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質問,退縮,我總是在自我內心裏猶豫徘徊...
鼓起的勇氣很快就被我自我否定而推倒。
我趴在地上挨打,雖然我這不是我的錯,但是我依然承受着。
「石磊,你太窩囊了,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你...」
我聽到張瑜的話,我心裏很憤怒,這一切都是她惹的麻煩從而凌駕到我身上,為什麼她可以大言不慚的辱罵我,還看不起我?
她憑什麼看不起我?
「窩囊廢,老子打死你,下輩子投胎看準點,托生一條狗都比你做人好。」
陸昊的罵聲讓我更加的憤怒,我看到他的拳頭落下來,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拳頭,我瞪着他,陸昊停住了,他有些驚訝的看着我,但是隨後就變成了更加的輕蔑。
我猛然起身,在他輕蔑的笑容還沒有笑出來的時候,我用頭撞他的頭,很疼,也很暈,但是我不怕疼,陸昊被撞翻在地,他捂着額頭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從地上摸到一塊石頭,我朝着陸昊的頭上就砸了下去。
「血,好多血...」
陸昊的腦袋被砸爛了,他在地上打滾,捂着頭嗷嗷叫,之前的憤怒跟勇猛全都不見了,這個時候像一個被打哭的孩子一樣,在地上不停的痛哭着。
我回頭看着張瑜,她也嚇到了,她呆愣着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說:「我不是窩囊廢。」
我轉身,我騎到陸昊的身上,他捂着腦袋瞪着我,我拿起石頭砸他的頭,每砸一次,他都會痛苦的大叫一聲,我停不下手,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個時候像是瘋了一樣,拼命的砸,往陸昊身上拼命的砸...
「啊...張瑜,張瑜救我!」
陸昊被砸的實在忍不住了,讓張瑜來救他,我感覺我的手被拉住了,我回頭看着是張瑜,她沒有說話,只是用不忍心的眼神看着我,她用力拉我,我動也不動,她哭着說:「起來,不要打了,求你了。」
我不想起來,我想把陸昊打死,但是她的眼神讓我動容,我手裏的石頭掉在了地上,我站了起來,我放棄了,我為了張瑜放棄了報復,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你給我等着,媽的,敢打我...」
陸昊爬起來,一邊捂着腦袋,一邊罵我,我說:「隨便你,回家找你媽媽來打我,找你爸爸也可以,你這個可憐蟲,你就會欺負別人,欺負別人之後就找你爸爸媽媽,總有一天你爸爸媽媽會死的,那時候誰還保護你,遲早我會打死你。」
我說的很冷漠,也很認真,陸昊憋了很久都沒說出一句話,我說:「滾,要不然我現在就打死你。」
陸昊顯得很委屈,或許被我這個叫花子這樣命令讓他不能接受,但是他還是捂着腦袋跑了,跑的很快,我知道,我的麻煩要來了,他不會放過我的,但是,隨便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晚上。
小區的長椅上,張瑜用手絹給我擦掉臉上的血,大多數都是陸昊的,很溫柔,我沒敢看她,真的,她就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我都不敢看到,我就直愣愣的看着小區的夜空,抬着頭,沉默着,一句話不說。
「疼嗎?」張瑜問我:「你怎麼那麼傻,你可以反抗的,但是為什麼從來不反抗呢?」
我說:「反抗只會被打的更慘。」
每次我爸爸打我的時候,我只要游一丁點的反抗,他就會更加用力的打我,直到把我打的不敢反抗為止,所以我知道,有時候懦弱的承受也是一件保護自己的手段.。
張瑜沉默了很久,問我:「你在做什麼,消失了三年,我本來想找你的...真的,我去過你家,但是你都不在家,我聽說你媽媽去世了,我很難過...」
「我在流浪,你回家,我們也不要在見面了...」
我站起來要走,雖然我很想跟張瑜多說說話,她是我童年記憶里悲慘之中的一朵潔白的小花,我想多了解她一些,但是我知道,了解的越深,最後就越難割斷,因為,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石磊,你不要走,我可以幫你的,你應該上學,跟我們一起去上學,現在是暑假,我可以幫你補習功課的,你也住在這個小區嗎?很方便的,只要我幫你補習...」
張瑜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對她吼道:「夠了,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利用我擺脫那個死胖子對你的糾纏嗎?」
張瑜呆愣在哪裏,她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是默認了,她討厭陸昊,她想用我來打住陸昊對他的糾纏,我雖然很想跟她在一起,但是,我不想被利用,誰都不可以...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張瑜哭着說:「我們可以做朋友的,我是討厭陸昊,但是,我沒想過要利用...」
一切解釋都太蒼白了,突然,我看到一輛車開了過來,大燈照射我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但是我看到車裏的人了,是貴子,我說:「快跑,跑的越遠越好。」
張瑜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她問我:「為什麼?怎麼了?」
我對張瑜吼道:「跑啊,快跑...」
我知道他是來抓我的,他們都是壞人,我怕他們傷害張瑜,但是張瑜沒有跑,車子也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貴子下車了,他是那麼的高大,他下車就按着我的脖子,冷冷的說了一句:「上車。」
說完就按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到車子裏,張瑜尖叫起來:「你幹什麼?你是誰,石磊,你下來,告訴我怎麼了。」
我沒有辦法解釋,我也解釋不清楚,我知道我今天晚上可能要死了,我說:「張瑜,你快跑,快跑...」
我有種想哭的感覺,張瑜沒有跑,他拉着貴子,說:「你放開石磊,我要報警了。」
我轉身看到貴子推了張瑜一把,將弱小的張瑜推到草地上坐着,我很生氣,很憤怒,我要出來,我罵道:「你打她,她是女孩子,你敢打她。」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瘋了,我居然敢對貴子吼叫,還要動手,但是我對貴子來說就是一個螞蟻,他在我肚子上一拳就能讓我癱軟在地上不能動。
「廢物...」
我聽着貴子在罵我,然後拎着我丟進了後座,我肚子很疼,動也不能動,我感覺車子發動了,我看不到張瑜,但是聽到她的哭聲,她的哭聲漸行漸遠,我緊緊的閉上眼睛,絕望,永別...
甚至來不及說再見。
車子開着,我感覺外面的光越來越黑了,我的世界也黑了,陽光再出現的時候,可能是在我屍體上長出小花的時候,期盼已久的即將到來,卻又那麼害怕,我以為我會想很多,但是這個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我想不起任何想要想的事情。
車子停下了,我被拎了出來,貴子推着我進了房間,那長長的走廊,鮮紅的牆壁,像是染血的浮雕一樣,看着可怕...
外面即便是猶如轟炸一般的吵鬧,但是我耳朵里一片轟鳴,我什麼也聽不到,我被推進了房間,濤哥的辦公室...
屋子裏只有一個人,濤哥,他坐在沙發上抽着煙,臉很平淡,我呼吸有些急促,當我看到桌子上的那塊原石的時候,我知道我完了,濤哥買了原石,我癱軟坐在地上,我瞳孔開始放大,呼吸急促,我知道今天晚上我活不了了...
「會切嗎?」
濤哥問我,我搖頭晃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站起來,我走路搖搖晃晃,我過去抓着石頭,我問:「你為什麼要買這塊石頭,我告訴你了,這是假的,你為什麼不聽我的?」
濤哥眯着眼睛瞪着我,眼神里充滿了殺氣,但是這個時候我只有憤怒,我說:「它是假的,為什麼你就不聽我的,你是想要我死嗎?你可以直接殺我...」
我對濤哥怒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整個人都瘋了,貴子走過來重重的給了我一巴掌,我耳朵被打的有些轟鳴,這個時候我才冷靜下來,我才知道我跟誰說話,我很懊惱...
我聽到切割機的聲音,我看到貴子拿着一隻手提式的切割機,我以為他要切了我的手,我本能的把手縮回去,貴子一把將我的手拽回來,把切割機放在我手裏,跟我說:「切...」
我有些欲哭無淚,讓我自己切嗎?我看着我的手,我放在桌子上,我問:「切我一隻手就不殺我嗎?」
我看到濤哥跟貴子都愣住了,但是下一刻他們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肆無忌憚,我不懂,我說:「這好笑嗎?這好笑嗎?」
我憤怒的質問着,當我真正意識到我的手不在屬於我的時候,我也無所畏懼了,我的內心只有一腔憤怒....
濤哥倒了一杯酒,遞到我面前,他變得極為嚴肅,說:「切石頭...」
我聽了,有些錯愕,我眼睛不停的轉着,這一刻我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看着石頭,原來濤哥是讓我切石頭,我太緊張了,以至於有點瘋癲了,我把酒拿過來,一口喝掉,讓我自己冷靜一下,我感覺我身上都是汗。
濤哥說:「切...」
我看着石頭,這塊原石是假的,我從中間直接下刀,因為我知道是假的,切割機在石頭上不停的切着,很快,石頭就變成了兩半。
濤哥很興奮,整個人都緊繃着,我看到他很緊張,我知道他還心存僥倖,但是我知道他會失望。
石頭切開了,濤哥拿起石頭,我看到他的手都有些抖,他看了一會,眼睛閉上了,我知道,他輸了。
我也輸了...籃ζ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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