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不太相信阿真能把李凱追回來,但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阿真打來的,阿真問道:「瑪麗,你現在在哪裏?」
「我和魏先生在家裏呢。」
「那我現在回來找你們。」
「阿凱少爺呢……」
嘟嘟嘟……瑪麗話還沒有說完,阿真便掛斷了電話。
魏仁武將兩隻腳都翹到飯桌上,悠悠說道:「她說什麼了?」
「她說她馬上回來。」
「她應該不會一個人回來的。」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說和阿凱少爺在一起啊。」
「她如果沒找到李凱的話,會一個人回來嗎?」
「好像不會。」
「這不就對了麼。」
事實上,阿真確實把李凱給帶回來了,李凱很羞愧地坐到角落裏的沙發上,將頭埋在雙手裏,不發一言。
瑪麗小聲地詢問阿真道:「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事實上,我一直跟在阿凱少爺身後,他雖然在逃跑,但是卻好像故意沒有甩開我似的,我就這樣緊跟在他身後,在無數的地方遊蕩,最後,終於他願意跟我說話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向我承認了殺人。」說到這裏,阿真心頭一緊,「他說,他當時聽說江津來找老爺,便從自己的抽屜里翻出了錘子,然後通過暗道藏在老爺的辦公室外,在江津和老爺爭吵得最激烈的時候,他悄悄鑽進辦公室,趁江津不注意的時候,把江津打死了。」
瑪麗心裏也不是滋味。
阿真繼續說道:「老爺也被當時的場景嚇到了,他讓阿凱少爺走,說這事情,他會一力扛下來,所以最後這事情就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瑪麗聽到這裏,心中的怒火被徹底點燃,她衝到李凱面前,就是一個火辣辣的耳光,把李凱的眼鏡都打飛了。
李凱摸着自己被打的臉,不敢支一聲。
瑪麗大罵道:「老爺待你如親生兒子,你犯下殺人罪,讓老爺頂罪,自己卻逃跑了,你對得起老爺嗎?」說完,瑪麗便再次舉起手,欲再給李凱一記耳光,但是手腕卻被人抓住。
是魏仁武制止了她,魏仁武勸說道:「你打他也沒用,還是聽聽他說什麼吧。」
李凱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帶着哽咽的聲音,說道:「我…我不是人,我殺了人,我不敢認,我對不起老爺!可是…可是,我怕我會再也見不到阿真,所以我不敢認罪,我是個膽小鬼,我是個懦夫。」李凱的眼淚終於也止不住了,嘩啦啦地噴了出來。
阿真也哭了,她雙手握拳,含情脈脈地望着真情流露的李凱。
瑪麗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她的怒火被兩人的哭聲給澆滅了。
魏仁武說道:「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李凱你要老實告訴我。」
李凱擦拭眼淚,點點頭。
「你是不是向天笑的私生子?」
瑪麗和阿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個表情扭曲得就像是吃了黃連似的,她們兩個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而當事人李凱,卻沒有一絲驚訝,他很冷靜地答道:「是的。」
是的,只有兩個字,但這兩個字的中間卻隱藏了太多的故事,瑪麗和阿真從成年就呆在向天笑的家裏,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故事。
魏仁武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合情合理,這就對了。」
「什麼?阿凱少爺其實不是老爺的養子,而是老爺的親生兒子?」瑪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魏仁武說道:「沒錯,這就是江津用來逼向老闆同意他們的交易的籌碼,這也是藏在李凱和向天笑心裏的大秘密,所以這位阿凱少爺,你其實老早就知道這件事,對吧?」
李凱長嘆一口氣,說道:「沒錯,這件事,我早就知道,爸爸和我瞞住這件事是有原因的,但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江津給發現了,江津為了逼迫爸爸就範,就拿這件事威脅他,爸爸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他的要求,我也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把他殺了的。」
「你所謂的顧全大局,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的這個局面了,好一個顧全大局啊!」魏仁武的言語中略帶嘲諷的意味。
「我當時就是腦子發熱,才痛下殺手的,結果現在卻讓爸爸遭受了牢獄之災。」李凱為自己辯解道。
「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漢就該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人,你讓爸爸去頂罪,這不但不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更不是一個兒子該做的事,你難道就想不聞不問的逃跑,帶着愧疚苟活於世麼?」魏仁武言辭嚴厲,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李凱深吸一口氣,似乎也有了覺悟,他站起來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敢讓爸爸頂罪,我這就去自首,讓他們放了爸爸。」
「阿凱少爺。」阿真這一聲,喊得極其溫柔,她不會去阻攔李凱自首,她只想多叫叫他,因為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阿真,我對不起你,來世我再娶你吧!」李凱揮淚作別,便欲獨自離去。
「好了,好了,真是受夠了你們的苦情戲碼了,李凱先別急着去自首,我還有話問你,你先回答完我,再去自首也不遲。」魏仁武不耐煩地說道。
李凱又坐了下來,問道:「還有什麼問題麼?」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兩個要隱瞞關係?」
「這個……」李凱有些難以啟齒。
魏仁武對瑪麗和阿真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你們聽到這件事對你們也不會有利的。」
瑪麗和阿真看了看表情尷尬的李凱,覺得魏仁武說得有理,便聽從魏仁武吩咐離開了客廳。
「現在這裏只剩你我二人,你可以告訴我了。」
「我能信任你嗎?」
「你可以選擇不信任我,但是如果我說,我能對此事提供一點幫助呢?」
李凱頓了頓,還是決定告訴魏仁武:「我們瞞住這件事是因為我的媽媽。」
魏仁武在聽,他沒有打斷李凱的意思。
李凱接着說道:「我的媽媽很久以前是爸爸的女傭,兩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於是在某一晚上,情到濃時就……」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突然笑了,「沒想到你們父子倆口味都這麼相似啊!竟然都喜歡女傭。」
李凱白了魏仁武一眼,又說道:「我不和你計較這個,先聽我接着說。」
「好,好,你繼續。」
「後來,不知道為什么爸爸突然覺得不應該這樣,他把媽媽趕出了這個家,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媽媽那個時候已經懷上了我,後來媽媽獨自把我生了下來,又獨自撫養我,終於在我四歲的時候,身體和精神都垮到一個程度,患上了癌症,不久後便去世了。四歲的我,從此流落街頭,靠着鄰居和街上好心人的施捨過活,也算苟活了兩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吧,我竟然在街上與爸爸相遇了,但是當然那時我們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爸爸只是覺得我可憐,便將我送到了孤兒院,並提供了一些資金幫助。」
「你們後來是怎樣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的呢?」
「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一塊玉佩,無意中被爸爸看到了,他才確定了我的真實身份的,但是他卻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才告訴我實情的。」
「我想,那個玉佩是你爸爸送給你媽媽的吧。」
「沒有錯,爸爸一直覺得對不起媽媽,所以他才全力撫養我成材。」
魏仁武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原來那個江津抓到的把柄是醜聞,向天笑也是擔心這件事會影響他的聲譽,所以你和他才會一直瞞着的。」
李凱點點頭,算是贊同,他說道:「雖然在語言上不能相認,但是我們之間的父子情誼卻絲毫不減,這次爸爸為我頂罪,也是他覺得作為一個父親應該保護自己的兒子。」
「是啊,是啊,父親保護兒子,兒子拿父親當『擋箭牌』。」魏仁武又開始嘲諷起來。
李凱羞愧地低下頭。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緩緩說道:「第一件問題,我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咱們開始說說第二個問題吧。」
「第二個,又是什麼問題?」
「你們是怎麼查到江津的『過江龍集團』有問題的?」
「哦,這件事啊,是這樣的,在此之前,我們『向陽花集團』和『過江龍集團』有過一段短暫的合作,也是一次偶然的情況,我晚上去巡查港口,發現他們進的貨裏面藏着『海洛英』,我把這件事跟爸爸講了,但是爸爸說『過江龍』集團是有影響力的企業,如果貿然去舉報他們,卻沒有抓住實際上的證據,對我們並沒有好處,所以最後只是中止了和他們的合作,並沒有去告發他們。但是沒想到江津也並沒有善罷甘休,他三番五次地來找過爸爸,爸爸都言辭拒絕與他們再合作,而這一次,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打聽到這個秘密的,差一點就成功得逼迫爸爸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了。」
魏仁武深吸一口氣,說道:「整個事情,總算是清楚了,既然這樣,我得嚴肅地問你一句,李凱,你想不想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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