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極品逍遙王 第二十章 「一抱換一抱」

    身處空中的李瀕剛要將手裏的匕首扎入跨進房門的蟲兒的時候卻見迎面一個寬大的物事飛了過來。

    「嘭!」

    李瀕的腦袋完全被那物事擊爆，這情形嚇得剛剛趕過來的李凋屁滾尿流，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娘啊，死人了，見鬼了」，然後恨不得多生兩條腿，急急忙忙跑得沒了影子。

    「么郎，你醒來了，真好。」蟲兒撲到李榮光懷裏，卻因為第一次被李瀕捅了一刀，又兼心情大起大落之故，立時暈了過去。

    李榮光望着昏過去的蟲兒，心中平靜得很，絲毫沒有因為剛剛殺了一個人而產生一絲愧疚之情。

    那種人該死，只是他沒想到他全力擲出的滑板殺傷力這麼大，更令他驚喜的是，這滑板完好無損，可見質量之好。

    之前，他昏迷之時，感到體內忽冷忽熱，異常難受。那種感覺似乎有潛意識的催眠效果，令他遲遲無法醒過來，直到蟲兒那一聲呼喊才將他徹底喚醒。

    清醒之後的李榮光迅速恢復了氣力，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徒具其型，沒有任何疼痛，他知道這是面具人給他的大還丹又發揮效用了。

    蟲兒失血過多，李榮光咬開自己的手臂替她餵血，血液中含有足夠的營養物質，一定能讓傷口恢復得更快。

    蟲兒蜷縮在李榮光的懷裏，臉上漸漸露出安詳甜蜜的神情，待她睡熟之後，李榮光這才找來熱水，菜刀，替她削掉壞死皮肉，清洗傷口，又將身上的綢緞下擺撕成布條，然後作了簡易包紮。

    李榮光從懷裏拿出白天蟲兒用來買柳芽的那枚銅錢，銅錢上至今還殘留着蟲兒的味道，他親親吻了一下銅錢，抽出幾根絲線將銅錢緊緊系在右手腕上。

    銅錢上「開元通寶」四個楷字仿佛訴說着唐王朝開國時的榮光。

    李榮光又撕開上身的綢衣，給蟲兒大範圍地包紮起來，他知道蟲兒一刻也閒不住，怕她擰着性子做事牽動傷口。

    李榮光包紮完畢這才輕舒了一口氣，然後當他低頭看自己右腕的銅錢時卻猛地發現自己右臂上方有六個銅錢的印子，那印子分作兩排，上下對齊，看起來既像是胎記，又似乎是紋身。

    「原來就有嗎？」李榮光一陣納悶，不知道這印記是怎麼回事。

    凌晨時分，忙碌了兩個時辰的李榮光將蟲兒安頓好，這才想起門外還有一具無頭屍體，他心中沮喪至極，知道這次一定闖了彌天大禍，前途一片渺茫了。

    李榮光光着膀子有氣無力地走出房門，心情格外沉重，如此一來，蟲兒怎麼辦？

    他對唐律不熟，但也知道死刑之外還有流放、充軍之說，但無論是那樣都意味着他要與蟲兒徹底分開，即便蟲兒想跟着他一起去受苦，可是，他願意嗎？答案是一定的，他不願意。

    正當李榮光心中糾結的時候，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徹底打亂了他的思緒，那具屍首不見了，原地除了一灘黑乎乎的血土還證明方才有人躺在這裏之外，就只有那塊滑板最為顯眼。

    「怎麼可能？」李榮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腦袋都轟碎了他還能跑了？

    這顯然不可能，唯一可能的解釋便是有高手趁他專注於處理蟲兒的傷口時偷偷帶走了那人的屍首，這樣證據確鑿，他李榮光一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榮光頹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喃喃說道：「這下怎麼辦，死定了。」

    「後悔了？」身後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突然冷冷說道。

    李榮光猛地起身回頭，好在這次並沒有受多少驚嚇，反倒有些喜出望外的幸福感。

    面具人坐在房頂上，仿佛一棵小草在夜風中飄蕩。他這次換了一襲黑衣，腰間的明晃晃的玉石腰帶也纏了一層黑布，唯獨那個月白色的鬼臉面具沒有變化，還是那樣冷酷，那樣妖異。

    「你來了，沒事吧！」李榮光關切問道，面具人為什麼會深夜來此，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來就意味着他已經安全了，他換了身行頭恐怕也是為了轉變身份。

    「顧你自己吧。」面具人似乎在笑，但話中仍舊顯得冷漠，並沒有看他。

    李榮光的腦袋瞬間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怎麼顧，人證物證俱在，這次鐵定無法善了。」

    「你不是不怕死嗎？」面具人這次真得笑了出來，笑聲有些輕柔。

    李榮光好奇地望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娘娘腔，我不會討厭你的，可不要跟阿姐一樣學變聲的手段，聽起來怪彆扭的。」

    「你……」面具人冷斥一聲，可終究也沒反駁什麼，臉上散着寒氣，一言不發。

    李榮光苦笑了下說道：「你是我此生第一個朋友，阿姐是我此生第一個親人，我李榮光死不死無所謂，可你們……」

    李榮光瞅了瞅面具人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又改口說道：「可我擔心阿姐。」

    「李榮光是你的名姓？」面具人並沒有被他的話語打動，反倒轉移了話題。

    「是啊。」李榮光白了他一眼，又眼巴巴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滿各種感情。

    面具人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抬頭看了看快要落下去的月亮，心不在焉地說道：「你看我幹啥？我的名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榮光一愣，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難過說道：「我要知道你名字有個鬼用，都活不了幾天的人了，還能見你幾次？」

    「你……哼！」面具人重重哼了一聲，又似乎覺得反應有些大，接着說道：「你怎麼這麼悲觀？」

    李榮光攤了攤手，一臉無辜，他很難想像自己無權無勢，無依無靠如何能逃過此劫。

    「好了。」面具人望着快要落下去的月亮，柔聲說道：「不用擔心了，屍首我已經給你處理了，還有一把匕首我順手扔進龍首渠了，你的事沒什麼大不了，運作的好連大牢都不用進。」

    面具人說完從房頂上跳下，身輕如燕。

    「真的？」李榮光喜出望外。

    「今天你替我引開了金吾衛的注意，我替你擦……那個麻煩，咱們一報還一報……」

    沒等面具人說完，光着膀子的李榮光猛地撲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嘴裏笑着說道：「一抱換一抱，在樂遊原你抱了我，現在我也抱回來。」

    面具人身體瞬時僵硬，只下意識地把雙手抱在胸前，李榮光渾然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抱了半天才說：「別說，抱一抱你，我心情好多了。」

    這話說完，他就被一腳踹了出去，面具人迅速往前掠去，身後卻傳來李榮光的呼喚。

    「等等！」

    面具人遲疑一下，還是站定了身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希望你能帶阿姐離開這個牢籠。」李榮光從地上坐起，卻怎麼看都像是在跪求。

    「無聊！」面具人冷哼一聲，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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