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偵異案 九偷龍轉鳳

    沒過多久,蕭畫的臥室里,走出來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沒有錯,確實是柳如煙,柳如煙低着頭走出來,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臉,因為她感到無比的羞愧,事實上她剛剛躲在衣櫃裏,雖然只是模糊地聽見外面的動靜,但是外面大致說什麼,她還是能聽清楚。

    柳如煙出來的時候,杜克當然是十分吃驚的,岳鳴也是始料未及的,岳鳴驚訝地喊道:「原來她也在這裏。」

    「當然,這就是為什麼蕭總極力阻止我們進來的真正原因。」魏仁武說得很輕描淡寫,就像柳如煙突然冒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蕭畫這時面如死灰,整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柳如煙走到蕭畫的身邊,把臉撇到一邊,不敢發一言。

    魏仁武接着說道:「蕭畫的整個行動,柳如煙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兩個是假意離婚的,只為了讓旁人覺得兩人再無瓜葛,離婚後,兩人分別用不同的方式巴結沈文德,為得就是快速地擺脫沈文德的控制。」

    「別說了。」蕭畫的聲音很小,也很喪氣,剛剛那股要和杜克以及魏仁武對着幹的氣焰已經徹底被熄滅了。

    「說,怎麼不說,繼續說。」此消彼長,杜克的氣焰現在便上來了。

    魏仁武呵呵一笑,繼續說道:「首先,兩人分別巴結沈文德,打消了沈文德對兩人的戒備,特別是柳如煙,甚至還得到沈文德家裏的鑰匙。忍辱負重一年多時間,終於在前天晚上,對沈文德痛下殺手。」

    「那麼他們是如何分工的呢?」良久沒有發言的岳鳴,這次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一個負責調換十一樓和十二樓的監控視頻,一個負責佈置十一樓和十二樓的現場調換,分工下來,這件事做起來就簡單多了。」

    「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杜克摸着自己的大腦袋,似懂非懂。

    「剛剛蕭畫所做的一切,我剛都說過了,他先調換了視頻,把沈文德送回到他的家裏,然後就去保安那裏,假借修理電梯的監控之名,拖住保安,關掉監控,為得就是能夠讓柳如煙把現場給佈置回來。」

    「那麼,柳如煙是如何佈置現場的呢?」岳鳴說道。

    「這個,相當簡單,門牌號都是可以取下來的,只要不暴露在監控下,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便可調換兩層樓的門牌號,剛好蕭畫關掉監控,足足有半個小時,完全足夠了。」

    「還有個問題,她必須要先把現場調換好,才能等蕭畫送沈文德回來,她又是如何在他們回來之前躲過監控調換現場的呢?因為不論蕭畫如何調換視頻,也不能不留一點蛛絲馬跡的讓柳如煙順利的佈置現場啊。」杜克又反問道。

    「這也很簡單,只要在她提前佈置現場時,蕭畫把前一天的視頻截過來,就可以辦到了,除了佈置調換樓層的工作,柳如煙還到沈文德家裏,打開了沈文德家的窗戶。」

    「還有個問題,在柳如煙佈置現場時,或者佈置現場後,被樓里的其他人發現了怎麼辦?」這次又是岳鳴發問,他和杜克簡直就是提問二人組。

    「這就是為什麼,要等上一年的時間才動手,我敢說,這個計劃已經實施過很多次了,只是只有這一次,恰好他們佈置現場時,沒有被人撞破,恰好這兩天的實施計劃的過程中,樓道里沒有行人,所以他們才敢選擇這次動手。我不得不佩服他們兩位的忍耐力,但是他們運氣不好。」說到這裏,魏仁武莫名的笑了起來。

    杜克恍然大悟地說道:「這下,我總算明白了,但是為什麼說他們運氣不好?」

    「因為,他們本來以為這次計劃實施得天衣無縫,可惜啊,又恰好他們遇上了我,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魏仁武笑聲漸變得很得意。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證據呢?沒有證據,你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蕭畫用很微弱的聲音反擊,就像在做垂死掙扎。


    魏仁武沒有回應,默默地掏出香煙點燃,才緩緩道:「你要證據,我給你,監控裏面,我們能夠看到十二樓的1210號房間外,很明顯地放了一膠袋的垃圾,因為膠袋是透明的,所以我看見膠袋裏面裝着一堆廢紙,而且膠袋裏面還有吃完的桶裝方便麵,而膠袋的底部是有一個小洞的,所以方便麵的剩湯流了一點出來。從蕭畫送沈文德回家的監控里,可以看到1110號房外,有一灘水跡,而蕭畫回自己家的時候,1210號房外是那袋垃圾,很明顯,垃圾是被人移動過的,從十二樓搬到十一樓,又從十一樓搬回十二樓,這個人當然就是柳如煙啦。」

    蕭畫冷哼一聲,說道:「一袋垃圾和一灘水跡就想定我的罪麼?未免也太兒戲了一點吧。」

    這次杜克是贊同蕭畫的,他也質疑道:「對啊,只要無法確定那堆垃圾是1210號住戶的,之前你所有的推理,都無法得到證實啊。」

    「這個當然能確定啦,我今天專門去垃圾堆里找到了那袋垃圾的,那袋垃圾里的東西是1210號住戶獨有的東西,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所以蕭畫和柳如煙調換樓層的事情是可以證實的。」

    杜克聽到魏仁武說能夠證實,又打起了精神,他問道:「垃圾裏面有什麼是1210號房客獨有的?」

    魏仁武說道:「還是讓隔壁那位來講吧,小岳,去把那個小伍請過來。」

    兩分鐘後,伍巍來到了這裏。

    「那個垃圾堆里,是我寫廢了的稿子。」伍巍站在蕭畫家的客廳中央,他稍顯緊張,畢竟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但是內心卻止不住的興奮。

    「稿子?什麼稿子?」杜克嚴肅地說道。

    「我在寫小說,那些是我寫小說的稿子。」伍巍戰戰兢兢地說道。

    杜克等的就是這句話,這一下,任蕭畫和柳如煙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了,但是他還是問道:「蕭畫,你還有什麼話說,當然你也可以不說話,你也可以盡情地等律師來,不過從目前地情況,你和柳如煙都必須跟我去警局走一趟了,你可以在那裏等你的律師。」

    「我有話說。」自知再怎麼爭辯也沒有用的蕭畫,絕望地說道。

    「說吧,我給你機會說,反正監獄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你也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杜克盡情譏諷道。

    「如煙,我對不起你。」蕭畫淚眼婆娑地對柳如煙說道。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淚就一定是大悲的事情。

    柳如煙也哭了,她本來畫着漂亮的妝,兩行清淚也刮花了妝,她哭道:「阿蕭,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沈文德那個畜生,他的死是活該,我無怨無悔。」

    岳鳴的內心本來就柔軟,他柔軟的內心被兩人的淚給觸碰到了,他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蕭畫沒有回答。

    柳如煙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狠狠地說道:「我和阿蕭在兩年前認識的,我倆一見鍾情,很快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結婚那天,沈文德作為阿蕭的老闆,也來了。那天晚上,阿蕭要招呼客人,而我一個人在家裏的洞房等着阿蕭回家。已經是很晚很晚了,大概都凌晨一點鐘了,我才聽到家裏的門被打開,結果回來的不是阿蕭,而是沈文德那個畜生,他把我……」說到這裏,柳如煙實在說不下去了,她將頭埋在蕭畫的懷裏,拼命的哭泣。

    蕭畫長嘆一口氣,接着柳如煙的話說道:「那天晚上過後,沈文德便威脅她,如果她敢說出去,就辭掉我,所以如煙怕連累我,一直不敢說出來,我只能每天看着如煙莫名地憂傷,卻毫不知情。從那以後,沈文德就變本加厲,隔三差五便偷偷來找如煙,終於有一次被我發現了,本來我是打算和沈文德拼命的,如煙卻阻止了我,其實都怪我懦弱,如果當初早和他攤牌,也許事情的結果會變得不一樣。為了保護如煙,我假裝和如煙離婚,並把她藏了起來,沒想到的是,沈文德還是找到了她,為了讓我們徹底擺脫沈文德的控制,我才想到了這個計劃。」

    說到這裏,岳鳴的眼眶都逐漸地濕潤起來,伍巍陷入了沉默,就連剛剛還在嘲諷蕭畫的杜克都忍不住罵道:「這些有錢人,真他媽不是人。」

    整個屋內瀰漫着悲哀的氣氛,只有魏仁武依然保持着冷靜,他把煙弄熄,冷笑道:「想擺脫沈文德,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打一份辭職報告,然後帶着你的小嬌妻遠走高飛即可。明明就是你自己貪圖豐厚的工作,想一舉兩得才痛下殺手的,還在我這兒裝什麼可憐,殺人就是殺人,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所以,跟着杜隊長回去接受刑法,趕緊收起你那套苦肉計,別再噁心我了。」

    杜克帶走了蕭畫和柳如煙,這個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岳鳴尋找母親之旅,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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