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舊時光第382章:踏破鐵鞋無覓處【求正版訂閱】

第二天上午，從杭州坐火車回到上海，林陽沒有直接去工作室找王雲飛，而是先回了505宿舍。

背着包，輕手輕腳推門走了進去，林陽發現自己宿舍里只有李超凡一個人在，其他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李超凡右手正操縱着鼠標，一言不發地盯着電腦屏幕出神。

「超凡，都放假兩天了，怎麼你還沒回家？其他人呢？」

「哦……是林……林陽啊，他……他們都……都回……回去了，我……我還……還有……有點事。」

「……」

兩個人交流了一會兒，瞧見李超凡似乎在忙碌着什麼，林陽便說：「沒關係，你把忙活的事處理好，咱們待會兒再一起出去吃飯。」

說着，林陽把行李放在床邊，利索地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打火機，煙剛點着沒一會兒，李超凡卻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走吧，我……我沒……沒事了。」

「那麼快？我還以為你要忙好一會兒。」林陽嘴裏叼着一根煙，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來還想坐下來抽根煙歇息歇息。

「都……都忙活兩……兩天了都……」

「忙了兩天？超凡，你都在忙些什麼？」林陽隨口一說。

既然林陽問起，兩人身為關係不錯的室友兼同學，李超凡也沒藏着掖着，乾脆把自己在網絡上做網絡水軍兼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陽。

李超凡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林陽立刻就來了興致。

其實，李超凡在網絡上找兼職的事情，林陽早就知道了，否則也不會拉他替自己做陽光微博的管理員，除此之外，他還在網絡找了不少工作，諸如編程、打代碼、刷單等等工作，只是林陽不知道，原來李超凡這個傢伙也是網絡水軍一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林陽本來心裏還愁着自己該上哪兒找網絡水軍，如今室友李超凡卻給他帶來了一點線索。

如果有這樣一個組織，它既公開又神秘，既保守又瘋狂，既光明又黑暗，既微不足道又興風作浪，那它不是別的，它就是網絡水軍。

在興致勃勃地追問下，林陽從李超凡口中得知，像他這種大學生兼職網絡水軍，每個月通過課餘時間做這項兼職工作，大概能賺到兩三百塊錢上下。

要知道，現在是2007年初，別小看了兩三百塊錢，這筆數目可是一般高中生一個月的生活費。

當然了，由此可以看出，網絡水軍也並沒有大眾想像中的那麼神秘那麼高大上，他們甚至還有些廉價。

即使是投入比較多時間和精力的專職「水軍」，大部分月收入也都在一千元左右徘徊。而這些所謂「動動手指」就能掙來的錢，其實也並不容易。

由於做網絡水軍的關係，李超凡還接觸的一些水軍朋友，其中大部分都是二三線城市的大學生，他們中能堅持做下來的，基本都是家境貧寒，靠水軍收入來維持學業和生活的，很少有憑興趣做水軍的，因為水軍這份差事其實很累。

李超凡之所以做網絡水軍，也是源自於他目前窘迫的家庭條件。

從李超凡口中，林陽得知他出生在單親家庭，由做紡織工的媽媽一手養大，後來他媽媽腰間盤突出沒法工作，生活學業壓力都非常大，所以他高中畢業就開始打各種工，去餐廳端過盤子，也做過咖啡廳服務生。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上網時看到有招聘兼職發帖員的信息，於是抱着多賺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加入了進去，按照他所在的「水軍組織」的規定，發短評之後要把發好的已經顯示的評論截圖發給上級，經上級檢驗為一個有效評論後才付錢。一般一條有效評論是1毛/條，李超凡和林陽訴苦說，有時自己編好的評論廣告很「硬」，往往等不到上級檢驗，就會被刪掉。如果遇到「封號」，還要重新申請，重新等待評論的權限。

而且，拖欠、逃避「普通水軍」工錢的情況比比皆是。加入這行後，李超凡認識了許多和他一樣的同齡人，大家一般都是呆在各個水軍群，等待群主派活兒，為了管控水軍，水軍的收入一般是月結的，但經常到了該發工錢的時候，群主會以各種理由推脫，更坑爹的是，有時候無良群主會直接把群解散跑路，李超凡本人就吃過兩次虧，可是身為弱勢群體也沒辦法，只能靠熟人介紹，加入一些靠譜點的水軍群。

還好，在高中同學的介紹下，李超凡上大學後，終於加入了一個相當靠譜的網絡水軍群。

原來，李超凡現在做水軍兼職的老闆一開始是在一家公司里負責運營，因為公司有很多產品需要做口碑，他就招攬了第一波兼職水軍，人數在200個左右。

後來，他老闆發現這些水軍不僅公司內部可以消化，公司外部也有大量需求，受此啟發，他成立了以真人水軍為核心資源的傳媒工作室，努力整合和運營網絡水軍資源，到2006年中旬養了接近500個真人兼職水軍，林陽也是這500人之一，他們的業務也從當初單一的產品口碑，擴張到博客、人人網、天涯論壇等全網資源，並開始與院線電影、衛視電視劇、當紅藝人合作。

同時，在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之下，李超凡還深諳水軍內部的「潛規則」。

雖然傳言網絡水軍「動動手指，就能掙錢」，但說真心的，其實這筆錢並不好掙，反正李超凡是心累了。一些網站在公開招聘兼職「水軍」的時候，號稱平時上上網，每個月就能掙到幾千元，這種基本是騙子公司，和公交車站重金求子的騙局沒什麼分別。

由於林陽今天求知慾太過強烈，李超凡老實人沒轍，只好把自己知道的，統統都告訴林陽。

於是，林陽知道了，從上大學開始，李超凡手裏就有好幾個上百人的水軍群的聯繫方式，他們的成員主要遊蕩在網上和全國各地的網吧。

只要林陽有錢發，和這些水軍群主，或者和李超凡目前所在的正規水軍工作室合作，可以說這批整天泡在網上的人簡直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批人更適合干水軍的麼？

再說，現在林陽對水軍的要求沒有幾年後那麼高。

林陽要的不是進行明星炒作那麼高端的水軍，也不是營銷水軍，他要的是整齊劃一瞬間提升話題熱度，和輿論密度，他要用水軍把整件事的始末擺到網上，讓大家看一個綠色得不能再綠色的陽光微博怎麼就成了「疑似病毒」！

對方既然想到用殺毒軟件「碰瓷」陽光微博，林陽就讓他們看看網絡水軍萬炮齊發，短時間密集轟擊一個話題點的威力。

就算扳不倒利華殺毒公司，他也要讓陽光微博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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