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戲人 第十七章寢室有怪

    對於這件事我感到十分慚愧，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我可以絲毫不顧忌，就當聽聽新聞，惋惜兩聲。可這件事在發生之前我就知道了會發生，雖然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做出阻攔，可還是發生了。回頭想想我是真的盡了力，是他們自己不聽，這又不能怨我。

    這種事我有權說出來，當然也有權利不說出來，更何況我選擇的是後者，確實不該自責。畢竟我不是救世主，不可能什麼事都踩上一腳，師傅以前跟我說過，並不是什麼事他都能夠阻攔，有的東西天已經註定，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逆天而行。

    想起這些也算是給自己最大的安慰，同時有個困惑的問題來了，師傅教我的東西真的只是皮毛嗎？我開始發現師傅又騙了我，要是皮毛根本就不可能看懂那麼多東西。我張開雙手看了一眼，只見手心冒出了不少虛汗，說明我開始慌了。

    十五歲的我經歷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我總感覺自己和所有正常人不一樣。換種方式來說，我不是普通人，當然，這只是我給自己戴的一頂高帽子。

    我的心智可不會一直停留在這些事情上，才幾天我就忘了沒影。師傅離開的事已經成為了事實，我和姐姐也都脫離出來，回到了正常的軌跡。在城裏的生活確實比農村充實，年輕人接受新事物都比較快。沒什麼事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出去逛街，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姐姐不交朋友，想想這樣挺好，至少除了我之外，她就不會對其他人好了。

    只是有時候我會擔心，不知道她還可以這樣正常的跟我在一起生活多久，要是她恢復了原形，我該怎麼辦。

    那天在飯桌上，我兩相對而坐，家裏的電視機也開着，那是一個綜藝頻道。說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死了幾年屍體不腐爛，我一看到圖片上的那個老人家就想起了我娘。

    那時候我娘被挖出來，不也和這屍體一模一樣。想起我娘心裏就是一陣刺痛，她一輩子命苦，死後還受到那等虐待，雖然最後師傅說了用活人祭祀能夠讓她平息下來。但後來發生的事師傅一直沒跟我說，具體怎麼弄的我也無從得知，這是我家的事，我覺得自己有權知道。

    姐姐懂的東西比我多，指不定師傅告訴過她，於是我瞅着她問：「姐姐，我問你個事。」

    「什麼？」姐姐也不看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看。以前在農村哪看到什麼電視啊，全村只有一家有電視，我還能看，姐姐從來就沒見過這等東西。想想一塊玻璃能夠放出別人的生活情況，想想都覺得稀奇，剛買的時候姐姐還驚訝了老半天。

    我也沒有含糊，一針見血的問：「活人祭祀是什麼意思啊？」

    這話一出，姐姐立即轉過臉來望着我，臉色一下子變了起來；這一反應說明姐姐知道是什麼意思，於是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給我解釋，姐姐一本正經的問：「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事？」我嗯嗯的點頭，確實，我就是想知道我娘的那件事。

    姐姐搖頭說：「當初爹跟我說過你家裏發生的事，但我不知道活人祭祀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你娘真的很可憐，你爹好像是成了祭品，他落得那麼個下場也算是報應。我知道那麼說不太合適，但說真的，你爹確實不該那麼對你娘。」

    姐姐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娘真的很可憐，隨着年齡的增長，我逐漸推翻了以前奶奶跟我說的那些壞話。現在我有了主觀判斷，怎麼說也是我娘，再怎麼老，再怎麼丑也是我娘啊，我爹和奶奶當年錯得真的很離譜。

    不過現在糾正那些事真的沒必要，我只想在今年十五的時候回去給他們上柱香。這活人祭祀也是見到那屍體聯想到我娘，突然從我腦袋裏冒出來的。於是我點頭應道：「我知道的，姐姐，那吃飯吧！」說着我兩又開始討論了一些關於開學的事。

    我本不想再上學，可姐姐說一定要讓我繼續上高中。當然這也是師傅的意思，那時候他就說過讓我上學，最好是上到大學，雖說他是道士，可畢竟也是個農村人，家裏有個大學生是多長臉的事啊，沒辦法，我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上學。

    終於學校正式開學了，姐姐帶我去報的名，為了方便，我就在距離家最近的二中。高中開始上晚自習，每天要到晚上十點才會上課，於是她就給我報了住校。還對我說白天的的時候回家吃飯，晚上要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在學校裏面住。

    我當然不樂意住校，八個人住在一間小屋子，怎麼住得下嘛，再說大家都不認識，我才不想和陌生人住在一起呢。開學那幾天我都沒有到學校住，就鋪了個床。

    每天我都跟黑狗一塊來來回回的上學，他有摩托車嘛。我兩又被安排到了一個班級，兩人可算是好幾年的死黨了，小學一個班，初中一個班，高中了也還在一個班。

    那天坐在黑狗的摩托車上，我兩聊着聊着，他突然對我說：「我說朱七，我覺得你姐姐挺奇怪的。」這話一出我臉就綠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生怕被人看出什麼問題來，沒想到還是被黑狗給看出來了。我心跳正在加速的時候黑狗繼續說：「你有沒有發現，都那麼多年了，她好像一點都沒有變老啊，按道理來說也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吧。」

    我依然一句話也不說，心跳正在加速，生怕一下子黑狗繼續說出什麼話來；突然他又搖頭冒出了一句：「保養得真好，我就想知道你姐是怎麼保養的？這個你應該知知道吧？」

    這貨說話真是把人嚇得一愣一愣的，我還認為他發現了什麼問題，正當我擦汗的時候，黑狗催促着問：「唉，跟你說話呢，你姐是怎麼保養的。我媽這幾天見到城裏人都老漂亮，就想保養一下自己，你應該知道你姐用的護膚品吧？」

    「我、我不知道的耶！這樣，我回家給你問問。」我支支吾吾的應道。

    他哦了一聲說：「你發現沒有，我總覺得咱們班的劉麗有些喜歡我啊，我總覺得她上課的時候偷偷地看我。」這個年紀的娃兒就這樣，開始對感情這方面的事產生了萌芽，別人多看自己兩眼就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

    我切了一聲沒理會他，劉麗可是班上有些姿色的女孩，一開學就有不少人注意這個小美女了；黑狗又繼續不要臉的說：「哎，你說要是她向我告白，我該接受她嗎？」聽到這話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也損了他兩句，我兩就這樣一起鬧着回了家。

    開學大概一個星期左右，我在學校吃了的第一頓飯，那是因為學校給我們發了些餐補費。我和黑狗商量着在食堂吃頓飯，吃過飯之後我們就回到了宿舍午休一次。

    我和黑狗一樣都報了住校，只不過都不在裏面睡覺，宿舍里的也都是我們班的人，這樣是為了方便管理。一個星期下來大家幾乎也都認識，可就是不能叫出名字。

    進去宿舍的時候我目光第一時間放到了五號床下床那小伙子的臉上，他正在發呆，顯得心不在焉的。那是王寧，班上學習委員，成績好，只不過平時文縐縐的不怎麼說話。

    但現在他不說話還在發呆絕對不正常，因為我看到他印堂有一團黑色的東西飄過，這說明他遇到了些麻煩。正在我打探他的時候，班上的鄭陽陽突然走了進來，一見到王寧他就大聲的笑道：「跟你們說個事哈，王寧這小子是個娘娘腔，穿女人的內褲，還是蕾絲的，哈哈。」

    一聽這話黑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寢室里的另外兩個人也跟着起鬨笑了起來。只有我沒笑，因為我要看看王寧什麼反應，只見他突然變得很生氣的站了起來怒斥道：「都說了不是我自己穿的，我頭天晚上穿的真不是那條褲子，不知道是誰給我穿的，要是讓我知道是你們誰給我穿的，我一定會告訴老師。」

    鄭陽陽個頭小，但人機靈，這種人一看就知道老喜歡作弄人，看他這得意的模樣，指不定還真是他做的呢。我也沒跟王寧和鄭陽陽說話，躺在床上午休了一下，我在四號床，和王寧的床位貼着。剛睡着沒多大會，我的腳突然傳來了一陣冰冷，心想這樓層矮還挺爽，大熱天這種情況合適，於是我拉着被窩蓋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狗把我搖醒起來，我起床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冒了許多汗珠，衣服都濕透了。這說明我捂在被子裏很熱，可我並沒有感到熱，相反覺得蓋上了被子才舒服。

    黑狗咦了一聲問：「你生病了？怎麼大熱天的蓋那麼多被子，看，都出了一身汗。」

    我望着黑狗問：「難道剛剛你不覺得冷嗎？」

    「冷什麼？熱死了，我一直沒睡着，就因為太熱了。」說着他還扯了一下自己衣服領口，朝裏面吹了口氣。見狀我就知道有怪，很明顯，只有我感到冷！

    外面可是二十七八度的天氣，屋子裏悶熱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