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沅唇角微勾,伸出手,許佑並不是一觸即放,而是很紳士地行了吻手禮:
杜沅落落大方地收回手淡笑:
齊東陽又指着顧溫書說:「顧溫書。」
顧溫書和許佑寒暄着行了握手禮,隨後又是俞詩藍,許佑僅只是輕握了下她的指尖。杜沅心底暗暗輕笑一聲,感覺自己好像又在俞詩藍面前立flag了。幾人在一起略微說了幾句話,齊東陽就拿話要將顧溫書支開,俞詩藍在關鍵時刻還是有眼色的,只說還有一些關於她在片場的通告安排需要和齊東陽核對一下,就被齊東陽帶離現場。
顧溫書是被找來做中間人的,他的存在一是為了給這場會面一個正當的理由,保證不會有關於「杜沅疑似被潛規則」的消息傳出,且昨晚他和杜沅通過氣,知道今天齊東陽要讓她見一個人,所以她才帶了今天這身衣裳。
而帶這身衣裳有兩個考慮:如果來人是正經談事的,她可以顯得有氣勢一點兒,如果來人意圖不軌,今天這身兒行頭質量好耐撕還簡單利落,對方便她揍人,雖然可以指望顧溫書,但遇到想招惹她的人,她還是覺得自己去揍比較爽。
&知道許先生找杜沅有什麼事?」三人坐下後,顧溫書為三個人每人倒了一杯紅酒,便開口問道。
許佑接過酒杯說了聲「thanks」,才道:「先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佑,畢業於沃頓商學院,最高學歷是mba碩士,現供職於華夏時代傳媒集團旗下的華夏文化經紀有限公司。」
他拿出兩張名片,一張給顧溫書一張給杜沅。
明娛是國內資歷最老、造星能力電影製作能力最強的影視公司,十年前供職於明娛的李雲山和唐哲出走明娛,出資創建了華夏,挖走了明娛的金牌經紀人史文麗做旗下經紀公司的ceo,史文麗的出走又將明娛的三十多個藝人帶到了華夏。經過五年的時間,李雲山、唐哲、史文麗三人將華夏打造成了和明娛不相上下的傳媒影視集團。
顧溫書並沒有說話。杜沅看了看名片,抬頭微笑道:「原來許先生是華夏的經紀人。我個人有一個問題很好奇,想問問許先生,希望許先生不要覺得冒昧。」
&然,淑女總是享有特權。」許佑面容矜淡,言語有禮。
&先生既然是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又是學的工商管理,相信許先生很容易得到名企的offer,為什麼會選擇當藝人經紀人?」杜沅雙腿交疊,斜於沙發左側,脊背挺得筆直,姿態卻優雅,絲毫不顯氣勢凌人。
&果我們要談的第一件事談妥,我會回答你。」他笑容不變,目光顯得很真誠,「我想我接下來說的事情會很冒昧,希望杜小姐能諒解。」
杜沅輕笑一聲:「我若是不諒解呢?」
許佑看得出杜沅眼中閃過的一絲玩味,現在的杜沅或許很聰明,也具備一定的談判技巧,還在試圖掌握談話節奏,但她太過年輕,年輕到相對於他而言還是一張白紙。當然,是很有天賦的白紙。
他攤手笑道:「那我將告訴你,你會失去一個成功的機會。」
杜沅一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一手自然地垂在大腿上,笑容加深:「所以,這是給我下鈎子了?不得不說,我的好奇心已經被你勾了起來。」
許佑並未被影響,他依舊是一個理智但溫和的紳士,過于帥氣的臉孔讓他很容易拉好感。他的聲音依然保持着特有的節奏,不是京片子,而是標準的普通話:「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適合的新人,要求很簡單,沒有整容經歷,其職業精神、顏值、演技的考核合格即可。畢竟顏值和演技是走紅的基本條件,有職業精神可以提高資源利用率,使對方利用好我爭取到的每一個機會並將它們的價值發揮到最大。我希望我簽下的人有長期在娛樂圈發展的打算,不會因為婚姻或者挫折而輕易退圈。」
杜沅心內哂笑了一聲,在近幾年,要求沒有整容還要顏值和演技,基本上也算是在馬群里找騾子了。而她正好,還真就是他要找的這頭騾子。
許佑禮貌地注視着杜沅,不帶任何侵略性,實際上卻在觀察杜沅的反應。她對他說的話是認可的,但覺得他說的考核條件並非很簡單。
她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這很難。」她的話中帶了輕嘲,「近幾年流行錐子臉,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多多少少都整過。當然,我個人認為錐子臉雖然好看,但並不具備辨識度。一個演員要讓觀眾記住你,首先就要讓你的臉有辨識度,讓他們在美人云集時還能一眼就發現你。」
她秀眉微蹙:「至於演技,不得不說,如今的娛樂圈越來越浮躁,很多沒有演技卻走紅的流星讓大部分渴望進入娛樂圈的人開始不那麼注重演技,早早地尋找關係通過各種渠道上戲,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國產雷劇和爛片。當認真和專業的精神並不能獲得最大的投資回報率時,很少有人再去認真地做片子。」
許佑的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但他的面容依舊矜淡:「所以,在今天之前我並未找到合適的人。後來東陽推薦你,我就對你做了一個全面的了解。你本名杜沅,沒有曾用名,出生於南水市的綠水鎮,10歲之前和父母、祖父母住在綠水鎮青蘿街166號。在你10歲那年,父母雙雙受聘於首都大學,去了首都大學當教授,但你因為學籍戶籍的原因留在綠水鎮繼續學業,和祖父母居住在一起。」
杜沅微笑着聆聽:「在你十四歲那年,祖父母相繼去世,你父母曾考慮過將你帶離綠水鎮,到首都繼續學業。但首都入學困難,很多人有錢都上不了重點,因此你說服你父母將你留在綠水鎮,每個月給你生活費,你自己打理生活。你自小喜歡閱讀,喜愛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於18歲那年考入首都大學中文系。第一學年結束,你休學考入中戲表演系,成為薛瓏老師的得意門生。另外,從考入大學開始你一直半工半讀,沒再接受父母資助。」
她挑了挑眉,大腦正快速地運轉分析許佑:任何人得知對方調查過自己都會不高興,所以之前許佑請求諒解還是很必要的。從這一點來看,許佑很懂談判技巧。首先,他說這一席話是用事實論證他是一個有準備的人,有能力有行動力,但不管是誰聽到這話都不會太舒服,所以他又事先請求她的諒解,為的就是萬一她和他成為合作關係彼此心生齟齬。
杜沅微笑着頷首:「大體上是這樣。」
她端起酒杯,和顧溫書、許佑碰了下,輕抿一口:「相信許先生應該還有後續。」
許佑放下酒杯讚許地頷首道:「你從小學到中學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還是南水市的理科高考狀元,你卻在填報志願時選擇了中文系,我猜你原計劃在大二時會選擇量子物理作為輔修專業。你進入大學後依然出色,曾多次參加學校活動,可畏是萬眾矚目之所在,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你並未繼續你的學業,轉而選擇考中戲的表演系。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這讓我看到你是一個有決斷力有行動力的人。基於這點,我決定過來見你,而不是讓東陽把你帶到我的辦公場所。對於一個聰明且有決斷力的人,你值得我的尊重。」
當一個看似溫雅實則舉手投足都貴氣逼人的紳士獨獨對你不一樣、還說出讚賞性的話語時,很少有女人不會覺得高興。許佑的高姿態讚美,讓她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一絲滿足。
她唇邊的笑擴大了一度,端出了中國式的謙虛:「哪裏哪裏。正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還年輕,不敢妄稱聰明。」
許佑看了杜沅兩秒,點頭:「很高興你對自身有全面的了解和認識,中國有一句古話叫『自知者智』,我深以為然,沒想到杜小姐亦是如此。」
杜沅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她真的只是謙虛一下而已,沒想到被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好訕訕地端起紅酒輕抿一口。
顧溫書難得見到杜沅這般模樣,登時就笑了:「從這個層面來講,你確實是智者。」
許佑眼中笑意更盛:「當然,我依然覺得杜小姐是一個聰明人,只是在大多數場合下,特別是談判過程中,如果不需要用謙虛作為武器或者盾牌,謙虛是最不需要的。面對別人的誇讚,你只要禮貌地說一聲謝謝便可。」
杜沅滿心臥槽,面上卻依然端着微笑,她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所以,我需要現在補上嗎?」
&然,」許佑拉長聲音,「不需要。」
他笑的樣子依然矜淡:「只是不知道杜小姐為什麼會放棄在首都大學的學業考入中戲的表演系?」
杜沅將頰邊的一縷發撩至耳後:「也許,是因為發現僅僅在一小塊兒地方萬眾矚目還不夠,所以需要更大的舞台,讓更多的人崇拜我。」
她巧妙地用一個玩笑避開這個問題。
許佑點了點頭:「這是一個不錯的回答。」
這時候表面的氣氛依然輕鬆愉快,實則許佑和杜沅都在思考對方的心理,對方會怎麼說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當然,現在的許佑和杜沅相比,杜沅僅僅是一根嫩黃瓜,許佑則可以稱得上是老油條了。很快地,許佑就拋出了他的第一張牌,一句話說得杜沅猝不及防。
&在,我肯定了你的顏值,你要怎麼說服我你就是我想要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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