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的料子一斤多是個白皮殼的料,是個不規則的像是雞蛋一樣的圓柱體,我把料子在切割機上打磨,磨了一個口子,我看了一下,有貨,冰種帶雪花的,裏面透着一點子綠,我沒給他們看,直接給磨開了一個面,種水很深,一大片都是冰面的肉。
我說:「可惜太小了,做不了鐲子,只能做個雕件,不過也值百十萬了。」
我把石頭給黃帥,讓他收好,他很小心翼翼,這快石頭上百萬,比他的命都值錢。
陳強在我邊上轉來轉去的,我切開之後他就大聲喊一聲,然後讓陳飛出去放炮,他說要討個彩頭,我也沒攔着,這會陳飛又要出去放炮了。我很快就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的。
木那的料子基本上都很小,有七十多塊,我一塊一塊的磨,基本上每一塊都有料,但是就是個頭小,兩百多斤的料子有一百斤的貨,算是對半漲了,這一批木那的料子得有五千多萬。
切石頭切到最後。心裏就平靜了,沒有一開始那麼興奮了,更多的是累,我的兩條胳膊拿着勁,有點抬不起來了都。
「磊哥,休息一會...」黃帥說。
我看了黃帥一眼,我說:「把石頭收好,這一箱子石頭七千多萬。」
黃帥聽了笑的合不攏嘴。陳強也笑的合不攏嘴,跟我說:「那句話說的真他媽的對啊,窮走夷方急走場,去一次緬甸回來,你小子也身價幾千萬了。」
我心裏在盤算着,這批木那的料子很好,我敢保證到世面上就有人給打包了,但是咱們瑞麗只怕不好賣,因為積壓的貨物太多了,雖然貨好,也不會有人吃,要想一次給清甩了,得去廣東,福建,最近因為打仗的關係,瑞麗的玉石市場不是那麼活躍了。不如廣東,福建了,而且那邊加工的工廠特別多,而且有錢人也多,只要料子好,人家是有多少要多少。
我們賭石的,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來錢快,有貨就賣,換了錢繼續賭,所以我想把料子弄到廣東跟福建去賣。
但是我不敢去,只怕我在廣東那邊一露頭,我的小命就沒了,我心裏有點無奈。
這批料子七千萬最低里,這最後一塊料子也是能出個大件種好的,至少得三千萬以上,那麼這批料子至少得一個億,我佔五成,能分五千萬,但是還得給林悅兩千五百萬,其實我也就分了兩千五百萬,賺的不多,等下次我就不帶他們玩了,我自己玩。
我把最後一塊木那料子拿起來,放在秤上秤了一下,有十二斤多一點,這塊料子要是放在公盤大會上得一百多萬歐了,我要是切了,賭的就有點大了。
但是我對木那的料子有信心,七十多塊石頭出了一多半的料子,五五開的賭性,是誰都會賭的。
這最後一塊料子我很小心。沒急着切,而是先看,這塊料子的砂有紅有白,但是不管顏直觀感覺是沒有立體感,摸上去沒有太大的感覺,不粗不細不滑不糙,結合觸感以及觀感說明皮子松,不緊質,從此看出來可能這塊石頭種嫩。
這塊石頭還是有一個小敲口的,可能是打撈的工程碰撞造成的,所以斷定不是磚頭料,這個斷口上面又有點泥,洗乾淨後根據敲口的情況來看,但是還是看不出來,不上水看不出來具體情況,上水之後就能感覺到肉質不是很緊密,種不老。
可惜了,要是個種老的就好了。
再看裂,石頭有的部位成片狀,這種情況估計是在石頭本身質地不夠再加上外力作用形成這種效果,再就能推斷出來此石頭經過自然篩選可能不充分,場口也比較偏所致。
打燈看,這塊石頭還是有水的,但是返光比較木。跟石頭的種底有關。
我心裏有些灰了,看來老天不想我一夜暴富,這塊石頭沒什麼驚喜。
鐵皮有些急躁了,問我:「媽的,你看了半天,你倒是掄啊,前面也沒看你這麼仔細啊,趕緊的,我得吃點東西去,餓的打緊。」
我說:「這塊石頭料子本身就價值一百萬歐,那可是一千萬老人頭啊,我得看仔細了,怎麼切才保本,你要是餓,你先去吃就是了。」
鐵皮笑了一下,說:「這些貨都是上千萬的東西,我得看着。」
我知道鐵皮是不放心,但是也沒搭理他,料子比較大,是個三角體,不是很規則,我想在邊角上開個小窗,木那的料子皮薄,見肉這塊料子就賺了,我也沒打算切,因為我感覺種水不是很老,而且還有點裂。
有句話說叫種老就不裂,也就是說料子的種老,裂就長不進去,但是這塊料子從外面看,裏面的種嫩,所以有裂的可能很大。
我把石頭放在切割機上開窗。木那的料子皮薄,很快就開了一個三寸的小窗,我看着窗口,心裏一喜,窗口是個子綠的帶子,有點裂,但是不大,漲了。但是漲的不大。
陳強蹲在地上看着料子,嘴裏嘟囔着,不知道在說什麼,我說:「料子漲了,就是開窗的賭料要是能上公盤大會,也能賣兩千萬,咱們瑞麗也有小公盤,等不等?」
鐵皮點了一顆煙。跟我說:「知道放貸為什麼那麼賺錢嗎?錢出去一個月,三分利息,一個月必須得還,你要說利息高,應該拖久一點才好,但是沒人願意那麼做,為什麼呢?因為錢滾錢,利滾利才是最賺錢的。等不得。」
我看着陳強,他看了我一眼,說:「賭大的,不差這一塊。」
我也這麼覺得,都切了那麼多了,也不差這一塊了,我我看着石頭,我不敢切,還是得擦,但是這次的口子得大一點,得賭變種,得賭裂,種變無裂,這塊料子就完美了。
我抱着石頭,在切割機上下刀,雖然已經切了這麼多料子了,但是我心裏還是噗噗的跳,那種強烈的感覺讓我一下子有了精神。
一夜暴富,這一刀下去,我可能身家就多了上千萬,這種感覺說不準就是一種強烈的期待,這種期待能把整個人的神經都調動起來。
切割機的聲音從我耳邊划過,「嗡」的一聲,料子被擦開了一大片,我噴水洗掉上面的泥巴,我一看,興奮起來。
我說:「冰種晴水,漲了而且是大漲,這塊料子至少六千萬了。」
陳強跟鐵皮都站起來了,他們兩都看着料子,兩個人臉都有些嚴肅,但是我知道他們看不懂,他們這輩子都沒看到過六千萬的料子長什麼樣。
陳強說:「中間來一刀,能翻倍。」
我看着陳強,我說:「你行了,別不懂瞎嗶嗶,能從中間來嗎?擦口是冰種的料子,種不老,看到裂了沒有?肯定漲進去了,從中間一刀,就是切出個玻璃種,他有裂也不值錢,這擦口的裂還不是很深,只是一些小紋路,看不出來,所以咱們得見好就收。」
我把料子給黃帥,他把料子鎖緊箱子裏,陳強站起來,看着箱子,說:「什麼時候能換成錢啊?」
我聽着也發愁,我說:「你在廣東有路子,你去一趟廣東?」
陳強一聽臉就變了,說:「你他媽的傻啊?不知道那邊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啊?我還往那邊跑?」
我聽着覺得也是,我們倆在廣東那邊都吃不了好果子。
鐵皮說:「我去...」
我看着鐵皮,心裏想着,現在也只能他去了,我從箱子裏拿了一塊最好的木那小料子給鐵皮,我說:「你先去福建,找最大的冰種翡翠店,你把料子給他們老闆看,那個老闆叫羅建良,我以前聽我師父說過,這個人只做冰種翡翠,咱們瑞麗的冰種翡翠基本上都是他收走的。等會你拍個照片,把咱們的料子都給他看,別說價錢,價錢我來談,而且讓他來瑞麗,不來就不做。」
鐵皮點了點頭,他沒多說,拿着手機就拍照,搞完了之後,鐵皮伸了個懶腰,拉開了卷閘門,說:「下館子,我請。」
我肚子也餓的厲害,我跟黃帥說:「箱子看好,這裏面可是一億三千萬的貨,你們兩個要寸步不離知道嗎?」
黃帥跟陳飛點了點頭。黃帥說:「磊哥,料子賣了,買輛車...」
我拍了拍黃帥的肩膀,沒說話,跟陳強還有鐵皮就出去了。
但是我剛出門,我就看到一個人從我身邊走過去,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好像也沒反應過來。他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我心裏有些惱,怎麼又遇到他了。
「臭小子,你幹什麼呢?在這幹什麼?讓你回家你不回,你是不是想死?」
他凶神惡煞的罵我,兩隻眼睛瞪的跟老虎一樣,是我爸爸,我居然在這條街遇到他了...
「你誰啊?老小子,別找事啊...」鐵皮抓着我爸爸的手罵道。
我爸爸很生氣,瞪着鐵皮,說:「我教訓我兒子,管你什麼事啊?走遠一點...」
鐵皮聽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我心裏覺得特別窩囊,我在外面什麼世面都見過了,但是現在跟個龜兒子一樣,要被他抓着衣領罵。
陳強拉着鐵皮,把卷閘門鎖上,他讓鐵皮別多管閒事,他知道我的情況,他們走了就最好了,我不想讓我爸爸知道我在做什麼,否則,他一定會阻止我的。
而且他肯定會說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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