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對倉庫區的形勢估計嚴重不足,於是除蟲公司的人所知的也就是地下倉庫裏邊有一隻未知生物需要處理。
不過店長倒也不是很輕視,他讓除蟲公司準備了燃油發電機和幾個瓦數很高的大燈,以避免再出現電壓不穩的情況。
除蟲公司那邊也足夠謹慎,知道處理的是未知生物後,特意帶了加厚的防護工具和麻醉藥,避免遭遇攻擊性很強的動物傷害。
兩方人馬都自認為準備的很充分,超市閉店之後,店長帶人親自把除蟲公司的人從收貨口迎了進來。
吳奕文也在迎接的人員當中,他是作為勞力留下來的。
因為是假期提前上班,除蟲公司實際上只來了四個人。有一個人是公司老闆,姓陳;一個是業務骨幹,劉經理;最後兩個則是業務員。
這四個人搬動燃油發電機還行,剩下的其他工具就拿不了了。
於是店長就從儲運部叫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員工,他也是其一。
除了吳奕文之外,他們部門的經理、副理也作為相關部門主管留下來參加這天晚上的活動。
搬完東西之後,庫管們有家有口的就回家去了,只剩下幾個還沒成家的年輕人留下來看熱鬧。店長也沒有驅趕,要是一會兒捉動物人手不夠,正好叫這幾個幫幫忙。
除蟲公司的人先是把燃油發電機和大燈鏈接好,接着拉着長長的電線把大燈懸掛在倉庫的各個角落裏。
吳奕文沒有上前,而是站在朱永超的身邊,和副理老馬兩個人聊一些過年間的趣事。
除蟲公司的人拉好了線,陳老闆和劉經理試了試,覺得沒什麼問題,他們就準備幹活了。
倉庫區的大燈全部打開,燃油機轟轟的發出聲響,大燈照耀得整個倉庫沒有一個光線不明的死角。
四個人穿着厚厚的防護衣,從頭護到腳。幾人帶着厚膠皮手套,一人背上被着麻醉藥水箱,手裏拿着一根帶着圈的長杆,分成四個方向在倉庫裏邊找。
吳奕文心知肚明,倉庫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動物,而是邪祟。
只不過他說服不了店長相信,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情向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四個人轉了一圈,剛想說沒有任何發現,倉庫裏邊就無緣無故的湧起了一陣氣流,懸掛着的大燈東歪西晃,燈光也開始不斷的閃爍起來。
倉庫里出事兒這麼久,還是店長第一次親眼看見。
他張了張嘴,剛想喊一聲電壓又不穩了,隨後猛地把嘴巴閉上了。
那些懸掛的大燈可是跟燃油發電機鏈接在一起的,燃油發電機好好的正在工作,哪裏來得電壓不穩?
這麼一想,店長心裏咯噔一下子。
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的大腦暫時還沒有聯想到封建迷信的內容。眼睛裏邊看見的東西,就讓他嚇傻了眼。
就見倉庫深處一股黑黢黢的東西濃煙般翻滾,涌動着從貨架子深處瀰漫出來。飄出貨架子時候,違反物理的凝而不散,忽忽悠悠越擴越大。
伴隨着黑煙出現,一陣悽厲的哭嚎呼嘯,襯得氣氛跟黑山老妖出來巡山似得妖氣四溢。
&咚。」店長情不自禁的深深吞咽了一下。
站他身邊的朱永超身體一抖,老馬一聲經典國罵。
幾個庫管儘管見多了倉庫里的怪事,可是聲勢這麼大的還是頭一遭。
老馬眼明手快的從燃油發電機旁邊的架子上拿起除蟲公司的人帶來的防護面具,二話不說就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旁邊站着的幾個小庫管看他的眼睛都紅了,就那麼一個備用面具,他手咋就那麼快呢?
有機靈的已經轉身跑到倉庫門口,搖晃着大門想要跑出去,卻驚恐的發現門怎麼也打不開。
&門被鎖住了!」他驚叫。
店長力持鎮定,高聲道:「別慌!門是我叫鎖的,只是為了防止那東西亂竄。」
老馬的聲音瓮聲瓮氣的從面具里傳出來:「店長,這情況不對啊,還是先撤吧!」
店長內心也開始有點方。不過他還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這個時候不能扔下裏邊四個人不管。
「……再等一下。」他舔了舔嘴唇。
那個晃門怎麼都不開的庫管又驚又怒,這會兒可顧不得店長是不是他的頂頭上司,過來抓着店長的領子怒吼:「還等?什麼鬼東西冒出來你看不見嗎?!一定要等到出事才肯把這個門打開?你是想我們全都死在這裏?!」
店長被他一勒,才反應過來,他扭頭對朱永超說:「把門打開,你們先出去!」他想起保證逃生通道暢通的重要性。
老馬立刻就跑過去開門,朱永超慢了一拍也跟了過去。那庫管鬆開手,也不去擔心明天會不會被炒魷魚,保住性命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店長的眼睛還注視着倉庫深處,四個除蟲公司的人看到黑影冒出來,嚇了一跳。
不過他們沒想到是不是鬼魅,只以為是什麼飛行類的小蟲,背上背着麻醉藥液以防萬一的那一個業務員,條件反射抬起噴口,按下開關向前噴去。
一大股麻醉液體正面撞上了滾滾黑煙,黑煙頓了頓,隨後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猛地膨大了一圈。
金童真身被裹在黑霧當中,被噴過來的麻醉液體濺了一身。它不快的擰了擰眉毛,氣勢一漲,朝着四個人猛撲了過去。
被吞進一片黑暗當中,頓時嚇得四個從沒有遇到過靈異事件的人鬼哭狼嚎。
制定的計劃被腰斬,金童也挺惱火。
不管是作為上仙的下仆,幫助上仙繼續完成計劃,還是作為倉庫某種意義上的「住戶」,被這些人打攪,它也必定會進行反擊。
金童修行的時間不短,可是道行卻沒有那麼深。它自然是捨不得使用法力去傷人,只是把這些人嚇出個精神失常來也算是解氣。
黑黢黢的怪東西眨眼就吞噬了四個人,還傳來悽厲的慘叫,讓店長再無僥倖。他腿軟的往後退去,撞在站在身後的吳奕文身上。
雪上加霜的是,門鎖雖然被打開了,大門卻死活推不動。
&怎麼打不開?」老馬死命的推門。
&什麼打不開門?外邊有人頂住了?」朱永超也開始慌了。
&眼瞎了,還是傻?這還看不明白嗎!擺明了鬧鬼啊!!!」那庫管扯着嗓子吼。
店長心臟一陣瘋狂跳動,吳奕文扶着他苦笑:「店長,這會兒你相信我說的了吧。」
店長還有點懵逼,心臟狂跳,口舌發乾。多年的堅定信仰被粉碎成了渣渣,一副魂飛天外的模樣。
見他一時半會回不過神,吳奕文只好把店長扶到一邊,跑過去一塊推門。
金童攜着黑霧慢慢飄過來,正猶豫下一步怎麼辦,就感覺一股寒意從它背後襲來。它半個胳膊高的原身,一下被捆了個嚴嚴實實,被拖進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叫都來不及叫一聲。
而倉庫里的黑霧猛一下炸開,讓視線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吳奕文驚叫一聲,耳邊傳來嗖嗖的聲響,還有什麼東西撞在金屬鐵架上的「梆梆>
&麼東西抓我?!」
&開我!放開我——」
&
&命啊!救命——」
驚叫和慘叫此起彼伏,吳奕文惶恐的在漆黑中抱着胳膊,他猶如瀕臨死刑的囚犯,等待着鍘刀落下來的那一刻。
提心弔膽的等了一會兒,吳奕文發現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那些奇奇怪怪的鐵條一樣的東西並沒有碰他,好像畏懼什麼一樣,故意繞了過去。
吳奕文在黑暗當中適應了一會,才發件他周身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把他和黑暗隔開。
尋找着發亮的光源,吳奕文從口袋裏邊掏出了手機。
手機下方,掛在那裏的小巧玻璃瓶,正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在黑暗當中好似一盞明亮的燈光。
&孽敢爾!!」
一聲怒喝劈散黑暗,眼前乍然一亮,吳奕文匆忙抬手護住眼睛。
模糊的視野當中,一個人影飛快的閃過。
等眼睛的刺痛淡去,吳奕文眨了眨疼出生理淚水的眼睛,就看見褚先突然出現在了這裏,跟一個黑乎乎張牙舞爪的怪物打鬥。
視線重新恢復清晰,看清楚那怪東西是什麼,吳奕文倒抽一口氣。
那是一棵渾身長滿疙瘩和大包的大樹,那長長的好像鋼鐵一般堅硬的是它的樹根。
天氣還沒有轉暖,這棵樹光禿禿沒有一片樹葉,吳奕文根據經驗,很可能這是一棵槐樹。
不由的,吳奕文就回想起了以前看到的新聞,某地一棵百年以上的大槐樹,一夜之間不翼而飛。
莫非,這就是那棵大樹?
槐樹是壽命很長的樹木,年歲長的槐樹被人認為有神性,成了精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這大樹也不知道有了一番什麼遭遇,書皮上的疙瘩就好像染了重病。它暴躁瘋狂,全無理智,只知道殺戮。
它不知道吞吃了多少生靈,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陰穢之氣,法力比金童強得不是一星半點,也具備了興風作浪,危害一方的能力。
只可惜它面對的是上界下凡的金仙,褚先一個法術就炸裂了它大部分根須。
要不是顧及被它吞進肚子裏的人和金童,褚先一個金雷術就把它幹掉了。
&吼~~~~~」
槐樹怪發出空洞的嘶吼聲,垂死掙扎,樹冠上的枝條瞬間暴漲,掀飛周圍的貨架,劈天蓋地的向着褚先砸過去。
褚先屹然不懼,手上掐了一個法訣就把向着他飛過來的鋼架和成箱的貨物拍飛了回去。
就在他打算衝過去了結槐樹怪的時候,吳奕文在後方傳來一聲驚叫。
槐樹怪的動作引起了連鎖反應,貨架接連傾倒,吳奕文周邊上方裝滿貨物的紙箱子雨一樣落下來。
吳奕文陷入險境,褚先立刻丟下槐樹怪,回身撲過去把吳奕文護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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