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 第24章:羞辱

    我被踹了一腳，心有不甘，我瞪着貴子，我說：「為什麼？」

    貴子對我說：「自己想。」

    我想不通，我看貴子很生氣的樣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來，他就是這樣瞪着我，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

    貴子看我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就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從兜裏面掏出一款手機丟在我身上，跟我說：「濤哥給你買的，二十四小時開機，隨叫隨到。」

    我撿起手機，是最新款的，還是蘋果，我以前只看別人用，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拿着這種手機，我曾經很羨慕有這款手機的人，但是沒想到現在我就擁有了，但是卻是別人的賞賜。

    我站了起來，我看着張瑜哭的很厲害，顯然他是被嚇到了，我剛想上去安慰她，但是卻被貴子捏着的脖子把我給帶走了。

    張瑜想追上來，但是她望而卻步，我回頭看着她，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擔心，有懷疑，有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我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我很怕她會從此會遠離我。

    我貪婪她的笑容，她的純潔，她對我的好，我很想擁有，但是人是痛苦的，我知道想擁有張瑜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近乎不可能，但是我就是想。

    貴子開車帶我去一個地方，他沒告訴我是什麼地方，我坐在車裏，想了很久，我突然說：「教我打架。」

    貴子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連對我說話都懶得說，我說：「我是認真的，你教我打架，我求你了。」

    貴子搖頭，問我：「你想做什麼樣的人？」

    貴子問的很奇怪，我想做什麼樣的人？我說：「我想做濤哥那樣的人。」

    「濤哥用打架嗎？」貴子問我：「你看到過濤哥打架嗎？」

    我搖頭，我說：「沒有。」

    「那不就得了。」貴子說：「真正厲害的男人是不用自己打架的，所以你不用學打架。」

    我聽着貴子的話，心裏有些無奈，雖然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卻很想學會打架，人生有很多道理很淺顯，但是在眼前你有時候會很難接受。

    車子開到了一家酒樓，貴子帶我下車，這家酒樓很高檔，瑞麗東方世紀大酒店，五星級，我們的車子開到門口，就有服務員過來給我們開車，貴子掏出消費，把鑰匙丟過去，對付直接把車開走，還對貴子點頭哈腰的。

    走進大廳，門口有幾個女孩子，穿着旗袍，低胸，旗袍的叉都已經開到了**，她們彎腰的時候，穿雲插燕，你甚至能看到她們裏面的底褲，都是為了金錢出賣**的人，只是她們顯得更高級一點，屬於只能看不能吃的那一種。

    大廳很大，富麗堂皇，來往的人，走路的皮鞋聲在大廳里迴蕩，音樂像是襯托優雅的催化劑在我的耳朵里響起，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居然能出現在這種地方，我一輩子也不敢想像。

    貴子帶我進了電梯，看着我呆頭呆腦的樣子，就說：「第一次來？我也來的不多，說實話，我也有點緊張，這地方真他媽的貴，你知道濤哥一晚上才賺多少錢嗎？」

    我搖頭，我當然不知道濤哥一晚上會賺多少錢。

    貴子跟我說：「所有的酒水，加上姑娘的提成才他媽的二十多萬，這裏的一套酒席就要五十多萬，還有他媽的更貴的，你看到門口的哪些女人了嗎？都他媽是雞，但是人家就高級一點。」

    我聽出來貴子話里抱怨的意味，我以為他是個冷血的打手，但是沒想到也有憤世妒俗的一面，只是我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貴子看我迷惑的樣子，就跟我說：「知道濤哥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店裏吃喝招待朋友嗎？」

    我不懂，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濤哥很少出現在自己的店裏，我看着貴子，他告訴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夜店那種地方是鬼玩樂的地方，你見過那個公司的老總會去夜店？他們倒是經常出入這種富麗堂皇的酒店，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點了點頭，我很理解貴子的意思，要想混的好，不能迷戀於低級的享受與低端的見識，必須要眼界開闊，濤哥就是這樣的人，雖然他是開夜店的，但是他從來不在夜店流連，而是出入這種高級酒店，所以他顯得神秘而高端。

    出了電梯，貴子帶我進了一間包廂，電梯是跟包廂連在一起的，很高級，門口站着幾個女人，穿着正式的工作服，有的在倒水，有的在上菜，都在忙碌着。

    我曾經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每次我在洗碗或者在上菜的時候，我都會看着吃飯的人，有時候我會對他們做出評價，我給與最多評價的詞就是傻逼。

    是的，我在心裏罵那些來吃喝的人，我心裏總是會想，為什麼我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每天端菜送菜，每天都要面對那些奢侈的食物，但是我卻從來吃不到，我心裏不平衡。

    而今天，我就會坐在這裏，享受食物，享受那些服務員的服務，我看着哪些服務員在對我微笑，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內心在打量我，甚至在辱罵我，從心裏鄙視我。

    不過我不在意，因為曾經我也是這樣。

    只是我的腳步出奇的停了下來，我看着那圓盤的桌子邊上坐着幾個人，一個是濤哥，另外一個是陳強，他們有說有笑，好像很好的朋友一樣。

    我的耳朵有些轟鳴，我不能理解，我說他們能坐在一起，之前他們才吵架，濤哥才找人打了陳強，然而今天，他們就坐在了一起，儼然成為了好朋友的樣子。

    這個世界太奇妙了，貴子推着我坐在了位置上，跟一個女人坐在一起，對方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是陳強的女秘書，小梅。

    她笑的很甜美，但是我沒有心思看，我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陳強跟濤哥身上，我很憤怒，我不能理解跟接受濤哥與陳強出現在一起，還是朋友。

    因為陳強打過我，羞辱過我，甚至要挖掉我的眼睛，我很恨他，所以我不想也不能接受他跟濤哥成為朋友。

    「小弟弟，來，抽根煙。」

    我看着陳強拿出一顆煙丟過來，是中華，我把煙拿起來，我很難受，我想質問濤哥，但是我不敢說，也不能說，他讓我反省，我也反省了，在外面，有些話不能說，有些面子必須要給他，所以我只能把煙拿起來，放在嘴裏。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她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反感，但是卻笑着拿打火機給我點煙，這可能是她職業的操守，但是我把煙放下了，我沒有抽，我看到小梅眼睛裏有一絲感激的意思，但是稍縱即逝。

    濤哥說：「今天陳老闆請客，放開了吃，小弟有什麼想吃的，隨便點。」

    我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陳強像是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有發作，而是說：「小弟弟，哥哥以前眼拙，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賭石的行家，來給哥哥一個面子，幹了這杯酒，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我看着陳強端起酒杯，而小梅趕緊站起來給我被子裏道上酒，然後親自端起來給我，我端着酒杯站起來了，我不想喝，我看着陳強一口乾掉，都是白酒，很濃烈，我真的不想喝，但是濤哥瞪着我，跟我點了點頭，我知道要是不喝，我肯定要倒霉，所以我忍着心裏的怒火，把酒喝光了。

    陳強見我很乾脆就很高興，對我說：「小弟，不賴啊，不愧是跟濤哥混的，酒量不錯，下次我帶你去緬甸，喝一下當地的酒，真他媽刺激。」

    我沒有說話，濤哥給自己點了一顆煙，淡淡的抽了一口，靠在椅子上，跟我說：「小弟，陳老闆說最近有個小聚會，都是賭石行里的朋友在一塊玩，到時候會有不少好的石頭出現，咱們一塊去玩玩...」

    我聽了之後就知道了，陳老闆想插一腳，我不想跟他有半點的瓜葛，所以我本能的就說出來：「我不想去...」

    我說出口之後就有點後悔，但是我沒有收回來，陳老闆笑了一下，笑的很輕蔑，濤哥把煙滅了，跟我說：「那你想幹什麼？」

    我說：「我想讀書，我要上學。」

    「上學？」

    濤哥皺了眉頭，貴子卻笑了，問我：「你他媽被那小丫頭迷暈了？上學？你他媽腦子有病啊？上學有什麼用啊？上出來了幹什麼？打工啊？你問問這裏的服務員，那個不是大學本科，還不是來端盤子？」

    貴子很憤怒，陳強用手指點了點桌子，跟我說：「你知道你身邊坐着的女人什麼學歷嗎？告訴他，小梅你告訴他。」

    我聽着陳強的話，就看着小梅，她也略顯尷尬的看着我，跟我說：「我研究生畢業...」

    我看着小梅臉上的尷尬，她低下了頭，喝了一口酒，我剛想說話，濤哥就說：「小弟啊，做人要知足，我告訴過你，不要被女人牽絆住腳步，要是有什麼人真的絆住了你，哥哥我會幫你的，懂了嗎？」

    我心裏很害怕，我知道濤哥是什麼意思，他會傷害張瑜，我現在才感覺到濤哥的可怕，為了張瑜，我妥協了，我點了點頭，但是濤哥很生氣，跟我說：「不會說話嗎？」

    我說：「我知道了。」

    我內心感覺到了無助跟恥辱，我知道，只有當我達到了跟他們一樣的高度我才能左右我自己。

    占時的隱忍是有必要的。

    有必要。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