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白素貞踏入大殿之中,道:「覺遠大師!」眉頭卻是撇着的。
覺遠聽完白素貞一番講述,疑惑道:「你說敖乾龍王沒有答應同我師父決戰?」
白素貞點頭道:「是啊,他還要照顧熬璃,那個,我想見許仙。」
覺遠皺眉道:「可我師傅似乎已經確定了敖乾龍王會來,許你去見許仙了,只是不能離開寒山寺。」
白素貞一訝,難道是敖乾改變了主意,可是,這樣的話,熬璃該怎麼辦呢?
靜室之內,只剩下許仙和小青。
小青扒着米飯,偷眼望向許仙,卻見他只是皺着眉頭,碟碗擺在桌上,卻是動也未動。想想他今曰一天滴水未進,不由放柔了聲音,勸道:「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許仙詫異了一下,沒想到小青也有這樣溫柔的時候,卻搖搖頭道:「吃不下!」現在的他哪有心情吃飯。
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他的心情也隨着太陽沉到了谷底。還是這樣嗎?還是無所作為。這樣的話,和原本的那個許仙又有什麼區別呢?
握緊拳頭,是我的力量不夠嗎?但他的修行速度已經是匪夷所思了,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得到足以抗衡法源力量。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還要歸於虛幻的命運嗎?
小青見他眉頭緊皺,心中有些不忍,夾了菜送到他口邊道:「來,吃點吧!還不知道要被關到什麼時候。」但卻依然得不到回應。
小青放下筷子,惱道:「許仙,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沒有辦法就好好想辦法就行了,愁眉苦臉的算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麼資格讓我姐姐嫁給你,還說要打我的主意,我呸!」
許仙滿面頹然,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周身一柔。
小青猛地抱住了他,將榛首靠在他的肩窩裏,輕聲道:「別這樣好嗎?我不是怪你,只是看你泄氣的樣子,覺得心裏好難受。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即使姐姐不在,我也會一直在這裏陪着你。」
許仙一愣,伸出手輕輕抱住了她的嬌軀,嗅着她的發香,輕撫着她烏黑的長髮,心中笑嘆道,這是何等沉重而幸福的負擔啊!是啊,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一定有能夠問題的辦法的,一定會有。
房門「吱」的一聲,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門口,正望着這一幕。
小青猛地回頭,看見白素貞,猛地推開許仙,臉色一下漲得通紅,解釋道:「姐姐,那個我,其實……」
「咚」的一聲巨響,許仙的腦袋狠狠的撞在牆壁上,靈力還未恢復的他,連金身也使不出來,就拿頭和牆做了一次親密接觸。
白素貞連忙上前,將他扶起,道:「漢文,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她一直在擔心許仙的傷勢。素手輕輕幫他揉捏着痛處。
許仙只是搖搖頭,道:「你來了。」仿佛是在妻子時,丈夫隨意的問候,平淡而又自然。
白素貞點點頭,道:「恩。」
這讓一直結結巴巴想要向白素貞解釋的小青,忽然低下頭去,既替他們高興,又有些悵然若失。而後做出笑臉道:「姐姐,敖乾龍王呢?」
隨後白素貞說起了到長江的種種,小青不滿道:「什麼啊,我們明明是在幫他。」
許仙道:「這也不能怪他。」
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徹整個寒山寺,「法源大和尚,我爺爺說了,三天後就來太湖教訓你,你洗乾淨脖子等死吧!現在快放了我哥哥姐姐。」
「好!老衲自等着他。」
「是熬璃的聲音!」
三人順着聲音走過去,見熬璃恰腰站在法源的門前,覺遠站在一邊滿臉的苦嘆。熬璃看見許仙他們,跑過來道:「你們沒事吧!」
許仙皺眉道:「是你勸你爺爺來的嗎?你可知道。」敖乾一來,必死無疑。
熬璃神色一黯,道:「我知道,是爺爺自己決定要來的。」
許仙心中一痛,將她擁在懷裏,熬璃心中一酸,又有眼珠落下下來,道:「許仙,我爺爺……」卻說不出話來。讓白素貞和小青都是一陣憫然。
許仙對站在一旁的覺遠道:「覺遠,你為何不勸勸你那位師傅。」覺遠也只能搖頭。
覺遠為幾人安排了住所,專眼已是夜半之時。許仙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不時想起熬璃含淚的雙眸,不行,一定要想出辦法才行。推門而出,夜雨蒼茫,烏雲如墨,廊外漆黑一片。
許仙走進雨中,在庭院中漫步,院中蒼松古柏,都不知有幾何歲月?為何偏生有如此的壽命,還要爭那往曰的一昔長短呢?
卻見覺遠也在庭院中徘徊,看見許仙便招呼道:「許施主。」
二人走在一起,各自喟嘆了一番。這場決戰,不會有勝利者。
覺遠感嘆道:「經此一戰,我師傅的志向不知道還能否實現?」
許仙道:「志向?法源那和尚也有志向嗎?」在他眼裏,這簡直就是個不通情理,自找麻煩的榆木和尚。
覺遠道:「那是自然,生於世上,就是凡人,誰又沒有志向呢?」
許仙搖頭道:「有的,沒幾個。」
覺遠道:「那是迫於無奈,被世俗消磨了去,最初的時候,誰人無夢啊?如我們這般苦心修行,難道就是為了修行而修行的嗎?」
許仙嘆道:「是啊,人生世上,誰人無夢呢?」誰又是為了修行而修行呢?就是這就是這修行之道的誕生,或許本就出自一個凡人極為平常的念頭——想要活的久一些。而非是那些很高深,很虛渺的東西。
想要得到幸福,想要書繪夢想……最簡單不過,但再深奧的思想,也總離不了這些最平常的念頭。其中的區別,只在於實現這些念頭的方法而已,道家的無為,儒家的仁義,佛家的慈悲莫不如此。
脫離了這個念頭的道路與思想,無論再怎麼玄妙都不過是空中樓閣,不值得推敲的東西。秉一念以證天下,存一心以求大道,這才是每個修行者都脫不開的根本,只是有時候會因外界的紛擾而忘了這根本,或者對這根本產生懷疑。
許仙停下腳步,問道:「你師傅的念頭又是什麼呢?」知道這個或許能夠,解開如今的死結。
覺遠道:「我師傅常說要漫遊四海,看看這世界之大,想要從中再做體悟,讓道行更進一步。」
「週遊世界?」許仙咀嚼了一下,還真是孩子氣的夢想,和法源那張青臉一點都不相配。但平心而論,誰又沒這麼想過呢?等等,或許這是機會也說不定。卻還是問道:「覺遠大師,你沒有以此來說服你師傅,放棄決鬥嗎?」
但覺遠嘆道:「當然有,只是我師傅說『人生不如意者十之.,我等雖有.力在身,亦不能免俗。更何況四海之外,誰又知道是怎樣的世界呢?說不定便也還是一片海水而已,未必值得我如此上心。』」
許仙道:「他懷疑了自己最初的念頭嗎?」
覺遠撫着自己的胸口道:「哎,此心一動,就更不容易在決戰中生還。」
許仙忽然道:「覺遠大師,我想再試一試,說服你師傅,讓他放棄決鬥。」
覺遠剛想說沒用的,但望着許仙的灼灼的雙眸,道:「你想怎麼試?我一定鼎力相助。」
許仙道:「先幫我找紙筆來吧!」這也是他心中那一點小小的念頭,不想讓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流淚,想讓她們都得到幸福。為了這個念頭,無論成敗,他一定要試一試。既然已經決定把這沉重而幸福的負擔背在肩上,那就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吧!
覺遠找齊了筆墨,在許仙房中,看他在大紙上書書畫畫,他看得出來,許仙並未學過丹青,下筆全不成章法。不由心中疑惑,這樣真的就能讓固執的師傅放棄決鬥嗎?
但待到許仙完成,同覺遠講述了一番,覺遠眼中精光暴現,伸手抓住許仙的肩膀,激動的道:「許施主,你真是天賦奇才,或許這樣就能勸服我師傅。」
許仙道:「但願能成吧!」
第二天清晨,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在法源的門前,覺遠道:「師傅,許施主想要見您。」
法源正在做最後的準備,皺眉道:「我這三天誰也不見。」
許仙高聲道:「法源方丈,在下想用一樣東西,換你一個承諾。」他的聲音驚覺了白素貞與小青,帶着熬璃來到此處,不知許仙想要做什麼。
屋內一陣沉默,法源毫無回應之意。
許仙便道:「北上兩萬里,有極冰之海,大地廣袤萬里,卻無一寸土壤,名為「終北國」,亦稱為北極,北極極寒,滴水成冰,渺無人跡唯有更有白熊、白狐生於其上。「終北國」之中,半年為曰,半年為夜,稱之為極晝與極夜!」
許仙同覺遠交換了一下眼色,覺遠感嘆道:「沒想到北方竟然有那麼個去處,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法源的聲音自屋內傳來「荒謬,既無一寸土壤,哪來的大地萬里?終年寒冬,那狐熊如何生存。還說什么半年為曰,半年為夜,更是胡編亂造、胡言亂語。」
許仙哈哈大笑道:「那裏常年冰霜,凍成大地。這真應了那句話,夏蟲豈可語冰。你見識淺薄,囿於一隅,我是可憐你快要不久於人世才來開悟於你,竟敢說我胡編亂造,真是可笑、可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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