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空響起了炸雷。
緊接着,閃電在天空中划過一道長長的傷痕。
月亮已經悄然無蹤影,整個成都被籠罩在巨大的黑暗當中。
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黑暗之下,成都的燈紅酒綠依然不減半分。
成都的人心態就是這樣,就算天將要塌下來,只要天還沒有塌,他們就會盡情地享受現有的生活。
所以,外面雷電交加,「奇蹟酒吧」裏面的人卻絲毫不會在意,他們依然還像平時那樣互相喝酒,互相猜拳,互相勾引。
「暴風雨要來了。」魏仁武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輕描淡寫地說道。
坐在他酒桌對面的,是最近在公安廳失寵的重案第二支隊的隊長,著名警花——林星辰。
林星辰小抿了一口酒杯中的酒,回答道:「我知道,我帶了傘的。」
「傘?」魏仁武不屑地搖搖頭,「傘只能當着普通的雨水,可擋不住槍林彈雨。」
林星辰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叫我出來,難道就是想跟我猜謎語?」
魏仁武說道:「當然不止這麼簡單,我是看你最近太閒了,叫你出來談談心。」
林星辰冷哼一聲,說道:「難道你不是因為太閒了,才找我出來喝酒嗎?」
魏仁武一口悶了手中的酒杯,哈哈笑道:「我怎麼會閒,我每天可忙得很。」
林星辰說道:「少來這套,我手上沒有案子,你手上難道有嗎?」
魏仁武說道:「難道你不看新聞麼?我們家小岳可是去挑戰那個新晉刑偵顧問去了,這可讓我們忙得不可開交。」
林星辰說道:「我當然看了新聞,小岳似乎輸給他了。我就納悶,為什麼你自己不去挑戰他,卻要慫恿小岳去?」
魏仁武笑道:「很簡單的道理,如果我去,萬一我輸了,那不是我會很沒有面子,但是小岳去,輸了,他只是我的一個助手而已,贏了,那就可以說那個舒潑連我的助手都不如。」
林星辰呸了一聲,說道:「真是不要臉,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卻犧牲掉小岳的名聲,你還真幹得出來,不過,你這種齷蹉的風格,還真挺魏仁武。我想,小岳現在一定為自己的失敗而感到懊惱,也難怪今晚他沒有來。」
魏仁武說道:「開玩笑啦,我讓他去挑戰舒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而且他今晚沒來,是我不讓他來而已。」
林星辰搖頭道:「我可想不出你還能有其他的用意。」
魏仁武悠悠說道:「如果你能想得出來,最近你就不會這麼閒了。」
林星辰說道:「魏仁武,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你有話就直說,我說了,不要跟我猜什麼謎語。」
魏仁武哈哈笑道:「你呀,還是這麼心急,剛剛不是說『暴風雨』要來了嗎?只要這場『雨』下下來,恐怕警察這把『傘』是絕對擋不住的。」
林星辰疑惑道:「你說的是哪種『暴風雨』?」
魏仁武陰沉着一張臉,指了指地面,說道:「我們生活在地上,卻不知這地下還生活着一幫人,而現如今,地下的那幫人已經炸開了鍋,甚至可以說,混亂到了一種極點。用不了多久,地下的混亂就將蔓延到地上,那個時候,祥和的成都將會化作無邊煉獄。」
哐嚓。
又是一道閃電在酒吧外閃過。
這時的林星辰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說的是那幫黑社會吧。」
魏仁武點頭道:「是的,你稍微注意一點,就會發現,最近出事的案子,無不指向那些在成都紮根很多年的黑社會。雖然,他們是黑社會,做了許多違法亂紀的事,但是他們都沒有破壞過社會的安寧,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能長存於世。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就在這短短的幾天裏,接連出現幫派首腦被殺,或者幫派據點被查封,導致一些幫派群龍無首,互相指責,甚至還會發生更嚴重的結果。他們將會在地上開戰,死傷將無法預估。」
林星辰說道:「那我想,你應該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吧。」
魏仁武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說道:「做事要講究追本求源,就算是暴風雨大到成為一種颱風,我們也只有找到『颱風』的風眼,才能在暴風雨來臨之前把『颱風』給解決掉。」
「那麼,風眼是什麼?」
魏仁武掏出一根煙,點燃後,說道:「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挑起黑暗世界的戰爭,然後再從中獲利,我已經查到,成都最近崛起了一個新的幫派,叫做『五斗米幫』,我有很多理由可以相信,挑起戰爭的就是這個幫派。」
「那麼,這個幫派又在哪裏呢?」
「沒有人知道,或許說,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他們不和其他幫派打交道,他們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製造混亂,但是他們製造混亂的同時,也會留下很多線索,我相信我能從這些線索中,把他們一個一個給揪出來。」
林星辰今天算是聽到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她心情非常地緊繃,我只能用杯中的酒來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得到一些緩和。
魏仁武接着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十分值得關注。」
林星辰疑惑道:「什麼事情?」
魏仁武說道:「無論是『五斗米幫』,還是最近各種罪案,都像是突然從地里長出來的一樣,而跟這些一起從地里長出來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舒潑。」
「舒潑?他有什麼問題嗎?」林星辰更加不明白。
魏仁武說道:「舒潑也是突然出現在公眾視野的,而且最近的所有案子他都有參與,這很難讓我不把他和這些事件聯繫在一起。」
「可是,舒潑雖然參與過這些案子的調查,但他畢竟是警察的幫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懷疑他有問題,恐怕是你自己不服氣他霸佔了你的位置,帶有偏見吧。」林星辰反駁道。
魏仁武不屑道:「你認為我魏仁武,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刑偵顧問的位置,而帶有色眼鏡去看案件麼?你錯了,我這麼說,是有依據的。我讓小岳去挑戰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讓小岳能夠更加深入地了解案情和舒潑的破案方式,經過三個案子的調查,我發現舒潑又刻意迴避一些事情。」
「怎麼個刻意法?」林星辰問道。
「三個案子裏,竟然沒有『五斗米幫』的任何痕跡,而且三個案子中,有兩個甚至都還沒抓到兇手,便事先查封了被害人幫派的據點。這就像是舒潑故意掩護『五斗米幫』,而又故意針對其他幫派似的。」魏仁武把抽完的煙扔掉,表情也變得極其嚴肅。
「這麼說來,舒潑很有可能和那個『五斗米幫』是一夥兒的?」林星辰之前只覺得舒潑太過高調,並搶奪了她和魏仁武的「生意」而感到憤怒,實在沒想到舒潑還有這麼深的陰謀。
魏仁武說道:「因為沒有證據,我姑且暫時把他當做『五斗米幫』一夥兒的來看待,他現在也是唯一一個和『五斗米幫』有聯繫的人。既然現在我們有了行動的方向,也差不多是時候開始行動了,接下來你就不會閒得沒事幹,甚至可能連覺都沒有時間睡。」
林星辰說道:「那我立即召集的人手。」
魏仁武說道:「先別急,你先聽聽我的計劃。」
林星辰急道:「那你趕緊說吧,我已經摩拳擦掌,心裏直痒痒。」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緩緩說道:「你手下中,方榮華是最沉得住氣的人,讓他暗地裏去跟蹤舒潑,記住是二十四小時的跟蹤,他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都要一一記錄在案,一定要從他那裏去抓出『五斗米幫』的小尾巴。然後,你要想辦法去向廳里申請,看能不能重啟這些案子。」
說到這裏,林星辰有些喪氣,她說道:「廖廳長現在非常信任舒潑,想要讓他同意我們去碰已經被舒潑結案的案子,恐怕比登天還難。」
魏仁武說道:「我們一定要找他嗎?」
林星辰說道:「他是公安廳的常務副廳長,總管廳里的所有刑事案件,不去找他申請,還能找誰申請?」
「既然他不會同意,我們自然不能找他,但是我們可以找一個比他大一些的人物。」魏仁武嘴角帶笑。
「你是說?」林星辰似乎有所頓悟。
「沒錯,我想說的就是你們公安廳的廳長兼督察長鄧剛。」魏仁武充滿自信地說道。
「你又怎麼能確定鄧廳長一定能同意這些事情呢?」林星辰似乎還是有些懷疑。
「把我的猜想告訴他,他會同意的,你要相信這一點。」魏仁武又抽起一根煙,「只要他同意了,我立馬開始着手調查,也不用每個案子都逐一調查一遍,我只需要調查小岳參與過的三個案子就行了。」
林星辰站起來,說道:「好,我現在就開始行動。」雷厲風行的林星辰,說走便走了。
魏仁武獨自抽着香煙,品着雞尾酒。
這時,酒吧外的地面上露出了潔白的月光,烏雲已經散去,月亮重新掛着了夜空中。
魏仁武悠悠說道:「看來,暴風雨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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