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提心弔膽的一夜總算過去了,如同驚弓之鳥的人們再次惶恐不安的爬了起來,雖然移動中的龐大活屍軍團沒有光顧盤龍鎮,卻並不代表着鎮子就一定安全了,誰也不知道那些倒霉活屍是怎麼想的,說不定下午就會殺個回馬槍,把他們的小破鎮給直接沖了。【】
「起來起來!都趕緊起來,吃完飯準備上路了……」
簡陋的鐵絲網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一幫粗壯的廚娘直接推着小板車進來了,板車上放的全是熱氣騰騰的饅頭和開水,撲鼻的香氣簡直要把人饞蟲都給勾出來了,但一幫送死大隊的人卻全都是唉聲嘆氣,這一頓正是所謂的「上路飯」,吃飯之後就真的得去送死了。
「瞧你們的衰樣,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痛快……」
田二缺直接推開幾個倒霉鬼,伸手就抓了四個大饅頭啃起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衝上去開始狼吞虎咽,反正這最後一頓不能再虧待自己的腸子了,就跟那誰誰說過的一樣,做人一定得有不切實際的夢想,萬一不小心給實現了呢?
「光爺!兄弟們今天可就靠您指揮啦,命都攥在您手上啊……」
鼻青臉腫的王三全緊張無比的蹲了過來,一夜過去他臉上腫的都快跟豬頭一樣了,情況差不多的二當家也趕緊跑了過來,就跟給王母娘娘獻壽桃一般,滿臉諂媚的半跪在地上捧着一大盆饅頭,昨晚得了陳光大一句承諾,他幾乎喜的一夜都沒睡着。
「這年頭連自己老婆都靠不住了,你們還想靠我啊,你們還是自己多努把力吧……」
陳光大滿是不屑的掃了眾人一眼,又重重的咬下了一口饅頭,一大群人只好愁眉苦臉的嘆着氣,不過才剛等他們把東西給吃完,一隊上百人的士兵就排着隊走了過來,領頭的除了昨晚帶隊的軍官商金鐘之外,還有一個長相十分陰鷲的年輕上尉。
「那小子就是譚淼,千萬不要得罪他……」
二當家急忙對陳光大耳語了一番,陳光大立馬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壞到滴黑油的譚淼,而譚淼幾乎徑直帶着一隊人馬走了進來,直接將幾隻大木箱「咣咣」往地上一扔,陳光大一聽那聲音就知道全是冷兵器。
「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只要你們今天給我奮勇殺敵,以前犯的錯不但既往不咎,我還會重重獎賞你們,今天你們每殺一隻活屍,就獎勵十斤大米……」
譚淼氣宇軒昂的挺着胸膛,無比高傲的環視着眾人,而他的話雖然說的是慷慨激昂,可響應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不過王三全卻急忙跳起來大喊道:「都他媽聾啦,領導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大的恩賜都不知道感激啊,趕緊給老子鼓掌!」
「謝謝領導……」
一幫人有氣無力的呻吟了一聲,稀稀落落的鼓了幾下掌就算完事了,氣的王三全衝上去就想揍人,不過譚淼卻毫不在乎的擺擺手道:「我這人比較坦率,不喜歡搞那些虛頭八腦的假客氣,把力氣都給我留到戰場上去用吧,這可是你們最後的贖罪機會了!」
「拿上武器,排隊出發……」
商金鐘忽然上前一步大喊了一聲,幾個大箱子立刻被人翻倒在地上,滾落出來一大堆粗製濫造的冷兵器,但讓陳光大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昨晚被搜走的狼爪矛居然也在裏面,不過也不怪這些人不識貨,這幾把狼爪矛都是陳光大自己打造的,鍍鋅水管的材質一看就廉價無比。
「領導領導!借一步說話……」
就在眾人挑選趁手兵器的時候,王三全又屁顛顛的跑上去拉過了譚淼,譚淼毫不猶豫的跟他走到了角落裏,就看王三全掏出了什麼東西偷偷遞給他,還不斷在旁邊點頭哈腰說好話,而譚淼則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王三全立刻喜的不停在那鞠躬。
「嘿喲~全哥好像把事情給辦成了,譚淼應該會放咱們一馬啦……」
二當家喜笑顏開的搓起了手來,大禿頭在陽光下都開始閃閃發亮了,不過陳光大卻扔了嘴裏的煙頭冷笑了一聲道:「你自己都說譚淼壞的流油了,怎麼還在這裏傻樂啊,不過你要是信他也沒關係,待會你就跟老王一路走好了,我反正是不會跟他一起的!」
「呃~這……」
二當家立刻滿臉呆滯的傻了眼,陳光大笑着拍拍他轉身就走,拾起無人問津的狼爪矛之後,他直接走到商金鐘遞上了一根香煙,說道:「商隊長!我覺得你這軍銜跟你的能力不符啊,怎麼讓一個只會溜須拍馬的小年輕騎在頭上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商金鐘很是不悅的蹙起了眉頭,看也沒有看他遞過來的香煙,誰知陳光大卻直接靠過去對他耳語了一番,商金鐘立刻吃驚無比的看着他,而陳光大則聳聳肩膀說道:「機會都是留給膽子大的人,只要你敢答應我們就敢幹,保你一路升官發財,怎麼樣?」
商金鐘蹙着眉頭沒有說話,只不是不斷的上下打量着陳光大,不過這時候譚淼已經開始催促眾人上車出發了,更是狐疑的朝陳光大這邊望了過來,而陳光大笑了笑就低聲說道:「你要是不想升官發財就當我沒說,但是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喲!」
「哼~你要是敢騙我,老子一定親手剁了你……」
商金鐘冷哼一聲扭頭就走,直接帶頭爬上了一台裝甲車,陳光大嘿嘿一笑便沖後面吹了個口哨,轉身就領着他的弟兄們上了門口的大卡車,而陷陣大隊的人也陸續從對面出來了,每個人都是盾牌加大砍刀的配置,領頭的金煒勛居然還插着一把手槍。
「出發!」
隨着譚淼的一聲令下,由十幾台車輛組成的車隊終於出發了,車隊徑直開出東城門朝一條小路上駛去,而隨車的除了衝鋒陷陣兩個大隊的三四百人之外,押車的至少有三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這幾乎帶走了大半的東城牆防衛軍,所以每個人都已經看出來了,今天必定會有一場大仗要打。
高爾夫球場其實距離盤龍鎮並不遠,車隊出城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不過等到了門口陳光大才知道,球場裏的活屍為什麼沒有出來,原來進球場的石橋已經給人炸了,就連大門都給人用鐵鏈鎖了起來,但是隔着大門就能看到,裏面的活屍多到簡直數都數不過來。
「媽呀!這麼多活屍怎麼殺啊,這是讓咱們去送死啊……」
車斗里馬上就有人驚恐無比的站了起來,許多人甚至都開始打起了哆嗦,而有個中年人跟着就嘆氣道:「我們本來就是送死大隊嘛,派我們過來除了送死還能幹什麼,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下,這門口的活屍恐怕還不算多,球場後面就是一座村莊,那裏面的活屍要是過來我們可就真的慘了!」
「王八蛋!有槍不用非要我們用命去填……」
有人義憤填膺的咒罵了起來,可惜每個末世人都知道,現在是子彈比人金貴,當兵的幾乎都是數着子彈在打,就算子彈可以復裝代價也很大,所以派死囚去清場是最經濟划算的做法,就算這些人渣都死了人們也只會拍手稱快。
「嘎吱~」
車隊終於在一片小樹林後停下了,前方沒多遠就是被炸斷的石橋,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立刻從卡車裏魚貫而出,直接把子彈頂上膛喝斥送死隊的下車,現場立馬就是哀嚎聲一片,有膽小的居然直接尿了褲子,就跟上刑場一樣渾身發抖。
「他媽的!要你們這種廢物何用……」
譚淼忽然走上來掏出手槍,居然直接打爆了一個膽小鬼的腦袋,四濺的血液和腦漿立馬嚇得眾人渾身一顫,急忙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哭喊了,而譚淼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猙獰道:「都給老子聽好了,如果衝過去拼命你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要是不沖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想被槍斃的現在就給老子站出來!」
噤若寒蟬的眾人自然沒有敢說話的,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等譚淼重重一揮手臂之後,一幫人立刻如喪考妣般被逼着出發了,不過他們還沒有傻到直接從大門進去,而是繞到了球場的側面,在小河上架了幾塊長木板讓眾人過河。
一幫士兵也迅速搭好了幾組鐵架,除了幾挺輕機槍被抬上去之外,還有好幾個狙擊手也蹲在了上面,這陣勢是防止有人逃跑的同時,也給士兵們進去接力做掩護,萬一送死大隊的人都死光光了,就該輪到他們這群職業士兵上場了,估計誰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群雜牌軍身上。
「兄弟!咱倆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來了……」
陷陣大隊的金煒勛忽然跑了過來,滿臉神秘的把陳光大給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進去之後咱們兵分兩路,我帶人從左翼包抄,你讓那群倒霉蛋直接從正面進攻,把活屍都給引開之後你就過來找我匯合,咱們一點一點的把活屍給分而殲之,怎麼樣?」
「好!就按你說的辦……」
陳光大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可心裏卻是直接呸了他一口,他還以為金煒勛有什麼陰謀詭計呢,搞半天就是堂而皇之的讓他們這些人去送死,真要是等他過去匯合了,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槍子了,他們殺的活屍全都得算在金煒勛頭上。
「別他媽磨磨蹭蹭的了,趕緊給我出發……」
譚淼殺氣騰騰的舉起了一把步.槍,大有再次殺雞儆猴的打算,一大幫人只好哆哆嗦嗦的往圍牆邊走去,那裏已經架好了好幾個木梯,就像通往地獄的台階一樣恐怖。
陳光大又不禁看了金煒勛一眼,這小子也帶着好幾十人開始上前,磨刀霍霍的樣子顯然是準備大幹一場,陳光大這時候也有點開始佩服起他來了,這種殺頭的買賣可真的是拿命去換錢,只要一個不好他也別想活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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