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後照例是一頓狂吐,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適應呂小玲飆車的速度。
說起來,為什麼超速抓拍系統沒有辦法拍到她?難道是因為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個瞬間,我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去交警隊舉報她的衝動。
「你真是沒用!」呂小玲卻把車停好之後,搖搖頭自己先走了進去。
我歇了好幾分鐘才終於緩過神來,等我進去的時候,袁大叔對着我笑了笑,讓我有點無顏以對。
「快點上去吧!」他對我說道。
他的表情讓我有種不妙的感覺,我急忙跑上樓去,卻看到呂小玲正和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說着什麼。
「這就是孫陽了!」她對那個人說道。
「你好!」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機械地和他握了一下,他長得很帥氣,臉上洋溢着很陽光的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他就覺得非常不舒服。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黃斗。」他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着我,讓我越發的渾身都難受了起來。
「你好。」我勉為其難地說道。
「黃斗是從燕北過來的,他師傅是我叔叔的好朋友,我們倆小時候曾經見過一次。」呂小玲在旁邊很熱心地介紹道。
「那次你可把我打得夠慘啊!」黃斗笑着說道。
呂小玲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正常的羞澀:「哪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了。」
青梅竹馬?
我看着黃斗的狗頭,突然很想狠狠地給他一拳。
「哦?那黃先生也是修士嘍?不知道這次過來是旅遊還是?」我強忍着內心的不快問道。
「我師傅不久前去世了,我現在孑然一身,準備遊歷全國增加點閱歷。」
「那真是太好了!」呂小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興奮了起來。「正好我們遇到一個事情……」
「小玲……你會不會說話啊!」我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黃斗的師傅剛剛去世……」
「啊~真是對不起!」呂小玲的智商像是突然一下子降低了,這才發現自己的態度大有問題,連忙道歉起來。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黃斗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叔叔也是半年前……當時我和師傅正忙着另外一件事情,沒能趕過來弔唁。師傅還一直對我說要來看看你,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也……」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呂小玲滿臉同情地說道。
「我知道。」黃斗點點頭,臉上突然又莫名奇妙地陽光了起來。
「你說你們遇到一個事情?」他對呂小玲問道。「很棘手?」
呂小玲於是把魯家的事情和他說了起來。
我暗自着急,但卻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呂小玲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黃其虎?」他沉吟了一下。「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很厲害嗎?」
「他是從香江過來的,很厲害!」呂小玲把之前和黃其虎交手的情況說了一下。「他好像對陣法特別有研究。」
「如果他擅長的是陣法,那我應該不怕他。」黃斗說道。
「對啊~我忘了你是練那個的!」呂小玲突然又興奮了起來。
我有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你們現在是要破壞他們施法對吧?」黃斗突然說道。「算我一個好了!」
呂小玲驚喜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的年紀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大,難道他真的有把握和黃其虎對敵?
那我又算是什麼呢?
呂小玲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看號碼,對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把電話開到免提放在了桌子上。
「餵?」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說。」呂小玲說道。
「你是早上那個人?」
「對。」
「你早上說的……那是什麼意思?」
「魯興華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呂小玲說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嗎?」
「你到底是誰?!」張怡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長久的沉默。
「你想要什麼?」
「我想和你當面談一談,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再一次的沉默,隨後張怡說道:「我會再給你電話的。」
電話就此掛斷,呂小玲有些興奮地看了看我們。
「這個女人是魯興華的老婆?」黃斗問道。
「對!」
「你覺得她值得信任?」
呂小玲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只有她一個選擇了。」
「聽上去她不是那種很有主見的人。」黃斗說道。「我覺得她不是很可靠。」
他的否定讓我突然很不高興。
「那你有什麼高見?」
黃斗看了看我:「我不知道這個什麼彌天陰魂引是什麼法術,但他們之前用過一次,而且是在魯家的花園裏?那是不是意味着這個法術必須在特定的範圍內才能發揮作用?如果他們要動手,會不會必須得在那個地方?又或者,這個法術有什麼特殊的限制,比如必須和施法的對象有某種牽絆或者是條件制約?我覺得,與其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絲毫不了解的人身上,倒不如想辦法弄清楚這個法術的要求。如果做不到,繼續盯住魯家的花園也比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女子身上要好。」
「如果不是呢?」我反問道。「如果沒有這些限制條件,讓他們把儀式完成了呢?」
「如果她故意給你們假線索,甚至把你們引到陷阱里呢?或者是她的行動被人發現,然後被人誤導了呢?從她這裏獲取情報的不可控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就像你們讓魯允文放火製造混亂,沒有受過訓練的人來做這些事情很容易就會暴露,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火場那裏人太多殺死你們很難收場,我想你們也許……」黃斗搖了搖頭。「我從來都不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因素上,如果判斷錯誤,那頂多就是讓他們完成了法術,以後還可以想辦法破掉法術或者是將他們繩之以法,但如果中了埋伏,那就一切都完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指責我們之前的做法?他有什麼資格隨隨便便就否定我們之前的努力?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呂小玲卻點了點頭:「黃斗你說的很有道理!之前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黃其虎會放過我們……」
我猛地站了起來。
椅子在地板上划過,發出刺耳的噪聲。
「孫陽你幹什麼?」呂小玲嗔怒地跟着我站了起來。
於是黃斗也跟着站起來了。
他們倆站在我的對面,突然讓我覺得很刺眼。
「我不想參與這個事情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我就是說了出來。「既然黃斗來了,又這麼有把握,那我這個剛剛入門什麼都做不了的初學者就不攙和了。」
「孫陽?我什麼地方沒說清楚讓你誤會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向你道歉。」黃斗說道,但他的這種態度卻讓我更加感到難受。
於是我笑了笑,轉身下樓。
「孫陽!你給我回來!」呂小玲在後面喊着,我很想回頭,但可笑的自卑卻讓我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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