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那你可知罪?」鄭德看着他,畢竟身為大漢將軍的負責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失職總是跑不掉的責任。
牟斌瞬間反應過來,單膝跪地請罪,「微臣馭下不嚴,請陛下治罪。」
鄭德也沒想真的治他的罪,見狀借坡下驢道,「此事你雖然不知情,但身為主管竟然沒有發現有失察之責。那朕就罰你半個月的俸祿以正典型吧。」
其實罰俸祿半個月在鄭德看來其實還是有些輕了,不過若是罰俸祿一個月以上,總不能讓自己的手下連飯都沒得吃吧。至於其他的懲罰,鄭德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還需要這位替自己做事。
牟斌自然不知道這些,還頗為感動的道,「微臣認罰,謝陛下開恩。」
「起來吧。」鄭德對他擺了擺手,不過還是警告了一句「若有下次,你這錦衣衛指揮使也別幹了。」
牟斌心神一凜,「微臣遵旨。」
「不過若是朕的侍衛都是這般水準,如何保護朕的安全?」鄭德看着他突然說了一句。
牟斌趕緊道,「是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先說說,這些大漢將軍你是怎麼選取的?」鄭德頗感好奇的詢問道,「怎麼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莫不是你收人家錢了吧?」
「皇上冤枉。」牟斌嚇得趕緊辯解,「大漢將軍都是從軍民中選取長軀偉貌者來擔任,臣絕無私心。」
「你選的是保護朕的侍衛呢還是儀仗隊啊?」鄭德有些無語的看着他。這個選人方面實在有夠奇葩的了。難怪個個看起來高大威猛,卻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臣也是按朝廷規制選取的。」牟斌一臉委屈。
「朝廷還有這樣的規定?」鄭德疑惑的看着他。不過想想多半是真的,畢竟沒有規制他也不敢這樣糊弄皇帝,否則不是嫌自己命長了嗎?
「起來吧,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對了,宮裏有大漢將軍多少人?」
「宮裏有大漢將軍一千五百名。」
「以後大漢將軍就改為帶刀侍衛吧。你辛苦點,再將宮內所有的大漢將軍都重新篩選一遍,記住只按身手來選,別給我整些個中看不中用的人來。」鄭德警告了他一句。畢竟是自己的貼身侍衛,若是靠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自己以後還能出個宮到處遊玩嗎?
「臣領旨。」牟斌單膝跪地,不過還是提出了問題,「那些淘汰的大漢將軍如何處置?人員不夠又該從哪裏挑選?還請陛下明示。」
鄭德想了想,「被淘汰的大漢將軍直接削籍為民,人員不夠你就直接從親軍二十六衛中挑選。人員還是按照一千五百名來挑選。」
最後仍不忘叮囑一句,「記住,只看身手不看長相高矮。」
「臣明白」
「起來吧。」鄭德看着牟斌,突然想到,自己是要不要把錦衣衛也給整頓一番呢?
不怪他突然會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現代人以為錦衣衛只是一個專門負責抓人類似於秘密警察的特務機構。其實並不盡然,錦衣衛除了偵察、逮捕、審問這些特務的基本工作之外,還肩負着儀仗隊以及宿衛皇城的使命,比如宿衛皇宮的大漢將軍便是由他們管轄。作為一個特務機構還兼管着其他差事,實在稱不上專業二字。
不過想了想,他覺得還是算了,再整這些太麻煩了。
……
「劉瑾,今日朝廷有什麼大事嗎?」
在御案後面坐下的鄭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書案後的劉瑾,詢問了一句。這個位置是他特地設置的,為的就是方便後者幫自己處理奏章,但然也有順便監督的意思。畢竟作為明朝三大有名的太監,若是不盯緊點誰知道會不會背着自己整出一些么蛾子來。
劉瑾起身道,「回萬歲爺的話,倒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有不少言官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哦,說什麼了?」鄭德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劉瑾一臉為難的看着皇帝,難以啟齒。
「朕恕你無罪。」鄭德無奈的說了一句。身為皇帝就這點好,沒人敢當面說你的不好,當然朝廷的那般言官除外。他們那張伶牙俐齒的毒舌,若是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十有**會被氣的吐血。他現在倒是有些明白皇帝為何短命了,估計是氣的。
「朝中那般大臣說萬歲爺你寵幸宦官,才會導致上天降下警示,造成南京與蘇、松、常、鎮、淮、揚、寧七府以及通、和二州地震。」劉瑾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鄭德一眼,見皇帝神色凝重的望着自己,心裏咯噔一下,「壞了,難道皇上生氣了?」
正想說些什麼,只聽皇帝說了一句,「你說南京與蘇松等地發生地震了?」
鄭德實在被這個驚人的消息給鎮住了。自己剛當上皇帝沒幾天,就發生這麼嚴重的災禍,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生活在21世紀的他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卻也知道地震帶來的驚人破壞力,也在電視上看過地震後的慘狀。而且江南地區正是人口稠密地區,發生地震後的破壞力可想而知。
「這是幾級地震?」不過隨即想到現在估計還沒有地震這個概念,又問了一句,「這次地震災情如何?」
劉瑾被鄭德一連串的問題問蒙圈了,沒想到皇帝對於言官的謗言絲毫不予理會,反而關注起這次地震來,實在太出人意料。好像以前在東宮的時候,也沒有看出自己伺候的這位主子有啥明君的潛質啊?
「回萬歲爺的話,這是六天前的事情了,不過各地上報時說此次地震造成多處房屋倒塌,眾多百姓流離失所。奴婢也不知道災情有多嚴重。」
「你說這是六天前的事情?」鄭德聞言一臉不善的望着他,這個劉瑾居然敢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隱瞞,看來是不是自己對他太縱容了。
「六天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奴婢以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內閣已經票擬意見督促南京六部以及蘇松等七府組織救災,奴婢也是按內閣的指示批覆的。」劉瑾現在可是腸子的悔青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不提這件事了。現在反而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騷氣。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該想的是如何平復皇帝的怒火。
「不是重要的事情,那什麼是重要的事情?」鄭德盯着他,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直到後者已經汗透重衫了,嚇得都快跪下來了,擺了擺手,「去把三位閣老找來。」
「奴婢遵旨。」劉瑾這才長舒了一口。當他走出懋勤殿的時候,發現渾身已經濕透了。
看着劉瑾離去的背影,鄭德皺了皺眉,忍不住輕嘆一聲,「你說讓劉瑾代朕批紅是不是個錯誤?」
「啊?」候在一旁的王岳馬上明白過來皇上是跟自己說話。儘管對劉瑾這位新崛起的太監很是看不慣,卻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劉瑾能替皇上分憂也是好事,不過一個人做事難免有些差錯。」
「你的意思?」鄭德回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按理說兩人現在應該是競爭關係,他怎麼還替劉瑾說起話來了。
「萬歲爺不如將劉瑾調入司禮監,一來可謂名正言順,再則也可以讓司禮監秉筆太監一起幫着陛下批紅。」王岳壯着膽子說了一句,回頭見皇上並沒有怎麼生氣,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一個是先帝遺留的老臣,一個是新皇寵信的太監。儘管現在的兩人並沒有直接的衝突與矛盾,但王岳也不會傻到認為兩人能夠永遠的好好相處,畢竟劉瑾上位肯定是繞不過他的。現在既然有機會打擊一下對手,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將劉瑾調入司禮監這個十二監之首的衙署?」鄭德想了想直接否決了。誰知道前者會不會因此野心膨脹起來,他可不想讓歷史再次重演。至於讓司禮監那些秉筆太監輔助自己,若是因此出了差錯又該找誰呢。
鄭德想到這頓時頭疼不已,「要是有人能幫自己就好了。」
……
「不知劉公公來此何事?」看到劉瑾到來,劉健微微蹙眉。對於這個蠱惑君王的本家,他顯然可沒什麼好臉色。
「回劉閣老的話,陛下請三位閣老去懋勤殿議事。」就像劉健等三位閣老看他不慣一樣,劉瑾也是看這三位閣老不慣,可惜現在皇帝好像沒能夠像東宮那般寵信他了,說話自然也沒那麼硬氣了。
「皇上找我們什麼事情?」劉健疑惑的詢問了一句。
「奴婢不知,閣老們去了就知道。」劉瑾現在的確惹不起這三位,卻也是耍了一個小心眼,故意不說。這樣說不定會直接撞到皇帝的槍口上,也好讓這三位也去承受一下皇帝的怒火,順便出出這些年的惡氣。
「還請公公帶路。」劉健回頭看向李東陽、謝遷二人,顯然也不想和劉瑾多做交談,甚至連茶水什麼的都沒讓人喝一口。
就在這時,只聽謝遷突然說了一句,「陛下登基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主動召見我等三人吧。」
劉健聞言一愣,好像還真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2s 3.83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