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
曹道平點了點頭:「你跟我來。」
他帶着孫陽走向了那道鎖着的門。
「我已經打不開它了。」他對孫陽說道,隨後指了指門上兩個不起眼的地方。「你對着這兩個點輸入一些真炁。」
孫陽按照他的指示做了,就在他注入真炁之後,那道看上去平凡無奇的木門上突然亮起了淡淡的白色光芒,一條條華麗而又複雜的條紋在它上面顯現出來,最後變成了一道繁複的陣法。
「這是……」孫陽驚奇地說道。
「這不是我能做到的,我只是找到它,並且把它用在了這裏。」曹道平說道。「現在把真炁輸入這幾個地方……」
孫陽在他的指點下連續在木門上的陣法當中不斷輸入真炁,那些條紋變得越來越亮,隨即流動了起來。
「你一定要記住這些位置和順序。」曹道平繼續說道。「如果門上的條紋中有紅色或者是黑色出現,那就說明裏面出了問題,你要馬上點這幾個地方,防止門繼續打開,做好萬全的把握之後再開門。」
在他的指點之下,經過長達數分鐘的複雜操作,這道門終於打開了。
一條簡陋的樓梯,通往地下更深的地方。
「我花了一年時間才挖了這個地方,然後花了三年才把它佈置好。」曹道平說道。「整個地下室周圍都用精製過的糯米和硃砂澆灌了一層,但這道門是最關鍵的防護。」
他從旁邊拿了一個手電筒過來,走在前面,孫陽看到樓梯很陡,想要扶他一下,他卻掙扎開了:「我還沒衰到連路都走不動的地步。」
樓梯兩側的通道牆壁上繪滿了符咒和陣法,當他們一步步走到樓梯盡頭,孫陽才看到這是一個大約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房間中間的架子上,放着大概十來個用層層符咒包裹起來的容器。一些容器本身也雕滿或者是繪滿了符陣。每一個容器都用專門的架子固定起來,防止它移動。
「這是……」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孫陽感覺到了巨大的迫力。
「這是我這些年抓住但又沒有辦法處置的怪物,惡鬼或者是邪物。那幾個是呂樓抓住的,他死了之後我想辦法運過來這裏保管起來的。」曹道平懷着一種既自豪又擔心的複雜情緒說道。
「曹大師……」孫陽感覺自己的嗓子突然干啞了起來。
「以前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加固或者是更換這些符咒,防止它們脫困而出,但現在,我沒有這個能力了。」曹道平說道。「這些東西每一個都是我們花了很多力氣才困住的,讓它們逃出去任何一個後果都不堪設想。」
「你現在明白了嗎?」他看着孫陽問道。
孫陽默默地點了點頭。
「以你現在的能力,要移動它們是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我說,你最好能搬到臨江來。」
「為什麼不把它們交給特案管理局來處理?」孫陽卻突然問道。「以國家的資源來鎮壓它們不是更安全也更有效率?」
曹道平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他有些憤怒地搖起頭來。「那些官僚,那些一無所長只會在事後過來收拾殘局或者是強奪功勞的東西,他們能做好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他們手上弄出了多少麻煩?又有多少事情敗在了他們手上。要讓我向他們求助,除非我死了!」
孫陽無法理解他的憤怒由何而來,他感覺自己所看到的特案管理局和曹道平所看到的似乎是兩個決然不同的東西,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憑藉幾句話就說服曹道平,於是沒有再堅持下去,而是在曹道平的指點下對那些封印一一進行了檢查。
「這兩個符咒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年了。」曹道平有些擔心地說着。孫陽看着他所說的那兩道符咒,它們的顏色明顯地比旁邊的符咒要黯淡了許多。
「你和小玲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跨越那麼多階層。」曹道平不斷地搖着頭,似乎在考慮着要去找什麼人來繪兩道新的符咒。
孫陽想起自己的符書里同樣有一道「鎮岳」符,但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太過於遙遠了。
即使是在之前面對那個敕靈宗修士時曾經成功過一次的「盪穢」符,他到現在為止也都從來就沒有再繪製成功過,而就算是最簡單的「護身」符,他現在所能繪出來的那些,效果也遠遠不能與他從小到大一直戴着的那個相提並論。
論修為,他還遠遠不能妄稱成功。
兩人花了大概一個小時才把十三個封印都檢查了一遍,曹道平的精神變得有些萎靡,但還是指揮着孫陽重新把門封閉了起來。
「你注入真炁的同時也是在給這道門補充能量。」曹道平說道。「為了防止中間出什麼意外,每個季度最少要檢查一次。」
「呂大師之前把這些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就在周易研究會下面。」曹道平答道。「入口就在樓梯下面的那個神龕那兒,用那尊晉代的老子坐像鎮壓着。」
孫陽咋了咋舌,這些修士所用的東西還真是不顯山不顯水,那尊坐像他經常都會去上香,但從沒想過它竟然是晉代的古物。
「你現在怎麼想?」曹道平問道。
孫陽搖了搖頭。
「曹大師,讓我再考慮一下吧。不過你放心,我會經常過來,不管有什麼事情,只要你叫我,我馬上就趕過來。」
曹道平搖搖頭,這並不是他所想要的結果,但他並沒有再堅持下去。
他們倆一起向外面的院子走去,曹芳、呂小玲和月兒正忙着弄燒烤的東西,看到外公出來,月兒興奮地開張雙臂向他跑了過來。
「為什麼你不考慮小玲呢?」孫陽問道。
「她不適合。」曹道平簡單地答道。
這樣的家庭生活對於呂小玲來說顯然是一種很少有過的體驗,孫陽在一邊觀察着她,發現她很想融入其中,卻總是不自覺地又把自己疏離了出來。
徐海送兩人去坐飛機,趁呂小玲不在,他悄悄地問道:「你們倆鬧彆扭了?」
「沒有啊~」
「那你們怎麼都不說話的?」
孫陽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果然就像他曾經擔心的那樣,當一切挑明,兩人卻連朋友的關係都很難維持了。
「你不想知道曹大師單獨和我說了什麼嗎?」當徐海離開,他終於忍不住對呂小玲問道。
「說了什麼?」
但孫陽卻一下子愣住了。
呂樓的事情不可能告訴呂小玲,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放下手邊的一切去調查那個事情。
「他已經徹底失去真炁了。」他最後只能說道。
呂小玲點點頭,這樣的結果她已經猜到了。
「他希望我能到臨江來。」孫陽低聲地把曹道平家裏的那些東西告訴呂小玲,也把曹道平的想法告訴了她。
「你答應他了?」
「沒有。」孫陽搖了搖頭。也許到臨江來會是一個機會,讓他從李薇的生活中自然而然地淡出?但他對於李薇的反應卻沒有什麼把握。以她的個性,辭掉工作到臨江來另找一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希望我來嗎?」他輕聲地問道。
呂小玲看了看他,並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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