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武也跟着微笑道:「新聞上那些記者朋友送的虛名罷了。」這次,魏仁武是真的謙虛了。
「神探魏仁武,薄情寡義,沽名釣譽,驕傲自大,大罵死者家屬。新聞好像是這麼寫的。」舒心掩嘴笑道。
魏仁武的臉頰刷得一下就紅了,直紅到耳根子,忙道:「無良媒體是這樣的,只要有話題性,他們常常誇大其詞,有時會把你捧得跟神一樣,有時又會把你貶得跟畜生一樣。」
「魏先生挺有意思的,但是我能看見魏先生眼中的那一抹哀傷。」
魏仁武身軀微震,仿佛心事被舒心給看透了一般。
舒心接着道:「新聞里,都說魏先生料事如神,魏先生能猜猜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魏仁武笑了,他的雙眼仔細掃描舒心,舒心穿着大紅色運動衫、大紅色運動褲、大紅色運動鞋,長發盤起,一副夜跑的打扮。
「能不能走兩步?」魏仁武請求道。
舒心按照魏仁武說的,來回走了兩步。
「你應該從事的是一些網絡寫手的工作,並且工作場地在家裏。」
舒心嘟起嘴,顯得很驚訝,問道:「是怎樣看出來的?」
魏仁武撫摸着自己的八字鬍,微笑道:「你的兩隻手掌的下沿,有很深的壓痕,這是你長期敲打鍵盤,手掌為了放鬆,放在桌沿造成的。你的足弓平整,沒有變形,說明很少穿高跟鞋。很少穿高跟鞋,會有兩種可能,第一,在家工作,第二,長期坐車或開車上班,並且工作是一些辦公室文職的工作。然而今天星期二,正是工作日,現在七點,全成都通用的下班時間是六點,所以我不會認為,你能在一個小時內,下班回家,做好晚飯,吃完晚飯,換好運動服,再從『西子香荷』小區跑到這裏,所以你只能是第一種可能。」
啪啪啪,舒心鼓起掌來,稱讚道:「魏先生真是不可思議啊!還能看出,我是住在『西子香荷』的。」
「很簡單,你出來夜跑,卻不見汗跡,說明你剛出來不久,一定住在這附近。然而猜測你住在『西子香荷』,是因為你剛剛和我說話的時候,看了幾眼那個小區。這是一個概率的猜測,也有可能猜錯的。不過既然我猜對了,那又說明你剛搬過來不久,看幾眼自己家,是怕自己一會兒夜跑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沒錯,我是剛搬到『西子香荷』。嘻嘻,原來偵探推理起來,也會靠猜測的。」
魏仁武搖搖頭,說道:「我糾正一下,我不是偵探,我是刑偵顧問。還有我不是神,凡事也不能推理到百分之百的準確,有時候也需要靠概率來做一些大膽推測,然後用各種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推測。」
舒心又笑了,一笑會傾城,二笑會傾國,她笑道:「其實,我是一位情感類的博客作家。」
「看來,我推理出了百分之九十。」
「我的博客是./777。魏先生,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上我的博客參觀一下。」
「那必須要去看啊。」
舒心又伸出手來,說道:「魏先生,和你聊天很愉快,我該回家了,如果你有什麼情感上的煩惱,可以在我的博客留言喲。」
魏仁武又一次握住舒心的手,久久不願放開,舒心笑着,把手拉回,跟魏仁武做了一個拜拜,便用慢跑的方式離開了這裏。
「你剛剛說我眼神里透露着哀傷。」魏仁武衝着舒心逐漸遠去的背影大喊道。
舒心回眸一笑,喊道:「看我博客,你就全明白了。」
魏仁武的心兒都快被融化掉了。
「有點意思。」魏仁武站在河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岳鳴一個人在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把自己那一份晚餐吃了,還留了一份在飯桌上。
魏仁武這時也回來了,一進門就嚷嚷道:「我餓了。」
岳鳴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冷冷道:「晚飯放在桌上的,自己去熱。」
魏仁武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把剩菜剩飯拿去微波爐熱。
魏仁武一邊吃着飯菜,一邊稱讚道:「今天的飯菜可口,就不是味道不夠辣,小岳啊,你應該多學學四川的口味。」
岳鳴依然冷冷道:「愛吃吃,不吃滾。」
魏仁武大笑道:「你在生我氣。」
岳鳴說道:「晚飯都給你做好了,你卻不遲而別。試問作為朋友,誰不會生氣?」
魏仁武輕嘆道:「哎!你還是太年輕了,換着我,我就不會生氣。」
「如果我在你思考的時候,在你耳邊大喊大叫呢?」
「這不一樣。」
「都是生氣,不管理由怎樣,結果總是一樣的吧。」
「好小子啊,居然學會了偷換概念。」魏仁武撫摸着八字鬍,滿意地說道。
岳鳴假裝恭維道:「跟着魏先生這樣的大師學習,傻子也能偷得一招半式。」
「你是在挖苦我。」
「豈敢!豈敢!」
魏仁武突然陰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知道了我剛剛出門想到了什麼,你肯定不會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
岳鳴果然從沙發上彈起來,說道:「你想到了什麼?」
魏仁武沒有回答他,只是用筷子夾了一塊臘肉吃。
岳鳴連忙衝到魏仁武跟前,急道:「你倒是說呀!」
魏仁武放下筷子,拍拍肚子,笑道:「吃飽了。」
岳鳴好像有所領悟的樣子,說道:「我明白了。」緊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餐桌收拾乾淨,又以同樣的速度把餐具洗乾淨。
收拾完畢,岳鳴走過來,笑眯眯地說道:「現在能說了嗎?」
魏仁武點燃一隻香煙,說道:「一個人在最孤獨、最寂寞、最無助的時候,最渴望得到什麼?又是什麼能治療和撫慰心靈的創傷呢?」
岳鳴茫然地搖着頭,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
魏仁武沒有嬉皮笑臉,而是異常嚴肅地說道:「是愛情。」
「愛情?」
「沒錯,塵世間有許多的煩惱,唯有愛情能夠洗滌所有的煩惱。愛情能給人帶來甜美,給人帶來溫暖,給人帶來慰藉。」
「可是,案子與愛情有什麼關係嗎?」
「關係可大了。愛情就像玫瑰,美麗的不可方物,然而玫瑰可是帶刺的,狠毒起來,直刺你內心最後一道防線。」
岳鳴摸摸腦袋,還是不太明白地說道:「能不能講點我聽得懂的。」
「朽木不可雕。我是說,三個死者,都是因為愛情才自殺的。」
「因為愛情?」
「沒錯,愛情能極大的緩解三個人『抑鬱症』所帶來的痛苦,然而他們得到的愛情,卻不是純正的愛情,它更像是毒品,讓他們一步步沉淪,讓他們全都飄在天上。一旦毫無徵兆的抽走愛情,他們將陷入一個永遠無法翻身的地獄。他們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所以選擇自殺也是情有可原。」
岳鳴一下全明白了,輕敲自己腦袋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說,有人用愛情迷惑他們,然後又突然消失了,他們接受不了,才會自殺的。這麼想來,這是一個團伙作案啊!」
「你怎麼就看出這是團伙了?」
「死者有男有女,總不能是一個人男女通吃吧。」
「怎麼就不能一個人男女通吃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同性戀也已經很普及了,就連雙性戀都在茁壯成長。你年紀輕輕,怎麼思想這麼保守!」
岳鳴被魏仁武說得臉紅了,但仍不服氣地說道:「就算是一個人犯案,那他也應該是求財吧,你看三個死者家境都很不錯。」
「又錯了,她不是為了求財。不可否認,她可能匯總他們身上騙取一些錢財,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
魏仁武掐滅煙頭,搖頭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我就會知道了。」
「此話怎講?」
「現在先不說,因為我還要出門一趟。」
岳鳴滿懷欣喜地說道:「帶我一起唄。」
魏仁武揮手道:「不,我得一個人去,我會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今晚就乖乖在家待命。」
岳鳴失望地坐回沙發,接着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放《神探夏洛克》,然而我們真正的神探-——魏仁武,露出詭異的一笑,便離開了家。
魏仁武打了一個的士,來到瞭望江樓公園。
望江樓公園,位於成都市東門外九眼橋錦江南岸,是明清兩代為紀念唐代著名女詩人薛濤而先後在此建起來的,臨靠府南河邊。
這個時候的望江樓公園,聚集着許多的大爺大媽在跳廣場舞,十分的熱鬧。
熱鬧之中,卻有一位安靜的白髮老人,坐在府南河邊垂釣。
只見這位老人,仙風傲骨、長袍加身,有一種非比尋常的氣質。
魏仁武走到這個老人的旁邊,盤膝坐下。
魏仁武用一種小輩的口氣,說道:「南郭先生,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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