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武面色凝重地點頭道:「沒錯,我的確是去調查『死神』,我找到了那個肇事司機。」
岳鳴好奇道:「你有向他詢問過什麼嗎?」
魏仁武搖頭道:「我先觀察過他,是個老實人,勤勤懇懇的工作,沒有生活污點,然後才問了有關那天的事情,和你們了解的一樣,他那天的確老婆快在醫院生了,我還親眼見到了他的兒子,所以他絕對不是故意想撞死『白虎』的。」
岳鳴說道:「這是不是就意味着這件事可能真的只是場意外呢?」
「不,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這麼簡單。」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堅定地說道,「他的話語中,有一件事是有疑點的。」
「什麼事?」岳鳴疑惑道。
魏仁武說道:「他說,當時正在開車,突然感到陽光刺眼,視覺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等到他視線恢復的時候,才發現街面上突然出現一名小女孩。就是這裏,這裏有很大的問題。」
「有什麼問題?我沒有看出來有問題。」岳鳴有些茫然。
魏仁武回答道:「陽光,陽光有問題。」
岳鳴回想了一下,說道:「那天天氣很晴朗,有陽光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魏仁武點頭道:「沒錯,陽光沒有問題,但是時間有問題。」
岳鳴越來越糊塗了,他疑惑道:「時間能有什麼問題?」
魏仁武說道:「那個司機是從西邊往東邊駕駛的汽車,那天出事是下午,太陽在西邊,也就是說他突然感到的陽光,不是自然照射下的陽光,而是被什麼東西給反射的,這就有可能是人為操作下的結果。」
岳鳴明白魏仁武的意思,但是他說道:「可是,那個小孩突然出現在街面又怎麼解釋呢?」
魏仁武被問住了,他搖頭道:「還不知道,這可能就是我接下來要調查的事情了,不過這個案子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至少我從那個司機那裏得知那個小女孩的一些特徵。那個小女孩扎着雙馬尾鞭,穿着粉色的衣服。」
岳鳴突然還想到一些疑問,他問道:「對了,我比較好奇的是,假設陽光是被『死神』操縱的,小女孩也是**縱剛好出現在那裏,那司機避讓小女孩的時候,為什麼剛好朝着『白虎』撞去呢?」
「問得好。」魏仁武露出了笑容,「這個問題,我當然也想到的,我也問過那個司機,那個司機的回答是,當時他的左邊有其他的車輛,而右邊沒有,所以他才下意識的把方向盤往右轉,最終撞死了『白虎』。」
「另外,『白虎』剛好出現在那個位置,也令人覺得很奇怪的。」岳鳴的問題真的是一個接一個,但也側面證明這個案子的太過於複雜。
「是的,很奇怪,但是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魏仁武點頭道。
「提示我一下。」岳鳴記得,但是並不清楚魏仁武所要講的重點在哪裏。
魏仁武說道:「當時,『白虎』一直在逃,但是一到那裏,他卻放棄了逃跑,停了下來,並且剛好停在那個位置。這就很奇怪了,他為什麼不繼續逃跑?為什麼要停在哪裏?而且,他當時的表情是在告訴我們,他已經順利逃脫,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逃走,這又說明了什麼?」
魏仁武提出的三個問題,岳鳴一個也答不上來。
魏仁武也沒有指望岳鳴能夠回答,他自己知道答案,他繼續說道:「他不再逃跑,是因為他認為在那裏,有『封神會』的人會救他。停在那個位置,我猜想他可能看到了一些信息,而且只能在那個位置才能看到。這最終可以說明的是,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計劃,首先利用『白虎』想要逃跑的心理,給他一點希望,讓他成功的站在一個會被撞死的位置,再掐準時間,讓那輛汽車能夠順利製造出一起意外的車禍。」
岳鳴眉頭緊鎖,說道:「聽起來,不像是一般人會幹出來的事情,我總覺得要殺『白虎』會不會太複雜了一點,有時候一顆子彈就能搞定,為什麼要把計劃弄得如此複雜呢?」
魏仁武說道:「這就是『死神』的作風,這也是他能夠活到現在,仍然沒有被抓的原因。直接了當的殺人,也會讓警方很容易便能抓到相關的線索,而複雜的殺人方式,解謎過程也會成正比的複雜起來,複雜到一般人永遠也想不透其中的奧秘,永遠也摸不到『死神』的一塊衣角。這也是為什麼『死神』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殺手,因為他殺人的方式非常的乾淨,幾乎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
岳鳴說道:「你似乎很欣賞這個殺手。」
魏仁武承認道:「當然,能夠抓到『死神』這樣的殺手,絕對會讓我這一生都感到成就,這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對手。」
岳鳴又說道:「但是你剛剛用了幾乎這個詞語,你說『死神』幾乎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他還是會留下線索的。」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了起來,「沒錯,任何人為的事情,就算掩飾的再好,那也終歸是掩飾,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乾淨的案子,只要是人為,就一定會留下線索,哪怕那條線索只要原子那麼大,我也一定能夠把它挖出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岳鳴癟嘴道。
魏仁武冷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雖然嘴上,岳鳴是支持魏仁武追查「死神」,但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些擔憂,魏仁武太過於痴迷「死神」的案子,就像是染上了毒癮。
岳鳴的擔心也不能算沒有道理,假設魏仁武在這個案子上失敗了,那麼魏仁武能否經得起這樣的打擊呢?說不定,魏仁武會就此墮落,墮落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畢竟「死神」和以往的任何罪犯都不一樣,魏仁武其實自己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破這個案子,雖然魏仁武的表情上很自信,但是岳鳴卻明白魏仁武的心裏並沒有多少底氣。
岳鳴能夠看到這些,完全是源於岳鳴和魏仁武生活這麼久的了解,因為以往的案子中,魏仁武都會像早就算準了一切去破案,而這個案子,魏仁武卻毫無頭緒,只能如初學者似的一步一步的尋找線索。
岳鳴有些不想再討論「死神」這個案子,他掉轉話頭說道:「我還是跟你說說今天在公安廳的情況吧,話說,張警官準備去爭取重案第一支隊隊長的位置了。」
「那是他應得的。」魏仁武好像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事。
「那我們說說舒潑的……」岳鳴依然嘗試說些其他魏仁武可能感興趣的話題,但是被魏仁武打斷了。
魏仁武說道:「行了,舒潑已經被抓了,餘下都是重案第二支隊的事,另外我還得提醒你,我準備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案子當中,也就是說我必須得放棄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重案第二支隊的工作。」
岳鳴大驚失色,他驚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辭去刑偵顧問的工作嗎?」
魏仁武搖頭道:「辭掉工作還不至於,等我抓到『死神』後,我當然還是會繼續做刑偵顧問。」
岳鳴急道:「那林隊長安排過來的工作怎麼辦?」
魏仁武說道:「我雖然沒有時間,但是你有時間啊。」
「我?」岳鳴一時間懵了,「魏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吧,你讓我單獨協助他們解決舒潑案子留下的影響還行,但是讓我單獨協助他們處理完整的案子,我還是覺得自己能力不足。」
魏仁武勸慰道:「不要妄自菲薄,就如同我讚賞張風一般,你也值得讚賞,特別是在抓捕舒潑的行動中,你做到了一個策劃者應當具有的所有素質,你絕對可以輕鬆應對以後的所有案子。」
「這恐怕只是為了讓我不打擾你去追查『死神』,你才這麼說的吧。」岳鳴太了解魏仁武,知道他的話里可能摻雜着水分。
「你想太多了,我是真心實意為你感到驕傲。」魏仁武露出了真摯的眼神,可是越真摯,岳鳴反而越覺得有些假惺惺。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去做飯。」岳鳴是徹底不再想和魏仁武討論這個話題,說得越多,只會被魏仁武洗腦越厲害。
當岳鳴走進廚房後,依然能夠聽到魏仁武拿魔性的笑聲。
第二天,岳鳴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他今天得單獨出門去公安廳,雖然魏仁武讓他單獨去協助林星辰,讓他很惶恐,但是惶恐歸惶恐,硬着頭皮,他也得去,不然這工作就真的沒人做了。
他開着「瑪莎拉蒂」,保持着正常的車速開往公安廳。
正當他行駛中,突然路邊的一抹紅色被他眼角的餘光掃到。
那抹紅色正是那輛紅色「法拉利」停在路邊,岳鳴不由自主地踩了一下剎車,降低車速,朝「法拉利」靠去。
這時,「法拉利」車上走下來一位女人,穿着艷麗紅色長裙的女人,她的紅唇朝岳鳴拋出來一個笑容,她並朝岳鳴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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