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獸如何?
哪只小獸?
什么小獸?
張隊長耳力甚好,聽見了這一句悄悄話,雖然面色如常,可心中卻滿是狐疑。再看許專家那莫名其妙、極其複雜的神色,心中更是疑惑無比。
什么小獸,能引起許專家的這種表情?
李尋注意到了許專家的不妥,沉默一會兒,拍拍他肩膀,又悄聲說:「算了,死了就死了吧,此為異獸,智慧近妖,乃大山裏的精靈,卻被禁錮了自由,死也是常理……」
李尋說着,卻被許專家用一種極其低沉的語氣打斷了:「沒死。」
李尋笑了笑:「沒死就好,它怕是還記得我呢吧?我也對它印象深刻,它是少有的能咬了我一口的傢伙。這次任務完了,我隨你們回京,我去看看它。」
兩人私密的對話,外人都不知道。可張隊長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耳朵那不是吹的話,比狗還靈。就像是李尋的鼻子一樣,這都是身懷絕技之輩。
而聽得越多他就越迷糊,到底啥意思啊?什么小獸?
這時,卻聽許專家顫聲說:「我們對不住你啊,它,它跑了。」
「什麼?」
李尋驚呼了出來,滿臉見了鬼的神色,不僅如此,眼神之中還帶有着無邊的憤怒。
李尋二話不說,一把將許專家拽走,向着密林而去。
旁邊的張隊長面色一變,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迷彩色的手槍便出現在手中,爆喝一聲:「你要幹什麼。」
李尋卻不吃這一套,此時對這張隊長的忌憚,早就被這個許專家嘴裏的消息沖淡了,指着張隊長的鼻子,沉聲喝道:「走開,沒你什麼事兒。」
「你再動一下,我打爆你的腦袋。」
張隊長面沉如水,手指輕輕扣動了扳機。這話並非開玩笑,因為他真的在慢慢的扣動扳機,他真的要打爆李尋的腦袋。
霎時間,和諧的氣氛冷肅了下去。
林青山等人急的滿頭大汗,不斷的給李尋眼神示意,可李尋就是看不見。
劉局長急的腿肚子都顫抖了,李尋可不能有事兒啊。因為幾天的接觸下來,劉局長覺得,就算有一個團的人保護,都沒待在李尋身邊安全。
許倩雲卻直接跑了過去,站在槍邊兒不斷的笑說:「放下槍,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張隊長,李先生是自己人,你不要這樣啊,哈哈,是吧。」
李尋放開許專家的手,冷眼看着張隊長,針尖對麥芒,只說了一句話,霎時間讓張隊長渾身繃緊了:
「你信不信,在你開槍之前,我可以殺了你。只不過,殺了你是小,但這附近一個人都活不了,你要跟我對着幹麼?恩?」
張隊長心中狂跳,他,他真的看出我身上有什麼了?剛才只是懷疑,現在話說的如此透徹,已經是確信了。
張隊長身上的東西,是一種無延時的觸發碰炸型手榴彈。就是那種只要開了扣之後,扔出去就炸的手榴彈。沒有任何延時,半秒的延時都沒有,只要觸發了,瞬間爆炸。
威力很大。
而這手榴彈,是張隊長心中的安全感。但是現在,竟然成了累贅。
他額頭冒出了汗水,看了看周圍這一圈專家組成員,竟然全都在爆炸範圍之內,心都是一哆嗦,這要是真觸發了手榴彈,眼前一個都活不成啊。
本來是保命的依仗,現在在李尋的一句話里,竟然反倒成了脅迫自己的雙刃劍。這上哪兒說理去?
李尋沉聲又道:「我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是你太緊張了,放鬆,呵呵,來,笑一個?」
言罷,李尋笑了笑,對上張隊長那緊張中有些慌亂的眼神,心中冷笑了一下,這些職業的保安,從來都是這個德性。他們不吃軟,不吃硬,油鹽不進,甚至不怕死。但他們最怕的就一樣被人拿住命門。
當然,若是一般人這樣拿捏張隊長的命門,他早就沒二話將其當做不安定份子一槍結果了。但是李尋,他不敢。
能一眼看穿他身上秘密的人,這世上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而能看穿,並且還有自信說,在他開槍之前,就能殺掉他的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說大話。
是的,張隊長相信李尋能說出這話,肯定就能做得到,只是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而已。
場面更安靜了,所有人都驚駭無比的看着李尋。尤其是李尋調戲張隊長時說的那句,讓人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得多大的膽子和自信,才敢在被人用槍指着的時候,還敢出言蔑視啊?
許專家也並不懷疑李尋的能力,他嘆了口氣,道:「張隊長,你們不用跟過來了,我有些話要和李尋說,你也不要擔心。」
李尋聽他說完,也沒再說什麼了,任那把槍指着自己,默默的轉身,當先走向密林之中。
張隊長依舊抬着槍,從剛才瞄李尋的面門,變成了瞄準他的後背。看着那往密林里走去的背影,心中升騰起一種蠢蠢欲動的心思。
好機會,現在是好機會啊。現在他背對着我,我實在想不到他究竟能用什麼手段殺了我,呵呵,嚇唬麼?我是否要趁現在,一槍打死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呢?
心中思索片刻,張隊長眼中漸漸堅定了起來。無所謂了,無論你和誰有舊,無論殺了你有怎樣的後果,都必須和你說再見。你錯就錯在,不該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啊……
可是下一秒,張隊長忽然全身發起了冷汗,連忙收了槍,站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
一股濃郁到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殺機,在瞬間籠罩了他。
他不知道那股殺機從哪裏而來,似乎四面八方都有,所以一動也不敢動。
只是片刻,那殺機又消失了。
與此同時,張隊長聽見了滿耳朵都是『噗噗噗』的聲音。默默的抬頭,卻見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鳥兒,數都數不清,這些鳥兒正在向密林中飛去,向四面八方飛走。
再一抬眼,看着邊上一棵樹杈上站着的一隻渾身漆黑的八哥。
那八哥側過了頭,用一雙人性化的、冰冷到極致的目光看着他。
一場危機,便就此煙消雲散了。很少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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