,兩人親昵地摟在一起,面對鋪天蓋地的風雪,卻感受不到半點寒冷,因為彼此的心是暖烘烘的。
顧先生早上的時間大部分浪費在俞晏身上,等他出門上班時,已經是10點多,這樣惡劣的天氣,路況肯定不好,等他趕到公司,也差不多可以吃午餐了。
等愛玩的景欣過來後,果然興奮地提議去堆雪人。
但俞晏手不方便,只能在旁邊乾瞪眼,看到景欣跟於管家玩得不亦樂乎,心想自己終於也體會到被閃瞎狗眼的感覺了。
結果,真正玩雪的兩個人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俞晏這個旁觀者突然生病了。
傍晚的時候,俞晏就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地,很沒勁,等顧先生回到家時,她已經開始發燒,身體一陣冷一陣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顧先生心裏着急,看着於管家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冷意,無聲地責備他看管不嚴,還好於管家及時找來家庭醫生,也算是將功補過。
打針吃藥後,俞晏身體很快退燒,人也精神不少。
顧先生看她出了一身熱汗,把衣服都浸濕了,便小心翼翼地給她換了套睡衣,一切弄好之後,才將她抱在懷裏。
&啊,真不讓人省心。」
&沒事。」
&氣冷,這幾天就乖乖在家裏呆着。」
&道啦。」知道顧先生是真的擔心,所以她也就乖乖地應下來。
俞晏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的時候,她又跟沒事人似的,非常有精神,不過還是在床上躺到10點才起來。
昨晚大家都被她嚇到了,也被顧先生嚇到了,平時顧先生雖然一副冷淡的模樣,但從不發脾氣,昨晚他光是冷冷地看着於管家,就把其他人嚇得不敢動彈。
今天侍候起俞晏來,都是格外地小心翼翼,完全把她當成紙片人,一碰就壞。
因為前一晚才發燒,俞晏早上起來自然沒什麼胃口,不過管家給她端上白粥醬菜時,她還是很捧場地吃了一碗。
景欣坐在旁邊看她吃,拿着筷子適時地幫她把醬菜夾進碗裏,狗腿地說道:「晏姐你得多吃點,這是顧先生出門前讓人準備的,他說你肯定沒胃口,醬菜能開胃。」
俞晏拿着勺子,一口粥一口醬菜,也覺得挺好吃的。
飯後,於管家告訴她,她的朋友齊甜甜小姐要過來探望她。
聽到齊甜甜要來,俞晏不悅地撇嘴,說道:「我昨晚才生病,她今天就知道了?未免太神速。」
&一早打電話來家裏,說有事找你,當時你還沒下樓,我告訴她你生病在休息,有事我會幫她轉達,她聽完就立刻說要過來看你。」
俞晏聽完翻了個白眼,「這麼上趕着來找我,肯定沒好事。」
景欣當俞晏的助理也就這兩年,所以對她的朋友也不是很了解,聽完他們的對話,便說起她之前聽到的消息,「聽說齊甜甜在圈裏風評不太好。」
&在我這裏風評也很差,等會她來,你們都不用給她太好臉色。」
&以前來過家裏的那位小姐嗎?」於管家在一旁問道。
俞晏還真佩服於管家的記憶力,她隱約記得之前齊甜甜也就來過一兩次,而且每次都是直接跟她回房間,基本沒跟其他人打照面,沒想到管家還是記住了。
&是她。」
於管家覺得有點奇怪,印象中那位小姐跟夫人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怎麼現在要來,卻不受夫人待見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
於管家在心裏感嘆,隨後看到一旁的景欣,就覺得還是景欣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好,起碼兩個人相處時,不用花費精力去揣摩對方的心思,景欣的心事,全都擺在臉上,一目了然。
在午飯前,齊甜甜果然出現在顧家,這個點來探望病人,擺明是算好主人肯定不會在飯點趕人。
俞晏雖然打心裏不待見她,但基本的待客禮貌還是有的,更何況此時她跟齊甜甜還維持着表面的交情,所以還是耐着性子招待着她。
景欣因為跟齊甜甜不認識,所以她直接避開了,也不知道跟於管家躲哪裏玩去了。
&早上聽你們家管家說,真是嚇一跳,你說你又是骨折又是發燒的,真是遭罪。」齊甜甜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經沒事了,謝謝。」
俞晏窩在沙發上,抱着個抱枕,懶洋洋地跟她說話,傭人端了些水果點心上來,還問俞晏有什麼想吃的,廚房隨時給她做,俞晏擺擺手,說這些就夠了。
等傭人離開,齊甜甜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小聲說道:「你越來越像模像樣啦。」
俞晏把抱枕塞在兩人中間,又從旁邊抱起一個,很自然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也不着痕跡地跟她隔開一點距離。
隨後說道:「什麼東西像模像樣?」
&現在越來越有富太太的派頭啦。」齊甜甜取笑她。
以前的俞晏,最受不了富太太這個頭銜,誰這樣喊她,她就跟誰急,因為在她心裏,富太太就是那些身體圓潤,無所事事,整天打打麻將,逛逛街的中年婦女,怎麼能把這樣的頭銜按在年輕貌美的她身上呢?
不過,現在就算齊甜甜這樣說,她也不會炸毛了。
她嫁給顧先生,本身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太太,以前排斥,是因為她排斥這段婚姻,而現在,她恨不得生生世世都給顧先生做老婆,哪裏還會介意這種稱呼。
於是說道:「我覺得挺好的。」
&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齊甜甜皺眉說道:「你以前可是最討厭那些把自己當成菟絲花,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女人。」
俞晏點點頭,很贊同地說道:「我現在依然討厭這類人啊,自己有手有腳的,怎麼老想去攀附別人而活呢?」
這話說完,俞晏目不轉睛地看着齊甜甜,讓齊甜甜有種俞晏就是在說她的錯覺。
齊甜甜揮去心頭這股怪異的錯覺,說道:「那你現在的生活,哪樣不是顧行遠給你的,你這樣還不算依附他而活呀。」
俞晏覺得好笑,看來齊甜甜是不會放過任何勸說她離婚的機會,也算是夠執着的。
&有自己的事業,我有收入來源,我還是個娛樂公司的繼承人,有必要去攀附誰嗎?我是顧行遠的妻子,他有能力給我優越的生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而他需要什麼,只要我有,也都可以給他,夫妻本是一體,沒有誰攀附誰這個說法。」
聽着俞晏侃侃而談,說着她對婚姻生活、對夫妻之間的看法,齊甜甜突然覺得很荒繆,她所認識的俞晏,是個嚮往自由,嚮往愛情,強烈鄙視自己婚姻的女人,而眼前這個俞晏,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她甚至覺得這樣的婚姻生活是理所當然的,還有比這個更荒繆的嗎?
齊甜甜像看着個陌生人似的,對她說道:「我發現你變了好多。」
俞晏把玩着抱枕的一個角,笑着說道:「是人都會長大,沒有誰能一成不變的。」
齊甜甜仔仔細細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精緻的五官仍舊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為什麼她說出的話,卻跟天書似的,讓她完全無法理解。
&愛上顧行遠了?」這是齊甜甜最不想問,但又必須得問的問題。
齊甜甜一直明了自己的心思,在見到顧行遠的第一眼,便已塵埃落定。
那個叫顧行遠的男人,他的身上匯聚了天下眾男人的可愛之處,這輩子,再也沒有別的男人能入得了她齊甜甜的眼。
她一直認為,除了出身條件差一些之外,自己身上並沒有哪一處會比俞晏差,她努力地在娛樂圈打拼,為的是能站上更高更顯眼的地方,讓顧行遠能看到她。
從認識俞晏那天開始,她就知道俞晏個有錢任性,驕縱刁蠻的富二代,多年後,在得知她居然嫌棄顧行遠這樣的男人後,俞晏在齊甜甜眼裏,就只剩下傻了,簡直是傻得無藥可醫,如此優秀的男人都能嫌棄,以後還想找個什麼樣的?
而如今,俞晏卻心安理得地當起顧夫人來,如此突然,如此莫名其妙。
不對,這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齊甜甜皺皺眉頭回想着,從那次聚會後,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對勁。
從來都是不盡興不歸的人,那天晚上卻直接放她們鴿子,隨後俞晏的會員卡就不能用,當時大家還真的以為是俞晏忘記續費。
當天晚上的單是齊甜甜自己買的,花費掉她半個月的生活費,當時齊甜甜還在抱怨俞晏是個大頭蝦,會員卡居然會忘記續費。
後來她們再去會所的時候,發現俞晏那張卡始終沒去交費,有人還打趣地猜測俞晏是不是忙暈掉了。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俞晏自己主動把會員卡作廢掉的,目的是不再繼續讓別人隨意使用。
再後來,俞晏不再打電話約她們出去玩,就算她們約她,她也經常以工作為藉口而推脫掉,疏遠的態度越發的明顯。
現如今,她們兩個人明明面對面坐着,卻如同中間隔着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難道俞晏她發現了什麼?
不可能吧,自己這點心思,從未說出口,沒有第二個人會知曉,俞晏更加不可能知道,想到這裏,她又有了些底氣。
&是不是愛上顧行遠了?」齊甜甜再一次問她。
俞晏沉默了一會,勾着嘴笑道:「像顧先生這樣的男人,愛上他很容易的,凡是有心的人,只要多看他幾眼,多注意他一點,隨時都可能陷進去,甜甜,你說是不是?」
被她這麼一反問,齊甜甜突然就心虛起來,結結巴巴地回道:「你……你問我做什麼……我怎麼知道。」
俞晏似笑非笑地看她,說道:「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你對顧先生的看法而已。」
齊甜甜吞了吞口水,眼神閃爍地說道:「我跟他又不熟,能有什麼看法。」
&要敷衍我嘛,就說說你的第一印象。」
&一本正經的男人,應該……應該很無趣吧。」齊甜甜說的這些觀點,就是俞晏當初告訴她的,她只想提醒俞晏,當初是她自己嫌棄人家無趣。
俞晏抬起左手,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說道:「這只是我之前錯誤的看法,其實顧先生這個人,情商很高,有情趣,有情調,私底下是很懂得討好人的。」
齊甜甜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被俞晏這麼一說,她對那個男人的愛,又加深了幾分。
她呆呆地順着俞晏的話問:「你是指哪方面?」
俞晏低低笑了一會,靠近齊甜甜耳邊,小聲說道:「不告訴你,你猜?」
齊甜甜有些發愣,是她的錯覺嗎?怎麼突然覺得俞晏其實是個非常狡猾的人?!
俞晏心情很好地坐直起身,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塊蛋糕送進嘴裏,發現味道還可以,又叉了一塊,吃完後才發現她的客人還在身邊,於是問齊甜甜,「要不要吃點?味道還不錯,不過不能多吃,很快要吃午飯了,中午留下來吃餐飯再走。」
&了,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俞晏突然想起這事,回頭問她。
齊甜甜回過神,連忙說道:「我上次托你的事,你有沒有幫我問,海選快過了,我都急死。」
俞晏苦惱地搖搖頭,說道:「電視劇那邊的人,我真的不熟呀,真是難辦。」
齊甜甜都快哭了,說道:「連你都沒辦法的話,我就不知道該找誰了。」
&說你跟臨夏那個副導演挺熟的,你沒找他幫忙?」
俞晏是只隨口一說,卻把齊甜甜嚇了一跳,像被踩了痛腳似的,連忙撇清道:「我跟他哪裏熟了,你聽誰瞎說的。」
&俞晏沒回答她的問題,也沒再說什麼。
中午午餐前,顧先生突然回來了。
進門把外套遞給管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用額頭去試了試俞晏額頭的溫度,發現一切如常,才放下心來跟齊甜甜打招呼。
齊甜甜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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