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中夾雜飄飛的海水細絲,天空之上,烏雲滾滾,海面狂風肆虐,無數海鳥海獸爭先嘶鳴,亂羽紛飛,竟是一幅暴雨欲來的前兆。()
秦月樓站斷崖之上,身如磐石,竟兀自散發出一股堅硬如鐵,堅不可摧的氣勢。
雨點紛飛,淅淅瀝瀝,打在岩石上,激濺起雨珠無數,將秦月樓的身子也是淋濕。
這是秦月樓在斷崖上所待的第三天,可對他而言,卻好像只過了一瞬一般。
不知哪位前輩說過,大海是沉澱心境的最好場所。對於這句話,秦月樓現在已有了自己不同的感悟。而經過這三天的時間,他才知道,之前和老者所說的那句話,是多麼的可笑,殺戮之路,並非是指殺人,而是一種氣勢,一種精神!
就像大海,包攬匯聚了萬江奔流,有容乃大。
殺戮之路亦然如此,並非是殺了多少人,而是有一顆武者,一顆星戰士堅韌的心!
誠然,成為強者的殺戮之路,必然要經過無數的血腥,要經過無數的戰鬥,但殺戮卻並非濫殺,這就像是心境的一個誤區,如果只為尋求殺人而殺戮,只能是落了下乘,心神不穩,難登絕世之巔。
而在這三天的感悟,秦月樓卻是領悟到殺戮的本質,並非是像殺人狂魔一般,而是保持着一種殺戮的精神,才能提升心境,突破修為!
這種感悟,虛無縹緲,倘若不是秦月樓曾經經歷了三番五次的生死,領悟能力也是超強,他斷然不可能有這樣新的認識,還會堅持自己的殺戮之道!
而這一切,都是歸於那個陌生老者的功勞!
此刻秦月樓,身上的氣息就好像隱藏在巨石身後的長弓,引弦弩張,充滿殺伐之意境!而他體內,此刻寒冰護甲一直運轉着,經過這三天的感悟,竟超過了整整半年的苦修!寒冰護甲不僅更為強悍,就是凝結冰晶,也能做到隨心所欲的覆蓋!
寒體護甲是秦月樓自創的護體星戰訣,能有這樣的進步和驚人的效果,他的心中自是欣喜萬分的,而此刻,他的腳下,正被一層冰晶覆蓋着。那些晶瑩透亮的冰凌,好像是纏繞在他的雙腿上,將他的身體禁錮。
驀地,一道巨浪伴在海面上捲起,如同一層玉璧,伴隨着無數墜下的雨點,朝着斷崖的方向聲勢浩大的衝擊而來。
這是大海的力量,亦是一種難以撼動的氣勢!
秦月樓巋然不動,就在海浪狂號着將要衝到他身前時,身邊闊劍一抽,雙腳未動,豁然一聲大吼,腰腹鼓起,手上劍光銀光閃爍,朝着巨浪迎面相擊而去!
破魔!
嘭!嘭!
這一劍,乃是秦月樓自走出心魔獨創的一劍,破魔!
千尺浪濤,闊劍上的銀光在昏天暗地的海邊如此耀眼,似電似冰,氣勢勇不可擋!
伴隨着震天相碰的轟鳴聲,這一劍,竟在瞬間將巨浪扯開,就好像一條布綢被剪刀撕裂,摧枯拉朽,駭然之極!而緊接着,劍勢未消,巨浪之後,又衝起驚天浪柱,在這一劍的威勢之下,竟是延伸了數十米的距離,巨浪彌散消除……
漫天雨水和海水的傾灑而下,至始至終,秦月樓的腳步都沒有移動分毫!
浪濤消除,秦月樓臉上並沒有任何自得之色,反應變得凝重一片,只見那斷崖邊緣,忽地又衝起一道海浪,一股刺鼻的腥風夾在海水中,撲鼻而來。
「來得好!」
海浪中,一道黑影忽地朝着秦月樓衝擊而來,秦月樓動不也動,大吼一聲,接着闊劍橫插而去,兩者觸碰,發出一聲兵戈相擊的聲響,在暴雨之中,低不可聞。
那黑影沒有討好,快速地退去,站在斷崖的邊緣。
好大一頭海獸!
這怪物的身子像水牛,頭像豬頭,蹄子好似象的蹄子,黑色皮毛,鬃毛很長,有尾,生有三隻角,一隻長在頭頂上,一隻長在前額上,一隻長在鼻子上,嘴裏不斷往出吐唾沫,一條前腿留有殘痕,血跡未乾,露出森森白骨。
此刻,這頭怪物在暴雨之中,撕扯鳴笛,血紅的眸子正瞪視着對面的秦月樓。
這是一頭三星的海獸,從前天開始,這頭海獸便是盯上了秦月樓,一人一獸在這裏,從最初的試探,到現在的生死相搏,不知鬥了多少回合,勝負皆有。海獸腿上的傷痕,和秦月樓腹部勁裘的裂紋,就是代價!
這頭三星海獸,秦月樓並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經過這兩日的生死殊搏,早已將其攻擊方式和實力都下了一個定義。這個海獸絕對是接近星師級別的三星魔獸,也就是三星頂端,接近四星的魔獸!
更因為這裏地處海域,乃是它乃以生存的地方,在海面攻擊和偷襲,此魔獸更是熟悉無比,甚至比一般的四星魔獸還要難纏!
秦月樓在融通了星戰力成力之後,原本就是對抗星師下階級別的星戰士也有一定的把握全身而退,可遇到了這頭怪物,卻感覺到了分外的棘手。
海獸脖頸一仰,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帶着雷霆之勢,在暴雨中,低頭挺着白亮的利角向秦月樓襲來,整個斷崖仿佛都被蹄聲顫動。
這一招秦月樓已是見過數次,乃是這頭魔獸最為依仗的攻擊方式,他腹部上的傷痕,便是這利角所撕扯下來的!
當然,如果不是寒體護甲,秦月樓恐怕肚子都會被戳出肉骨。
秦月樓單手握着長劍,成力的星戰力在雨中格外刺目,他的腿上依然覆蓋着冰晶,沒有絲毫掙脫的意思,恐怕這也是他和海獸兩日相鬥總有勝敗的原因!
對秦月樓來說,禁錮雙腳,亦是一種磨練!
「好傢夥!」秦月樓目光一凝,臉上堅毅一片,闊劍開闔,橫劍抽起,劍身穩穩地擋住了利角攻勢!莆一接觸,一股大力便是綿體而來,秦月樓咬牙一帶,身體同時側身,堪堪躲過海獸這一致命一擊!
深納一口氣,秦月樓狂吼一聲,不等海獸轉身,便是揮着闊劍迎面砍去!
「碰!」海獸雖然龐大,但秦月樓天生神力,再加上成力星戰力繚繞劍身,這一劍,海獸吃痛之下一個翻滾險些跌到斷崖下去。
海獸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臉上更是凶態畢露!
一人一獸又連續相擊數十下,秦月樓身體依然沒有動,只不過背上多出了一道爪印,獵獵發疼。而海獸,經過這番蒸騰,此刻它的前腿被裂石摩擦,傷口又裂了開來,流出咕咕鮮血,分外猙獰。
聞到血腥味,海獸狂性陡發,前蹄猛然擊打地面面,骨頭的斷茬處吱吱作響,轉過身來,仰頸咆哮,一雙紅色巨眼閃閃發光,紅得仿佛要滲出血來!
秦月樓凝重萬分,他知道,這頭海獸要發狂了!經過這幾日的戰鬥,這海獸已是力竭氣衰,眼下發狂,恐怕將是它最後的一擊!
秦月樓戒備着,星戰力成力外放在闊劍之上,銀光揮散的劍身,風雲難進,形成了一道比劍鋒還要銳長的星戰光芒,宛若實質,將斷崖壁面都撮下濕潤土石!
「敖!!!」海獸狂吼一聲,驚天動地,隨着一道海浪,它轉身投向秦月樓,立角上燦出虎嘯之威,仿佛斷崖都要被他的腳步傾塌一般,駭然之極!
秦月樓沒有半刻遲疑,雙腳掙脫冰晶,斜跨一步,成力的星戰力在闊劍之上激射而出,如同一道雨幕中的流星,綻放一抹華麗的光弧!
驚鴻一劍!
「碰——」
一道海浪,緊隨着拍在了斷崖之上,反卷出無數晶瑩雪花……
※※※※※※※※※※※※※※※※
在距離斷崖海灘一千米外的海灘,亂石沿上深處,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個泥牆烏瓦的小屋,雖然這個屋子有些簡陋,沒有圍欄和土牆,但在矮山之上,小屋靠近海面和內陸的樹林,也算是別具一格。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在這暴雨之中,按理說這種小屋是最容易被掀翻傾塌的,但這些暴雨和狂風,在靠近小屋不到兩米距離時,便會自動消散,這裏好像一個隔絕的世界一般。
此刻在小屋前,一個全身紅衣的女子,正坐在一個石塊上,雙手環抱着腿,下巴枕着膝蓋,愣愣地看着遠處,那在風雨之中好像屹立不倒的身軀。
女子身影如同一幅風雨中悽然的剪影,紅衫本是象徵火紅熱情,但此刻看來,卻像是一種孤冷和清寒。在女子的身上,還搭着一個件黑色斗篷,覆蓋在膝蓋之上。
「舞姐姐,我回來了!」
一聲清脆如雀的清笑聲響起,只見從小木屋後面的樹林中,飛快地竄出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長得精緻可人,低低挽着朝雲髻,斜斜捲起薄紗袖,露出香藕樣的手臂,在她的手上,還提着一個一隻被揪雙耳的大白兔,兔眼一眨一眨。
小女孩身邊還有一個青袍老者,兩人在雨幕中走來,卻是意外的沒有任何雨滴和污水路水沾染,就是雙腳看起來也無比的乾淨,唯有那隻兔子濕漉漉的。
「前輩!」女子注意到老者正一臉玩味兒地看着自己,徒然驚醒過來,俏臉上飛過一抹紅霞,將手中的斗篷掛在了牆上,然後快步接過小女孩手上的兔子,恭恭敬敬地對着老者行了一個禮。
「他算什麼前輩啊,比我還能玩!」小女孩大眼睛一轉,接着嘿嘿一笑,道:「本姑娘決定,今天給你們做香菇烤兔!」
「晚秋,不得對前輩無禮!」聶舞的連忙是呵斥了一句,看着青袍老者一臉淡然和無所謂,內心裏鬆了一口氣。
夏晚秋不知道老者的實力又多麼恐怖,聶舞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當時一舉震懾了十幾位星皇,還怒斥星戰殿,這份實力,在整個大陸也是屈指可數,站在巔峰的存在!
而且,經過這三天時間的相處,她雖然不知道這神秘老者將自己和夏晚秋擄來的原因是什麼,但卻越發感覺到老者的強大和不可思議。就像現在這樣,整個小木屋風雨難進,便是全憑藉着神秘老者的絕世神通!
等着夏晚秋不服氣地哼哼着走進了屋裏,聶舞才回過頭,看向一身青袍,目光直射遠處斷崖的老者,猶豫着道:「前輩,那個人,是不是叫風樓?」
這是三天來,聶舞心裏最大的疑惑,她不敢多問老者的目的,而這三天來,老者也從來沒有任何過分的表現,雖然一到晚上老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對待兩人,卻還算是比較好的,一點也沒有什麼強勢或者命令。
而三天來,聶舞空暇時間,除了修煉以及和夏晚秋聊聊天以外,便是打量着遠處斷崖的那個身影。從發現那個斗篷開始,她就確定了,那個人就是風樓!
只不過對於那日秦月樓為何會有那麼強勢的實力體現,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在她心中,秦月樓佔據的地位更加大了一些,畢竟,那日在平民區,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風樓?」老者臉上沒有半點笑意,轉過頭面向她,說:「這個是什麼破名字,是他對你說的?」
聶舞心中緊了緊,暴雨中她的身子有些簌簌,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老者搖了搖頭,淡淡道:「你想知道他叫什麼,你自己去問他。」
聶舞慘然一笑,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少女的心如詩,在狂風中經不起戳傷。
「嘿嘿!」老者乾笑兩聲,忽然問道:「女娃娃,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臭小子?」
此刻遠離城市,聶舞本就是直爽性子,聽到老者地問話,卻意外的沒有回答,悽然地說:「前輩,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子知道你喜歡他!」老者毫不客氣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裏來嗎?哈哈,這可是老子這輩子幹得最滿意的一件事,老子要撮合你們!」
聶舞心頭一跳,俏臉緋紅,沒想到老者說話這麼直白,一時間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撮合什麼啊……」這個時候,夏晚秋走了出來,看着聶舞俏臉紅紅的,奇道:「舞姐姐,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沒有……」聶舞強自一笑,內心如同小鹿亂撞,不知為何。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不止,接着便是朝屋裏走去,道:「小丫頭,要是你做的兔子不好吃,老子一會兒讓你自己重新去抓,別指望我再幫你了!」
「哼!」從老者口裏,夏晚秋知道自己的哥哥現在在安全的地方,近日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恢復了活潑的性子,聽到了老者的話,不滿地哼了聲。
「等等前輩,那……那你將風……將他擒來,又是為何?」聶舞看着老者地背影,連忙開口問道。
「嘿嘿,我要提升他的實力!」老者轉過頭,豎起三個指頭:「三個月,我要他至少達到下階星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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