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自作多情討了個無趣,有些脾氣了。將槍插回腰間,冷哼一聲,鬱悶的離開。再不管這些鳥事兒了,自己這麼緊張,人家根本沒當回事兒,找誰說理去?
鑽進樹林裏,爬上一根樹杈,將帽子脫下來遮在臉上睡覺。
那些青年見隊長走了,便一個個警惕、警告的瞪了李尋一眼,又四散去了隱秘的地方警戒。
許專家滿臉苦澀:「我不知道你在這啊,唉,我還以為……」
許專家想說,還以為它早死了呢。畢竟他認識李尋那會兒,小寶都已經十幾歲了。一隻鳥而已,它就算壽命再長,那也活不過二十年吧。可誰想到啊,它竟然還活着,真是命比王八還長。
腦袋挨了一下,真冤。
小寶冷笑:「以為我死了是吧?」
許專家連忙賠笑說沒有沒有,都知道,寧得罪李尋,也不要得罪他身邊這隻鳥。李尋有時候大度,不往心裏去,能講道理。
這鳥純粹就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又陰又壞,偏偏手段層出不窮。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話一點不假,你說這一隻鳥而已,他的命咋就那麼長呢?
許專家連忙又喊了一個東北虎的戰士:「那誰,你過來。」
「專家,怎麼了?」那戰士被許專家點名,有些緊張。
許專家將穿在樹枝上那半熟的野雞雙手遞給他:「找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把這隻野雞厚葬了吧。」
戰士愕然的瞪大眼珠子,吶吶無語。
林青山爆喝一聲:「還不快去!」
「是,是是是。」
戰士捧着那油膩膩的野雞,背上工兵鏟連忙去找好地方了。
小寶跳到許專家肩膀上,尖喙戳在他耳朵上說:「不長記性啊,你咋就那麼愛吃鳥?以前你孫子吃烤麻雀,讓老子好好教訓了一頓,你這個當爺爺的,現在也開始不長記性了。」
許專家滿臉尷尬,只是苦笑,不知道說啥好。被一隻鳥訓話,這場面相當怪異,重要的是,許專家他還沒脾氣。
小寶又警告道:「我告訴你,這附近的鳥類都被我收編了,它們和你嚴格來說算是戰友。你這個畜生啊,哪有把自己戰友殺了吃的道理?以後不准吃鳥了。」
許專家嘆口氣:「我也沒想到啊,我還說這林子裏鳥咋這麼多,就喊人打了只野雞,說晚上混混嘴巴,我也沒想到它跟你有關係啊。」
小寶還想說啥,李尋笑着將它抓回來,放在自己兜里:「小事小事,該吃還是吃,別讓它看見就行了。」
「尋哥,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啥叫該吃還是吃?」小寶的腦袋又從兜里鑽了出來,喊着說。
李尋將它又按進去,將拉鏈拉上,笑看了眼許專家說:「腦袋去包紮一下吧,這下不輕。」
許專家摸摸腦袋,頭上少了一撮頭髮,沒了一層頭皮,手一摸,痛的直咧嘴,連忙說:「小事,這也怪我,嘴欠。」
周圍一眾專家滿眼驚嘆的看着這一幕,回味無窮。
一個專家壯着膽子問:「那是個啥鳥啊?這麼聰明?通人性,還能對話?」
「是八哥吧?我只知道八哥聰明,沒想到這麼聰明啊。」
「不對呀,鳥類說話,主要是模仿,它們只是習慣性發聲,自己不知道啥意思,你給吃的,它就說。這隻鳥,咋能跟人對話呢?你咋教的啊?」
「李尋是吧?托大喊你聲小李,你這八哥是從哪兒得的啊。」
「這八哥大腦構造和別的不一樣吧?今天真是不虛此行啊。」
「別裝兜里,悶壞了,你快把鳥掏出來讓我們看看唄。」
「……」
眾專家催促李尋把小寶拿出來,要和它對話挑趣兒。
而坐旁邊跟前的許倩雲卻莫名的臉一紅,心中不斷的重複,把鳥掏出來讓我們看看唄……
李尋將拉鏈打開,小寶自己跳了出來,站地上沖一幫專家嚷嚷:「有啥好看的?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唉,我說你們能不能說點正事兒啊。」
一眾專家大眼兒瞪小眼兒,片刻後,哈哈大笑。
牛專家說:「你好。」
等了半天,小寶不說話。
他又說:「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寶的眼裏閃過一絲人性化的無奈之色,說:「媽的,遇到一群神經病,尋哥,你還是讓我進你兜吧。」
這搞笑的場面卻並沒有人笑。
那一眾專家猛地面色鄭重了起來,心中驚嘆,不對,這隻鳥它還真不是僅僅只是通人性和會對話。它,它竟然有智商和情商,而且還不低,這簡直太駭人聽聞了。
許專家知道,這些人和自己當年第一次見着小寶一樣,心思開始活泛了,想要去得到,並且研究了。
這個想法是絕對不能有的,許專家連忙轉移話題:「李尋,我聽他們說生命探測儀探不到它,咋回事兒啊?」
李尋沒說話,小寶說:「龜息唄,還能有咋回事兒,它都快成妖了,這點本事都不會麼?」
許專家點點頭,聽見這句話時並未像其他專家那樣面露疑惑震驚之色。
別人不知道龜息,他怎能不知道?
又問了一句:「龜息者,其實就是修煉出了一種能夠控制心肌的手段。將心肌緊繃,控制心跳減速,或者停跳。但其實它還是有思想,能察覺到外界的一切變化。不行,不能這樣兩眼一抹黑,必須確定它在不在下邊啊,不然明後天這河裏水幹了,我們就被動了。」
李尋說:「我也這麼想的,可我又不敢下水,生命探測儀又不頂用,能有啥辦法?」
許專家說:「我看你們隔會兒往水裏打一枚榴彈。是嚇唬它,警告它別上來是吧?那你有沒有試過,打榴彈的同時去探測它呢?榴彈的威力不小啊,在水裏一爆炸,就算它再怎麼龜息,有一會兒的功夫還是會心跳加速的。那不是控制心肌就能成的,那個控制不住,是一切生物害怕巨響的本能。」
李尋一拍額頭:「對啊,我咋沒想到呢,還是你點子多。」
小寶也不由得點頭,心道這專家就是不一樣,剛到場就給出了個正確方法。
小寶又問道:「還有件事兒,那蛇為啥一直待在水底下,一動不動,也不跑,說不通啊。」
許專家笑道:「這有啥說不通的,老牛你說說。」
牛教授清了清嗓子,說:「簡單,蛇這種生物,是打洞的,它本身不是生活在水底下的,它也不能在水裏呆久了,也要換氣。它現在不跑,也不出來換氣,這說明這水底下恐怕有個蛇洞,那是它家,它不能跑。」
林青山在一旁也好奇了:「那不對啊,既然下邊有洞,它受了傷為啥不進洞呢?」
牛教授一拍大腿:「它一進洞,不是就會被人堵着了嘛,進了洞之後,它就不知道水面有啥動靜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敢出來啊。還不如就在水底下,就待在洞口呢,反正你們也不敢下水,能把它咋樣?等有了情況,它再進洞也不遲啊。再說了,到時候要是看實在情況不對,它可以不進洞,直接跑了啊,比現在從水底下跑了要划算。」
「划算?哪裏划算了?」林青山還是沒太明白。
牛教授一瞪眼:「它不是受傷了麼?那一跑肯定會更痛,體力流失更快啊。而且跑不到多遠,肯定要上來換氣,換氣的時候被發現了那不白跑了嘛?倒不如就待在水底下呢。它在賭,賭你們不敢下水,但它又沒接觸過社會,不知道咱能讓河水斷流啊。」
李尋皺皺眉頭:「我咋覺得沒這麼簡單呢?」
許專家也沉聲道:「那還有一種可能,蛇生性狡猾,善於誘捕獵物。它不跑,恐怕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它引誘你下水呢。或者說,它引誘你跟它進洞。哎呀我也不知道,更深的可能性還有,但我也不知道它的智慧比不比得上當年那個玩意兒。」
「更深的可能性是啥?」李尋追問。
許專家說:「更深的可能性,那就要忽略它是動物的這個條件了,咱把它當做諸葛亮一樣聰明的人,那這個人,它就有可能是在用計了。如果假設它知道河水會斷流的話,那它就肯定是在引我們進洞。目的就不說了,但這個可能性小,它不可能知道河水會斷流。」
李尋沉思片刻,看了眼神色嚴肅起來的專家們,心中知道,這些來時沒把此行放在心上,只當是來見識大自然瑰寶的老頭們,這會兒是嚴肅了,緊張了。
這蛇有點聰明啊,不能以常理度之。
小寶這時候突然開口:「它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啊?屠殺溝渠村,又屠殺許家山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我們來許家山村,動靜挺大的,它應該會知道吧?它知道它還去屠村,這是有目的的吧?要說就是嘴饞了去吃人,我反正不信。」
許專家一拍額頭:「對啊,我怎麼忽略了信息上給的這一茬了。我剛開始看它屠村的消息,我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動物的本性呢,現在看來,不那麼簡單啊。它怕李尋,但是它知道李尋來了,知道李尋來了還要在李尋眼皮子底下屠村,這要說沒目的性,我也不信啊。」
李尋沉默着,在篝火旁用匕首割掉一隻烤兔腿餵進嘴裏,並沒有說話。
那牛專家卻苦笑一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研究了一輩子動物,竟然讓一條蛇給難住了,它咋比人還聰明呢,我隱約都有點覺得,這是不是個圈套了。」
李尋聞言,兩眼一亮,牛專家的話點醒了他。
這沒準,還真是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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