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春秋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瘋狂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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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開了數句玩笑。
紀小白將大日雷珠還給葉白，目光落在白河道人身上，問道：「這個老傢伙如何處理？」
目光微冷，聲音也有些冷，畢竟已經是見過血的修士，更何況白河道人還要殺他。
葉白沒有多想，淡淡道：「先帶回太乙門再說，我要親自搜魂，看一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說完之後，又朝紀小白道：「你的任務結束了，也跟我一起回太乙門，該回去修煉了。」
「是，老爹。」
紀小白點頭答應，他如今的性子，已經穩重了許多，對於到處闖蕩，其實也沒有多少興趣，這一次出來，完全就是為了完成當誘餌的任務。
葉白夾起白河道人，和紀小白一起，朝太乙門而去。
飛了沒一會，紀小白突然想起什麼，雙目一睜的看向葉白道：「老爹，你躲在那顆珠子裏，豈非把我這一千多年的經歷，都看了個精光？」
「你以為我很閒嗎？不用修煉嗎？」
葉白無語說道，不過說完之後，卻是促狹一笑道：「不過不該錯過的，也全都看見了。」
紀小白聞言，一張俊臉猛的紅了紅道：「我被百鍊門的那幫傢伙算計的事情，你看見了？」
「看見了！」
葉白點了點頭。
紀小白見葉白點頭，現出一個沒臉見人的表情。
「還有我和冰冰的事情？」
紀小白再問。
「也看見了！」
葉白再次點了點頭。
紀小白說不出話來，眉毛耷拉着，即便葉白是他的老爹，也忍不住覺得難堪。
葉白深深凝視了他一眼，察覺到他眼底深藏的那抹失落，微微一笑，問道：「小白，還想鳳冰冰嗎？」
「……老爹，這和你沒有關係。」
紀小白聞言。沒好氣的道了一句，第一次和葉白這樣說話。
葉白不以為忤，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又道：「如果你還想她。我就讓太乙門將你的真正身份透露出去，然後讓你娘，去古修城為你提親，我想，古修城的那邊。上上下下都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可以這樣嗎？」
紀小白聽到這一句，腳步嘎然而止，定在虛空裏，眼中亮起許久未見的明亮神采，嘴巴已經有些樂歪。
「只要你想要，就可以。」
葉白仿佛異常認真般的說道。
紀小白沉默了好一會之後，眼神複雜到了極點，先是大喜，隨後轉為掙扎，漸轉黯淡。
最後才望向葉白。面容異常苦澀的笑道：「老爹，別鬧了，那麼做，冰冰不會快樂，冰冰不快樂，我就不快樂。我想，你也不是那樣仗勢欺人的人。」
葉白聞言，哈哈一笑，笑聲收起之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白。既然得不到，就早點忘了吧，我不知道鳳冰冰的資質有多好，但她將來。或許連意境都無法領悟，更不要談踏足星空了，而你註定要走的很遠很遠的。」
紀小白默然不語。
片刻之後，眼中精芒猛的閃了一下道：「老爹，你和娘手裏，不是還有入微丹和洞玄丹的嗎？」
葉白道：「那幾粒丹藥已經有主了。是我和你娘留給太乙門的後輩的，難道你覺得只有鳳冰冰的命重要，他們的命就不重要？」
紀小白再次說不出話來，神色失落無比。
葉白看的心中唏噓。
……
父子二人，向東而行，一路之上，靠着葉白強大的神識，遠遠避開了其他修士。
抽了某一個停留的時間，葉白對白河道人展開搜魂，才發現此老的意識海，早被禁制封鎖，根本無法探察。這樣一來，對方潛伏在海風星上殺人的目的，便找不到了。
當天夜裏，葉白在掙扎了許久之後，終於對白河道人下了嚴刑逼供的手段，儘管他和這位老者之間，在九死星海的時候，甚至關係尚算不錯。但對方既然殺到了海風星來，甚至殺到了自己兒子的頭上，這該狠的心，還是要狠的。
最終，白河道人沒有熬過去，將大主宰的任務說了出來滅殺資質達到葉白水準的所有天才修士。
這個答案的背後，意味着什麼，葉白還是不清楚。
擔心大主宰這個傢伙，留下了白河道人的什么元神之絲，葉白暫時沒有殺白河道人。
繼續東行。
到了靠近風信山的時候，葉白不欲又引起門中的太多轟動，依舊鑽進了大日雷珠中，由紀小白帶着大日雷珠和昏迷過去的白河道人進了山門。
上到山頂，葉白出來之後，先將白河道人關了起來，關的地方也是巧妙，竟是小黑的腹內空間裏。
隨後，葉白和蘇琉璃沒有急着離開，就在風信山頂繼續住了下來，反正手裏也不缺仙石，在哪裏都可以精進修為。
一晃，又是三年過去。
這三年裏，紀小白又出了一趟門，去了一趟古修城，回來之後，表面快樂依舊，但眼底的落寞，卻越發重了起來。
……
而從九死星海出發的那個人，在兜兜轉轉，尋找了一圈之後，也終於來到了海風星。
戰瘋狂的樣子，和當年沒有多少區別，面部輪廓粗獷而又豐隆，有奇峰突起之勢，一頭銀髮，獵獵舞動，寬闊如牆的肩膀，予人天神下凡般的超群感覺，更不要提如今已經有着星空初期的境界，氣息強大。
除此之外，氣質比以前，似乎陰沉了一些，倒也不難理解，畢竟主宰不是一般的宗門，內部爭鬥，相當激烈。
來到海風星之後，戰瘋狂按照主宰的聯繫方式，聯繫白河道人，這一聯繫下。卻沒有半點反應。
一連換了數天，試了數次，均沒有任何答覆。
戰瘋狂很快意識到，該是哪裏出了問題了。四處打聽起來。
很快，關於紀小白的事情，就傳進他的耳朵中，但卻沒有紀小白身死的消息傳來。
「白河前輩，不會失手出事了吧？」
戰瘋狂背負着雙手。行走在一處修真坊市里，目中精芒暗閃，心念電轉。
「這顆星辰上，雖然有兩個從星空裏回來的傢伙，但那兩個傢伙，進階離塵的時間，比我還晚，當初就不是什麼突出到了極點的元嬰修士，現在最多是星空初期的境界，就算聯手。也未必能拿下白河前輩……若他失手出事，會是哪個傢伙乾的……」
思索了沒一會之後，戰瘋狂的目光，漸漸亮了起來，想起了得到的消息里，曾提到葉白夫婦回歸的事情，而這個紀小白，又正好是葉白曾經的宗門太乙門的弟子。
「……葉白，我的老朋友，是你出的手嗎？你根本就沒有離開。對不對？」
戰瘋狂眼中，漸有戰意生出。
當年在九死星海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受過葉白驚人的成長和進步，若說葉白能夠後來居上。擊敗白河道人，戰瘋狂沒有任何驚訝，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有着幾分自信擊敗白河道人。
想到這一層之後，戰瘋狂問明了位置。悄然掉轉方向，朝風信山的方向而來。
……
幾乎是第二天早上，戰瘋狂就到了風信山，撕裂空間出現。
「見過前輩。」
兩個守山門的弟子，見到戰瘋狂撕裂空間出現，已經看傻了眼，再感覺到戰瘋狂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深不可測的氣息，均都駭的雙腿有些打顫，不敢不恭。
戰瘋狂微微點頭道：「進去告訴葉白，就說我戰瘋狂來了！」
兩個守山弟子聞言一愕道：「前輩是否搞錯了，葉老祖在一千多年前，就再次離開了。」
戰瘋狂冷哼了一聲道：「進去通報你們宗主，你們兩個，怎麼有資格知道他回來的消息！」
二人聞言，面面相覷了一眼，終是抵抗不住戰瘋狂身上散發出的戰意，分出一人，飛一般的溜進了山門裏。
……
風信山頂，雲霧之中，破空之聲呼嘯。
劍光之上，燕若留面色凝重。
太乙門如今的宗主，已經換成了燕若留，他的老師青天真人已經老死隕落，這位慈善的長者，知道自己天資有限，最終也沒有接受葉白留下的入微丹和洞玄丹，將他們留給了更優秀的年輕弟子，自己則是走到了生命盡頭。
「若留，何事如此急忙？」
蘇琉璃仿佛回到了當年的日子，每一天，總要抽出幾個時辰來畫符，見到燕若留匆匆而來，柔聲問道。
燕若留御劍上來，肯定不是尋常之事。
「蘇祖師，山門外來了一個叫戰瘋狂的修士，說要拜見葉祖師，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劍光落地，燕若留沉聲道了一句。
「戰瘋狂？主宰怎麼會這麼快就察覺到異常趕過來？」
蘇琉璃微微一怔。
她也曾在九死星海闖蕩，當然知道戰瘋狂，也知道他拜進主宰里的事情，雖然沒有打過交道。
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後，蘇琉璃去到來風洞隔壁的一間山洞，通知葉白。
「來的竟然是戰瘋狂？」
葉白聞言，頓時有些頭疼，以他的性子來說，最不願意對上的對手，肯定有自己的這些老朋友。
他和戰瘋狂的交情，雖然沒有海狂瀾郭白雲那麼深，但也是有幾分惺惺相惜的。
「若留，帶他來這裏見我，吩咐那兩個守山弟子，莫要亂傳亂說。」
思索了片刻之後，葉白終是吩咐道，戰瘋狂既然找上門來，就肯定沒有那麼好打發，若想敷衍過去，說不定戰瘋狂真的會打進山來。
燕若留點頭而去，蘇琉璃也知趣離開，而葉白自己，則是在把星空中期的境界，掩飾到了星空初期之後，才走到了洞府之外的山崖邊。
他可是還記得大主宰對鴻紫蒲團的懸賞，儘管已經不在他身上，戰瘋狂也未必會出賣他，但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
過不多時。那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腳步聲，出現在葉白的身側的山道上雲霧中，步步而來。
葉白轉頭看去。立刻便見到了那寬闊如牆的身影。
「哈哈，我便猜到，一定是你搞的鬼！」
戰瘋狂從雲霧中走來，目光筆直的落在葉白身上，銳利而又明亮。仿佛要將葉白這些年的進步，一起看穿，聲音爽朗的道了一句之後，目光深處，有戰意蒸騰而起。
一頭銀色長髮，被山風吹的獵獵飛舞，雄烈氣息，比起葉白，毫不遜色。
「瘋狂兄，久違了！」
葉白看的微微一笑。二人四目相接里，並無太多的衝突之意。
戰瘋狂龍行虎步，走到他的身邊之後，目光深邃起來，面色也正經起來道：「葉兄該知道我為何而來，請你告訴我，白河道人現在是死是活？」
話音落下，戰瘋狂目光緊緊盯着葉白的眼睛。
葉白聞言，雙目眯了眯，面色也正經起來。不答反問道：「瘋狂兄既然找到這裏來了，該知道他為什麼來到我們這顆星辰上，就在不久前，他還曾要殺了我的兒子。我們太乙門的弟子，已經被他殺了一個。」
戰瘋狂聞言，眉頭微皺了一下，想了想道：「紀小白是你的兒子？不過你的兒子沒死，不是嗎？白河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大主宰讓我來通知他回去。他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對你的兒子出手。」
話音落下，戰瘋狂又補充道：「至於那個太乙門的弟子，葉兄若一定要為他報仇，請先考慮一下大主宰的怒火，作為老朋友，我絕不希望老師盛怒之下，派大批高手來屠了你的宗門。」
葉白面色微凝。
沉吟了片刻之後，葉白道：「瘋狂兄的意思是，若我交出白河道人，這樁事情便算了結了嗎？」
「不！」
戰瘋狂面色異常嚴肅道：「葉兄，就算你交出白河道人，我也無法向你保證老師會不發火，但若你將他殺了，我可保證，老師一定會來問罪，他的強勢和掌控**，是我平生僅見。」
葉白目光微閃。
山風勁吹，將這兩個同時代里的頂尖修士，襯托的越發超然起來。
「瘋狂兄，隨我進洞仔細聊一聊吧。」
葉白輕聲說道。
戰瘋狂微微點頭。
……
進了身後的洞府中，葉白取出桌椅，掏出幾壺美酒。
叮！
二人碰了一壺之後，痛飲而下。
葉白才道：「瘋狂兄，可否請你告訴我，大主宰究竟為什麼要派他來殺我們這顆星辰上的天才修士？」
「不知道。」
戰瘋狂直接搖頭道：「老師並未對我提起詳細的原因。」
「為什麼現在突然喊他回去了？」
戰瘋狂再次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老師只讓我告訴他，他的任務結束了。」
葉白默然，當然也聯想不到季蒼茫的身上。
「葉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白河是死是活了。」
戰瘋狂問道。
葉白想了想，就點頭道：「他還活着，不過境界被我打落到星空初期，另外也吃了一些苦頭。」
「活着就行。」
戰瘋狂神色一松道：「請葉兄將他交給我吧，大家老朋友一場，老師那裏，我定會為你周旋一二的。」
葉白不語，在又思索了片刻之後，終道：「瘋狂兄稍等，我去將他取來。」
戰瘋狂點頭。
葉白出洞而去，儘管他很想把白河道人給燕若留殺了為他哥哥報仇，但從大局上看，並非是個好主意，況且白河道人畢竟只是個傀儡。
……
「小黑。」
出了洞中，一邊朝蘇琉璃的洞府中而去，葉白一邊輕輕呼喚了一聲，高空裏的雲霧，突然滾湧起來，風聲呼嘯。
一團扁平形狀，仿佛白玉樣東西，從雲中忽來，縮小成巴掌大小後，落在葉白的肩膀上，正是小黑。
招來小黑之後，葉白沒有立刻讓他吐出白河道人，而是進了蘇琉璃的洞府之中，打上禁制。
吩咐小黑吐出白河道人之後，葉白將白河道人這一段的記憶，徹底抹去，才送還給了戰瘋狂。
「瘋狂兄，人我已經還給你們主宰了，若大主宰仍要找我和我們太乙門的麻煩，我有一張玉簡，請瘋狂兄幫我轉交給他！」
葉白突然目光深邃起來，大有深意的說道。
戰瘋狂聽的一愕，想不出來葉白還有什麼樣的底牌來澆滅大主宰的怒火。
葉白沒有多說，取出一隻金匣，遞給戰瘋狂。
戰瘋狂心中自然是十分好奇，但終是收起，也沒有再追問。
「正事談完了，葉兄，這麼多年未見，打一架吧，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戰瘋狂眼中，戰意再起，笑眯眯的道了一句。
葉白嘿嘿笑了笑，就知道對方會來這一出。
「那小弟就捨命奉陪了，去星空裏吧。」
葉白沉聲答應。
戰瘋狂欣然點頭，二人出了洞府，朝山下而去，葉白面容，悄然變化，依舊不打算攪的門中大動。
走到半道，葉白想起什麼，突然道：「瘋狂兄，身上可有入微丹和洞玄丹，各來一顆給我。」
葉白也不與他客氣。
戰瘋狂只當他是為自己兒子求的，也不多問，直接摸出兩粒給他。
葉白謝過。
二人進了星空裏，一番大戰，不再多提。戰瘋狂進步當然不小，但依舊被收力的葉白輕鬆擊敗。
酣戰之後，戰瘋狂帶着白河道人回九死星海，而葉白再次回到海風星後，卻是沒有立刻回太乙門，而是朝着古修城的方向而去。
……
蒼天之原，風雪漫漫。
古修遺族，越發壯大起來，其他不提，光是那中心城市古修城，就不知道綿延出去多少里。
那一座座冰屋冰殿，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眩目的光澤，從天空裏看去，更是令人驚嘆。
而在其中一座冰殿裏，鳳冰冰正在冥思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